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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世祖

作者:羋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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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卷 開寶盛世 第三百一十八章 披麻戴孝十萬家

第5卷 開寶盛世

第三百一十八章 披麻戴孝十萬家

劉皇帝再是精明,此時也難看破趙普的心思,他倒是認真考慮了一番,吩咐道:「可以川蜀、東南財稅輸補京師,但要注意,要適度!商稅加增,也不能一概而論,財政司拿出一套可行辦法!至於俸錢、爵祿,就暫時不要在這上面動心思了,以免弄得怨聲載道的!」
「謝陛下!」趙普頓時眉開眼笑的,老腰幾乎彎成幾十度。
死難將士們名單,儘快發往東京,著王溥儘快安排,刻於昭烈廟碑,使英靈長享香火!屆時,朕還當親赴東京拜祭!」
聞問,趙普低眉順眼,恭敬含笑道:「臣代表朝廷,拜謝陛下!」
「又是近十萬將士,血染疆場,馬革裹屍了!」聞之,劉皇帝慢慢合上了奏章,彷彿有千鈞之重一般,喃喃道:「又是近十萬家,披麻戴孝啊!」
國家財政困難,但不代表劉皇帝也窮,天子富有四海,那可不是說說的,國庫與內帑也是獨立開的,國庫空了,內帑可還是豐足的,每年財稅都會分出一部分,上繳內帑,再加上各種供奉,劉皇帝還是富得流油的。
看了趙普一眼,這又是叫窮來了,劉皇帝不動聲色地說道:「再難,難得過m•hetubook•com.com開國之初嗎?困難已經擺在面前了,如何解決,才是你們該考慮的。諸位都是辦事周到之臣,有何想法?」
「呵呵!」劉皇帝笑了笑,旋即嚴肅道:「錢,內帑可以出,但那是借的,記得歸還!」
「北伐傷亡總計,還沒出來嗎?」劉皇帝翹起二郎腿,雙手按在膝蓋上,慢條斯理地問道。
趙普不作話,指示一副恭聽聖諭的模樣。事實上,對於當下朝廷的稅制,趙普是有所不滿的,他也有點想藉此進行一番改制的意思,比如地方稅款余留,商稅,以及那顯得有些膨脹的貴族爵祿。
其二,加征商稅,此番北伐,朝廷財稅所出,有極大部分,被那些商人賺去了。朝廷稅制,對商賈過於寬鬆了;
其三,朝廷每歲所出,官吏職俸及貴族爵祿占額不小,可適當進行削減,或暫緩發放……」
「陛下教訓得是!」面對劉皇帝一番近乎責罵的質問,趙普並不慌張,反而顯得有些淡定,躬身應道。
倘若如此,讓朕何顏以對將士,朝廷又何得安?北伐將士,拋頭顱,灑熱血,作戰歸來,要讓他們心寒嗎?」
「說說和*圖*書看!」劉皇帝似乎坐得更加安穩了。
趙普微驚,拱手應道:「陛下,眼下國庫,確實有些困難!」
再回想過四海未平,天下未定之時,因戰爭、疾病、飢餓死難的人,更如泥沙一般。趙普也相信,像劉皇帝這般,從屍山血海中一路走來的鐵血性格,怎麼可能真因為這點傷亡,就真的鬱郁難安了……
聞問,早有腹稿的趙普拱手道:「陛下,臣等商討過,接下來朝廷支出,大頭在邊防,以及封賞撫恤。臣等以為,北面邊防軍費,容不得削減,傷亡將士撫恤,當屬其次,有功將士及民夫犒賞,可稍靠後放緩,待國家財稅改善了,再行補發……」
這副感傷的表情,趙普更願意相信,是做給將士,做給天下人看的,以顯示皇帝陛下的仁慈之心。
不得不說,對趙普這樣的宰臣而言,所謂的傷亡,也就是留于紙面上的數字罷了。戰爭哪有不死人了,大漢建國以來,哪次成規模的戰爭,傷亡不是以萬計,東京昭烈廟的碑刻上,那無數豐碑,可是密密麻麻地烙刻著死難將士的名字。
見狀,劉皇帝當即換了個姿勢,雙腳落地,上身前和圖書傾,瞪著趙普:「這麼多年了,朕何曾虧待過有功將士?距離北伐結束多久了?朕回朝都有幾日了!慶功宴都開完了,在犒賞事宜,要打折扣?
禁軍之外,各路戰場,將士傷亡,同樣嚴重,總計78000餘人,僅錦州血戰,便陣亡17935人,傷者更以倍計!」
聽完趙普這番話,劉皇帝沉默了,屋內的氣氛也跟著沉重了下來,趙普三人,也一個個地低下了頭。
「就應該這樣!」果然,劉皇帝的感傷表情消失無蹤,當即指示道:「傳朕的話,一定要挨家挨戶,把朝廷的心意傳達到位,將士為國捐軀,國家也必須給予犒賞!
「是!」趙普應道。
「是!」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陛下!」雖然注意到劉皇帝興緻逐漸低沉,趙普還是決定繼續說出一個沉重的事實:「實際傷亡,還要更多,此報並不包含遠征漠北的王彥升、楊業軍,以及西域作戰的郭進軍。另外,服役的民夫,傷亡者,也以數萬計,戰前漢遼邊境因戰事毀家者,仍未計其數,以山陽為最……」
「這就是你們議出的結果?」劉皇帝眼神一斜。
朝廷每年稅收,春秋兩稅是和圖書正稅,人頭稅是小頭,茶、鹽巨利,但關乎民生,不宜輕動,而商稅的比例在逐年增加,自然也容易被拿來開刀。
「陛下不必過於傷懷,比起遼之損失,大漢雖然傷亡巨大,耗損嚴重,終非難以接受!」趙普勸慰道。
另外,禁軍之外,其餘將士,也照此辦理,同是為大漢捨生忘死的烈士,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儘快把名單理出來,兵部接下來,把死難將士的撫恤放在第一位!
又沉吟幾許,劉皇帝擺手道:「朝廷眼下所缺,自內帑之中撥款!」
平復下有些激動的心情,劉皇帝打量了這幾臣一眼,臉上卻露出少許的笑容:「諸位都是當朝宰輔,才幹卓越,當不至只議出這等解決辦法吧!」
因此,這自然是要配合的,趙普稟道:「兵部那邊,已在從速核定死難將士功勛,準備撫恤財貨,屆時,由軍吏登門,對將士家人,進行告慰!」
「若再加上對北伐有功之臣的封犒,那接下來,朝廷各項開支,就太大了!為供饋北伐,各地官倉府庫,同樣靡費一空,地方道州,怕也十分拮据……」旋即,趙普又提醒道。
良久,劉皇帝嘆道:「這幾日,西京一片歡騰,那hetubook.com.com笑顏背後竟是一萬多家,哭其兒孫、兄弟、父叔!我們在慶祝之時,對他們,有所忽視了!」
見其反應,劉皇帝愣了下,回過味來:「趙普,你不會是就等著朕開這口吧!」
趙普與宋琪對視一眼,然後稟道:「陛下,另有幾條辦法,只恐施行,引起一些不滿!」
聽趙普說完,劉皇帝頓時恍然,苦笑道:「難怪你說,回引起一些不滿,何止是不滿!」
聞問,趙普立刻走到書案上,在那堆積如山的奏章中找出一份,躬身呈遞與劉皇帝:「兵部那邊,已有初步彙報!」
劉皇帝道:「可是,你說的這三條,可都難解當下之急啊!遠水,何能濟近渴?」
劉皇帝瀏覽的同時,趙普上報道:「經兵部統計,從征禁軍,亡13492人,失蹤219人,其中以騎兵居多,隨劉廷翰出的上萬禁騎,只3239人完好而歸。
「其一,自川蜀、江浙徵調,西南、東南道州,素為朝廷財稅重地,府庫多有盈餘,可協調一部分,解決朝廷困難;
服兵役的民夫,雖無戰功,也是擔著風險,出人出力,甚至付出生命,著各地官府,按照朝制,以作撫恤,如有薄待,務必嚴懲,概莫容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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