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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樹先生在瞞著自己。

「周濟人捨不得打出這枚子彈，如果有機會，你替他打出去吧。」白先生輕聲道：「不用管能不能擊中，只要打出去就好……這枚子彈留著，對他，對我，都是一個負擔。」

褚靈不在鏈接，顧慎沒有辦法去問，只能把這個問題埋在心底……只不過短短的一小截車程，他已經認識到了這位白先生的強大之處。

這一切都是夢……

可是白先生並沒有這樣做。

他連忙披上外套：「夫人備選議員的提名要開始了……我得趕緊出發。」

如今，就連僅僅見過一面的「封號超凡者」，都說出了「把我當做影子」這種話。

「沒有警報？」

顧慎才意識到自己原來是站著的，他好像從來就沒有上過車，而是一直站在巨大的烏雲下，而對面的白先生並不高大也不魁梧，陰柔而瘦弱。

宋慈一直盯著時間抓耳撓腮，看到顧慎終於醒過來，終於是鬆了口氣。

想到這顧慎覺得https://m.hetubook.com.com有些受寵若驚了……這可是議員才能享受的待遇，陳叄有一位隨身跟從的封號超凡，便坐穩了大都唯二的權力寶座。

……

顧慎神情鄭重，他從懷中取出了那枚盒子，然後如取出項鏈一般，取出那枚慘白如雪的子彈……白先生竟然鬆開了雙手，他不再駕馭方向盤，似乎有一雙無形的手掌覆在方向盤上，車輛仍然穩穩前行著，沒有絲毫的偏移和失控痕迹。

褚靈也在瞞著自己。

顧慎看著年輕的白先生，緩緩伸出手，他想要觸碰，可指尖卻觸及了鏡面，無數波紋蕩漾，那是血色的，似曾相識，但卻想不起來的波紋，一道道波紋散開，巨大的貫穿世界的鏡面布滿了億萬枚古老的文字，舊人類的智慧輝光在烏雲遮蔽的邊際中被掩埋。

他楞楞看著師姐，對方眼中的困惑和不解是真的，這個眼神打消了他繼續開口的念頭。

南槿師姐輕聲道：「『聖木』的和-圖-書治療僅限於物理層面，那場爆炸似乎損害到了你的精神。很快你就昏迷了……整整過了一夜，你才醒來，現在感覺怎麼樣？」

「為什麼……是我……」

「因為……我們直到今天才找到你。」

先前的車輛轟鳴好像一瞬間被拋到了萬里之外。

猶豫了很久，他還是開口了。

「我想看一看那枚子彈……可以么？」

從白先生的反應中來看，它比自己想象中承載的還要更多。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好像成為了世界的中心，所有的事情都在圍繞著自己旋轉，血火，羅盤，老師，大都的一系列風波看似沒有關聯的誕生，但實際上最終串聯成網，這些事件都與自己有關。

兩個人就這麼對視著，好像隔著一面巨大的鏡子。

「你醒了？」

「你不用探尋我的身份，也不用追究我的意義。你只需要知道，有我在，你就不會死。」白先生舉起酒瓶，仰首痛飲，「你可以把我當成……一縷影子。如果有一天和_圖_書影子消散了，那就是陽光出現了，不需要影子了。」

不再有熾烈的灼目的不斷被拋向身後的光，整個世界都陷入了陰翳，一朵大大的烏雲籠罩了所有人，包括顧慎在內。

也沒有古文。

顧慎一下子怔住了。

終於有了回應。

南槿皺起眉頭：「你在說什麼……什麼交易？什麼白先生？」

……

顧慎怔了怔，崩雪被自己貼身保管，白先生既然能搜刮到羅盤，那麼其實想要取走崩雪，也是不費吹灰之力……像剛剛那樣的手段，再施展一次，崩雪就會出現在他的手上。

顧慎很確定，無論車速快到什麼程度，都無法躲過天眼的捕捉……而深海一旦截取到主駕駛的面容異樣，就會將這份信息傳遞上報。

白先生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

白先生雙手輕柔地接過崩雪。

這所有的一切，不得不讓顧慎想起梟對自己所說的那句……

「沒事就好，看樣子沒什麼大礙，就是腦子不太好使，估計是睡迷糊了。」

而和圖書自己，似乎被很多人認為是救世主。

他深深凝視著這枚子彈，像是有一個老舊而悲傷的靈魂在頭頂上空脫竅生出，久久無言的靜視。

或許……還有更多人，已知的，未知的。

他睜開雙眼。

這多半是一位老古董級的超凡者，與老師和A－009的過往有關係。

又或許……是深海開了一個小差。

過了很久。

回蕩了好久好久。

「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

「謝謝。」

「成功了？」

「周濟人把『崩雪』給你了？」

或許，白先生的能力屏蔽了這一切。

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白先生將崩雪還回顧慎。

不，這一切怎麼可能是夢？

沒有光。

聲音不斷的回蕩。

顧慎張了張嘴。

白先生極大概率也是一位封號。

這世界需要一位救世主。

顧慎將其收回盒子之中，默默地想……按老師話來說，這枚殺力足以殺死任何一位超凡者的子彈，好像紀念意義比實戰意義更大……

「為什麼……是我？」

眼ｈｔtｐs://ｗｗw.ｈｅｔuｂoｏｋ.cｏm•coｍ前不是轟鳴的車輛，而是刺目的陽光，搖晃的窗帘，潔白的床單以及守候在病床前的南槿，宋慈。

不過這位封號……似乎是來貼身保護自己安危的？

那層白霧消散了，他看到了一張清俊的年輕的面孔。

白先生忽然輕聲開口。

這道回應出現的剎那。

一定有什麼事情，自己是不知情的。

在遞還崩雪之後，籠罩在白先生面容上的淡淡霧氣消散了一些，但依舊不露真容。

顧慎空空落落地坐在副駕駛的位子上，他覺得有些無力，望著說出這番哀傷之話的白先生。

「我這次來大都……其實就是為你而來。」

聲音再響起，有三分悵然。

從什麼時候開始入夢的？

許久之後。

顧慎用力捂著額頭，他嘶啞道：「交易怎麼樣？白先生人呢？」

而是……徵求自己的意見。

顧慎一個人孤零零站在這個巨大的黑暗的世界。

「好……好的。」

整個世界忽然安靜下來。

他喃喃道：「前行之人，需忘記過往之苦痛，才能萬里跋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