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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了一陣，氣氛十分融洽，時間也不早了，易陽便找了一個理由再見告辭。

無聊地走了一陣，路邊的草叢裡不時有「嘶鈴鈴」的蟲鳴傳出來，太陽已經偏了方向。

「易陽，你學校定了沒有？」

當然，生活並不是完全就被賣趴睡枕給佔據了。走上正軌后，每天的銷量也就幾十件，上午下午花上一個多小時來干這件事已經綽綽有餘。

對於趙秀蘭來說，這份工作的收入實在是太高了，高得有些不真實，所以她的心裏才會覺得不踏實。

哪怕一個城市只有一個人買，都足以養活他了。

一時間，她有一種感覺，易陽將來一定能成一個很厲害的人。

易陽一面介紹著，然後一面演示了一下，最後總結：「在學校裏面午睡的話，很舒服。」

這個時代大家對軟文沒什麼概念，也很難察覺到，這種方式很容易成功。

一開始，還沒有接到正式的訂單，但是幾天以後，便開始陸續接到訂單了。

印象的形成也是一個慢吞吞的過程，直到今天易陽像一個大人一樣，淡然又胸有成竹的跟她們母女兩談論生意的事情……整個過程她沒有說一句話，但說實話心裏面早就嚇了一大跳，她想到易陽眼睛裏面那熾熱的光芒……才猛然驚覺。

易陽說：「謝我什麼？」

易陽拿著趴睡枕，開始給趙秀蘭和趙月娥介紹它的作用。

趙月娥的心情極好，雖然，她覺得在這件事上，是佔了易陽的便宜的。

「呃……還沒有。」

隨後的幾天時間，淘寶店鋪也正式開始運營。

……

只是真正操作起來，還是相當耗費精力的，尤其數個貼吧和論壇同時操作，前面幾天時間幾乎都在干這件事情了。

自然，還無法做到那麼的坦然和理所應當，所以才會有一種自己幹了壞事的感覺。

大概方式就是，在一些特定的網路論壇上，用「用戶」的立場，悄無聲息地將趴睡枕這個產品給植入進去。

這個時候再說：「是在淘寶上賣到的……」

書上說了，那些很厲害的人，年輕的時候就已經表現出與眾不同的地方，而這些人往往還需要受到幾次挫折，被占幾和_圖_書次便宜……

不現實的。

比如說，在「頸椎病吧」里，先用小號開一個帖子：「中午趴著睡覺，頸椎又僵又硬怎麼辦啊……」

當然，目前還只是一個初步的構想，真正操作起來肯定還會有許多意想不到的困難，但是沒有關係，等遇到麻煩了，一件一件地去解決就是了。

「啊？還有其他意思嗎？」

花了一千多元，在網吧買了一台二手電筒腦，反正只是日常辦公的用件強度，這台電腦完全可以勝任。接下來的幾天時間，易陽不得不開始在那些網路論壇上發一些「軟文」。

對於做生意這種大人才懂的事情，她自然是一竅不通，她也不知道易陽弄的那個什麼趴睡枕到底能不能掙錢。

「呵。」

她的意思不是說趴睡枕有什麼功能。

「什麼都不懂啊。」

易陽頓時一喜：「真的？！」

母女倆默默地聽完易陽的介紹，趙秀蘭笑起來：「這個……有啥用啊……」

這個時代，還沒有所謂「軟文」的概念。

「呃……」

趙月娥也有些奇怪，說：「你這個東西要賣給誰啊？咱們清河縣……有那麼多人買這個嗎？」

而趙秀蘭那邊做好的成品，易陽也讓二叔幫忙給運了過來。一開始比較忙且累，但是當事情理順以後，也就開始輕鬆起來了。

總而言之，就是綿里藏針，潤物細無聲地把枕頭推銷出去。

和他用手工縫製的那個趴睡枕不同，趙秀蘭用縫紉機縫出來，線頭都牢牢地藏在了裏面那層，從外觀上看，已經是一個合格的商品了。

……

事情進展得相當順利，讓易陽自己都有些意外。

「這個東西叫趴睡枕。」

當然，相較於後世見到的各式各樣造型、功能的趴睡枕，這個趴睡枕看上去還十分粗糙，但是目前市面上沒有同類型的產品，這就是優勢。

此時他才意識到，中國真的很大。

「你不是有一個省三好學生的獎勵嗎？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前兩天出的文件，這個可以加5分！」

水帖子還是這個時期最流行的網路社交方式之一，甚至這種盛景還會持續接下來的好幾年時間，這個必須要利ｍ.hｅtuｂoｏｋ•com•ｃom用起來。還有校內網……也就是後來的人人網，這些途徑都可以利用起來，多打廣告，相信還是可以賣出去的。

趙月娥笑了起來：「就是怪話，你也是個怪人，誇你是個好人也不行啦？」

兩人在村口互相揮手道別。

「別考慮了，來師大附中！」

後來他真的開始學習了，而且成績突飛猛進，成了他們年級數一數二的。在這個過程中，自己受到了他好幾次關照，關係大概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熟悉起來的。

這也是一種學習。

人與人的痛苦並不能想通，在她看來學生讀書也好，坐辦公室上班的那些人也好，都是多麼舒服的事情啊，她沒有體驗過，也無法對那種過了中午就不睡覺，下午幹什麼都沒精神的生活感同身受……

趙秀蘭讓趙月娥送一送易陽，這個倒也沒什麼好推脫的，於是兩人便一起出了門，走在村裡的小路上，往鄉道上去了。

令人振奮。

這個時候淘寶為了吸引商家線上開店，有許多扶持政策，這個時候開店幾乎是0成本的。

「物流等的時間有點久，但是還是挺靠譜的，反正淘寶是你把錢打給淘寶，收到貨以後那邊的賣家才能收到錢……」

易陽當然也不知道他寫的這個東西叫軟文。

這天，正在貼吧上搜索河陽市一中好不好的問題，電話響了起來，是姜黎黎打來的。

「怪話就怪話吧，聽不懂算了。」

易陽微微一笑：「應該問題不大。」

但出於好奇，趙秀蘭還是問了一句：「這個東西……拿來做什麼的？」

一個趴睡枕的成本，如果算上運費的話，大約是20塊錢左右，易陽給這個趴睡枕的定價是60塊，說實話這個價格是偏高的，他準備先試試行情，反正市面上就只有他這一家，如果銷量不好慢慢降價……

如此想著，心裏面就稍微減輕了一些包袱。

如果他現在已經畢業，有足夠的精力來做這件事，專心的干，以目他的能力，大概可以做出一點成績，但是眼下更重要的事情還是讀書，他甚至不能保證自己能用一整個夏天來做這件事。

這個年代，淘寶正是ｈｔtps://ｍ•ｈetｕｂｏｏｋ.cｏｍ•coｍ飛速發展的時期，但總得來說大眾的接受度還沒有那麼高，這個時期開店的人，只要堅持下去的，基本上都賺錢了。

儘管趙秀蘭努力討價還價了一番，但是易陽根本沒有跟她們商量的意思了，隨後找了一些由頭將話題岔開，聊了些其他的事情。趙秀蘭便也沒再提起，一方面顯得矯情，另一方面……她確實很需要錢。

「哦，那挺多的，恐怕要……你說啥！一千二百個？！」趙秀蘭揉了揉眼睛，以為是自己的耳朵花了。

趙月娥愣了愣，心想你又不是我哥，還管我學習呢……但又想，要是他真是自己的哥哥，那該多好啊。

「賣？」

趙月娥摸出來那支鋼筆，無論是重量還是手感都是極好的，默默攥在了手心裏。

他知道，這個趴睡枕一旦進入市場，很快就會有同類型的產品被造出來，而且有相當一部分會是本身就是做枕頭或者相關產業的公司，標準化設備一上線，無論是生產效率成本，還是品控都會完勝他的這個，所以要掙錢，就只能圖個先字。

關於銷售渠道的問題，易陽自然也是思考過的。

在她看來，睡覺在床上睡就好了，沒必要用這個東西，聽起來挺麻煩的。

少年的個子很高，少女也開始有了即將萌芽的苗頭，一高一矮漫步在田野小道上，路邊的田裡青青綠綠，一陣陣泥土的芳香被風吹得到處都是。

目前已經將目光朝向了河陽市的幾所學校。都是省重點，而且以他通過了河陽市統考的成績排名，可以直接入校。

易陽看著趙秀蘭用縫紉機反覆優化幾遍，最終做出來的成品，滿意不已。

原本易陽打算給趙秀蘭一個8塊，但是她死活不幹，一番極限拉扯，才終於將價格定在了一套6塊錢，就算是雇傭趙秀蘭了。

「完美！」

趙月娥說：「我就送你到這裏啦。」

易陽說：「拿來賣的。」

然後大小號來一點雙簧，逐漸在對話中誇獎一番趴睡枕，當然不能太離譜，這時候也有人注意到這個帖子了，差幾句嘴：「哪裡能買到這個東西……」

但是也正因為淘寶的大眾接受度還沒有那麼和-圖-書高，東部沿海地區的普及率相對高一點，所以線上流量也沒有那麼高，所以僅僅只有淘寶這一條渠道是顯然不夠的。

迅速接了起來。

「用的時候，這樣，趴在上面，看，這裡有一個洞，臉可以直接埋進去……下面是這樣的，手可以伸進去，就不會壓到手臂……」

易陽認真地說：「阿姨，這個價格我們就不商量了。從裁剪到製作，其實是挺費時費力的事情，這個是你應得的。明天我把所有材料給你們拉過來，你們就安心製作。你們欠我的錢就不用還了，就當是我預付一部分工錢，等做完了，我再給您把剩下的錢補上。」

當然，趴睡枕的應用場景自然不止學生的午睡，在公司或者單位上班的白領職工，午間休息的時候同樣可以用上一下這個趴睡枕。

「他怎麼變成這樣子的人了……」

淘寶店自然是要申請一個的。

接下來，還有貼吧。

易陽拿起趴睡枕：「阿姨你看，這個枕頭，其實就是裏面一層塑料支架，中間是這種叫乳膠，填充進去，然後外面用這種面料縫起來……」

趙秀蘭有些猶豫地問了一句：「這個東西……真的能賣錢嗎？」

去張卜壽家裡借了一個電三輪，每天中午和傍晚，定時看看有沒有訂單，隨後拉著一車趴睡枕，到郵政局去寄。

清河縣的一些實體文具店可以安排起來，有點麻煩，需要一家一家的上門推銷，這個沒有什麼取巧的辦法，只能老老實實地去，但也是一種鍛煉。

剩下的時間還是會拿來閱讀，運動什麼的。

易陽說：「一千二百個。」

張卜壽被他拉著一起填收貨地址，然後易陽每次都會給胖子二十塊的勞務費，他一面義正言辭地說咱倆的感情是能用錢來衡量的嗎？一面將錢塞進兜里。

「你……你真的是個好人！」

「行吧，你回去吧，還要幫你媽媽做點事情呢。」頓了頓，易陽說：「還有，學習成績不要落下！」

趙秀蘭有些猶豫地說：「但是小陽啊……這個東西，做一件就收你6塊錢……我覺得太高了……我……心理覺著不踏實。」

回去的路上，趙月娥一遍又一遍回想著易陽先前在家裡和_圖_書面侃侃而談生意的事情，那副場景。

趙秀蘭縫製趴睡枕效率極高，只要有裁剪好的布料，從縫製到填充，也就是七八分鐘的事情，後面熟練了，速度還能更快。

如果他真的賺到錢了，就佔一點他的便宜好啦。實在賺不到錢了，那5000塊還是要還給他的。

已經到了村口。

當然，更重要的是該考慮去哪所高中讀書了。

趙秀蘭將易陽做的那個趴睡枕拿在手裡研究了半天，說：「這樣的……倒是不複雜，行吧！」趙秀蘭將趴睡枕放下：「這個是小事，你說一聲就行了，不用特意跑一趟。要縫幾個？」

趙月娥沉默了半天，忍不住說：「易陽……謝謝你啊。」

這個年代的貼吧還不像後來的名聲那麼差，幾乎無可爭議地是所有論壇的龍頭老大哥。

一個小時就能縫十幾個，算上裁剪面料的時間，不到二十天時間也能將1200個全部做出來了。

下面再用另一個號回復：「我也是跟你一樣啊，前兩天買了一個叫趴睡枕的東西，我感覺還挺好用的……吧啦吧啦。」

「哈……你知道，你是個好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嘛？」

但是能弄這樣一個東西出來，已經很厲害了。

旁邊的趙月娥也說：「易陽，要不然還是再減一點吧……」

在這件事上，他也沒什麼經驗，只能一點點摸索著來了。

「呃……怪話。」

「很簡單是不是？」易陽將手裡的趴睡枕交給趙秀蘭，說：「阿姨，今天我過來找你，主要就是聽說您會裁縫，你看我自己縫的這個，線頭亂七八糟的，你研究一下，能不能把這個線藏在裏面，反正就是外面看不到的那種……」

易陽並不打算做很批次，也沒有指望著靠這個趴睡枕搞一個公司或者是廠子，一直持續不斷地賺錢。

說實話，到目前為止，對易陽的了解都不是很多，有幾個關鍵詞一樣的印象，他以前打架很兇猛，但那些印象一開始只是存在於傳聞中，隨後是他借書的場景，那時候他借的是小學的書，當是也沒指望過他會真的認真學習，反而擔心了一陣子，他會不會把自己的書撕了疊紙飛機……

「啊？網上買這個，靠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