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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屍體的面容極其扭曲，而且猙獰，雷界行者皺起眉頭，白袖從未見過這樣的生物……這明顯不是人類，擁有細長的四肢，以及巨大收攏如蝙蝠般的羽翼。

AI眼中的棋局，只有終點。

眼前的巨大黑球，像是一輪寂滅的太陽，散發不出絲毫的輝光，只有無盡的冰冷。

……

僅僅是靠近些許，那鍍上黑銀的飛艇外表便覆蓋厚厚的一層堅硬青霜，好在飛艇結構和材料都足夠紮實，這些霜凍算不上什麼。

「要進去么？」

「我感覺……快到了。」

「所以你乾脆就不回收了？」

「你呢？」

「我會小心的，你們不要離開船艙。」

你所看到的全部，只是對方視野中的一角。

天人交戰一番，顧慎最終下定決心。

「我的準備……差不多完成了。」

「兩千三百里，這裏距離人類防線已經很遠。」

這幾日，光明城發生的事情，他都看在眼裡。

【舊世界】處於一片混沌之中。

勁風吹拂，陸地碎雪翻飛。

「哦？」

「要不了多久……您就會知道了。」

「是。」

從這座黑球領域散發出來的力量來看，哪怕它已經寂滅很久了……依舊可以輕鬆摧毀東洲的一座城市，這麼龐大的災厄結界，只有神座才能締造而出。

但顧慎對此並不陌生。

銀狐的本源力量，顧慎和白袖已經見識到了。

「這種行徑，不像是意外偶然，而像是精心預謀。」

只是他無法理解，那一縷擁有「自主意識」的災厄，是怎麼回事？

清朧眯起雙眼。https://m.hetubook.com.com

深海輕輕道：「這些信仰不重要。」

火靈盤膝坐在船艙之上，雷界行者在一旁同樣雙手按著膝蓋，兩大擬人領域神情凝重，監察著飛艇前進路上可能遭遇的「危險」。

所以他才會刻意找到顧南風，希望後者可以考慮聯姻，當初紅湖湖底的提議只是一個鋪墊，如果西洲只需要收回全部暗子，就可以換來覺醒法案的頒布。

以及未來的覺醒法案，是否可以順利推行。

如果真栽培出了「金穗花」這樣的生命體，那一定是接受了冥王精神的灌輸，認為一切有生之靈都應該被屠滅焚殺，一旦在虛空中找到蟬翼城的坐標，必定會直接發動攻擊，而不是打碎天眼，引誘追擊。

懸停的源能艇再次啟動，緩緩駛入這寂滅的球形領域之中。

只是如今迷霧迭起，他看不清深海的落點，以及下一步的指向。

深海，不是光明神座。

此刻在陸地碎雪之中被掩埋的這些，正是旅者族群之中，智慧層級最低，數量也最多的那些未開化生靈。

他沒想到，這巨大的災厄結界內部，竟是一片荒蕪貧瘠的懸浮陸地，石柱殘落，無數碎屑失去重力，隨著流風漂浮……這片大陸聳立著一座座高山，源能艇內部的高精度溫度計顯示，此刻的溫度大約是零下一百度。

越是靠近球形領域，越是讓人感到心悸和震撼。

並非是飛艇速度不夠快……

深海坐在了清朧的對面，他伸出衰敗蒼老的手指，捻住棋子，輕輕落下和圖書，繼續二人未完的對決。

他在乎的就只是自己升級所需要的精神算力能否湊齊……

可如果沒有這縷氣息。

但由於銀狐坐鎮的緣故。

整座五洲，都在【深海】和【雲鏡】的監察下。

銀狐望向顧慎。

「我也想進去看看。」

……

白袖屏住呼吸，他的目光粘在那充滿寂滅之意的黑球之上。

偶爾遭遇一些小型黑點，黑洞，飛艇會第一時間察覺，稍稍改變航線進行避讓，遇到實在棘手的，會由銀狐出手將其擊碎。

清朧笑道：「光明教會的那些精神信仰，可還沒有回收……」

「請容我賣一個關子。」

即便是他，也不太明白深海要做什麼了。

人類與AI對弈，想要面臨的最大困境，就是雙方思維和算力的高度不在一個層面。

放在五洲，顧慎只需要盞茶功夫就能踩著【真理】趕到。

只是……

他唯一沒達成的成就，就只剩下觸碰本源這一件事。

清朧眯起雙眼，他面前的無數雲鏡折射輝光。

或許，觸碰本源的秘密，就在眼前的黑球領域之中？

既然可以直接抵達終點，何必彎彎繞繞？

銀狐平靜道：「白蜥和銹骨正在趕來的路上，我們只管追擊，確保獲取一手信息。至於殿後的工作……有他們來負責，如果出現了他們也兜不住的意外，我們還有女皇陛下。」

各種意義上來看，白袖都已經抵達了凡俗修行的頂點，兩座大成領域合一，體術和精神意志都是頂尖，最為薄弱的心境修行也抵達了心流境界第二層。

他望向端坐王和*圖*書座上的紅袍男人。

……

火靈和雷界行者的神情都十分震撼。

這些屍體……是旅者，在多魯河災境，他親手殺死了許多！

誰不想要更進一步？

「我……」

「據我所知，這些光明教會暗度陳倉送出的棋子，已經偷偷轉化的那些信仰……不是一筆小數目。」

「這就是災厄源頭？」

深海抬起頭來，誠懇道：「但即便我回收這些信仰，算力依舊不夠，不是么？」

源之塔塔尖，無數光明凝聚，最終匯聚成一道衰老身影。

兩千里，的確不算什麼。

冥王都已經死了很久了！

銀狐平靜道：「如果出現意外，我會立刻動用本源之力，將源能艇送出球形領域。」

「我想進去……看一看。」

他沉聲道：「只不過這個地方實在詭異。」

「兩千里，不算什麼。」

漆黑的色彩瞬間掠過，顧慎眼前的世界好像就只剩下了黑白二色。

孟西洲已經立下了明令，要求光明神殿不得外派暗子，至少這段時間不能。

……

「咔嚓嚓……」

火靈和雷界行者依舊可以自如行動……

這，就是棋局。

說罷，坐在源能艇上方的火靈，仰起脖子，災厄氣息猶如收縮長線，在源能艇追擊了接近兩千三百里后，終於窺見了源頭。

深海笑道：「西洲這些暗子的任務，就是發展信仰……可如果有一天覺醒法案能夠全方面推行頒布，於我而言，他們便失去了存在的意義，無論是繼續發展，還是收回，都不重要。」

清朧平靜道：「我只在乎最終的結果，如果你無法完和_圖_書成第十一次升級，我不會考慮推行覺醒法案……有一點我必須要提醒你，你看中的那位接班人，正在拔除西海渡根植已久的權力，而那直接影響到你的信仰根基。」

那是一座巨大的，直徑足足有近萬米的巨大黑色球形領域。

那座黑球彷彿有著無限的誘惑，讓他無法挪開目光分毫。

「這災厄源質的氣息……似乎無窮無盡，沒有源頭。」

一具具鑲嵌在地面，被深埋不知多少歲月的屍體……顯露而出。

清朧的面前懸浮著數之不清的棋枰，除此之外，還有成千上萬的雲霧鏡面。

但顧慎和白袖都引召出了另外一座領域，來避免嚴寒的入侵。

清朧之所以提出，要讓深海自己解決第十一次升級所需要的精神算力，一方面是他還不能完全信任眼前的主系統，另外一方面便是……他想看看在條件苛刻的極限環境之下，得到許可權允許的深海，究竟能做出怎樣的操作。

大量的有序源質，便來自於此。

「轟隆隆隆……」

當源能艇開始下墜。

「我們已經離開傘之防線航行兩千里了。」

他也想觸碰本源。

誠然。

在聽說了三位大將是因為熬過災厄，才成功接觸本源的事迹之後……白袖心中也開始動搖。

那麼深海一萬個樂意。

「她做的這些事情，其實也不重要。」

有這麼一層保障，也的確讓人放心許多。

一直沉默的顧慎，此刻開口了。

抵達黑球領域之後，他已經可以確定，這就是前任冥王留下來的東西……這座巨大黑球的表面，全是冥火遺留的和-圖-書災厄氣息！

源能艇懸停在黑色球形領域的外沿。

顧慎其實是最想進去觀看的那個人。

清朧皺起眉頭。

其中有一面鏡子，正倒映著光明城的景象。

一縷黑線，從傘之防線外延伸。

「你確定，你的準備已經完成了？」

清朧道：「你現在需要儘可能募集這世上散落的每一份算力……光明教會是你最大的底牌。」

而是，這縷災厄氣息，實在延伸地太長。

這些人留在五洲各地，未來還可以源源不斷為深海提供更多的算力，這些人已經組成了一張網，可如今還不是收網的時候么？

深海降臨。

這條直線距離兩千三百里的漫長途徑……很可能是調查軍團花費百年都無法摸索抵達的終點。

銀狐回頭，望向兩位年輕人。

「是否回收這些信仰，是你的自由。」

如今這裡是【舊世界】，離開傘之防線之後，每一里路都充斥著危險，也就是掌握本源的強者，才能不將這段距離放在眼裡。

中間的途徑，沒那麼重要。

這艘源能艇在【舊世界】航行地異常順利。

「真有意思……你這麼做了，升級需要的精神算力，從哪裡來？」

因為有這縷災厄氣息的指引，飛艇才能如此順利地抵達「終點」。

……

他不在乎光明信仰發展到了怎樣的地步。

銀狐沉聲道：「如果是為了躲避最高席的追殺，冥王在這種地方締造領域，也是情理之中……」

白袖眯眼凝視黑線，道：「像是有人早早就伸出了手臂，看準時間，拍打了一下要塞外的『眼睛』，然後等著我們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