0%

柳昭就住在方寶的旁邊，接到他的電話很快過來了，兩人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方寶遞給他一支煙，自己也叼上了，點燃之後，吐了一口長長的煙霧，這才道：「老柳，長春已經被大惡人控制，下一步應該是大連，再這樣下去，就越來越難制住他，我如果要當出頭鳥和他干仗，應該是時候了。」

既然加入了「幻影俱樂部」在這幾個月里，方寶當然也去參加了聚會，但每周只去一次，他那輛保時捷911修得不錯，外觀上完全看不出受過損，這群太子黨的飆車並不足限於那跑馬場，經常是開到公路上去，雖然不是市區，但郊外同樣車來人往，急速之下，方寶都捏著一把汗，還好這一帶的人都熟悉這幫飆車族了，看見他們的車子，都會急急忙忙的閃到一邊去，有的車甚至會停下來努力靠邊讓他們，因此這些年貓狗雞鴨軋死了不少，但還沒有撞著人，而他們的膽子自然就更大了。

方寶聞言，立刻詫異地道：「日，那大惡人不要地盤，和我的生意有什麼聯繫。」

柳昭的臉色沉凝下來，道：「現在的黑道與過去的黑道已經不一樣了，那些老大多數是以公司老闆的面目出現，而在他們手裡，與當地大多數官員都有權錢交易的情況，和這些人是很熟的，而這些官員有把柄在手，也不敢得罪那些黑道大哥，因此，只要控制了這些黑道大哥，那麼在各地就幾乎黑白通吃，要做什麼事不輕而易舉，用得著現在去搶地盤與生意嗎？」

柳昭緩緩搖了搖頭道：「這事是很奇怪，我和你一樣也老在思考這個問題，可是，看到長春的情況，然後再想想你這段時間的生意，或許就有答案了。」

方寶跟著道：「老柳，有件事我一直覺得奇怪，你能不能給我說說，那個大惡人不要地盤，也不向那些黑道大哥抽成，幾乎沒有什麼收入，把這些城市的黑道控制起來有什麼用，難道就想圖個名嗎？」

有這樣的生意，方寶當然敢於再投入了，準備找一個大的場子，除了原有的茶廳與休閑娛樂部之外，還準備搞一些保齡球室內網球m.hetubook.com.com游泳池之類的健身項目，把「寶盛商務會所」打造成瀋陽檔次最高設施最全的上層社會交流場所，現在女老闆與女官員都不少，像重慶火山泥浴那樣的美容項目都可以引進，但是，要在瀋陽的鬧市區找更大的場子並不容易，唯一的辦法就是往郊區走，以莊園的方式存在，那樣當然會更加隱秘安全，可是投資就相當大了，他只有暫時打消這個念頭，等手裡的錢鬆動了再說。

在這段時間里，天狼幫又有了新的動向，血狼旗到達了長春，這與方寶和柳昭預料的一樣，一旦收服了長春道上諸雄，再把大連拿下來，東北四大城市的地下勢力就盡在那大惡人之手，而以東北為基，整個北方黑道被此人控制就指日可待，接下來就是南方之地，狼子野心，已經不言而喻。

……

公主們最怕的就是人身自由受到限制，方寶這種做法當然讓她們安穩下來，而隨之而來的，是給予他的報答，那就是介紹自己認識的有素質的公主過來，由於來的人越來越多，甘麗、苗珊珊、梁婉這三位正副部長挑選得就越來越嚴格，姿色與談吐稍差都不要，讓會所的公主素質能夠保證是全省最頂尖的。

柳昭微微一笑道：「阿寶，我問你，你這個『寶盛商務公司』先是虧損然後很快就賺錢了，靠的是什麼？」

柳昭道：「當然可以聯繫在一起。如果他要地盤搶生意，各大城市的大哥就算是害怕，但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相信大多數都會聯合起來與他對抗，而那大惡人的實力雖然隱藏著，摸不清深淺，但我有一個很強烈的感覺，那就是他的人手並不多，對付小部分的黑道大哥與手下沒有問題，如果個個都和他作對，他未必能夠輕易吃下，而且大量的廝殺與傷亡總會驚動媒體，讓警方也沒辦法坐視不理，到現在，估計一個瀋陽市都還沒有搞定，就更別說哈爾濱和長春了……」

柳昭道：「那我再問你，這些貪官和誰的關係最深？」

……

想到那些廳長局長們在會所里摟抱著公主們喝酒作樂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嘴臉，方寶當然是深有體會，「嗯」了一聲道：「就算是腐敗遍地，貪官橫行，那又怎麼樣？」

方寶忍不住道：「這道理我也懂，我是問那大惡人不要地盤和我的生意有什麼聯繫？」

柳昭點了點頭道：「不錯，我一直在分析那大惡人的策略，發現他從一開始就有非常完備的計劃，在瀋陽，他用各種的手段打擊這裏的黑道人物，除了暴力之外，那十個不怕死不怕痛，戰鬥力很強的怪人，還有葉化龍忽然的病死，都是黑道中沒有用過的，但也很能夠震懾那些不服氣想和他作對的人。而這種震懾力雖然漫延到了哈爾濱，但還沒有完全瓦解黑道中人的鬥志，因此差不多有一半的大哥不服，而大惡人便派了自己的手下與當地黑道的人配合，解決了這些反對的力量。而在長春，反對的力量就小了，只有三名大哥，他利用當地的力量就完全能夠解決，相信到了大連，就容易了。」

方寶道：「關係，當然是關係了。」

柳昭點頭道：「這就對了，雖然說世界各國大多數的事情離了關係辦起來都沒有那麼順利，但中國自古以來就是一個人性化極強，制度化執行力較弱的國家，很多事情離開關係寸步難行，甚至靠不攏邊，大官大貪，小官小貪，雖然還沒有到無官不貪的地步，但已經非常嚴重了，因此國家最高領導都把腐敗問題列為了威脅黨繼續執政的第一問題。」

柳昭又一點頭道：「如果這是一盤棋，我看那個大惡人足以當得起大師之稱，布局極其的精妙，能夠借力打力，四兩撥千斤，不費什麼力，就把一個又一個城市的黑道勢力收于名下，比起當年的天狼幫為爭地盤血拚無數，損兵折將來，高明得太多，如果那大惡人真是張浩天，我倒是覺得他的心性或許變了，沒那麼剛直豪氣，做事甚至了些邪氣，但智謀卻無疑成熟了許多。」

了解到長春那邊的動向，方寶與柳昭已經感覺到了天狼幫策略上的變化，那就是以黑制黑，從這次長春紛爭的情況看，參与襲擊的已經不是天狼wwｗ.ｈｅtuｂｏoｋ•ｃｏm•ｃom幫那些隱藏著的殺手，而是本地的黑道人物，也就是說，除了崔華之外，那大惡人幾乎不費一兵一卒就搞定了整個長春的黑道勢力。

聽到這一句話，方寶忽然如醍醐灌頂般的一拍腦門道：「黑道。」

方寶冷冷一笑道：「黑道中人哪一個不是勾心鬥角，平常爭地盤爭風頭已經有了矛盾，我看那大惡人就是利用了這些矛盾，再以地盤為誘餌，讓他們去窩裡斗，只需要一個崔華在外面交際調度，就能夠所向披靡了。」

柳昭雖然是「寶盛商務會所」的副經理，他這人在大策略上是有獨到之處的，但很不善於交際應酬，方寶人盡其才，並不難為他去與這些老闆官員打交道，而是把觀察打聽北方黑道動靜方面的事交給了他，也包括了和夏遠國的聯繫，都是由柳昭暗中完成。

這天晚上，方寶沒有去會所，而是把柳昭叫到了自己的房間里，現在會所的生意已經步入了正軌，他是時候騰出手做大事了，否則等到那大惡人的勢力越來越大，就更難對付。

作為俱樂部的主席，楊凝雪幾乎每次都要來的，但不得不承認，她的車技的確非常不錯，無論是在跑馬場還是上公路，每一次比賽絕對都是領先。

另外，還有一件讓方寶頗是煩心的事，那就是段光宇，平心而論，「寶盛商務會所」短短的時間內生意能夠暴漲，這小子是起了大作用的，由於副省長獨子的關係，他拉來的官員最多，級別也最高，而且也很賣力，是很夠意思的，但是，段光宇也同時把方寶這裏當成了他的另一個基地，經常帶著一幫人到包間里去磕葯，而且還不一定是太子黨人的，磕暈了之後，就到包間里的休息室男男女女的昏昏大睡，年紀小小，已經很是頹廢墮落。而方寶對於在自己地盤碰毒向來是極反感的，但知道要是反對，無疑要得罪段光宇等一幫喜歡嗨上天的人，對自己沒什麼好處，也只有忍耐下來，不過，據他的觀察，這段光宇雖然才見面時很拽，可一旦熟了，對人還是很熱情，而且對朋友肯幫忙，除了磕葯之外，惡習並不多，要是繼wwｗ•heｔｕｂoｏk•coｍ.com續這樣下去，無疑會將自己毀了，真是很可惜。

在平坦的路上開車，方寶這個「車神」倒也沒有完全露餡，因為他的反應與遇事的沉穩性天生比普通人強，雖然沒怎麼練飆車，但也不差，雖然比不上楊凝雪和萬名揚這有數的幾人，比起其它的太子黨人還是要快些，由於和這幫人熟了，倒也沒人笑他「車神」這個綽號吹牛，不過方寶是個好強的人，不想屈居人後，特別是像楊凝雪這種冷冰冰的一臉傲氣，就算見面十次也和剛見面差不多的女人，他實在想贏，可惜的是天下間任何的事情不僅需要天分，也需要苦練，飆車也是一樣，他現在要忙著先把生意做起來，還要隨時關注著北方黑道以及天狼幫的最新情況，哪裡還有多的時間。而在這兩個月里，趙永康並沒有出現在一幫太子黨中，也不知道是真的很忙，還是不願意見到方寶。

此刻，方寶也體會到了什麼是生意場上的惡性循環與良性循環，在沒有結交到這群太子黨之前，會所的生意完全可以用慘淡來形容，各種費用入不敷出，公主們也沒有生意，兩三個月內必然散去，那麼這個商務會所就算是完蛋了，而現在顧客增多，帶動公主們的收入增長，更多有素質的公主加入，反過來就越能夠吸引顧客，據他觀察，目前來的客人倒未必全是照顧關係來的，而是聽到了來過的朋友或者同事的推薦慕名而至，當他們覺得滿意后，自然又會傳出去，畢竟瀋陽是遼寧省的省會，中國的特大城市，輻射極廣，有錢人多，消費潛力有巨大的增長空間，就現在這種生意，他的店就有些顯得小了，特別是娛樂部的包房，經常是客滿，自然少賺了錢。

方寶沉默下來，又點了一支煙，抽了一半，忽然道：「老柳，你說如果我和那大惡人作對，有勝利的可能性沒有？」

柳昭微一點頭道：「這個策略的目標的確是很驚人的，一般人很難想到，而且就算想到了，也沒有可能去實施，但是，從那個大惡人前期所露出來的手段與方式來看，絕非常人可比，他的野心，也比我們過去想像的大，阿寶，這一次我們hｔtｐs://wwｗ•ｈｅｔuboｏk•coｍ•ｃｏｍ遇到的，是一個極其可怕的角色，無論他是不是真正的天狼張浩天，你要對付起來，都將非常困難，時刻有生死之危，所以，在走出第一步之前，要再好好地考慮清楚，畢竟以你現在的發展，基本打通的一個省的關係網，發財已經並不難了。」

……

到了九月底，一個忙碌的夏天過去，方寶算了一下帳，從五月一日開始，一共經營了四個月，第一個月連房租到員工們的薪水，虧了一百三十七萬，第二個月的中旬開始與太子黨結交，但前期全是免單連公主的小費都要幫著給，而且還到各大酒樓辦招待，虧損更大，有一百八十萬，但到了三月，隨著客戶們自己開始付錢，便開始扭虧為盈，小賺了十六萬，而到了第四月，會所生意激增，除去各種費用，居然有兩百萬的純利，如果不是包房少了些，估計這一個月就能夠把前兩個月的虧損板回來了。

這次長春黑道是有三名大哥主動找到崔華投效的，但和別的城市一樣，長春也有不怕死不信邪的大哥，九名有勢力的大哥有三名沒有在那血狼旗蓋上血指印，並且隱藏起來，指揮著兄弟準備抗擊，但是，不出一月，有兩名大哥就死在了藏身之處，手下的兄弟也遭到了襲擊，死的死傷的傷，最終散去，而他們的地盤也被其餘效忠投降的大哥瓜分，還有一名大哥的藏身之處還沒有暴露，但深知地盤已經保不住了，便提前解散了兄弟，但名下的店鋪還是遭到了打砸，已經沒有辦法再經營。

此刻方寶真是嘗到了做這種高級商務會所的甜頭，茶廳那邊就不說了，賺不了什麼錢，而休閑娛樂部這邊客人如果喝酒加帶公主出場，人均消費至少要在兩千以上，而那些老闆請客就更豪爽了，最高的一筆單，是一位開發商請國土局的一位局長及相關人員，一共七個人，喝的是出口轉內銷，進價一百三，賣價三千八百八的紅酒，連帶公主出場，一晚花了十三萬，實在是一擲千金，不過相信投資回報是遠遠不止這點錢的。

方寶想著他的話，過了好一陣才咬了咬牙道：「先人板板的，以黑控白，黑白通吃，這野心真是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