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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里傳出瘮人的嚎叫聲。

「李清音讀書不用人操心，就是幺妹貪玩，在村東頭田家私塾上學，常常搗蛋，田舉人給我反映好幾次了。你嬸娘始終嬌慣著。」

李一刀一邊漱口刷牙，一邊將一塊頭油抹在發梢上，「洛陽縣衙還有不知道消息的。竇將軍來東都拿人，我們都知道了。心想，宋別駕被皇上請去喝茶，恐怕不是好事。」

「二哥，你還真的下得了手。她才多大的人。嚇唬嚇唬得了，還能真打。」李清音美目一瞪，順手就要打李績。

「也好，這下李清音安全了。」李績收勢站穩，輕輕地拍打一下肩部。眼睛不由自主的向南側的房子看去。

「看上了，找個媒人牽線搭橋，明媒正娶，也不至於雞鳴狗盜，走下三濫路子啊。」

「壞蛋。」李清音嗔道，把手收回，疾走幾步，把李績甩在後面。

大郎在房間里高聲吟誦聖賢書，從音調上可以聽出，他有多開心。這下妹妹無虞了。讀書的情緒也高漲起來。

「哎哎喲，大變樣了。十幾年前還是個穿著開襠褲的小童，如今已經長成又高又白又帥氣的大小夥子了。」

「二https://www.hetubook.com.com叔，你老信息靈通的很，昨夜宮裡的事，你就知道了。」

李清韻嚇得躲在姐姐的身後，一雙水晶般明亮的貓眼，充滿怒氣。

「二叔，你平日里多督促清音、清韻讀書，將來也好嫁個好人家。」

左右金甲衛士，上前將宋德剛的冠帽除去，扒掉朝服。

大理寺丞歷侍郎給宋城重新戴上枷鎖和腳鐐，令大理寺兩名衙役張二和王五將宋城架上一輛囚車，即刻押送嶺南。

「不打，能上路嗎。丫頭不學好。」

「不對啊，宋城在洛陽，為何要跑到宋州去綁架一位小姐？」

當她聽到二哥要自己讀書的事，馬上笑了：「這又關心自己的讀書，看來二哥心裏真的有我。嫁個好人家。是啊，哪個姑娘不想啊。」

「這丫頭，天天起的這麼早，為啥不多睡一會。」

「唉，妻賢夫禍少、子孝父平安。可惜了，宋別駕。」

一出家門，李績對著李清韻的屁股就是一腳：「幺妹，要不好好讀書，二哥就打屁股。」

「您好啊——」李績雙手抱拳，拱手施禮。

「宋愛卿，你和-圖-書還好意思說，身為朝廷大員，本應為家訓典範，你卻驕縱小兒。實屬治家無方，教子無能。你還有何臉面繼續為官？」

正屋還算高大，房檐已經脫落。幾扇窗戶用牛皮紙蒙上，屋內光線很暗。

十三四個衣著破舊的幼童，坐著土登子，跟著田舉人讀書。

李一刀驚奇的看著李績，心道，不容易，現在又能如何。

李清音介紹道。

「因教子無方而獲刑，受皮肉之苦，宋別駕，這是倒霉運。」

「是啊，東方小姐果然貌若天人。」

李清音依然佇立在窗戶前，一雙明眸瞅著李績看。

老者看到有人過來，忙忙放下書本。

李績和清音她們來到田家的時候，院子里已經傳來琅琅的讀書聲。

李二大手一揮，聲若洪鐘：「金吾衛，動刑。」

「哪裡有人？」

大哥充其量是個幫手，父親不好出面。必定父親是執法的人。豈能明人做暗事。

她始終憋著，沒有哭出聲來。

當李清音的右手伸過來時，李績伸手一帶，輕輕地抓住蛋白般小手，柔滑無骨。

想到二哥為自己的安全，竟然鋌而走險。清音心裏又一陣沸騰，不免又盯著院https://m.hetubook.com.com子里的李績看。

李清音影影綽綽聽到李績和父親的對話，知道那個想傷害妹妹的錦衣公子已經伏法。

李績舉目四下里看看，低矮的牆頭長滿了茅草。

「二哥不敢。」李清韻一路小跑，追趕姐姐去了。

「啊——啊——」

「皇上，在下冤枉啊——」

金甲衛士打得渾身冒汗，不多時，行刑完畢。

李二叔睡眼迷濛的起身，見李績又在晨風中修鍊，小聲的嚷道：「聽說宋氏父子被法辦了。」

「二郎，這不是一件高興的事嗎，你為何一聲嘆息？」

「田舉人，這位是我二哥，李清揚。」

「噠、噠、噠——」金吾衛手舉長板，開始行刑。

李清音和李績送清韻去村東私學讀書。

她心裏咯噔一下，這麼快？話又說回來，能讓錦衣公子伏法的人只有二哥清揚。

宋德剛聽著同僚們的言語，忍受著撕裂般的疼痛，羞愧的低下頭。

接著，如狼似虎般，將宋德剛父子按在長凳上。

「等你有閨女時，你就會知道什麼是貞潔臉面。」

在場的王公大臣，無不屏聲斂氣、兩股戰戰。俄頃，傳來大臣們斷續議論聲。

宋德剛一聽和圖書皇上發話，頓時如墜五里雲霧。

「老弟，你還年輕。你想想，刺史千金乃掌上明珠，不到萬不得已，一個黃花閨女願意捨棄顏面，出庭作證？」

太極殿外，早已備好一輛馬車，眾人將宋德剛護送出太極殿，宋德剛與昔日的同僚們，灑淚而別。

「也好，衙門裡還有事，我先走。」

宋德剛啪哧一聲，額頭滲血，還想狡辯，忽然，傳來李二嚴厲的聲音。

吃罷早餐，李玉石也提著幾件換洗的衣服去了東都學府。

「到田家好好讀書，要是再搗蛋，我就狠揍你。」李績又在嚇唬李清韻。

「清韻不讀書，可能還小。有空，我去和田舉人溝通一下，看看如何能提起幺妹的讀書興趣。」

消息傳到宋州，李府頓時就炸開了鍋。

「唉。」李績嘆息一聲。

「還不是看上了人家小姐的美貌。」

李清音嬌羞面紅，雙峰起伏加速：「二哥，還不放開。讓人看到就不好了。」

「我不是人嗎。」李清韻在一旁看著姐姐軟聲低語的哀求，便對著李績大聲嚷道。

「你們送清韻來讀書的。你家條件這麼好，可以送到鄉學或者縣學去，我這裏條件不好。我也就你那麼一點墨https://m.hetubook.com.com水，別耽誤了你家娃娃。」

一位老者穿著灰布長衫，眼睛帶著一副黑框的眼鏡，眼鏡的兩邊用麻繩系在頭上，顯然，鏡架的兩邊腿壞掉了。

「誰要他家的小子不爭氣。活該。」

小李庄的東頭，有一處四合院。這裏就是清音上學的地方。

「這裏很蹊蹺，僅憑小姐一面之詞，就能定罪嗎。」

李績忽然看見李清韻又在院子里奔跑。周四家的跟在後面追：「幺妹，慢點跑，回來我給你把頭髮紮起來，你看，你姐的髮型多好看，慢點——瘋丫頭。」

幾位昔日好友，走到宋德剛跟前，好言勸慰。

昨日下午，二哥就出去了。直到午夜才歸來，不是他，是誰？

「二叔，你不知道，此時的宋別駕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你想想能升到三品大員的位置，容易嗎。你看你，如今還是個編外散官。」

一個青春浪漫的花季少女，高高的髮髻上插著金步搖，顯得高雅俊俏。

「宋公子驕橫狂妄，與家奴沆瀣一氣，品行不端，踐踏公序良俗，擾亂社會治安。將宋城發配嶺南，杖八十。」

李清音「呀」了一聲，忙想躲閃，已經來不及。李績渾身就像觸電一樣顫慄一下，手卻沒有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