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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

……

顧慎沉默片刻，輕聲問道：「江小姐，你家與花幟有關係么？」

……

江晚是住在南灣富人區的富家大小姐……她怎麼會留意到老城區的人？

當然，這句話也動用了熾火的催眠之力。

這話一出，江晚怔了怔。

摩托開得飛快。

他再一次鄭重提醒道：「根據我的猜測，這應該是一件C級的超凡封印物，大概輻射範圍在一條街區。標記地點之後，我不會參与後續任務。」

「記者。大都晚報的記者。」

顧慎道：「那就是探查封印物的地點，將其標記出來。」

關於這一點，他很篤定。

「提前說好，我的能力有限。這件老城區封印物的案子，能幫到的只有一點……」

抵達老城區后。

鳶丹街。

頭盔內置了語音鏈接系統。

「江晚不會參与了，我對她進行了催眠。」

但問話之人是崔忠誠，所以他有些拿捏不穩。

慢慢靠近，緩緩調查。

介紹客戶是假，送來麻煩才是真。

這是一個沒有覺醒能力的普通人。

「抱歉……剛剛信號不太好。」顧慎這才重新開口，皺眉道：「時厲也在老城區？」

「江小姐……」顧慎猶豫地問：「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沒錯。」

電話那邊陷入了沉默，顯然是有些訝異，既驚訝于顧慎弄到了自己的聯絡方式，也驚訝於後者口中的「封印物污染」。

但很快，崔忠誠給出了回復。

「而且……她的父母也的確是花幟和_圖_書董事的股東，而且有不小的話語權。」崔忠誠聽完之後，平靜解釋道：「所以上一次肅目石雕事件，我託人給了她提示……沒想到她會找到你。這一次，我會轉告她父母，讓他們好好看管女兒。」

崔忠誠道：「每天的深夜，大約十點之後，他都會前往老城區。老城區地形複雜，屏蔽監控，沒有辦法去詳細追蹤，他到底做了什麼，胡大年能做到的就是記錄時間節點。」

哪怕是深海十層的精神系超凡，在特質方面，也沒有自己敏銳。

「老城區。」江晚神情逐漸凝重，嚴肅道：「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老城區的有些居民，開始出現這種癥狀，意識混沌，渾渾噩噩，像是個木頭人……看到他們這種情況的第一時間，我就想到了你。」

於是他保持緘默，假裝信號不好，在崔忠誠這種人精面前，任何回答，稍有不慎，都可能露出破綻。

……

他的聲音有些凝重，「老城區出現了封印物污染么，我會派人去查看的……你是怎麼知道的？」

「江晚不是超凡者，她確實是大都晚報的記者，只是性格很任性。」

趙器不至於把這樁麻煩捅出去，看來崔忠誠目前並不知情。

半小時后，隔間里只剩下單獨相處的兩人。

江晚神情有些複雜，她認真道歉，「小顧醫生，因為你上次治好了我，所以……我就把他們送來了。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如果說……時厲這段時間，夜和-圖-書裡都會前往老城區。

「時厲的案子什麼進展？」

顧慎剛剛開口。

顧慎聽完之後，若有所思。

「辛苦你了，就這麼說定了。」崔忠誠掛斷電話：「到時候我派人來接你。」

顧慎立即撥打了崔忠誠的電話……上次跟烏鴉喝完酒後，趁著對方醉得不省人事，他連忙把小崔先生的聯繫方式套了出來。

傍晚時分。

顧慎在老城區的地圖上找到這片區域，緩緩圈住，將這一整份地圖都打包發送給胡大年。

……

顧慎道：「既然這件事你會處理，那我就不參与了。」

據他所知，毆打趙器這件事情，是沒有留下任何線索的。

電話掛斷之際，崔忠誠忽然問道。

顧慎暗暗點頭。

聽到這，顧慎做賊心虛，連忙轉移話題。

她想了很久，認真道：「我父母是花幟董事會的股東……」

顧慎一下子沉默了。

他在等時厲的出現。

老城區這種犄角旮旯的破爛地方，早就被淘汰了，可沒幾個超凡者會往那鑽。

崔忠誠安排的人就等在寐語者門口。

事情並不像是自己所想的那樣。

「又見面了？」胡大年朗聲笑道：「來來來，快上車！」

「我白天去了一趟老城區，走訪了精神異常的那幾戶人家。」胡大年的聲音從頭盔里傳來：「這幫人像是傻子似的，獃獃坐在家裡，一問三不知，沒問出一丁點有用的訊息，不過我倒是聽街坊鄰居說了一件趣事，就在前天晚上，老城區有人打了一和圖書架，據說還開槍了。這一架打得賊凶，牆塌了兩座，還把路燈崩掉了……就是不知道最後啥情況，有沒有出人命。」

「江小姐，我想你有必要解釋一下……」

聽到這個解釋，顧慎放心了。

電話撥通之後。

熾火加持下，顧慎能感受到一個人的情緒波動。

顧慎則是一個人來到了胡大年交代的等候地點，默默等待著夜幕的降臨。

風聲呼嘯。

「這些人是從哪來的？」

這些人的生活軌跡，像是一枚枚細小墨點，落在地圖上擴散成圓，彼此交接的部位重疊，蔓延，最終將一片空白區域……緩緩圍住。

但很可惜。

這就是夢境中的迷霧所在點。

他把江晚的事情說了一遍。

胡大年一身緊身服，勒出粗獷賁張的線條，他騎著一輛摩托，帶著厚重頭盔，對顧慎拍了拍後座，示意他坐上來。

「……等一等。」

去往老城區的路上——

「我是顧慎。」

「……」

果然，才兩天就能派上用場了。

她認真懇求道：「老城區那邊還有一些患者，這些是我們收集的住址信息表……小顧醫生，要不你去那邊看一看吧？就當是幫一幫他們。」

「胡大年一直在跟蹤時厲。」崔忠誠平靜道：「這段時間，時厲一直在老城區附近……誠心會南堂並沒有安排任務，唯一的解釋，就是他還有自己的安排。我懷疑長久基金會幕後的那條大魚，是真實存在的，而且即將浮出水面了。」

顧慎按照江晚的和圖書那張住址信息表，挨個拜訪了住戶……在他們的腦海中，顧慎將整座迷霧夢境的拼圖幾乎完整地拼了出來。

「也是。」

顧慎搖了搖頭。

其實這也是自己當初的打算。

「我……」

顧慎看到胡大年這身裝扮，怔了一怔，下意識就想起了前不久的那個「美妙夜晚」。

江晚取出了自己的證件，她很敏銳，領略到了顧慎猶豫的含義，小聲解釋道：「南灣的房是家裡買的，記者的工作是我自己找的……」

老城區位於大都邊緣，並非每條街區都有人住，鳶丹街就屬於廢棄擱置的那種街道，平時沒什麼人會經過，而且街上大部分都是荒廢閑置的廠房。

呵！

喜，怒，哀，樂，都瞞不過自己的雙眼。

催眠治療已經完成，他拔除了所有人的精神烙印，並且將這些老城區居民送回了那輛中巴車上……很顯然這一切並不是巧合，沒有誰能碰巧湊齊一車子被封印物影響意識的病患。

但讓顧慎選擇與江晚坐下來認真聊一聊的原因……倒也簡單。他記得上次肅目石雕事件的時候，胡大年提到，崔忠誠旁敲側擊過江晚，這個女人或許是與花幟集團有聯繫的人？

他再一次在心底默默道。

「我會去的……前提是你別再摻和這件事情了。」顧慎有些頭疼，輕聲道：「回去之後，該做什麼做什麼吧。」

「收到！」

「行。沒有問題，交給我就好。」胡大年爽朗笑道：「我做事情很謹慎的，向來是先觀察再動和_圖_書手，堅決貫徹打不過就跑路的思路……區區C級封印物，我都收容十幾件了，放寬心！」

他倒是希望從這個女人口中聽到，「我是崔忠誠派來的專員」之類的話語。

「你最近有沒有去過老城區？」

果然，千金大小姐。

「崔先生讓我和你一同調查老城區的封印物。」胡大年笑道：「不過我可沒看到什麼大霧……會不會是你弄錯了？」

那麼自己毆打趙器的那一天，他也在老城區？

等人走後。

「喂……你還在么？」

顧慎嚴肅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顧慎開門見山，道：「老城區的封印物精神污染，算是考察的一部分么？」

這似乎不能用巧合來解釋了。

沒記錯的話。

崔忠誠平靜道：「不管時厲和封印物的污染，是不是巧合，老城區的任務，我想你都是要走一趟的。」

原來小崔先生也不是無所不知的，顧慎聽到這個回復，忍不住如此想道。

「完全沒有進展……那傢伙像是泥鰍，每次鑽到老城區小巷子里就沒了蹤影。」胡大年頭疼萬分，無奈道，「你也知道，誠心會有南北之分，現在兩邊關係鬧得很僵，我不敢跟得太緊……這傢伙的實力很強橫，出了名的強攻系猛|男，暗地裡又是長久基金會的瘋子，誰知道被發現跟蹤，他會做出什麼事情？」

「……不算。」

胡大年擰了擰油門，與顧慎揮手告別，摩托車的轟鳴聲消失在老城區小巷中。

打趙器的事情……崔忠誠應該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