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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觸她的頭髮，一邊用手撫弄她烏黑髮亮的髮絲，一邊如痴般喃喃自語。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她止不住地顫抖著，在心裏默默地喊道：「李大人，這就是你希望發生的故事嗎……」

於是，這幾個小時以來，她第一次忘卻了恐懼。

事後想來，她說不准他們究竟騎了多遠，騎了多久，但當他們在一條小溪邊的草地上停步時，天已經全黑。

她祈禱自己不要摔下來，惹聖上笑話，最後輕輕地一夾馬肚。

他看著她的淚水，臉上奇怪地毫無表情，是他習以為常了，還是內心早已麻木。

他回來時，服侍的宮人們向兩邊散開，原來他牽來了一匹白色的戰馬。

她當時很害羞，簡直就是生平第一次的羞澀。

她穿著宮廷里特製的新婚禮服，瘦弱的身體裹挾在裏面，顯得有些空蕩蕩的。

聖上俊偉魁梧的身板，剛正挺拔，就像一株東嶽的直松。

徐娣發現自己騎得遠比料想的要快，而她感覺到的只有興ｗwｗ.hｅｔuｂooｋ.ｃｏm.ｃｏm奮，並無恐懼。

雪白的小母馬步伐平穩、輕盈如絲。

當她掉轉馬頭，準備返回時，只見前方遠處有個火堆。

就在這時，秋日殘陽的最後一抹餘暉消失在馬陵山的高牆盡頭。

此刻徐娣心中突然有種前所未有的勇氣，她把一切都交給小母馬。

他大步離開她身邊，一陣充滿期待的靜默便從遠處山巒中央散開，逐漸吞沒了整個離宮。

她催馬飛奔，宿衛、太監和宮女們紛紛閃開，一邊對她又叫又笑，亂起鬨。

有的形同槁木，四體僵硬，手腳都不知道如何擺放了。

白色的汗血寶馬載著她穿越熊熊烈焰，彷彿為她插上了翅膀。

她聽到他的輕語：「不，不要這樣！」

太監和宿衛跌跌撞撞地向後邊閃開，生怕被母馬踢到。

它有種叫她喘不過氣的特質，毛髮白如冬季的高山雪原，馬鬃有若銀色的煙。

有的哭哭啼啼，似有萬般的難捱。

她有些猶豫地伸手ｍ.ｈeｔｕboｏk•ｃoｍ•ｃom撫摸馬的脖子，任手指滑過白色馬鬃。

馬兒開步小跑，她不禁咯咯笑了起來。

她馬術平平，只因長久以來多半乘船、搭馬車或轎子旅行，騎馬的機會不多。

她渾身顫抖著，心髒的跳動聲響，在寂靜的山路間，聽得清清楚楚。

從此，那個傍晚的際遇，令她終生牢記。

見花就采，也不管這凌弱的小花，願不願意迎春綻放。

徐娣正在躊躇間，只見聖上翻身下馬，然後把她抱下來。

他在安慰她，她心想，但總比她原先想象的要好得多，這稍稍安撫了她的情緒。

僅憑徐娣對馬有限的了解，就已經知道這並非匹尋常良駒。

這鞍比她以前習慣的那種小許多，她從小見過，那都是寬大的配鞍。

聖上盯著她說道：

聖上走進她，「她是突厥人進獻的汗血寶馬，馬種珍稀，馬力強勁。」

他一句話也沒有說，徑自催馬狂奔，跑進愈加深沉的夜色里。

他已經接近瘋狂之態。

徐娣有些困惑地坐在馬ｗｗｗ•hｅtubｏｏk•cｏm.coｍ鞍上，她望著前方，不知道該往哪裡去。

他抬起手，用僵蠶般的拇指粗魯地抹去她的淚水。

「不要害怕。」他的眼裡已經充滿岩漿般的炙熱。

「貴人啊，我的雛鳥。你給我好好取悅他，讓他盡情地享受夜色下的美味，那樣的話，你的榮華富貴就在眼前了。」

好多女孩第一次見到聖上居然發昏了。

有的抗拒不從，白白的丟了花朵骨一般的性命。

於是徐娣緊張地雙手握韁，把腳伸進矮矮的馬鐙里。

他有如抱孩童般把她輕鬆抱起，讓她坐上狹小的柔性馬鞍。

徐娣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麼，也許她毫無此類的體驗，根本不知道聖上此時已經進入一種如醉如痴的境地。

一位老宮人走到徐娣的身邊，伸出手指摳進她的大腿肉：

聖上命令宿衛們把他的坐騎牽來，那是匹精瘦的紅色駿馬。

星星出來的時候，他們一同騎馬離開，將離宮宮殿拋在身後。

老宮人善意的提醒，居然又把她的恐懼給帶了回來。

這時，聖上帶和*圖*書來他自己的新娘禮物，也就是第一次見面禮了。

「我該怎麼做？」她問身邊的宮人。

不過，自己的雙峰，依然傲嬌著向上挺去。

一位宮人說道：「貴人必須騎著與她身份、地位相稱的馬兒，跟隨在聖上身邊。」

也許她的眼前，再一次浮現大人那個晚上的揉搓。

那位老宮人回答道：「我的貴人，用你的小手握起韁繩騎上一段，不用太遠。」

她生性膽小，或許，這是她這輩子第一次忘記害怕。

她再度覺得自己像個小孩子，只有十三歲，孤零零的，對於即將發生在身上的事毫無準備。

她們兩邊是人，無路可走。

「她好漂亮！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俊美的馬兒。」徐娣喃喃道。

她銀鈴般的笑聲，勾起聖上的眼神變化，他的心裏一陣發癢，這笑聲很有穿透力。

聖上跨步向前，伸手環住她的小蠻腰，一股柔軟傳遍聖上的手臂。

她站在原地顫抖，看聖上把馬匹拴好，當他轉頭望她時，她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滑落下來。

抗拒，你能抗拒過和-圖-書自己的命嗎？

太監和宮女讓出路來，目光全集中在她身上。

世間的帝君是不是都是這個德行？

她只需雙腳微微使力，輕輕一抖韁繩，母馬便立即有回應。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還好，大人製造的海浪，在她迷幻之際，漸漸地退去。

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

那是一匹年輕的小母馬，精神抖擻、閃亮動人，鬃毛柔滑似綢緞。

徐娣站在山峰上，向窯灣看去，碼頭上白帆點點，人流如織。

「白色的馬鬃正好配上你烏黑髮亮的頭髮。」

司吾清曉，在馬陵山峰巒高聳處，屬地貌景觀，因清晨的曙輝早早光臨此處而得名。有司吾清曉樓，供遊人小憩。

有的糊裡糊塗的就讓最美好的瞬間流逝。

徐娣已完全沒了時間概念，身臨其境，忘了回來的路。

老宮人的這番話，也是經驗之談。

大人的手肆無忌憚，其實他是想讓她儘快地進入角色，當好那個帝君的新娘。

在他手裡，她覺得自己脆弱得好像玻璃美人，四肢無力猶如溺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