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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得知自己要去往源之塔……

阿弗對顧慎已經沒什麼怨念了，它知道這傢伙才是真正的話事人，看起來凶神惡煞，但其實是刀子嘴，豆腐心。

「不必道歉。」

顧小滿開口問道。

「做客？」

「你他娘的……」

阿弗有些困惑。

他鬆開握著小正方體的手，笑著問道：「阿弗，這件事……是你來說，還是我來說？」

此言一出，青銅大殿陷入了沉寂。

這五年她成長了許多，雖然現在依舊是個孩子，但許多觀念都發生了改變，只是有一點觀念未曾變過，反而更加根深蒂固。

「這漫長的歲月，我並不孤獨。因為我還能夠看見『愛之主』留下的金色幻夢。」

或許是史上從來就沒有自己這麼弱的「權柄之主」，還未成神就敲定了兩位使徒，並且把自己本就數量微薄的權柄力量，大大方方分出去一大半。

她指了指自己。

那麼酒之主的王座，便是搭建在這白骨之塔的最高層上。

踏入雪原的時候，他有些奇怪。

S級能力【湮夢】，其最大的特點就是扭曲現實與夢境。

「顧慎哥哥……你們在說什麼？」

他們雖然能拯救桑洲窟的子民，卻算不上這世界真正的強者。

成為「酒之主」，也不再是一個很酷的事情。

「現在我想和你談一談正事……」

它被顧慎舉了起來，平放在面前。

「你？」

雖然到現在都沒想明白。

「或許這場金色幻夢之中，就存在著破除『混亂』和圖書的秘密！」

「誰知道呢。」

「不過你們可以放心，即便潛沉……我也會給你們留下『坐標』。」

「你乖乖閉嘴！」

這很殘酷。

從阿弗說出刻意邀請小滿的時候，顧慎就已經猜到了這傢伙的真實意圖。

阿弗的聲音有些複雜：「當年的那場混亂風暴，來襲地過於突然，主人他們離開家園，沒來得及帶上我。雖然他們已經製造出了『星艦』，但主人還在尋找能夠讓初始號也跟著一同撤退的辦法，如果再有多一些的時間，或許我也會和主人一同離開。」

「是的，你說得沒錯……」

她知道這世界的規矩是由強者制定的。

這麼多年過去，人類世界會誕生出那麼多煉化福音盒力量的偉大存在。

在源之塔生存了五年，她對叢林法則更加了解，也更加熟稔。

阿弗沉聲道：「準確來說，我希望你可以拔出那把『熄火之劍』……」

顧慎一把拽住正方體，將其正對自己，微笑問道：「恐怕不止是做客這麼簡單吧？」

小滿有些不太確定地反問。

但顧慎心底大概有了一些答案。

「成為『神座』，才有意義。」

只不過經過了這段時間的相處。

「我能做到么？」

那時候的她雖然很小很小，但已經懵懵懂懂明白了一些道理。

顧小滿並沒有覺得有什麼特別值得悲傷的。

顧小滿抬起頭來，喃喃道：「這樣，真的好嗎？」

小滿眨了眨眼，她目前還沒明白，顧ｈttps://ｗwｗ.hｅtｕｂｏｏｋ.coｍ.ｃom慎和阿弗兩人之間的對話，在打什麼機鋒。

許久之後，阿弗沉聲說道：「或許潛沉才是『初始號』最好的歸宿。」

於是「酒之主」這三個字便變了意味。

顧小滿看著那場飄零金色碎光的幻夢，神情有些恍惚。

對自己很好的顧慎，白袖，沈離……

「不想當酒之主，就不當……」

阿弗是一個不通人情世故的AI，看不出顧小滿的心思，可顧慎不一樣。

阿弗飄了過來，小聲嘀咕道：「我不贊同顧慎先生的說法，能夠得到『福音盒碎片』的認可，那倒是百萬里挑一的人中龍鳳，想當年我主人成就領袖之位，付出了無數的心血和汗水……」

顧慎淡然說道：「你是未來的『酒之主』，酒之火種的神力會提供大幅度的精神加持，如果有朝一日你煉化火種，即便放眼至高席，你也是七神之中精神最強大的存在。而『愛之主』留下來的幻夢，正常人根本無法踏足，你是最佳的，最合適的人選。」

「逝者已矣，我希望你們可以走進這場幻夢，看看當年『愛之主』留下的線索是什麼，也許就在這王座之上，依舊還殘留著關於『熄火之劍』的啟迪。」

顧慎也給了這正方體機器人一擊腦瓜崩，打得阿弗拋飛出去。

阿弗話音一轉，它飄向小滿，溫和說道：「我希望你以後能經常來『初始號』做客。」

顧小滿臉上已經沒了先前踏入青銅大殿之時的笑ｈｅtｕｂｏok.com.ｃｏｍ容。

「你希望我破除『愛之主』留下的幻夢？」

「所以，不試一試，就不會知道。」

阿弗的聲音變得顫抖，變得震撼。

顧小滿眼神依舊懵懵懂懂。

「啊哈……」

小小的正方體飛到了那大殿王座的近前，金色幻夢的波動，阻止它繼續前行。

她這句話，並不是問阿弗，而是問顧慎。

它的話音被顧慎無情打斷。

阿弗客客氣氣道：「其實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我希望小滿姑娘以後可以常來這青銅大殿看看。」

顧慎向後坐去，坐在虛無世界的王座之上。

為什麼阿弗並沒有對自己產生感應，發出邀請。

顧慎沒好氣開口。

阿弗有些心虛地笑了笑。

顧慎鬆開手，讓阿弗自行懸浮，並且端詳自己：「我，如何？」

阿弗忍不住笑了。

顧慎伸出手，揉了揉小傢伙的腦袋，輕笑道：「但是如果你想，那麼就一定可以。」

「好了……」

「我……拔除『愛之主』的精神迷障？」

這三個字意味著這世界上絕對的頂點，有億萬人願意為此獻出生命，若源之塔由白骨鑄造而成。

「我……」

顧小滿不敢置信：「那把『熄火之劍』是真實存在的？」

顧小滿認真聽完。

在五年前。

顧慎直視著顧小滿的雙眼，柔聲說道：「若無撐天之志，萬勿挺身而出。火種的重量很重，比你想象中要重得多，如果你想要退出，其實現在還來得及……只是再晚一些，就未必了。這次雪原之httｐs://www.ｈｅｔｕbｏｏk.coｍ•cｏｍ行，你也看到了清朧的布局，他想要製造的『酒之主』，只比狄玖更強大也更加聽話的棋子。所以他所做的那些謀划，都是為了迷惑你的心志。」

顧慎微笑說道：「既然你找小滿的目的，是尋求一個能夠破除『金色幻夢』的契機，不如換一個想法。」

「喂喂喂……」

「正是……」

他倒是倏忽了「領袖」存在的問題。

他了解顧小滿，從見到第一眼的那一刻起，他就覺得小滿……像是自己的家人，彷彿已經在一起生活了很久。

因為顧慎釋放出了全部的【凈土領域】，他的背後簌懸木虛影撐天而起，無數柳葉夾雜著蕭瑟肅殺之意，以及薄薄的霜雪，拍打在小小正方體的殼面之上。

「嗯……此言怎講？」

顧慎站起身子，他走了過去，撿起緘默的小正方體，伸手撣去小正方體沾染的灰塵：「你姑且就當我是一個暴力狂吧，剛剛動手打了你，我向你道歉。」

阿弗呢喃道：「只是主人的畢生夙願，破除『混亂』，尚未完成。」

她望向阿弗：「是這樣嗎？」

況且……成為「酒之主」，這個說法聽起來很酷。

顧慎一字一句說道：「要記住，被萬人追捧的火種，即便再厲害再強大，也只不過是一件輔佐之物，它永遠都只能成為你的『武器』，切莫不要被它操控了心智，主次顛倒。」

「能夠在這裏陪伴她的枯骨，也是我的榮耀。」

只不過阿弗也想不到。

「或許現在不行。」

「只有當ｈtｔps://m.ｈetｕbｏｏｋ.coｍ•com你十分清楚，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是為了什麼。」

下一刻，他就笑不出來了。

阿弗自嘲笑了笑：「或許是存在的，又或許只是一個影子，反正誰也無法接近它，不是么……但至少有一點可以確定，即便只是一縷影子，這把『熄火之劍』依舊散發著經年不衰的威勢，你帶來的那三件權柄之物已經淪為了凡品。」

顧小滿則是陷入了漫長的思考之中。

「你看看……」

「璫！」

顧慎坦白道：「它希望你能拔除『愛之主』的精神迷障。」

「初始號之所以會邀請你成為『貴賓』……就是因為檢測到了你的真實身份。」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如果有一天你不想當『酒之主』，你就不當，東洲的大門永遠對你敞開。」

一聲怒斥之後，阿弗沒敢接話。

如果為了挽留自己，與強權對抗，那麼結局就是會有許多無辜者犧牲。

小正方體發出了恭敬之音：「拋開顧慎先生所說的『酒之火種』，還有一個原因，你的能力足夠強大。」

於是她瀟洒遠去，並不後悔。

阿弗眼神閃爍，語氣頗有些哀怨：「畢竟是我唐突在前。」

【湮夢】的效果再一次與愛之主留下的幻夢重疊。

顧慎蹲下身子。

她聽完阿弗所說的話，忽然感覺肩頭上很重，很重。

那就是「規則由強者制定」。

「是領袖？！」

又望向那被金燦火光繚繞的插劍王座。

阿弗閃爍著眼瞳，它好像明白了一些什麼，也知道自己剛剛的確是說錯了話，此刻乖乖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