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聊起了了一些有趣的話題。曾經因為有一層師生的身份關係在，許多話題是不能聊的，或者哪怕聊起來，也要及時收住，否則顯得不夠得體。此時這種桎梏大抵是淡了些，姜黎黎笑眯眯地說：「易陽，你覺得我妹妹好看嗎？」

比如，孤獨。

而在工作后，情況並沒有發生什麼好轉。

他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啞然想到，或許是自己的感覺出錯了吧。

易陽笑起來：「您像個妹妹。」端起碗，起身去添飯了。

這一次提出來，卻有一種順理成章的感覺，她自己都愣了愣，然後看著易陽，耐心地等他答覆。

阿姨得意地說：「那可不！我看，你也就二十歲，太嫩了……」

從師大附中開車到漢寧師大隻需要不到十分鐘的車程。這裡是二環內，相比于外環城區，更加熱鬧。汽車路過了一個小市場，她下了車，拍了拍易陽的肩膀，說：「跟姐下來買點東西。」

相比之下，以前給易陽輔導英語和音樂的小時光，那段單純簡單的回憶就顯得彌足珍貴。

「那我讓她追你？」

「她好看嗎？」

易陽無奈刨了口飯：「賣菜阿姨有一句沒說錯。」

「呵是什麼意思？」

「好。」

「白菜……」

不知道為什麼，能夠感受到姜黎黎心底的一些……憂鬱。能感hｔtps://ｍ.heｔｕbｏｏk•coｍ•ｃｏm受到她的這種情緒，但是不理解。

如此想著，只是心底還是有一份難以形容的難過，而更難過的事情是，她不知道為什麼而難過。

雖然，前排還是有那麼幾個看起來認真聽課的同學，但來上課的人會越來越少，你知道這是正常的，因為你當年讀大學也是這麼過來的，你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你追她怎麼樣？」

音樂鑒賞課，是一門選修公共課，有一個形式上的期末考試，但不計入成績，甚至不計績點。但毫無疑問，每學期開課的時候，她的這門課經常是最先被搶光的。只是她自己也清楚，學生們喜歡搶這門課，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她上課不會點名。

姜黎黎在原地愣了愣，扭頭看向進廚房的易陽背影，一抹調皮的笑容在臉上浮現出來。

「不喜歡吃那個，總感覺有一股夾生的味道。」

姜黎黎給易陽安排好了房間，「這間房是專門給客人留的，床單被套都是乾淨的，你待會兒自己套一下吧。房間里有空調，晚上需要什麼就跟我說吧。」

這是工作時。

賣菜阿姨旁邊的大叔笑著開玩笑道：「這女人可千萬不能慣著……」被買菜阿姨一肘子：「別胡說，人家兩人又不是兩口httｐs://ｍ.ｈｅｔubｏoｋ.cｏm•cｏm子！」

「嘻嘻……不逗你了，不逗你了。」

「那……土豆？」

易陽將東西放好，開始鋪床，套被子，一面想到姜黎黎，不由得有些恍惚起來。

以前沒有讓易陽在自己家留宿過，一方面是總感覺有些不太妥當，似乎是關係還沒有好到那種程度，另一方面嘛，人家的家就在同一個小區……

阿姨也壞笑一聲：「我還看不出來？你們兩個肯定是……」

生活里的種種，無非就是工作時和工作后。

上課的時候，教的內容和初中也截然不同。教初中生嘛，自然是以唱為主啦，音樂書上的歌曲，一邊彈奏著伴奏，一邊教他們唱會，說起來沒什麼技術含量，但實際上這個過程是很滿足的，因為學生大都認真，偶爾有幾個學生開小差或者干自己的事情，就說他們兩句，也是挺有趣的一件事。

大學的空閑時間更多，下了班有更多的時間拿給自己支配。母親也並沒有指望著自己靠這個工作養活自己，每個月給很多很多零花錢。身處漢寧市，但是姜黎黎卻並沒有辦法快樂起來。

「澱粉太重，吃多了容易長胖……」

「不行，必須選一個。」

易陽微微一怔。

大多數時間只是回到家裡彈彈鋼琴，偶爾唱唱歌。周末休息時，約上hｔtｐs://m•ｈetｕboｏｋ•ｃom.cｏｍ幾個女性朋友去商業中心逛逛，或者是受到邀請，去參加一些聚會什麼的，但是時間久了，還是會覺得沒有意思，能夠發現，人與人之間都不真誠，向來特立獨行的她，連那些聚會都懶得去了。

「王桑檸嗎？」

大學里不同啊，雖然她上課還是很有激|情，給學生講一些關於音樂有趣的東西，跟大家分享聽音樂會時要穿正裝的體驗，給學生們講卡農其實就是兩個不斷追逐的最後融合在一起的樂章……但是一段時間以後就會發現，大家或許對你講的東西挺感興趣，但那更多只是一種禮貌。

易陽說：「我都可以，不挑食。」

「呵。」

東逛西逛，在一家蔬菜攤位前面停下腳步，買菜的阿姨樂呵呵地說：「買點啥？」

不理解，十分不理解。他覺得姜黎黎的生活，無論是精神還是物質上，什麼都不缺，這種憂鬱來的實在是沒有源頭。以他的生活經歷，無法對這種情緒感同身受。

姜黎黎在漢寧市的家就在漢寧師大的隔壁。

從清河縣到漢寧市，有很多很多變化。身份，閱歷，能力，甚至與人交際時的套路，都比一年前成熟了很多，但是同樣有很多沒有變化的東西。

易陽說：「阿姨，您眼睛可真是太毒辣了！」

姜黎黎心情極好，在攤位上買了幾和-圖-書大口袋的蔬菜，阿姨臨走時送了他們一大把蔥。

隨後姜黎黎便出去了。

「好。」

姜黎黎笑了笑，臉色奇異地問：「阿姨，那你看我們像什麼關係？」

說起工作時，教一群大學生和教一群初中生自然是截然不同的兩種體驗。說實話，上課的過程，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美妙。

易陽站在姜黎黎面前，他的身高已經比她高了一大截，眉眼間似乎還能看到一點點發育上的稚氣，但眼神和氣質，會時常讓人忘記他的年齡。

一起做了飯，就如同真正的姐弟一般，沒有什麼拘謹和不適應的地方。

「嗯。」

「姜，老，師。」

日子一長，會發現自己還是獨身一人。

「什麼話？」

隨後姜黎黎在外面喊他：「弄好了沒有？完了出來幫我做吃的啊。」

而讓人舒服的是，易陽吃飯同樣很慢。

姜黎黎問易陽：「喜歡吃什麼？」

炒了一個番茄蛋，一個青椒肉絲，一個土豆絲，簡簡單單，盛了兩碗飯，一邊聊著天，一邊慢吞吞的吃東西。姜黎黎討厭吃飯快的人，因為她吃飯很慢，在讀大學的時候就是如此，一段時間過後，她就不與別人一起吃飯了，因為總要遷就被人的吃飯速度，她不喜歡。

以前以為真的有友誼天長地久，但是如今看來什麼時候都在身邊的只有親人。也就更加願意跟親和-圖-書人待在一起。

易陽便下了車，跟在姜黎黎身邊，兩人都不像是經常做飯的人，事實也是如此。姜黎黎說：「今天我們在家弄點好吃的。」

「嗯？」

「蓮藕吧，給你炒個蓮藕……」

雖然此前大學就是在漢寧市讀的，但是那時候畢竟是學生，許多心境與此刻還大有不同。自去年起入職漢寧師大以後，算是正式在這裏定居下來了。

姜黎黎哈哈大笑，似乎已經挺久沒這麼高興過了。

易陽咳嗽兩聲，當我沒說您眼睛好。

易陽咳嗽了一聲，還是答應了下來。

「兄妹吧！」

……

「我只想專心學習。」

易陽和姜黎黎都愣了愣，阿姨頓時哈哈大笑，連說：「不逗你們了，你是姐姐，他是弟弟，還能是什麼關係？我的眼睛還沒那麼壞呢，難道說還能把你們認成兩口子？」看了易陽一眼，搖搖頭：「小夥子看起來挺成熟，其實還是個小孩子嘛……」

「沒什麼味道。」

要接受，大學老師也不過是一份工作罷了，只是比初中老師，聽起來要體面一點的工作罷了。

姜黎黎的家不是第一次來了。上回到漢寧市的時候，就來過一回，但是那一次並沒有在這裏留宿的經歷，所以心態上與這一次便有所不同。儘管維持著表面的鎮定，但是還是有些……緊張。

「就是要跟我唱反調是吧……不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