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一劍平天下

作者:魚兒小小
一劍平天下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三卷 鳴劍江南 第二百零六章 才離狼口,又進虎穴

第三卷 鳴劍江南

第二百零六章 才離狼口,又進虎穴

不過,奇異的是,崔虎臣面上並沒有半點失落,反而微帶悲憫的看向陣中左衝右突的姬長烈。
三府之地的慘況,就算是崔虎臣,也感覺觸目心驚,有些懷疑自己當初想要聯合十三皇子,混一個從龍之功,把崔家帶得更進一步的決定,是不是做錯了?
姬長烈的謀算,其實也不能說就很爛。
這一戟快到極處,也重到極處。
更離譜的是,等自己三萬余靖海騎好不容易衝出一線刀峽之時,面對的,卻是崔虎臣率領的十萬崔氏精銳,布下的「八門金鎖陣」。
此龍形騎陣,以姬長烈為龍首,蜿蜒盤旋著,從八門金鎖陣的「驚門」闖入,經過「開門」、「杜門,直達生門。
「不好,快撤。」
身後有著密密麻麻,兩萬余精騎。
真真切切的感覺到,死亡離自己如此之近。
捨得,捨得,有舍方有得嘛。
或者,死。
後來,靖海王姬長烈夫妻之間,更是貌合神離,勾心鬥角的厲害,雙方瘋狂內耗。
有些事情不怕你不敢做,就怕你不敢想。
此時,此陣,就有些不夠姬長烈打。
沒見到那幾個早早出頭的王爺全都抄家圈禁賜死還是怎麼著?
待得姬長烈領著兩萬多騎兵喘著粗氣,長嘯著殺穿八門金鎖陣,眼前就是一黑。
塵煙滾滾處,三道黑龍一般的騎陣,如同踏破大地一般,轟鳴著呼嘯著,向前疾撞而來。
之後再聽到轟隆隆炸雷一般的震鳴,那是空氣爆裂,四面迴音,震蕩整個戰場。
但是,靖海王已經不年輕了,這時走錯一步棋,很可能就是萬劫不復。
不爭于內,而謀于外。
「該打的時候不打,該縮的時候不縮,一直以來,你都沒看清局勢。」
根本就容不得姬長烈閃避。
此時雙劍合壁,就如立身於另外一個空間之中,身前黑白二色光漩如陰陽晦滅,消融真氣,磨滅武意,有斬斷一切之威。
對他來說,崔家的野心是一個大大的打擊,朝廷的削藩,又是另一個打擊。
崔虎臣搖了搖頭:「你怎麼也不明白,你的對手,從十七年前開始,就根本不是我……」
耳邊又彷彿響起悶雷聲。
在他看來,自己雖然只是三萬余騎。
「會死的,不能迎戰。」
那一天,對方劍出香谷,飛揚跋扈,崔虎臣恍然看到潛龍騰淵。
雖然他仍然帶著三萬精騎,後方還有著十余萬步卒,但是,崔虎臣仍然看不起他。
在崔虎臣看來,這句話,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勸他退兵。
覆海大陣全力運轉之時,端的是有和圖書一種翻江倒海的威勢。
察覺到姬長烈志大才疏,野心配不上心性之後,崔虎臣當然不會容許,對方把自己家族拖到火坑之中。
雙方糾纏一塊,陣勢絞殺,互換兵力之下,竟然達到三比一的折損比例。
丹田和檀中同時變得滾燙,最後一刻,姬長烈冷靜了下來,左手乾陽,右手玄陰,劃出日月天痕來。
有人說,吃虧就是佔便宜。
崔虎臣八門旋轉,軍勢有如磨盤,一點點磨去那支覆海騎兵,卻難傷其筋骨。
他特別看重自己的名聲,也特別自矜于勇武,漸漸的,靖海王善戰之名,響徹宗室,也在天南這片大地上,有了自己的威望和名聲。
但是,能傷你很深的人,肯定是很了解你的人。
話說,最疼愛的人卻傷你最深,這句話用在這裏,肯定是不正確的。
敗得恰到好處。
可是,在自己最接近夢想的當口,又遇到當年的那個人,這一次,他不再拉著自己的手殷殷叮囑,而是手握十萬重兵,雙方兵戎相見。
對他來說,那個靖海王府早就不是自己的王府。
可偏偏,姬長烈要爭一個主導權,要揚名,要兵權。
姬長烈雙眼通紅。
「難怪北周十萬狼騎也被他打崩了,這位簡直非人力可以匹敵。」
姬長烈突然大笑起來。
無論自己怎麼努力,似乎,崔家永遠比自己這個王爺收穫得要多一些。
後來,他就想出了一個法子。
而對面那員白袍金甲的騎將,就如揮手趕走了一隻蚊蟲一般,長戟擺動著,縱馬如飛,領著身後三萬青騎,如同狂潮般湧來。
既然無論怎麼樣都是一場劫難,兩害相權,取其輕。
危機,危機,既有危險,當然也有機遇。
姬長烈當然自信,自己可以掌控一切。
姬長烈怒吼一聲,一張臉脹得血紅,脖子青筋幾乎要突出皮膚外面,這一刻,他什麼也沒想,什麼宏圖壯志,什麼陰謀手段,全都被他拋到九霄雲外。
那麼,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學一學?
無數騎卒被勁風吹起,連人帶馬飛向高空。
總比等到北周全勝之後,崔家一朝盡覆要好得多。
就如他喃喃自語所說的那樣,靖海王再怎麼破陣,再怎麼佔得優勢,其實全都是假像。
就算是布下八門金鎖陣也是一樣。
數聲驚呼響起,立即前陣變后陣,后陣變前陣,向著原路折返。
他畢竟做過大離兵部尚書,對這方土地,對這個朝廷,還是有感情的。
那年十八,姬長烈英武雄烈,與世家聯姻,更是和*圖*書得到海量資源資助,心中野心滋長。
崔家想要再進一步,偷偷悶聲發大財就可以,與姬長烈的聯合,其實是合則兩利的事情。
雖然明知道姬長烈心中對自己忌恨太深,仍然忍不住就要勸他一回。
他們家的勢力和實力,永遠膨脹得比自己要快。
「覆海……」
他的眼珠更紅,笑容凜冽。
有時候,崔虎臣卻寧願自己老眼昏花,看不懂,也看不明白,迷迷糊糊的過日子,並不去做出任何選擇。
戟勢掀起滔天血浪般,鋒刃寒光一閃,就到了身前。
這道十萬步卒布下的八門金鎖陣,目的並不是阻住對方騎兵的前沖之路,而是守住對方的逃生之路啊。
他甚至還記得,這個白須白髮一派斯文儒雅德高望重的致仕老尚書拉著自己的手,語重心長的寄語:「玉音幼時衣食無憂,深得老夫疼愛,這性子就未免嬌縱了些,若是有什麼不對之處,還請王爺多多海涵……
感受到山崩海裂般的強猛氣息。
多數是由治下佃戶、礦奴以及吃不上飯的貧苦百姓組成,一般都沒有經歷過太多血腥戰事。
反正,自己的兒子所在多有。
女兒未嫁出之前,那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當然,想要的不會只是嫁給一個閑散王爺……
崔家因此決定支持靖海王世子姬玄歌,老子不聽話,那就支持兒子,有著宗室的名頭,有些事情,其實也是一樣。
「對了,玉音呢?聽說她自從兒子死後,就有些瘋瘋癲癲的,被抄家之後,更是去了餐霞庵出家為尼,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
因此,他藉助于乾陽素心功,再偷學玄陰真經中的功法,創出一部藉以縱橫東海的斬龍劍。
而崔家這十萬步卒呢。
「這還怎麼打?」
從當年聯姻那天開始,直至如今。
姬長烈不太受到姬家老祖看重,並沒有得授蟄龍玄功,也不會皇室看家本領天子龍拳與九龍劍法。
一直以來,被靖海王拘在身邊,不許迎戰北周胡騎的這支騎軍,早就憋足了一口氣。
每一個騎士都經歷過無數次或大或小的戰鬥,算是老兵。
氣勢洶洶處,星光罩體,軍氣聯成一片,光是感受到這股軍威煞氣,就已經讓人喘不過氣來。
只能格擋。
「不……」
四面響起呼喝聲。
當那一天,那位年輕人提出賭約。
「撤,撤,快撤……」
只覺四面八方空氣都變得格外粘稠,對方戟刃還未及身,他的筋骨血肉以及真氣和心靈,全都被壓成了疾風中的一道小小火苗和*圖*書
中間一將白袍金甲,長持長戟,腰胯長劍,縱馬領先,如追雲踏月般疾馳而來,朗聲笑道:「靖海王,吾已等候多時,納命來。」
或許,歪打正著呢。
那也不用多說了……
混一個從龍之功的初衷變了,卻也沒有變。
作為騎兵鋒刃的靖海王姬長烈,只是交手一合。
但是,無論是誰,都不會否認此人的修行天賦和領軍天賦。
當然,若是崔虎臣把自家重金打造的三萬精騎拿出來,再與靖海王麾下大軍相抗,誰勝誰負,結果就是個未知數。
若是北周真的雄踞中原,誰也不知道這片土地之上的數萬萬百姓,到底將要走向何方。
若是據城堅守,別說自己三萬騎,就算是再翻兩三倍,也拿不下來。
不聽話的,有等於無。
打破一切,再擁有一切。
但奈何大勢如此,大離王朝,真的是爛透了,他完全看不到半點希望所在,也只有順應局勢,投靠北周。
他想過了無數種情境,卻萬萬沒想到,不但餓虎嶺上埋伏的士卒很多,而且,還很精銳。
他的雙臂扭曲,胸口凹陷,甲胄破碎,臉上全是痛苦神色,亦如風中紙鴛一般,被這一戟打得倒飛百余丈遠,重重跌落騎兵陣中,一路又撞飛十余騎。
姬長烈直如十余年前,那次墜入深海之中,那一次,他差點就死在深海巨獸的嘴裏,無窮無盡的海水,像是要把他壓成碎片。
有時候,他也會想著,自家三哥可以做出一些事情來,逆天改命,把明明不屬於自己的九五尊位,拿到手中。
但是,對面的崔家大軍,卻只是步卒。
他們也不用去到處找別人麻煩。
可是,就算是那一次危機,他都覺得沒有對方一戟來得危險。
這麼多年來,雙方可以說是積怨甚深,明面上的和氣,很難一直保持下去。
他想過很多辦法,比如,迎娶清微派女弟子冉秋葉,派出手下親信將領,暗暗謀取臨近郡府兵權,再默默潛伏爪牙忍受,就為了等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就算是崔虎臣運陣精妙,能八面藏鋒,真的拼殺起來,也不是姬長烈三萬覆海騎的對手。
朝遷的猜忌目光,全都被自己引來的時候,崔家卻是不聲不響的,就佔據了江南大片河山,就連興慶府,名義上屬於靖海王轄地,實質上,許多關鍵位置,也慢慢的變成了崔家子弟。
須臾之間,連踏四門……
反正是一筆糊塗帳。
被陳平這股滔天一般的軍氣殺氣衝擊,剛剛還威武雄渾不可一世的靖海軍兩萬精騎,已是士氣大跌https://m.hetubook.com•com
因為,他看到了希望。
可惜的是,姬長烈並不認為這是好意。
「你甚至連一聲岳丈也不稱呼嗎?」
不得不說,此人在武學上,的確是有著過人之處。
說時遲,那時快。
崔虎臣心想自己可能是年紀太大了,就有些念舊。
後來。
身側更是有著同叔這位天一合一四境大宗師,可卻沒有給他帶來半點的安全感。
身前就出現一道玄妙軌跡,身上真氣透體而出,有著金黃粉紅之意,隱隱帶出一股佛門奧意。
這可是,註定要名揚天下,威振天南的一支精騎。
只能說,靖海王姬長烈一直以來,在這支精銳騎兵身上更捨得投入,也更用心磨練。
「隨我踏破此陣,誅殺陳平,平定江南,覆海……」
「王爺……」
崔虎臣覺得姬長烈就是這麼一個人。
這種直覺來得莫名其妙,但是,崔虎臣卻是篤信之,並沒有半點懷疑。
如果不藉助外力的話,姬長烈自認為,可能沒辦法在這片土地上,與十三世家之一的崔家正面交鋒。
咣……
事實上,也無需他們征戰。
除了一點點被蠶食,他並沒有太多機會。
崔虎臣眼神平靜,遙遙看著姬長烈,就如看著一頭落水的狗。
一道綿延百丈的衝擊波紋,向著四面八方濺射。
姬長烈咬牙切齒的笑道。
「王爺。」
從那一天起,姬長烈心中就燃起了熊熊火焰。
這不是找死呢嗎?
「你已經瘋了。」
姬長烈此時就有這種感覺。
步卒的確是很難擋住騎兵衝鋒。
王妃崔玉音,倒是沒有潑辣,也沒有任性,但她卻是真的吃裡扒外,很顧娘家。
電光火石之間,一戟破空,陰陽劍式剛剛成型,就被戟刃斬中。
後來,他漸漸的就發現不對了。
尤其是,姬長烈在戰陣交鋒之上,並非弱者,這位王爺,或許是性格上有著種種缺陷,做人做事太過急功近利。
[鋒芒乍現]
年輕時候,可以行差踏錯無數次,或許可以捲土重來。
也許有些心疼于自己的崔家的兵力錢糧,甚至不甘於世家地位被壓制,但他卻隱隱感覺得到,有些選擇,必須如此。
他只差一個契機,就能徹徹底底的真正掌握江南半壁山河,再不受人所制,不會成為某人的傀儡。
劍號「斬龍」。
姬長烈十余年來,一直在準備著這一戰,麾下精銳,更是有針對性的練習過八門金鎖陣的破法。
姬長烈雙劍斜舉,怒吼道。
隨著大軍呼喝,殺氣沖霄而起,身著明光鐵甲的三萬兩千精騎,個個氣勢如虹。
和*圖*書想到一件事情:「當初你崔家對本王百般不服,千般掣肘,現如今呢,卻生生的變成陳平麾下的一條狗,把千年家聲,全都扔到水裡去了,可曾後悔?」
「覆海……」
當他發現,北周胡騎入侵的時候,雖然姬家王朝風雨飄搖,他的內心竟然是喜悅的。
金焰騰空處,姬長烈黑白雙劍同時化為兩道殘影,向著斜後方天空激射。
顯然是受傷甚重。
此時跟隨沖陣,就如打開枷鎖,放出囚籠的三萬頭猛虎,身上藍光盈盈泛波,轟隆隆向著八門金鎖陣沖了過去。
這套劍法,明明屬於東拼西湊自創而來,但經由他多方取經磨練,卻是摸到了陰陽合一,萬物磨滅的影子。
他老來得女,其實對崔玉音十分疼愛。
那些虎狼之輩,可是真的要吃人的。
在這片土地上,敢招惹崔家的勢力,幾乎沒有。
在這一馬平川之地,無堅可守,只是單憑陣法,又哪裡擋得住自己的靖海騎。
有時候,目光長遠,看得太過清楚明白,是一件幸事。
有那麼很長一段時間,姬長烈,都把崔家恨得牙痒痒,卻根本無計可施。
手裡拿著一副王牌,偏偏打成了屁胡。
當然,若是玉音做得太是過火,王爺該打還是得打,不能讓此女敗壞了崔家門風,令世人嘲笑。」
名將,什麼是名將?
「哈哈,哈哈哈……」
就被打得像是皮球一般飛得連影子都很難看到,一邊瘋狂吐血,一邊站都站不穩當了。
三萬騎在他的率領之下,就如一條鬧海蛟龍。
崔虎臣淡淡說道:「閑話不說,王爺如能看清形勢,還不如早早投降,以免覆水難收。平王殿下宅心仁厚,也不見得非要殺你不可。江南這片土地,再也經不起太多內耗了。」
這種情況下,十萬步卒,可以說是新兵。
「崔老鬼,本王早就想要領教一番你崔家的八門金鎖陣了……這麼多年來,本王一直隱忍,卻不成想,倒是讓爾等小看了孤。」
就這麼迫不及待?
「以一萬騎的代價,就破了我的十萬大軍布下的八門金鎖陣,在領軍作戰上,的確是配得上你的靖海之名,可惜……」
恨屋及烏之下,甚至,連王妃與世子也與自己離心,死了也罷,出家也罷,反正,這是大快人心的一件事情。
到底打的什麼主意,有著什麼樣的念想,可想而知。
「覆海……」
這一刻,他們又看到了昔日那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天南絕劍,鎮海之王。
時機一點都不成熟,竟然想造反。
「崔老鬼,竟然是你,何至於此,何至於此啊?」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