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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骨

作者:會摔跤的熊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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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下大雪 第076章 蓮花閣里老人言

第二卷 天下大雪

第076章 蓮花閣里老人言

這道鐵律,壓在所有人的心頭,大隋千萬年,即便是當朝皇帝,也不得揭開鐵律……當然有個別的例外。
三司同樣死寂。
老宦官輕柔說道:「煩請蘇牧,天一大人,替咱家啟了這枚通天珠。」
大雨磅礴,皇宮上空,浮現出了一副由星輝組成的畫像。
太子低垂眉眼,他不知道三司的老人此刻究竟是什麼樣的態度,是坐立難安還是勝券在握,但是自從紅拂河異變之後,他已經無法在酒樓里視若不見的繼續坐下去了。
袁淳坐在蓮花閣的二樓,目光望著外面的大雨。
還有砸得青山上空雨水倒灌而回的那一拳。
「三司的人馬已經行動了……白鹿洞書院,皇宮,青山府邸……」
停下腳步。
這張壓制了涅槃境界的鐵律……在皇帝弱小時給予了莫大的幫助,然而在他成長起來之後,反而成為了一種約束。
從酒樓里走出來的男人,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拎起一柄烙著白花的油紙傘,撐開之後,走入小巷裡,天都的街道在深夜之中,異常的安靜。
「好!」
三司的年輕權貴,蒼髯老人,面色蒼白,看著通天珠倒映而出的畫面。
袁淳緩慢起身,合上窗戶。
他們當中有人緊緊盯著通天珠霧氣當中,那道落在青山山頂的少年影像。
大雨霧氣當中,那位腳踩青山頂,篆養劍氣的少年郎,與那位引起紅拂河異動的書院老先生,兩者之間「糾纏不休」,說「糾纏不休」,其實說是一方面的蹂躪碾壓也絲毫不為過。
初代皇帝注視著自己的子民,螻蟻也是,後代的皇帝也是。
但是他手心的瓷盞,被小茶端出來,不小心落在地上,碎裂開來,是溫熱的……看來今日的天和-圖-書都,並不太平。
太子抿起嘴唇。
回應他的,只有一個字。
……
事情拖了如此之久,都沒有得到解決。
而是初代皇帝在此地開闢城池之時,就懸挂著的最高品秩陣法,歷代以來,有無數的條框,律法,文字,束縛著每一位上位的大隋皇帝——
萬眾矚目之下——
外面大雨連綿,蓮花閣里並不潮濕,老師坐在閣樓的二層,窗戶被大風吹得來回震顫,幕簾四散。
整個天都都知道他的名字。
大隋的鐵律,限制了這座天都皇城裡……所有人的修為。
老人神情恍惚。
……
他取出了一枚珠子。
不可輕易解開這張敕令!
這並非是太宗陛下留下來的敕令。
死寂聲音當中,細膩沙啞的嗓子開口。
他攤開雙手,端詳著掌心裏靜靜躺著的那些碎裂瓷片,自己的掌心猶有鮮血,但血跡乾涸,並不是瓷片劃破的。
太子合上木門。
事情開始向著自己波及。
青山的夜空之中,無聲無息,睜開了一雙眼。
蜀山的小師叔,寧奕!
他攤開手掌,掌心上是斑駁的血跡。
李白鯨和李白麟兩個人,如今都住在天都,今日書院這場鬥爭的最終結局,勢必會影響到整個大隋天下的廟堂……他無心與那兩位晚輩勾心鬥角,但未來能夠預見的「那些麻煩」,他必須要清理乾淨。
「第二道敕令……」
……
通天珠的通天,指的乃是「手眼通天」……在這座天都,真正手眼通天的,就只有一個人。
「乓」的一聲。
當涅槃境界的大能可以放開手腳,白鹿洞書院憑什麼抵抗?
小茶捋著一邊的鬢髮,不敢去看身後的太子殿下,而是軟軟糯糯嗯了一聲。
www•hetubook•com.com些時候,便來到此地等候的一些人物,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想要不動聲色的離開,被委婉的勸阻住,攔在了出口之前。
他緩慢前行,目光里翻湧著複雜的情緒,這是他這半個月來第一次走出酒樓。
他要去見一個很重要的人。
太子注視著自己的老師。
老人身下的蒲團,被細密的雨絲打濕了方圓的三尺,但唯獨三尺之內,風吹不動,雨打不濕,整間蓮花閣的二樓,呈現一股異樣氣象。
「這一次清理與打壓……非常慘重。」
青山死寂。
自己的老師袁淳,就是如今蓮花閣的主人。
這樣的一幕,顯得肅靜而又可笑,荒誕而又滑稽,像是一堵高牆,自己跳入其中,發現身陷囹圄,再也出不得了。
瓷盞破碎,順延掌心的傷口,割出淅淅血液,滴在地板之上。
道宗和靈山的命星執法者對視一眼,來到老宦官的面前,同時伸出一隻手,抵在珠子一側,磅礴星輝注入,將這枚通天珠內的影像,激發出來。
茶盞掉落在地,碎裂開來,熱霧四散,捧著茶具的侍女慌忙蹲下身子,手忙腳亂撿拾著地上的碎裂瓷片。
「鐵律的打開,是陛下的決議,他想要看看事情的結果……但其實他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結果。」老人收回枯瘦的手掌,惘然說道:「我有時候覺得,大隋四萬里境地,無論是烈日之下,還是黑夜之中,所有發生的事情,陛下都知道。」
太子並沒有去推開蓮花閣里的那扇門。
「第二道詔令……要在何時能夠傳出?」
連老師也無心喝茶了么?
天都外的雷聲,在小巷內聽起來沉悶而又遙遠。
太子誠懇說道:「大隋的鐵律,和-圖-書不應該就這麼被揭開的。」
想要以皇權本身,親自動手掀開鐵律壓制的,那麼便會視為對於初代皇帝的挑戰。
來到這裏的三司成員,望著遠天的雷光,面色有些微妙起來,按照自己的想法,今夜的書院鬥爭開始,三座書院將會毫無懸念的打敗擊潰白鹿洞書院。
「大青山的那一戰結局落下,書院之爭的結局就會出來。」老人輕聲說道:「我本以為,陛下是想要觀摩那一戰,但現在看來,他仍然沒有離開皇宮的意思。」
紅拂河的異動,說明應天府已經動用了所謂的「底牌」,而陛下解開大隋皇城的鐵律,讓他們一時之間,覺得鬆了一大口氣。
書院朝天子,在這一拳之下,被砸得支離破碎。
太子來到這裏,他站在一層樓,遙望二層樓的老人。
寧奕。
小茶麵色通紅,看著男人起身之後,拐過走廊,消失在視線之中。
「小茶……」高大的身影俯了下來,他笑著幫忙撿拾碎裂茶具,輕輕嗅著身旁女子的長發香氣,輕柔道:「老師在閣里休息?」
所有人都抖擻精神,提心弔膽,等待著皇宮內的第二條詔令。
太子掌心逐漸合攏,眉頭蹙起。
……
太子撿起幾片碎瓷,他揉了揉女孩的腦袋,微笑道:「什麼時候在蓮花閣樓待膩了,都可以來找我,你知道我平時待在什麼地方。」
「就連當初的裴旻,都不是陛下的對手。」老人低垂眉眼,喃喃說道:「那兩位殿下的小打小鬧,又起得了什麼作用呢?能夠擊敗陛下的,就只有陛下自己。」
太子不再猶豫,推開了那扇木門,踏入閣內。
歷代的鐵律掌控,層層分化,皇帝只握著一部分,而最終的鑰匙,正是交予「蓮和圖書花閣」。
狹長的走廊,拐角之處,兩道人影措不及防的撞上。
以及略微揪心的語氣,說出來。
「……可敢堂堂正正一戰?!」
第二道「很快就來」的詔令,遲遲未到,反而是三司的一些大人物,看到了熟悉的「朋友」,不斷駕車前來,道宗的命星大修行者蘇牧,靈山的執法者天一,這些都是執法司里出了名不近人情的傢伙……他們不參与任何的鬥爭,又怎麼會來到皇宮,來「揣摩」陛下的意思?
先前……單單自己知道的,太宗近十日未出宮,久居內里,那麼老師口中的先前,究竟是多前?
天都,向來都是這麼一座囹圄之地。
老宦官輕柔說道:「陛下要請大家看一些東西。」
那位老宦官重新出來,他這一次走出,面色帶著淺淡的笑意,看起來像是要宣布希么好消息。
譬如說目前這位,即便放到大隋無數歷史當中,也佔據一席之地的偉大皇帝。
袁淳輕柔而沙啞說道:「陛下先前就來過了。」
「好戲這才開場……」
朝天子的聲音在皇宮外波散開來。
在漆黑長夜,磅礴大雨當中,蓮花閣內的一線天光就此湮滅。
不僅如此,還有一些面色看似惘然或貌似鎮定,實際上攥緊雙掌,手心冷汗已經濕透腕袖的三司成員,今夜輾轉反側,徹夜難眠,還沒有來得及動身,被道宗和靈山的執法者找上了門,容他們不緩不慢著衣一番,將其帶到了皇宮之前。
太子站在閣樓的黑暗當中。
他看著窗外的好一場大雨,自己作為皇城裡為數不多知道最終結果的人,仍然看得有些揪心。
大隋的皇宮之外。
……
袁淳沒有去看他,而是倚靠在窗口,一隻手伸出窗外,金色紅色的雨m•hetubook.com.com珠打在他的手上,老人的面色平靜而又漠然,雷光閃逝而過,天邊一連串炸響,讓他的鬢髮鬍鬚,鍍上一層淡淡的銀白。
所以這個侍女的名字,就叫小茶。
「無論是白鹿洞的『劍器近』還是應天府的『聖樂王』,他們都沒有讓陛下提起觀戰的興趣。」
「老師……」將傘面收起的太子,把傘身靠在蓮花閣的牆壁角落,淡淡的水汽氤氳散開,外面是大寒天,他卻只披了一件黑色大氅,裏面是開襟的白色輕薄紗衣,看起來輕佻而又不雅,只是此刻男人的神情,卻是十分的認真。
太子望向蓮花閣的神情,變得複雜起來。
老師喜歡喝茶。
當權力集中到了頂點,他便可以無視前人的規矩。事實上,太宗揭開鐵律,已經不是第一次,但從初代皇帝之後,這張交予其他人保管的鐵律敕令,沒有任何一位皇帝,能夠像如今的太宗一樣,如此肆無忌憚的觸犯而掀開。
老宦官躬身一揖,十分陰柔:「請諸公好好看一看,這場神仙打架。」
他聽著老人喃喃開口。
一片寂靜。
而如今……
老人笑了笑,感慨道:「細細想來,的確如此啊……這座大隋天下,千年以來,無數英才輩出,但最有資格列在第一位的,就是當今的皇帝,哪怕往前推一千年,甚至往後推一千年,可能結局都是一樣的。」
出於自己父皇宮內的那道鐘聲,宏大而廣闊的覆蓋了整片天都的所有地域,那張壓在每個人頭頂的大隋鐵律,被他親手揭開……這意味著,引起紅拂河異動的那位「涅槃大能」,能夠全力施展,遠方的青山風雨飄搖,所有的動蕩都來自於那裡,書院的鬥爭到了最後的階段,而天都的主人默認了一切的發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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