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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骨

作者:會摔跤的熊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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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下大雪 第275章 西出玉門(上)

第二卷 天下大雪

第275章 西出玉門(上)

柳十一的面色本來就很白。
志成鏢局的府邸門前,正好走出了一位年輕鏢師,披著一身白褂,額前鋥光瓦亮,腦後梳著一條長辮,節節紮起,如蝎子尾,這身打扮很是罕見,與其他鏢局不同。
而且不是什麼東境鬼修中人,體內連修為也無,腰間斗篷里倒是藏著一柄短匕,沒有出手切磋,也不知是不是煉體中人,但四人加在一起,也沒有給寧奕帶來絲毫壓迫。
寧奕溫和道:「你要去哪裡。」
他望向裴煩,柳十一,看到這兩位都對自己點了點頭。
他壓低聲音道:「這兩匹馬,是客人牽來的,性子極烈,一路上不肯配合,馬廄欄杆被踢碎了三四塊,就算這筆銀兩能買,恐怕也不是公子能降服的。」
那位斗篷女子,抱著四四方方的鐵盒,一隻手拿黑布蓋攏,撫平。
蜀山的感知法門,將這一行四人斗笠下的面容,看得清清楚楚。
簡直是大爺。
但整個人的面容倒是和善,濃眉大眼,年紀輕輕,卻留著八字鬍。
「好,好,好。」柳十一連著說了三聲好,他看著寧奕,「你很好。」
寧奕接過金葉子,笑了笑,輕聲溫和道:「當真不賣?」
寧奕微笑道:「與這些都無關。」
一片怔然之間。
女子皺了皺眉,隱約想到了某個如雷貫耳的名字,而後搖了搖頭,這幾日的勞累和廝殺太過難捱,她一時之間已沒了更多力氣去想無關之事。
寧奕真的上了前去,拉https://www.hetubook•com•com了一位鏢師套近乎。
陰煞之氣……若不是東境鬼修中人,便是大隋妖物。
只是惋惜。
寧奕的袖袍里,那張金線符籙,瞬間就亮了起來。
她又鼓起勇氣道:「我該如何相信寧先生?」
倒是有些巧。
寧奕一隻手按在油紙傘上,輕輕彈指。
寧奕笑眯眯從懷中取出了一張銀票。
他搖了搖頭,並沒有收裝滿金葉子的小布囊,而是伸出一隻手,不露痕迹將其推回,道:「公子有錢,但這兩匹馬不是鏢局的,恕不能買賣交易。」
不僅僅是寧奕,柳十一,裴煩丫頭,身上帶著的那張金線符,都起了反應。
寧奕擺了擺手,微笑道:「免貴姓寧,天都升斗小民。」
一整夜都沒睡好。
懷抱黑布鐵盒的女子,站在三人身前,前前後後說話做事,顯然此人就是其中的「領袖」,修行者的江湖泛泛而談,但是世俗江湖險惡,寧奕在西嶺領教過一二……以這一行四人的實力,的確要請鏢局出手,才能保住自己平安。
都是女子。
這等人物,如何能駕馭這等烈馬?
寧奕捕捉到這兩個字,看到柳十一和丫頭的神情與自己一樣。
他有些惋惜道:「四位來時帶了四匹馬,走的時候,可不一定全都能帶走。」
捧著四方小盒出現的黑色斗篷女子,剛剛出現在視線當中。
那頭赤紅色的小馬駒,在馬廄里瞪著銅鈴大眼,咀嚼著https://m•hetubook.com.com草葉,似乎頗通人性,聽懂了寧奕的話,抬起頭來,相當抗拒地兩隻前蹄擂地,身子向後縮退。
但寧奕……其實並沒有任何威脅的意思。
這邊話音漸弱,洪塵轉過頭來,指了指馬廄三人,拎起那袋金葉子,無奈道:「這幾位要買你們的馬……」
寧奕淡然道:「這兩匹良駒的先前主人,恐怕死在了陽平城外,四位姑娘若是不在乎銀兩……我出一個更高的『價錢』。」
這句話聽起來有些歧義。
這兩匹馬,哪裡是馬?
「閣下什麼意思?」抱著鐵盒的女子身後,立馬有另外一人冷冷開口。
很大可能,她們就是一介女流……就算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身上懷揣著一些手段,頂了天,就是不入流的三腳貓功夫。
很好,雙方達成共識。
值不值得自己賭一把?
「洪先生,何時出發?」府邸那邊,一道陌生女子聲音傳來。
崩碎一根耳邊秀髮。
現在稍微安頓了一些,他巴不得那幾位客人趕緊把它們牽走。
寧奕微笑道:「你們不要銀兩,西出玉門,正好順路,我送你們一程。」
柳十一滿臉黑線,抬起頭來看著笑眯眯的寧奕,要不是自己身上帶著傷,恨不得一劍鞘就砸過去……
這副打扮,放到奇人異士輩出的江湖上,倒是處處可見。
丫頭笑得春光燦爛。
說話之人,披著一件極低調的黑色斗篷,身材不高,但是斗篷之https://www.hetubook.com.com下,能看出其腰身纖細,年齡不大,身旁跟著三個同樣穿著打扮的「年輕人」,清一色的黑色斗笠斗篷,遮掩容貌。
寧奕做完這些,笑意不減,道:「我還需要買兩匹馬。」
應該就是普普通通的凡人了。
他三兩步走到馬廄旁邊,看了眼來回搖晃,被踢碎的木欄杆,一隻手伸出來,道:「聽說你性子還挺烈?」
他抱了抱拳,遺憾道:「這位客人,鏢局的馬是禁賣的……」
她輕聲道:「先生貴姓?」
「這位兄弟,這馬怎麼賣?」
女子也點了點頭。
那人看清了寧奕的容貌,看到了這「貴公子」、「青衣侍女」、「黑衫背傘小廝」的組合。
這位寧先生,身上帶著一柄油紙傘……眼光毒辣,他說的一點沒錯,這兩匹上好的良駒,自己一行人根本帶不走,就是一個累贅,只能寄放在陽平城,等待日後再來取回。
鞘內一顫,無人可見。
寧奕指了指馬廄里最瘦小的那匹紅駒,又指了指面色蒼白的柳十一,咳嗽數聲,低低耳語道:「那個……我家公子體弱多病,你看他面色蒼白,駕馭不了烈馬。」
那黑色斗篷女子,手中捧著一塊沉鐵鑄造的四方小盒,外面裹著一方黑布。
被喊一聲「洪先生」的鏢師,懷中還抱著金葉子布囊,一陣手忙腳亂,連忙拱手道:「家父志成鏢局總鏢頭洪志,在下洪塵。這四位,是南下行商的貴客,在陽平托一趟鏢……要去西邊。」和圖書
斗篷女子耳邊儘是嗡嗡嗡的亂顫之音。
女子深深一揖,躬身道:「這兩匹馬,送給寧先生了!」
寧奕一笑置之,將金葉子囊袋擲到對方懷中。
話音剛落,就被伸手攔住。
這位年輕鏢師的眼裡,帶上了一些驚訝。
那兩匹烈馬,她們帶不走。
那斗篷女子,眯起雙眼,看著在馬廄內欄,不斷以頭顱蹭著那位「寧姓持傘小廝」的紅鬃馬,就算是使者大人……這匹黑背紅鬃馬,也沒有如此親昵。
說話之間,目光一掠而過。
兩匹一看就明顯是烈等馬種的高大馬駒,黑背紅鬃,比周遭其他的馬匹都要高出一頭,桀驁不馴,馬蹄煩躁不安踏著地面,濺起陣陣煙塵。
西邊?
剛剛牽來的時候,鬧騰地整座府邸雞犬不寧。
懷中摟著金葉子的鏢師,像是見到了鬼。
為首女子的眼裡,卻緩慢亮起了一些光芒。
年輕鏢師眼裡的色彩立馬就變了,「哪匹?」
身後那三位女子看著寧奕,覺得這個陌生人古怪而又危險,還是遠離為妙,已經有人在拉扯斗篷女子的袖口。
這還是昨晚那匹踢碎了木欄杆還踢碎馬廄小廝布襠的烈馬嗎?
這句話說出來,那匹黑背紅鬃的大馬,低聲嘶吼,吼聲還沒有出喉,寧奕一隻手便輕柔按在了額首,整匹黑馬悚然抖了抖毛髮,吼聲到了嘴邊,出口竟然變成了輕聲的柔嘶。
這位鏢師的來頭顯然不小,接過銀票之後神情自若,揣入白褂衣襟內側,緊接著揮手招來一位賬房hetubook.com.com先生,交代三兩句,鏢局的小廝送了馬繩,便把那匹紅駒牽到了柳十一的面前。
萬年青「花枝招展」。
她疲倦道:「寧先生願買,我不願賣,這就與價錢無關了,恕不奉陪。」
三人面色淡然,看不出有絲毫異常,柳十一一隻手輕輕抖袖,熄滅符籙,丫頭神念撫平金線符褶皺,寧奕則是一隻手隔著袖子捋過,將金線光芒碾滅,順勢做了個搭袖動作,微笑道:「這幾位是?」
他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小布囊,立馬有十七八片金葉子,目光望向馬廄的時候,變得沉凝了一些,鄭重道:「要那兩匹。」
這匹馬忒難看了。
行走在外,事到如今,她最不想看見的,就是自己一行人與他人起衝突。
這才多短的功夫?
她眯起雙眼道:「我不需要銀兩,金葉,銀票。」
她咬牙道:「玉門。」
現在氣得更加發白。
姓寧,天都。
寧奕點了點頭。
現在的氣場……怎麼比那匹小紅駒還弱?
可若是出了意外……命都沒了,哪裡還有取回的時候?
天都,姓寧。
那即將登門而出的斗篷女子,皺起眉頭,不明何意。
年輕鏢師踮起腳來,看到那匹紅駒之後,神情恍然大悟,他怪怪看了一眼那位白衣玉樹臨風的公子哥,越看越覺得,這位白衣公子哥,雖然背著一人高的長劍,的確氣色不好,有些發虛……
那袋金葉子被她高高拋回。
女子聲音沙啞,乾脆利落道:「寧先生,買賣二字,你情我願,是這個理,沒錯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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