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裁決
第二百四十章 真理之毀滅
難道真的想要挑起神戰？
……
這聲音極輕的幾個字出口，酒神座的神情變得十分難看。
輸給顧長志，不丟人。
微微一頓。
「你也配？」
酒神座的精神力瘋狂消耗，凝聚出新的腦袋，他疾聲高呼，但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緊接著頭顱第三次被抹去，整座神域都開始震蕩。
如果無法扼殺酒神座的精神，那必將導致一場無可補救的災難……即便顧慎不具備守陵人神機妙算的占卜術，但他也很清楚，如今的東洲，根本就無力招架外敵。
這到底是什麼力量？
如果這場神戰，打得有來有回，自己只是稍差一著，那麼他絕不會忍讓……可如今來看，那恐怖的毀滅氣息，是比秩序崩塌還要不講道理的東西……無法想象，清冢內閉關的顧長志，如今已經強大到了這個程度了！
「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那麼再怎麼搏殺，也不可能將他的意志在此地泯滅。
聽到這聲音，酒神座如蒙大赦，鬆了口氣，他注意到顧慎瞳孔中的金燦色彩，不再純粹，而是逐漸添加了一和圖書抹黑色，最終金燦色彩徐徐消失，化為樸實無華的純粹黑色。
在這裏動手殺死酒神座，聽起來是非常大胆的提議……但實際上這個念頭太瘋狂了，根本無法成功。
顧慎腦海中忽然出現了這麼一道念頭。
可在最高席的神座之間……彼此的尊敬，以及避戰的規矩，是從未被破壞過的，這十年如此，上一個十年亦如此，因為他們都很清楚，即便實力有強弱，但哪一座山峰倒下，都是人類所無法承受的重量。
鐵五的身體能夠承載多久的火種之力，顧慎不清楚，但自己的身體……可以毫無負擔地進行神臨！
這還不是真正的「神座」交戰，只是一縷真正的神念抵達戰場。
那枚手掌緩緩放下。
「可以……」
顧慎坐在紅海浪潮之上，降服惡念並不如預料中那麼困難……有些像是幽鬼之籠中的經歷，意念入主，熾火加持之下，那縷惡念在自己清醒之際，就被切斬殆盡。
真理之尺，毀滅。
世上的惡念，聚攏之後，便成了摧城烏雲。
受到顧慎本hetｕbooｋ.ｃom.coｍ我操縱的，那道始終旁觀著的靈魂，陡然從慵懶的狀態中驚醒。
這真的是「顧長志」么？
他何時受過如此的屈辱。
酒神座後背汗毛炸立，他覺得自己的神念被鎖定了。
能夠直接削除精神的存在！
如今通過橋樑傳遞而來的「力量」，可能根本就不是「顧長志」的原初意識——
烏雲壓頂。
的確……在神座的眼中，世人皆如螻蟻，可在持握火種的偉大存在中，也有強弱之分，這世上的山峰哪怕高聳入雲，也能分出究竟誰更高一些。
下一刻。
因為自己那被辟開的神域，仍然沒有恢復，很顯然對方仍處於巔峰的「神臨」狀態，能夠在自己的精神領域分庭抗禮。
「……」
毀滅的真理弧光消失了。
出現了先前鐵王座被抹除，一模一樣的事情。
考慮到酒神座的「神臨」時間已經不久了。
「神戰……」
這枚信物選擇了自己……或許不是巧合，而是必然，因為「熾火」的特性緣故，顧慎能夠自然地接受和承載神力的洗滌。
「…和-圖-書…等一等！」
……
既然這場「神臨」……是可以被自己主導的。
顧慎的意識向著自己的身軀中擠去。
這並不是血腥的一幕，因為壓根就沒有血液迸濺，在精神神域內，頭顱掉落並不意味著「死去」，酒神座身形陡然暴退，他雙手抬起，做了個捧頭的動作，脖頸部位生出無數紫色絲線，短短一剎那間，便重新搭構出一枚新的頭顱。
酒神座的頭顱在一瞬自己被抹去——
這一幕並沒有讓酒神座多想。
那是……惡念！
……
每一次頭顱抹去，重生，他都會艱難吐字。
或許是因為這是夢境世界的緣故，對於那所謂負擔極重的「神臨」，顧慎甚至有種自己可以持續一整天的錯覺。
五官肺腑，都只是一種外在凝聚的形態，一種無用的形式而已。
在「神臨」之後，顧慎就知道了一點……如果今天爆發神戰，那麼一定是自己獲勝！
這座世界都是由他的精神力所虛構的。
一道悠悠的聲音，從雲端響起。
顧慎意識到……在天檯面對火災的時候，自己第一次持握真
https://www.hetubook.com.com理之尺的時候，渾噩的腦海中，就曾迸發過類似的聲音。毫無疑問，顧長志是比他更高的那座山。
酒神座神情蒼白地鬆了口氣。
反過來，亦如此。
酒神座望向黑雲籠罩的少年。
他已經做好了迎戰的準備！
這個男人在清冢長眠，難道是睡得太久，已經不省人事了么？
這一戰的結果對他而言並不重要……如果情況實在不對，他就退出「神臨」狀態。
雲端上空，顧慎掌心，一圈銀白色的漣漪震蕩開來。
在惡念聲音開口的那一刻，顧慎就意識到了不對。
比自己之前「窺視」到的，還要強大！
「談一談！」
那聲音就像是誘惑自己滑向深淵的魔鬼。
不過。
正當酒神座準備放棄神臨的時刻。
雲端少年的真理輝光弧光再次迸發。
可守陵人恐怕沒有想到。
他抬起真理弧光包裹的手掌，平靜道：「但我不想浪費時間——」
【「今天是個好日子……不如在這裏……殺了他吧。」】
……
他怎麼覺得……這與自己印象中的顧長志截然相反，更像是黑暗，www.hetubook.com.com陰鬱，以及偏激的集合體。
「顧長志——」
五洲之中，中洲的實力最雄厚，有兩位神座……而自己此刻的「神臨」，說白了只是守陵人的障眼法，臨時補救之計。
當這念頭迸出來的一刻。
那麼，他便要奪回自己身軀的掌控權！
而下一刻。
剛剛凝聚的那枚頭顱，再次被抹去！
「你想怎麼談？」
說白了。
他是比宋慈更加適合的「神力載體」。
「我們……」
世上的善念，匯聚在一起，便成了萬丈光明。
如今，他已經恢復了自己身軀的掌控。
他甚至已經準備退出神臨了——
遠方那高坐雲端的「顧長志」，抬起手掌，對準了自己的頭顱……竟是真的想要動手。
看樣子，「祂」根本就不在乎東洲的未來，也不在乎自己的死活。
顧慎面無表情地開口：「既然你想談一談，那麼……我們便談一談好了。」
酒神座只需要撤離神念，放棄使徒。
可讓酒神座內心狂震的是……自己的精神力，竟然真真切切，消失了一部分！
遠方濃郁的烏雲卻緩緩消散黑色，懸浮著的浪潮一點一點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