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凈土
第二十六章 見陵
「還真是不可或缺的一環啊……怪不得會請你來修築清冢。」顧南風輕聲笑了笑，「聽說清冢內一部分的陣圖是你畫的，你其實是知道自己身上的『災厄現象』該如何處理的吧？」
「轟隆隆——」
大量的超凡源質在這裏凝聚，卻沒有失控，相反無比穩定，清冢修築以來的十數年裡沒有出現一絲的「秩序崩塌」跡象，沒有一枚黑點滋生，順帶將整座雪禁城都覆蓋在內。這裡是長野最大的底氣，也是東洲最引以為傲的工程。
這裏，便是顧長志先生沉睡的區域。
想到這，顧慎神情複雜地瞥了眼身後。
少主執意要帶上這傢伙，他也沒有辦法。
一個腦袋矇著麻袋的傢伙，被綁在後座之上，嗚嗚呻|吟，努力掙扎。
「去吧……往前走就好，自會收到指引，千野大師在清冢內等你。」
機槳旋轉，在清冢上空航行。
麻袋裡傳出一道幽幽長嘆。
……
不愧是奇迹之地啊……
顧長志先生久眠於此，十年如一日，在清冢陵內酣睡。
冢鬼硬著頭皮咬牙道：「我怕千野大師撕了我。」
這簡直就是一座……空古絕今的陣法。
顧慎從直升機上俯瞰，入眼所及，滿是一望無際的林木，這裏簡直就是一片古代森林，他在心底默默感慨。
冢鬼虎軀一震，立即頓住。
羅胖子親自駕駛，他心底其實有些發憷，目前跟冢鬼共搭班機的還沒人有好下場。
最核心的地帶，是不對外開放的，清冢的中央區域常年籠罩在一片霧氣之中，尋常超凡者根本無和-圖-書法看清路徑，哪怕誤入也會被霧氣引導，原路遣返。
在某個時刻狠狠碾過一把之後……餘下的紙張，又是大片大片的留白。
一縷熾火覆蓋視野。
「這也……實在太大了……」
但清冢的修築者，彷彿參悟了無形中的規律，以地勢，草木，氣流，對其施加了「引導」……於是這些超凡源質便暗合這層規律，進行周而復始的循環。
「這麼怕守陵人？」
事實上顧慎知道，清冢需要負責維持整座雪禁城的超凡秩序平穩，只有足夠龐大，才能夠吸納天文數字的超凡源質。
太晦氣了！
他作勢要逃，卻被一縷清風壓得站不起身。
只不過，目前來看，似乎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糟糕……這一路航行竟然出奇的平穩，只是氣流稍微有些紊亂而已。
冢鬼有些忐忑。
新世界的項目始終運轉平穩，沒有遭到任何異常干擾。
長野以北，凍雪翻飛。
羅鈺有些恍悟。
也有人，稱和*圖*書其為「神居之地」。
晦氣！
顧慎也若有所思……崔忠誠顯然也是明白這一點的，所以在覺醒法案的開發研究階段，他才會把冢鬼關押在花幟大廈的地底深處，用大量的強邏輯材料進行物理隔絕。
……
只需要搭乘班機，在清冢上空兜轉一圈，便會發現……這是一座無比龐大的陵園，佔地接近一萬公頃，然而在這裏所有肉眼能夠看到的「物事」，都算是容納超凡源質的封印物組成，大量的超凡源質，以一種複雜的軌跡流淌。
這也是一個，常年對外開放的陵園，雪禁城內的超凡者們時常會來清冢祭拜，這座陵園內埋著他們曾經的戰友，同袍，夥伴，這是能夠交付自己後背，性命，以及人生的摯友。
「是顧慎見。」顧南風輕描淡寫，拍了拍冢鬼肩膀，溫和道：「我們先在外面等著就好……放心，雖然你修築清冢的時候犯了一些錯誤，但大師可不是那種錙銖必較的人。」
時間如和*圖*書滾輪。
顧南風笑道：「你要想好，這裏離地百米，真要想跳，我也不攔你……」
冢鬼緊張道：「少主大人，我感覺到超凡源質越來越濃郁了……咱們隨便逛逛就得了吧，這是要去哪？」
很難想象，這個衰神倒霉蛋……就是完善清冢法案的人。
真的嗎？
「這裏便是真正的『清冢』。」顧南風回頭，輕聲道：「霧氣外面的……我們稱之為『外陵』，清冢內部常年封鎖，極少開放。」
「見守陵人。」顧南風淡淡開口。
這是一座超凡源質極其濃郁，是其他地域數百倍，數千倍的「禁地」。
「別亂動。」顧南風神情平和，溫聲細語地笑道：「萬一墜機了我就一刀砍了你。」
最終飛機緩緩降落在一片大霧之前，顧南風和顧慎走出機艙，遠方的視野幾乎無法用肉眼看清，這裏的超凡源質幾乎如海一般疊加，需要非常強大的精神力，才能一窺物質世界的真容。
在睡得正香甜的情況下……他被和-圖-書人從潛龍觀里揪了出來，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就被扔到了飛機上。
因為清冢太大，想要見守陵人，抵達核心區域，最好還是選擇對空載具。
清冢。
它們依舊無序，依舊無法捉摸。
這裡是清冢，東洲的「奇迹之地」。
在超凡者的世界里，能夠「活著」，其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無序，失控，這樣的事件每年，每月，每天都在上演。
冢鬼立馬坐不住了。
裁決者，審判者，指揮者……能夠來到這片陵園的，要麼是戰死者，要麼是倖存者。
顧慎伸手抹過眉心。
他看到了一條淡淡的幽徑。
逝去者為黑，存活者為白。
這也就說明了……冢鬼身上的「氣運」被鎮壓了。
這個世界有時候像是一張行走的白紙。
有一座陵園，上空飄舞飛雪，園內卻是林木常春，大雪落下，尚未覆及林木長葉，便在空中消融……如果有人佩戴查看超凡源質的儀器，或者以精神力去感應，便會發現這座陵園的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