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凈土
第二十二章 參悟
這世上姓顧的人很多，但被守陵人留意的，就那麼幾個。
大審判長神情凝肅，望向這個少年。
「這就是……穀雨卷的世界。」
顧慎深吸一口氣，手指懸停在羊皮卷上，道：「要開始了。」
嵐切凝聚的畫面就裊裊消散。
「如果可以的話……」顧慎有些驚喜，笑道：「現在就可以。」
「無序的古代文字，觸摸之後會形成錯亂的精神感應……有人在羊皮卷上留下了一縷淺淺的精神力引導，指引著後續的『閱卷人』，能夠看到正確的觀想景象。」
直至此刻，顧慎的神情依舊說得上平靜，看起來波瀾不驚，越看越不像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應該有的反應……難道說，守陵人的現身，也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么？
原卷竟然是一部古老的羊皮古卷……看上去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的年歲了，上面拓印著模糊的文字，這些文字有些眼熟。
少年鏗鏘有力的道謝聲將眾人拉回現實。
春www.hetubook.com.com之呼吸，應該是顧長志先生締造的呼吸法，也就是說……這是近二十年來才開始在東洲盛行的精神法門，而這卷被稱之為「原卷」的羊皮古卷，怎麼看，年歲也都超過了二十年。
……
想要參悟驚蟄和穀雨，就必須來到長野，必須閱讀古卷。
他親自將穀雨卷交給顧慎手上。
這是一個即將復甦的世界……與驚蟄交融之後，就是一個完整的「春」！
念頭落定。
可為什麼她會留意一個剛剛抵達長野的少年？
風聲消弭。
山先生感覺到了一絲古怪……那位千野大師，雖然身在清冢陵中，但卻通曉世間諸事，按理來說她知道任何事情都是正常的。
越快越好，這是認真的嗎……這個小子剛剛修行半年，就算精神力資質夠好，難不成不需要消化時間，就可以兼修第二部呼吸法？
而且愈演愈烈。
大雨聲，草長聲，聲聲入耳。
穀雨卷的原和_圖_書卷，從監獄所總部被送來……而第四審判官的道館也圍滿了圍觀人群，今日的道館已經不止是簡單的兩位年輕天才約戰了。
「是【古文會】研究的古代文字……」
怪不得。
……
道館內反而很是安靜……沒有人出言打擾，彼此之間的「竊竊私語」也是以精神力傳遞心聲的形式進行交流。
死物一般的古代文字，似乎活了過來，他的指尖彷彿燃起了火苗。
手指觸摸古卷。
顧慎行了一禮，不卑不亢。
聯想到清冢里消失了二十年之久的那位。
除非……像羅洱那樣，擁有無與倫比的強大精神力，能夠在觀想之時，把一整場曠野夢境都細緻入微地復刻下來，搬入自己的精神世界中。
仔細看了看。
熟悉的四季曠野，但氣息卻截然不同，驚蟄是春來複蘇，整座世界尚有凍意，但穀雨則是萬物生長，潤物有聲。
顧慎能感覺到，守陵人出面后，那位大審判長的態度改變了許多。
這https://www.hetubook.com.com應該是百年前，甚至更久之前就有的產物。
「你想參悟穀雨卷……」山先生緩緩開口，「什麼時候？」
顧慎……那位裁決所新晉的S級，在修行半年之後，就要開始參悟第二部呼吸法，所有人都想看一看，到底是怎樣的天才，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參悟，並且容納兩部呼吸法。
「現在？」他再一次開口，試探問道。
這個念頭開始發酵。
再準確點說，她一直在關注著顧慎？
……
那是在大雨傾盆的曠野世界中，每一顆水珠都倒映出的身影。
但，這個世界有些不對。
緊接著……守陵人也「露面」了。
「讓顧慎參悟穀雨卷。」
果然。
十五分鐘后。
顧慎發現了羊皮卷上的異樣。
最重要的是……這個姓氏，很難不讓人多想。
山先生心中不受控制的誕生了一個荒謬的念頭。
這是無法拓印，無法帶走的兩卷呼吸法……沒有人可以復刻古代文字，更沒有人可和-圖-書以復刻顧長志留下的精神指引。
然後他看到了千萬個自己。
只說了這麼兩句。
千野就是唯一能夠與顧長志心意互通的存在！
對於「奉行」和「遵從」顧長志意願的監獄所而言，已經沒有了拒絕顧慎閱卷的理由。
褚靈在精神鏈接中緩緩開口，「只需要觸摸，就能夠生出感應。」
他的精神力高度集中，只一剎那，外界所有的聲音，注視，以及干擾……都被拋棄在外。
「嘩啦啦——」
……
守陵人不願多說，也不必再多說……她的話，其實就是神諭，除非不相信顧長志還活著，否則沒有理由也沒有資格去反對。
原先與沈離對決的戰台上，籠罩了一層無形的音障壁壘，是山先生親自出手。
他沒有想到……守陵人會在這種關頭露面，送出神助攻。
守陵人……一直在關注著這裏？
清冢內陵封閉。
留下指引的那位天才……自然就是顧長志了。
山先生挑了挑眉。
「關於穀雨卷的參悟之事……顧某和-圖-書先行謝過了。」
穀雨卷……的確是很久之前就有的「老物件」了，只是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有人能在無序古代文字中發現竅門，並且成功觀想。
實際上顧慎心中可不平靜。
傳聞中的「春之呼吸」，最適合超凡者平復心境，安寧精神的呼吸法。
熾火覆蓋視野。
比起道館外的喧囂。
顧慎隱約覺得有些古怪。
這是顧慎第一次看到穀雨卷的「原本」。
「這是顧長志的意思！」
「越快越好。」顧慎不假思索。
沈離戰敗，大審判長現身。
如今那位大審判長，應該沒有理由再阻攔自己了吧？
「嗯……」
整卷穀雨卷彷彿都在燃燒，盤坐在地面的顧慎，抬起頭來，四周的道館化為漫天飛舞的草葉，燃燒著的熾火則是在鏡面扭曲的世界中破碎——
以及民間謠傳的一些流言蜚語……
千萬枚水珠彷彿凝固一般，整個觀想世界在他入夢的那一刻似乎都陷入了凝滯之中，雨滴將至未至，草葉將長未長。
顧慎站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