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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骨

作者:會摔跤的熊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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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持劍獨行 第115章 北境野火永不熄滅

第四卷 持劍獨行

第115章 北境野火永不熄滅

「沉淵……太多的壁壘,把人圍住,會看不見外面的光明。」
只要體內具備獨特的血。
從那一天起。
他知道自己的隱忍為了什麼。
心靜如水,墜沉深淵。
那個男人的身上,燃燒著狂野和侵略的虛無之火。
鳳鳴山外,傳來鐵騎轟殺之音。
也沒有輕飄飄的讓他放下。
直到成年的那一天。
將軍府有了新的「師弟」。
其實這個問題的答案,並不難得出。
他的至親……應該也是這樣死的。
沉淵君此刻,人如其名。
或許是在將軍府被滿門抄斬的那一夜。
而且身上的氣勢,還在持續不斷的攀升。
「荒唐!」
山頂之上,劍氣圍繞如一尊開屏的火焰孔雀,翎羽怒張,劍氣洞天一呼一吸,如鯨吞一般,飛沙走石,氣象大千,蔚為壯觀。
他變得沉默寡言。
頂天立地。
「今日,我替裴旻,踏破鳳鳴山!」
越是純正的血脈,施展秘術的後遺症便越小……有人在爆血之戰中燃盡一切,最終獲勝,體內的血液卻已經焚燒殆盡,最終將自己燃燒成為虛無。
而罪魁禍首正是沒有學會「收斂」的自己。
陰沉的聲音,從白長燈的喉嚨里響起。
他拒絕血脈帶來的饋贈,卻始終無法走出曾經的陰影。
這就是「收斂」。
狂血沸騰,再也不需要壓抑。
歲月也無法將其磨滅。
如果沉淵君成就了涅槃境界,那麼他絕不可能獲得北境長城的權力。
他在破境之時,「一刀」斬殺了北https://www.hetubook.com.com妖域白海妖聖,而此刻這位金翅大鵬族的妖聖,給自己帶來的壓迫感,要比白海妖聖強大許多。
走馬觀燈一般的畫面。
煌煌赤焰,在這個充滿野性的男人身上燃燒。
收斂,一個聽起來很模糊的概念。
他的瞳孔變得一片金燦,雙袖抬起,十根手指指尖燃燒涅槃道火,凜冽的殺意撕破虛空,從袖袍之中滿灌而出。
刀罡蔓延,狂風龍捲在山頂肆虐。
沒有人知道。
裴旻給他賜名「沉淵」。
雨澆不熄。
璀璨的火光,在沉淵君瞳孔之中燃起。
「鏘」的緩慢聲音。
……
裴旻對於他的身世,一直緘口不提,但「狂血」爆發之時,收斂不夠,便會下極重的殺手,當沉淵君從爆血之中醒來,他看見了之前把自己逼入險境的那些對手……已經化為一縷又一縷猩紅的血霧,飄掠遊盪在荒野之中。
他所學的第一件事,與千觴君,與胤君,與徐藏都不一樣……裴旻教他們的第一件事是握劍,而教自己的事情,則是「收斂」。
爆血秘術,不僅僅是妖族可以施展。
叫「狂血」。
為什麼要「收斂」?
手掌掌心與長刀發出清亮的交織聲音。
送劍,拔刀,冷嘲熱諷,流言蜚語。
很小的時候。
不苟言笑的「沉淵君」,臉上不再是冰山一片,他有了需要自己去照顧的人,也學會了如何去「愛人」。
而從裴旻將他帶回,悉心教導的https://m.hetubook.com.com那一刻起,他的性格也因此而改變。
很少再笑。
無畏無懼。
金翅大鵬族的大長老白長燈,盯著緩慢抽刀的男人,在極短的時間內,他感受到了這個人類身上氣息的變化。
白長燈盯住沉淵君,這位「肉身撕破虛空」的北境修士,給自己一種極其熟悉的感覺,東妖域有一種極其強悍的秘術,名叫「爆血」,這門秘術,是引燃自己體內的鮮血……而血脈不夠強大的妖修,則是會直接死在血液的肆虐之中。
被裴旻撿回將軍府的時候。
直到一次意外,他在生死危機之時,爆發了這股力量……狂血爆發之時,他回溯到了記憶深處的模糊地帶,看到了自己被撿回將軍府前的那段歲月。
他有了好幾位「親人」。
沉淵君面無表情,瞬間將長刀橫在面前,刀罡發出噼里啪啦的爆碎聲響,數千道數萬道的金色殺意,在他面前的三丈範圍外炸開,如一蓬金色的瀑布煙火。
白長燈的身形已然穿梭虛空,抵達了沉淵君的面前。
從那天起,沉淵君的身上便帶著一股沉默的肅殺,他再也沒有在世人面前動過手,時時刻刻以壓抑「狂血」為自己最大的修行。
裴旻沒有提到過去的事情。
他的前面小半段人生,歷盡了太多的起起伏伏,裴旻教會他如何好好活著的老師……而將軍府破滅之後,他便只剩下自己為伴。
或許是在賭上這把飛劍的那一天。
這一切的隱忍,是從什麼hetubook.com.com時候開始的呢?
他那時候還小,不懂太多的道理,但唯獨記住了師父對自己說的那些話。
風吹不散。
火苗仍然在。
人類之中,也有血脈一說……大隋的皇族,就有著極其強大的「傳承血脈」,理論上來說,具備特殊天賦的修行者,都可以施展類似的秘術。
那個男人的神情一片平靜。
……
那把劍,叫「破壁壘」。
在天啟河畔,小白帝就施展了「爆血」秘術。
……
飛劍在頭頂。
當聽到「狂血」兩個字的時候,眼皮微微低垂,沒有說話,而是默默拔出了自己的長刀。
他一拳砸在刀面之上,那柄看似極其堅固的刀身,不知由何材質打磨,竟然有綿軟柔韌之勁,在這一拳之下,非但沒有破碎,反而刀身上濺起寸寸漣漪。
下一剎那。
那麼,為什麼不突破?
鳳鳴山上,劍氣繚繞。
長刀在身下。
肆無忌憚的破開涅槃境界。
師父告訴自己,在將軍府外,不要爭論,不要動手,不要泄露一絲一毫的氣機。
他寧願背負滔天的罵名,丫頭的質疑,師弟們的唾罵……也不願意看到裴旻的北境落入皇城那些貴族的手中。
沉淵君沐浴火焰而立。
……
一柄又一柄的飛劍,跨越千里而來,在沉淵君的肩頭盤旋,每一柄劍器,都帶著蟄淺已久的憤怒,隱忍。
沉淵君輕聲道:「裴旻以前對我說過,他有一個遺憾……當初斬殺妖族涅槃,沒有順便平掉這座山。」
鳳鳴山的山頂,虛無和_圖_書的火焰已經燃燒起來。
「每個人都會犯錯,但有人糾結於過往的錯誤之中再也沒有站起來,於是越來越大的悔恨將他淹沒。」
鳳鳴山頂,磅礴的殺念席捲而來——
……
或許是在今天這聲石破天驚的炸響之前。
狂血。
猜到了沉淵君為何變化至此的裴旻,對他如是說道。
裴旻送給他那把飛劍。
北境將軍府歷盡枯榮,如今雖然破敗,但聚散之間,火苗已經壯大。
他變得安靜,變得穩重,變得更像是一個普通人,一位性格溫和儒雅的「君子」……裴旻允許他出府,允許他行走歷練,而他也逐漸忘記了「狂血」的存在。
因為天都血夜的緣故。
這個世界總是這樣。
沉淵君的身上,數道糾纏在一起的力量,輕而易舉的擊碎了星君境界的門檻……之所以被譽為北境最強的極限星君,是因為沉淵君早已具備了,遠遠超過這個境界的力量。
這一百年來,大隋從未有一個修士,像如今的沉淵君這般,破開星君抵達涅槃的姿態,如此的囂張而且跋扈。
煌煌龍捲,金燦赤焰。
北境的那縷火苗在一個少年心中生根發芽,被困在樊籠里的少年,周身是淹沒一切的黑暗和孤獨,但接過飛劍,抬起頭來,卻看到了頭頂一片狹小卻圓滿的光明。
或許是在太子登位之前。
如果他無法收斂「狂血」,無法壓抑血脈帶來的躁動,他便不可踏出將軍府。
……
大雨,舉劍,拎燈籠,慶生宴,黑暗,光明,襁褓,啼哭,鮮血。
www•hetubook•com•com「你的體內……有『狂血』這種東西吧。」
因為他的體內……有一種難以控制的東西。
春去秋來,花開花落,每當怒放的鮮花凋零之時,總會給下一次輪迴留下種子……當在某個雨夜,那團野火在天都熄滅。
白長燈眯起雙眼,袖袍內氣機不斷鼓盪,蓄勢,他觀察著沉淵君的反應。
沉淵君肩頭懸浮的飛劍如萬千海水一般,在兩人之間匯聚倒轉,無數劍器撞擊在白長燈的體魄之上,這位東妖域大長老的面色慘白如紙,袖袍之間不斷發出金鐵碰撞之音。
一刀斬殺白海妖聖。
嗚咽,求救。
「你早就可以入涅槃了……」
至少在自己手裡,他能好好替裴旻看著這座長城。
今日直上九天。
這團野火還在蔓延,裴旻贈給了徐藏,徐藏贈給了寧奕,寧奕還會贈給其他人,風雷山的谷小雨,玉門關的短穗柳,劍湖宮的柳十一……那團象徵著不屈的,堅韌的火焰,是永不熄滅的。
破壁壘。
沉淵君喉嚨里發出一聲悶哼。
猩紅的火光。
「有些事情……我們生來無法選擇。」
而眼前的「沉淵君」,就給白長燈「爆血」的感覺。
皇城內的繼承者們,沒有人願意看到第二個「裴旻」。
但慢慢向前推去……便出現了很多個存在著可能的時間節點。
那把飛劍由裴旻親自遞交,他雙手接過的時候,聽到的話是。
多年潛龍在淵。
他殺了許多人。
白長燈面色難看,看著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那個人類,恍惚之間明白了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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