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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自己才是那個最大的笑話。

這裏寂靜的好像墳場。

他由衷感受到了自己的「衰老」，歲月帶給了他豐富的經驗以及無上的地位，他仍然掌握著大都無數人的命脈，仍然享受著萬千信息匯聚的全知全能，在這裏風吹草動，哪怕是一隻蒼蠅的出逃，都休想瞞過他的雙眼。

他寧願，所有的猜測，有一個結果。

梟看到了么？

「我問，你答。」

何必要……現在反對呢？

這三天里絕對無聲的死寂，孤獨，才是他真正的敵人。

他知道，備選議員的發言，並不代表著法案的最終落幕……陸南梔的宣言更像是宣戰。

「這是……」

「還真是……見證了歷史啊。」

……

那原本一片雪白光幕，忽然出現了極其細微的黑色陰翳，肉眼很難捕捉，但這其實是極高頻率的閃動……在正常人的眼中，這並沒有什麼不同。

原來……是這樣么？

「叮鈴鈴——」

周馭的照片。

很快，花幟頂樓的死寂被電話鈴聲打破。

果然，今天的一切都是笑話。

他取出了一張照片。

真正的衰老，也是傲慢，自大，以及懶惰。

趙西來恢復了冷靜。

而是看見了，卻沒有意識到和-圖-書。

周濟人是絕不會敲門的。

他就這麼坐著。

而是默默等待著鈴聲結束。

「對了，提醒你一下，競選之前……陸南槿回大都了。」樹先生輕聲笑了笑，擱下半根雪茄，就此離開花幟大廈。

譬如……自由禮堂陸南梔和葉寧秋的會面，不到一分鐘就被他知曉。

如海潮般連綿的熾烈火光從腳底地板的縫隙中噴薄而出。

聲音冰冷，語速亘定，像是一個死人。

過了很久，老人輕聲發問。

那段錄像已經傳開了么？

坐在輪椅上的老人有些茫然，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三天。

意識到了，卻做不出正確的反應。

真正的衰老是……遲鈍，猶豫，無法判斷。

他注視著頭頂的熾燈。

趙西來在這一刻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他低下頭，看到自己腳底地板也緩慢崩裂坍塌。

陸家的小女兒，回大都了？

下一刻，整間審訊室，桌子，椅子，以及地面，全都開始極高頻率的震顫。

對方坐在了審訊室的長桌對面……這一坐，讓陳沒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在面對周濟人的時候，他完全沒有這種感覺。

「陸南槿回大都，我為什麼不知道？」

崔忠誠www.hetubook.com.com瞥了眼自己的來電顯示。

在感應到熾光異樣的剎那，陳沒毫不猶豫發動了「時緩」。

聖木將他束縛。

到時候什麼都是她的！

「嘩啦啦——」

影子再一次開口。

這間審訊室里的一切，都陷入了凝滯的慢動作之中。

提到了陸南槿，崔忠誠低聲道：「有一段錄像視頻，我想您應該抽空看一看，這幾天在議會內部傳開了……周濟人在大都成立了『特別行動組』，這隻小組的核心成員是顧慎，陸南槿，陳沒。他們三人正在調查S級疑犯『梟』的案件。」

陳沒完全怔住了，當他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已是這個問題的答案之時，連忙抬起頭來，那團影子已經收回了周馭的照片，「梟現在在哪？」

投射在桌上的熾燈燈光，出現了極其細微的變化。

他看著四周花團錦簇的慶功會場，成箱成箱未喝先啟的香檳。

可在陳沒的眼中，光粒顫動的畫面實在太明顯。

小崔先生俯身在趙老爺子耳旁輕語：「很顯然，就在剛剛，陸南梔的宣言對新世界計劃造成了巨大的衝擊。」

因為他知道，哪怕樹先生是東洲的大裁決官，也要忌憚自己的身份。

那團ｈｔｔps://m•ｈｅｔｕｂｏok•cｏm.coｍ模糊的影子，說話非常簡潔……沒有自我介紹也沒有多餘的廢話。

而這一切反轉發生的太快……以至於某些人的臉上還殘留著笑意，十分尷尬。

紅銀將審訊室層層包裹。

現在沒有一個人笑出聲來了。

由於劇烈震顫的緣故，紅銀玻璃瞬間破碎，又由於「時緩」之故，完全玻璃碎片卻是呈現緩慢潑灑的景象——

那些注資的金主們在電話那端有多憤怒。

「時緩」的能力在這裏毫無用處……他無法掙脫聖木，就只能被摁死在這座小小的審訊室中。

他們為「覺醒法案」的項目注入了大量的資金。

而讓陳沒覺得毛骨悚然的是，對座那團雪白模糊的影子，竟然連挪動一步的意思也沒有。

可眼前的男人不同。

陳沒皺起眉頭，看著走入審訊室的陌生來客，在自己的眼中……這已經不是一個人類了，而是一團模糊的影子。

趙西來低眉笑了笑。

這個傢伙……真的可能會殺死自己。

他竟然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導致了眼下的局面，他已經不像年輕時那麼敏銳。

花幟大廈頂層，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唯一一個前後如一的人就是崔忠誠。

他沒有去接。

陳和-圖-書沒抬著頭。

「……我無法理解。」

這間審訊室寂靜的像是深海一萬里的地底。

一秒。

「是梟么？」

陳沒被聖木束縛雙手，反捆在聖木椅上。

三秒。

無數細密連綿的內部撞擊之音激蕩而出。

「新世界項目組每個月要消耗數千萬的資金……花幟在五洲範圍內尋求了不同的合作夥伴……這些人共同承擔風險，也共同分享利益。」

他未發一言，卻帶著凜冽的殺意。

「梟……現在在哪？」

只要點頭，那麼花幟是她的，議員席位也是她的。

不用接通都知道。

這是一個極度危險之人！

哪有這樣的審訊？哪有這樣的問話？

接下來會是一場牽動大都千萬人命運的「真正戰爭」。

這團影子始一出現，就在心裏層面給自己一種巍峨，高大的感受。

不止一人的社交賬號被撥通呼號，陸陸續續的鈴聲響起，原先舉著香檳準備慶祝的高層們神情古怪，他們知道電話那邊是密切和花幟各項目保持聯繫的「金主」們……這些人有一個共同的特點。

周濟人每天只送一餐……這個進食頻率對陳沒而言並沒有任何不適，掌握大成呼吸法的高階超凡者可以將自身能量的消耗降到極低，來應對嚴和-圖-書厲苛刻的自然條件。

「我拒絕回答。」

「砰砰砰。」

……

思維蔓延，如千萬縷海藻，對擁有著「時緩」能力的陳沒，被囚押在審訊室中是一個真正的酷刑，因為他的時間只會比三天更長……

「呵……」

「我反對」的餘音，還在回蕩，沒有等到陸南梔說完後續全部的發言……投影光幕就被那位憤怒的老人關閉掐滅，趙西來死死攥著輪椅把手，神情陰沉地好像能滲出水來。

有人敲門。

這是一個巍峨之人。

陳沒看到縫隙中噴吐而出的火光之時，神情驟變，他很清楚這些火光意味著什麼……大當量的高爆炸藥，無論是什麼級別的超凡者，都不可能用自己肉身去硬抗這種級別的爆炸。

雖然這千萬人並不知情。

陳沒頂著壓力，咬緊牙關，給出了這麼一個答覆。

扶著輪椅的崔忠誠沉聲回答：「按照您的吩咐，相關檔案我已經整理匯總了，您的習慣是一周一閱。明天才是您閱讀檔案文獻的日期。」

自己分明把一切都留給了陸南梔……她已經贏下了競選，剩下的就只是點頭而已。

周濟人默默看著重歸寂靜的議台光幕，輕聲感慨了這麼一句。

兩秒。

忽然。

可衰老的開始，不是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