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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慎簡單把夢境中的遭遇解釋了一下……當然，隱去了褚靈的存在。

真理之尺的光華緩緩散開，機械大狙拆解，化為漫天的流光，回攏到顧慎的衣袖之內。

因為他明白了周濟人的真正用意。

……

他抬起五指。

有多少人盲目和狂熱的盛讚，就有多少人期盼著他毀於一旦。

老人忽然沉默了。

周濟人瞥了眼老鍾，沒有理會。

周濟人撣了撣煙灰，輕聲道：「這個傢伙躲在幕後……本尊很可能都不在東洲，殺死這具容器，也就意味著他在大都區的謀划會遭受巨大的打擊。」

精神鏈接斷開——

「不要在乎別人對你的看法……先成為一個真正的強者。」

「你收了一位了不起的學生。」

周濟人望向顧慎，他的雪茄沒有好好抽上幾口，已經全部燃盡。

「這世上有很多人在遵從著一種扯淡的邏輯，叫做『無弱定論』……強者示弱，弱者逞強。可誰才是真正的強者，與外在表現出來的有關係么？」

關鍵時刻，hｔｔps://ｍ•ｈetuｂoｏｋ.com.com敢出槍，而且還能打中！

……

單單從脫離梟的「精神掌控」這一點來看，就足以證明這個少年有著萬中挑一的解夢天賦……這一點就已經配得上「S級」的評級。

「這個道理，我明白的。」

「你當做沒看見好了。」

有人低聲喊道：

【聖木】拔地而起，圍繞古鍾化為一口貼身棺木，將沉悶的撞擊聲音捂住，也隔絕了外界與塔樓上空的聲音交互。

「咚！」

「挑選心儀的超凡者，成為自己的『代言人』……這是持握火種的七神座所做的事情。」周濟人沒什麼好避諱的，直截了當開口，「只不過梟的手段太次了，他找不到心悅誠服的追隨者，於是就用自己的能力去給他人洗腦，培養為自己死心塌地的『信徒』。」

「陸夫人！」

「一個，是將無上的偉力分擔贈予，壯大他人。」

街區駐足的人們緩緩醒來，他們還沒有察覺到有什麼不同……因為他們的heｔｕｂoｏk•cｏｍ•cｏｍ時間在這一刻全都凝固了，只是有些人忍不住轉動脖子，覺得四肢稍稍有些酸痛。

槍響之後，他一直在思考後續的處理。

谷稚再一次端詳顧慎……在江壩見面的時候，他並沒有看出這位S級到底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這一次依舊如此。

合適的容器，可不是那麼容易挑選的。

「陸夫人，你怎麼了？」

又像是周濟人雪茄盡頭的煙灰。

禮堂內好像有喧嘩響起——

這個小傢伙還真是有一顆……大心臟啊。

像是燃燒殆盡的灰燼。

「沒什麼好可惜的。」

顧慎笑了笑，道：「我很清楚自己幾斤幾兩……」

的確……梟是沉戀古舊世界的極端分子，而七神座是開闢未來輝光的捨身先驅，兩者無論是從格局還是從胸懷上來看，都是雲壤之別。

……

「樹……恭喜你。」

……

谷稚有些遺憾，道：「就是有點可惜……周馭只是他手中所掌控的諸多『容器』之一。梟的本尊不知道躲在哪裡。」和_圖_書

「梟的能力畫像我會提交議會，如果大都區不再有後續連環事件，那麼特別調查組的任務就算是完成……至於這次的禮堂襲擊案，以周馭伏誅的結局順利告破。」他雙手插在西服兜中，輕聲道：「這，就是全部的檔案。」

禮堂之中，琉森樂團的奏曲也緩緩停下，不僅僅是因為血火意志的消散……更是因為一曲終了，英雄交響曲真正迎來了尾聲。

谷稚的面色有些蒼白，或許是因為先前與梟正面交戰的時候，精神被血火點燃……現在他看起來有些萎靡，說起話來的聲音也顯得懨懨不振。

就在說話之間。

在江壩大岸，爆發過一場短暫戰鬥的兩位封號強者，此刻默默注視著周馭的屍體，兩人眼中都有些黯然和悲傷……昔年的天才裁決官，時隔十年，容顏未變，依舊是一副劍眉星目的凜然面孔，即便死去，也只是眉心稍有枯白。

兩位封號站在周馭的屍體旁。

顧慎怎麼看都很平凡。

「他們的行為邏輯看起來有些類似……但實hetubook.com.com際上，梟是一個拙劣的模仿者。」

崩雪的子彈擊碎了周馭的額頭。

沉眠的大都重新恢復了一份生機和活力，街區上的人們如螢火一般，重新恢復行動。

周濟人淡淡道：「或者說，你想要這份功勞，我也可以配合修改檔案……【霜川】谷稚殺死了周馭，立下大功。」

周馭死亡。

「你有沒有覺得……他這種行為，很像是……」谷稚忽然開口，又有些欲言又止。

來自深海第三層的一發子彈，帶走封號級的周馭，這簡直是神跡。

但話里的恭喜意味，卻是真的。

周馭躺在草坪上，微風吹過他的髮絲，因為崩雪子彈破壞了他的肉身「邏輯」，所以那些髮絲不再堅韌，輕而易舉的就被風吹起。

「另一個，是掏空傀儡，來強大自己。」

可惜……早早的離開。

【湮夢】解除。

但……剛剛那一槍，可絕不平凡。

因為從夢境中強制脫離的緣故，顧慎顱內現在還殘留烙印著那場血火瀑落的駭人景象……只不過他知道，這一切都結束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

「你知道我想問的不是這個……」谷稚皺了皺眉，當著顧慎的面，開門見山道：「人是這個小傢伙殺的……你這份報告，等同於抹去了他的功勞。」

「七神座是贈予自己的力量，給使徒使用，神不在乎回饋，使徒必將回報忠誠。而梟則是相反，他選擇先清洗思維，確保忠誠，再豪奪肉身，強取能力。」

他剛剛開口。

谷稚看著周馭的屍體，沉默片刻后問道：「檔案怎麼辦？」

那座老鍾一陣亂顫，被困在鍾內的烏鴉終於恢復了意識。

周濟人淡淡道：「看似相同，但其實兩者之間差了太多。」

換做是年輕時候的自己，敢開出這一槍么？

塔樓上方傳來了一道悶響。

他長長吐出一口氣。

要不了多久，他就會徹底的「破碎」——

「情況……大概就是這樣。」

可這樣的戰績寫進檔案中，傳到議會的那些人耳中……對顧慎沒有任何好處，他會被捧到不屬於他現在應在的位置。

掌控著【湮夢】這樣的能力，曾一度被認為是未來大裁決官的接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