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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骨

作者:會摔跤的熊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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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下大雪 第067章 何不見光明

第二卷 天下大雪

第067章 何不見光明

眼前的寧奕只不過是位未破十境的螻蟻罷了。
天雷隱約。
寧奕踩在龍眼溫泉的泉水之上,他面色從容,淡然說道:「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越是修行,越知不易。在破境時候,各大聖山,絕不會容許有人打擾自己弟子。」
斗笠女子置若罔聞,黑色皂紗下,她輕輕抿了抿唇,微微偏轉頭顱,面色凝重,以餘光望向寧奕。
能讓他們保持沒有動手的,不僅僅是身為星君境界修行者的「居高自傲」,還有一分對於眼前斗笠女子的忌憚。
寧奕面色蒼白,他攥著劍器近的一角衣袂,緩慢行走,踩在池水之上,一步一漣漪,最終到了那尊泥塑石像之前。
他表現得如此平靜,毫無波瀾,就是因為他知道,寧奕根本就不可能奈何得了自己。
寧奕眯起雙眼:「你要……證據?」
夷吾星君眯起雙眼。
注意到這一幕的夷吾星君,眯起鳳眸,唇角微微翹起,不言也不語,將發簪重新插回髮絲當中,白衣隨風輕輕搖曳。
「好,那我就給你看證據。」
但是這些,不夠讓當年在劍器近身上發生的事情,在這座青山府邸,在這座人世間,成為所有人都公認的真相。
「白虹和龜文兩柄劍……同樣如此,品秩不輸我細雪的劍器,銷聲匿跡,難道是書院沒人舉得起劍了?佩戴白虹龜文的嵩陽書院和嶽麓書院兩位大劍修,人間蒸發,究竟是去了哪裡?」寧奕微笑道:「難道是書https://m.hetubook.com.com院的三位大劍修,聯袂出發去北境倒懸海,跟萬年大妖扳手腕了么?」
「寧奕……你讓我有些失望。」
「劍器近已故,我們三座書院,曾一起為其弔唁,至於當年的真相,我相信時間自會揭曉。」
夷吾星君眯起雙眼,眼神有些困惑,望向三座書院的當權人物,發現這三位大人物,自始至終都面無表情,養氣功夫極好,來自小輩的這般侮辱,都能坦然受之。
「搬出劍器近的死,想要欺騙我等,讓白鹿洞書院出面保下你?」嵩陽書院的老人,看著斗笠女子,輕聲道:「蘇幕遮,請你讓開!」
書院的主人,歷代薪火相傳,所有的秘密,並不會如何藏私,所以應天府府主……正是少數的知曉當年真相的存在。
「三座書院。恬不知恥。」
憑著這一番言論,能掀起什麼波瀾?
寧奕沉默而無聲地盯著書院的三位院長。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心底咯噔一聲。
……
應天府府主背負雙手,輕聲道:「世傳劍器近高傲無雙,我相信他不會偷襲應天府的曹毗大人,當年的事情,不去追究便是……你說的這些,終究只是一個猜想罷了。」
他微笑問道:「蘇幕遮,你執意如此?」
應天府府主盯著蘇幕遮,雙手負后,捏在袖子里的十根手指,悄無聲息的緩慢掐訣,平靜道:「既然如此,後果自負。」
應天府府主背負和*圖*書雙手,十指在袖內緩慢掐訣。
蘇幕遮腰間懸著一柄長刀,她一隻手始終按在刀柄之上,按得長刀刀尖翹起。
「之所以說你們三座書院恬不知恥。」寧奕頓了頓,平靜道:「是因為你們三座書院的老祖宗,就做過在他人修行破境之時,進行偷襲的無恥行徑。」
當年的戰場,在皇陵的入口。
水月也知道寧奕說的是真相。
他看著寧奕,眼神裡帶著一股可悲而又可笑的意味。
寧奕平靜道:「劍器近大人,在破境之時,被人偷襲致死,洞天枯萎,交戰痕迹,就藏在當初大洞天的石壁之後……」
「諸位都是大修行者,比我境界要高。」
一人一刀,攔在三座書院面前的蘇幕遮,輕柔說道:「寧奕……繼續。」
他抖了抖白衣,沉默不言,心底有一個讓自己難免難堪的猜想,緩慢浮現。
寧奕氣得笑了起來,氣得袖子打顫,雙拳緊攥,卻又偏偏無可奈何。
但有一人,並沒有保持這份星君境界的「氣度」,而是選擇直接出手。
這些……還不夠的。
她知道寧奕說的是真相。
他不相信寧奕能夠走入皇陵。
這一句話說出來,幾位大修行者的面色陡然變了。
此刻這位白鹿洞書院院長,微微震掌,長刀重新歸回腰間位置,出鞘的一個剎那,似乎撞到了某樣不起眼的物事。
說到這裏,斗笠女子面紗下的目光微寒,她望向夷吾星君,手指搭在腰間長刀之上,冷冷道www•hetubook.com•com:「嫌棄盞茶工夫太長的朋友,大可以一走了之,或者來陪我的這把刀聊上片刻。」
「這頂帽子扣得真是輕鬆啊……」眯起雙眼的夷吾星君,心底輕聲嘆了口氣,不再去想,寧奕所說的自家老祖宗,當年所做的某些不光彩事情,是否真的確有此事,而是幽幽說道:「這三柄劍器,書院找尋已久,苦苦沒有下落,倒是白鹿洞書院,該給我們一個解釋了……怎麼就好端端在劍器近的洞天里出現了?」
寧奕面色陰沉。
果不其然。
「三座書院,恬不知恥。」蘇幕遮微笑道:「寧奕沒有把白鹿洞書院放在裏面,我自然要保他一保,無論他接下來要說什麼故事,我都願意聽一聽,各位不妨陪我一起聽一聽。」
皇陵有無數陣法設禁,但凡踏入皇陵的,全都死無葬身之地!
應天府府主的面色尤其陰沉。
水月連續點指三下,將這三柄品秩極高的長劍定在自己面前,她輕輕彈指,劍器發出錚鳴,仍然在不甘的震顫。
蘇幕遮按住刀柄,一笑置之。
寧奕蹲下身子,一隻手捻起衣袂,試圖將缺了一點的泥塑石像,拼湊完整。
青山腳下,寒風掠過,豆大的雨滴砸落。
青君氣得面色蒼白,他怒罵道:「寧奕,你,你……血口噴人!」
青山府邸不遠處,好不容易在劍氣餘波下躲過一劫的某面牆壁,轟然倒塌。
寧奕攥攏手掌,星輝在龍眼溫泉的泉水之內,大肆衝撞,https://m.hetubook.com.com將鑲嵌在墓道那頭,在寧奕鑽出陵墓之後就失去感應的三柄劍器,重新引動。
寧奕的星輝,引動劍器近陵墓的三柄長劍,從龍眼溫泉地底找到了正確的路線,疾射而出,衝出水面帶出三道水柱,在空中調轉劍尖,滑出極其圓潤的曲線,直奔寧奕而去。
這三位大修行者的眼神里,平靜如海,不起波瀾。
「應天府……嵩陽書院……嶽麓書院。」
應天府府主眼神漠然。
夷吾星君慢悠悠抬起手掌,那枚發簪「緩慢」飛回掌心。
蒼穹之上,隱隱約約有悶雷聲音。
「曹毗大人當年距離破境只差一步,怎知不是劍器近來偷襲他老人家,竊來龍藻?」夷吾星君平靜說道:「千年前的事情,如何蓋棺定論?莫要瞎說,惹得天怒人怨。」
青山府邸地下一陣衝撞,劍氣鬥牛而射。
「你……」青君面色漲得通紅,他看著一言不發的師尊,又看向寧奕,到頭來,就只有憤怒的「你」字說得出口。
當初的那幾位大人物,交戰之處乃是在皇陵,寧奕若是把私闖皇陵之事說出來,大隋皇城的追殺將比書院來得更加可怕,就算自己逃回蜀山,恐怕也沒有用。
他注視著應天府府主深邃的眼神。
攔在寧奕面前的斗笠女子看不清面紗下的面容。
……
所以眼前的黑袍少年,無論說得多麼接近真相,沒有證據,說出來的終究只是一個故事罷了。
「我有一問,應天府最後那位持龍藻劍的大劍修曹和_圖_書毗,最後去了哪裡?」寧奕深吸一口氣,冷笑道:「劍器近寂滅之後,曹毗為何再也不在世人面前露面,那柄龍藻劍為何再也不現塵世之間?你應天府如此坦蕩,要做四座書院執牛耳者,要做天下讀書人的歸屬之地,該如何解釋?」
寧奕盯著青君,平靜道:「這三把劍,就懸在劍器近大人的膝蓋之前,沾染了鮮血,千百年來不曾移動過位子,原址不變,諸位可去親自探查。」
映照得少年的面容蒼白而又堅毅。
寧奕看著那張含笑的面容,無比認真的輕聲問道:「前輩,何不出來見見光明?」
夷吾星君拔下一枚漆黑髮簪,他微屈中指食指,那道發簪便化為一道流光,驟然迸射而出,對準寧奕。
若是他不帶著這些人前往皇陵,那麼將永遠也無法證明,劍器近死去的真相……
寧奕知道應天府府主說得沒錯。
憤怒的青君,攥緊雙拳,絲毫沒有留意到自己師尊的漠然神情,而是盯著寧奕,咬牙切齒,聲音沙啞道:「證據何在?」
蘇幕遮緩緩道:「看起來……青山府邸下面,似乎藏著一些秘密,應天府不願意讓人說出來,這就急著殺人滅口了?」
水月面色陰沉,盯著三柄長劍,黑紅白三色的劍穗,以及劍身上獨一無二的紋刻,讓人一眼就認出了,這三把在書院歷史上鼎鼎有名的劍器。
青君的面色有些蒼白。
應天府府主笑了。
他面無表情看著寧奕,仿若在看一個死人。
「龍藻,龜文,白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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