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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比我想象中要厲害，第一層超凡試煉，其實就是關於『穩態』的認知。大部分人會耗費數十次的鏈接，來摸索自己能力的特性。大部分超凡者，都能完成第一層的試煉，這沒什麼難度。」褚靈沒好氣道：「你倒是狠人，直接咬牙一口氣搞定了穩態的維繫……如果不是我解除了深海的保護措施，讓你肆無忌憚地對抗阻力，你已經被強制彈出深水區，斷開鏈接了。」

褚靈淡淡解釋了一句。

沒有動用「真理之尺」的那種刺痛感。

褚靈緩緩道：「超凡者的實力，決定了自身的許可權。當然，這是寫在規則上的規矩……也有例外。」

顧慎怔了怔。

有誰會把精神空間的住所，稱之為自己的家呢……每一次的鏈接，都是如此的及時……

顧慎的聲音打斷了褚靈。

的確，那完全是兩種景象……怪不得在現實生活中，自己無法動用這股超凡力量。

深海的海水包裹著自己，向著上方漂浮而去，這一刻的顧慎，感覺自己渾身輕飄飄如棉花。

而對面，則是坐著自己朝思暮想的姑娘，聖光照拂下，美得不可方物，白裙搖曳，和圖書露出雪白到有些刺眼的小腿和足踝。

但不知為何……有她在，自己就像變了一個人，無論產生什麼瘋狂的念頭，都覺得可以試一試。

這是他不敢去問，卻不得不問的問題。

顧慎最後的意識喃喃道：「我這算是……完成第一層的試煉了么？」

「所以，我與零零幺的相遇……是真實的嗎？」

「超凡封印物……超凡者……都是遊離在外的『超凡源質』……」

「他們……一直……在找我……」

她想了想。

窗外有著一蓬蓬電弧迸濺，輪轂的摩擦聲音沉重，這一切彷彿都是一場夢。

而他怕這就是一場夢。

顧慎陷入思考。

而這一次。

褚靈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嘆息道：「我無法給你答案。因為我也在尋找著這一切的答案……還記得我問你的那個問題嗎？」

在戒尺的3刻度和4刻度之間，存在π嗎？

顧慎伸出手，摸了摸欄杆，又摸了摸自己面前的長窗……一切的反饋都是那麼地真實，冷硬的鐵，吹著暖風的通風口，窗外迸濺的電弧。

褚靈低垂雙眼，晶瑩的睫毛與髮絲在熾www.hetubook.com.com光中搖曳，她聲音很輕地感慨道：「其實這輛列車是不會有其他人能夠進入的，而你卻成了例外，具體是什麼原因，我還不清楚。或許是巧合，或許是……命運的安排。」

「算，但有什麼用？」

顧慎一怔。

沒有人知道。

是否存在？

「這裡是我的家，你也可以理解成……深水區中某片不為人知的秘密區域。」

如果沒有聽到褚靈的聲音，他不會那麼冒險。

褚靈無奈，「你應該感受到了吧，你目前的超凡之力，真的很弱小。在深海試煉中的景象，與幽鬼之籠里的完全不同。」

醒來。

他努力消化著褚靈短短几句話中的大量信息。

她笑了笑，臉上乾淨的笑容被無數跳動的字元抹去。

說到這裏，她忽然皺起眉頭。

她不忍心再說什麼，只是嘆了口氣，輕輕地問：「你就沒想過……萬一我失手了呢？」

雖然，只有一剎。

「是的……一次意外的精神鏈接，沒有任何預兆，就這麼突如其來地發生了。」

她看到了顧慎清澈熾亮的雙眼，還有那隻半空中堅定伸出的手，那張不斷被數字ｈtｔｐs://wｗｗ.hetubook.cｏｍ•com亂碼遮掩覆蓋的面容中，先是出現了一抹惘然，然後有些許無措。

比如說，她自己。

第一次見面，褚靈問了自己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零零幺整輛列車的電弧迸濺聲音變得急促起來，熾燈開始閃爍。

「我等你！」

「對了……我還在鏈接中。」顧慎撓了撓頭，「這裏也是深水區的一部分么？」

顧慎有些錯愕，他看到褚靈那罕見的憤怒神情，連忙賠笑，小心翼翼地道：「我錯了我錯了……這不是……有你在么？」

「今晚的鏈接，其實就是為了讓你感受自己的『超凡力量』。顧慎……你的超凡力量非常特殊，象徵著『秩序』的建立，雖然目前很弱小，但成長性很高。」褚靈眼神亮了起來，鄭重道：「想要讓你的『熾火』變得強大，你就需要尋找超凡源質……」

「這裏……太真實了。」

「……」

「還早著呢。」

「這是怎麼了？」顧慎有些焦急地站起身子，環顧四周，整輛零零幺都發出低沉的轟鳴，速度開始變快，所有的聲音都在降低，消失，窗外的電弧亦是漸漸消弭，彷彿要駛入無盡的長夜之https://m.hetubook.com.com中。

因為這裏的一切都是在深海的保護下完成的……怪不得有那麼多超凡者都會在深水區進行試煉……

她還有更多的話準備說，但深思之後……還是決定暫時留住。

「這裡是……？」

她看著顧慎，眼中的笑意滿是抱歉：「這段時間……你要照顧好自己……我恐怕……要斷開鏈接一會……」

與褚靈的相遇像是一場夢。

深海所締造的深水區，是一片存在於精神領域中的空間……介於真實與虛幻之間，就像是這個問題中的「π」。

顧慎驚出一身冷汗，他沒有回到公寓，而是坐在一輛疾馳的列車上。

……

顧慎緩緩吐出一口氣，道：「就是在這裏？像現在這樣？」

顧慎怔怔看著對面的女孩，輕軌疾馳在虛無的電與光之中，窗外有萬千火光迸濺又消散，零零幺三個字出奇的刺眼。

「深水區比你想象中要大的多。」

「今晚，深海的系統……會進行一輪升級……」

「好了，這次試煉已經結束了！我答應你，以後會量力而行！」顧慎豎起手掌高聲發誓，然後又小聲地問道：「那個……剛剛……我算不算是維繫了能力的穩態？」

ｈｅｔuｂook•coｍ•ｃｏｍ褚靈的聲音斷斷續續。

精神力消耗殆盡。

褚靈一下子沉默了。

「深海在深水區內監察著所有人……而零零幺則是它在規則之內無法看到的。所以，這裡是絕對安全的。」褚靈低聲笑了笑，「或者說……目前為止，零零幺是絕對安全的。」

列車震顫顛簸。

顧慎笑著搖了搖頭，「那也是我自作自受，絕不會怪你。」

……

發生了什麼？

褚靈怔了怔。

一個可以無視深海規則的人。

顧慎默默不語。

一個毫不擔心會被追查的人。

他回到了最初的起始點。

因為實在是太弱小了。

「結束了么？」

接著她合上手中書頁，站起身子，聲音帶著三分怒意，道：「你在超凡試煉中逞能，就為了多堅持一會？你知道嗎，沒有深海的規則保護，你的精神力會受到損傷的！」

自己還在深水區，超凡鏈接之中！

褚靈的影像忽然在顧慎面前波動起來，隨著列車的顛簸，她不再是真實的人身，而是化為一團團破碎重組的亂碼。

「那麼這麼說來，我們第一次的見面……」

錯亂的時空中，兩個人一直錯過，從未真正意義上的接觸。

但少年少女的指尖，觸碰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