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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骨

作者:會摔跤的熊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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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涅,槃 第240章 火之意志

第五卷 涅,槃

第240章 火之意志

「最新的消息,小無量山的山頭被炸了……」蘇福伸出一隻手,低聲開口,滿臉的幸災樂禍,道:「朱密那廝受傷不輕。」
沉淵眼中閃過些許的驚訝,但更多的是欣賞,不出自己意外,千手本就該是當今天下涅槃大能中的一員。
……
「楚綃說的那些話,你不必當真。」沉淵君看著寧奕,氣度從容,道:「我此行與你一同入天都,便說明身體無恙,便是十大聖山山主齊至,我亦可送你安全離開。」
寧奕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是在天都書庫,他真正去了解將軍府滅門慘案,調查卷宗。
千手已經涅槃了……
門外不知何時,已經匯聚了好些暗宗子弟,這些人肩頭披著風雪,來的悄無聲息,靜靜候在小霜山頂外,沒有打擾小霜樓的清凈。
蜀山的弟子素來低調,他們大多是默默修劍的那一類人。
師兄二字。
大旗飄搖,裹著霜寒,在凜冽的北風之中展開,猩紅而又冷厲的大字鋪展開來——
亦是劍海。
齊銹沉默地握住劍鞘,緩慢將鐵劍也舉過頭頂,他喃喃道:「廢話……我又不瞎……」
寧奕看著這枚令牌,失神道:「這是做什麼?」
「大先生可有線索?」
寧奕走到蜀山山門,回過頭,看到身後是人山人海。
能把將軍府主令取出,交給寧奕,這就說明……他沒把寧奕當外人了!
「動手的是……北境沉淵君!」
蜀山的山界,地面便是一陣震顫。
寧奕神情一凝,道:「大先生,跟我來。」
接下來,便靜等時間即可。
寧奕來不及思考出這個問題的答案,那隊鐵騎已經抵達了蜀山山門和-圖-書,裹在大氅里的沉淵君,神情冷漠,恢復了在外人面前不苟言笑的表情,他對著千手點了點頭,兩個人曾經在天海樓戰爭之中碰面,算是戰友。
對於裴旻的舊部……以及當年將軍府要被抄斬的核心人物,沉淵君都未曾真正追殺,他的背叛取得了太宗的信任,而接手將軍府之後,一個人背負著罵名,所行的決策,亦是為了最大程度的保護。
寧奕有些緊張。
瞎子認真把頭顱轉向溫韜,問道:「你這賤人怎麼就沒在聖墳被朱密打斷腿?」
寧奕忽然開口,道:「師兄知道我身上有大造化……若是我告訴師兄,這份造化,可以替師兄驅逐身上傷勢呢?」
寧奕揖了一禮,笑著問道:「大先生,二先生,聽說某座山頭爆炸了……二位這是專程來送我的?」
沉淵。
山門處,溫韜,瞎子,還有師姐,三人早已等候。
好在,一切都已經安然渡過。
寧奕伸出一隻手與小傢伙拉鉤,順勢把他也拉了起來。
水簾洞內,瀑布潺潺。
……
第二個人也效仿。
璫的一聲——
……
由於陸聖符籙的緣故,千殤君無法踏入,將軍府的那一隊鐵騎,都奉命停駐在蜀山山門之處,鐵律規定了軍隊不允許駐紮聖山,輕騎原地待命,而沉淵君則是和寧奕一同進入後山。
他和谷小雨向前走去。
「劍氣……依然在。」
千手牽著兩匹黑馬,拍了拍寧奕肩頭,道:「小師弟,小無量山恐有埋伏……天都路遠,我送你一程。」
蜀山的這些年輕劍修,幾乎每一個人,都腰佩長劍,站在空地外,他們等在這裏,不和*圖*書為什麼,就為了見寧奕一面,送寧奕一程。
沉淵君坐在床榻旁邊,他沒有卸下腰間的長刀和佩劍,大氅之下是細密的鐵鱗,整個人神情紅潤中透著隱約的蒼白。
隔著老遠,似乎都聞到了血腥氣。
寧奕笑著剛想要開口。
但寧奕的幾句話,沉淵君已經能感受到……這命劫有多難渡了。
兩邊過道,不斷有人舉劍過頭頂。
寧奕怔住了。
沉淵君看著安睡的裴靈素。
他沒有收令,而是與沉淵君對視,道:「師兄是覺得自己時日無多了?」
他眼神黯了黯,「這就是丫頭流離在外,半生受苦的原因么。」
寧奕看著這位死倔死倔的男人。
寧奕簡單收拾了屋子裡的一些行李,其實也沒什麼需要帶走的,本就是常年在外,平時帶著一座劍氣洞天便足夠……只不過谷小雨從抽屜里取出的那些書信,被寧奕裝入洞天。
千手挑起眉頭。
寧奕一怔。
頓了頓。
怪不得能在小無量山的地盤,嚇得朱密不敢動手……沉淵君的身上縱有死氣,亦是一往無前,朱密這種貪生怕死之輩,一輩子都不敢攖其鋒芒。
大劫之後,這是第一次見面。
這一切串聯起來。
有人默默將自己腰間的三尺劍舉起,舉過頭頂,發出清脆的金鐵交撞聲音。
對寧奕同樣重若千鈞。
遠方風雪,傳來風聲嗚咽的呼嘯,瑟瑟寒風之中,撞出一個稍顯臃腫的身影,三二七號踩著神行符,從大雪的那一端跑來,看到蜀山人山人海夾道相送的這一幕,整個人神情怔住。
輕輕吸了一口氣,寧奕心底湧起感動,抱拳揖了一禮,溫和笑https://m.hetubook.com.com道:「謝過諸位了……此行不必擔心,我去一趟天都,揚蜀山劍名。」
蘇福的表情異常精彩。
然後自己的師尊也入了一趟後山。
將軍府!
寧奕咬了咬牙,盯著沉淵君,道:「師兄……」
南下又是一次。
而這位北境三君子,背負欺師罵名,攬下將軍府大權,這十數年來,一直被北境舊部認為是與太宗皇帝勾結的走狗,是將軍府滅門的元兇……這一切的真相,在烈潮之後揭露。
推開門。
大旗插在雪地上。
大音希聲。
是他要守護的地方……
蜀山後山。
「要不了多久,你就能看到裴姐姐了。」寧奕笑著說道:「等大婚之日,你來替我捧花。」
輕騎馬蹄踏破大雪。
北境長城被太子切斷了諜網……但是由於羌山老祖的善意幫助,沉淵君掌控了部分的東境情報,他隱約聽說了靈山之變。
這是他唯一從小霜樓帶走的東西了。
他站起身,柔聲道:「這一趟南下,能見小丫頭一面,便不虧了。寧奕,我替師父謝謝你。」
蘇福沒賣關子,一本正經道:「寧先生,那位北境大將軍特地南下,似乎是來找你的。」
雖然不曾在蜀山,與裴丫頭共渡劫難。
……
他還沒有拆開。
寧奕已經將東行之後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他。
「並無線索。」沉淵搖了搖頭,道:「師父從不曾對我說過這些……我是外面撿來的弟子,與裴姓沒有血脈關係,所以也不曾被這份詛咒牽連。」
「我能看出來,你身上有不同尋常的造化。」沉淵君眯起雙眼,從腰間取出一枚布滿猙獰鱗片的令牌,道:「和_圖_書這世上的大多數事情我都能做到,可唯獨護好丫頭,我做不到。」
沉淵君與寧奕對視,兩個人讀懂了彼此眼中的含義。
那桿大旗飄搖席捲。
寧奕時常覺得,自己就是一片落葉,飄來飄去,居無定所。
在離開長城前,寧奕通過楚綃的對話,已經知道,這位大將軍與白帝交戰,摘下一片眉心鱗,但負傷極重,修為盡失,只有依靠特殊的生命禁術,才能勉強出手。
谷小雨眼神一亮,滿臉歡喜,伸出一隻手,道:「寧先生,可說好了!拉鉤上弔!」
推開門,寧奕切實的感受到了一股溫暖。
他一手締造了新的北境長城。
劍器近說的話,在寧奕心湖中蕩漾開來。
話音剛落。
沉淵君面無表情。
無需多言。
「寧師叔,明天就要走了嗎?」
這裡是家。
上次大劫之後,寧師叔入後山住了一個多月。
沉淵君平時是個沉默寡言的人。
他卸下細雪,緩慢而又有力地握緊劍柄,將細雪劍舉起。
這是一種無言的意志,從很久之前就開始傳遞,上一個接過細雪的是徐藏,再上一位是師父東岩子……在千年之前,蜀山風雨飄搖,這股無聲的劍氣便不曾傾倒,歷久彌新,劫難越多,便越堅定。
他來到了山門之處,看到牽著兩匹駿馬的千手,心中不由感嘆,自己來得太及時了。
小傢伙非常聰明。
谷小雨蹲在爐火旁邊,哈著暖氣,他看著屋外的大雪,輕聲道:「我什麼時候能再看到裴姐姐?」
發現執行抄斬將軍府邸的人,不是外人,正是當初裴旻的大弟子。
這是一種燃盡自己的意志。
關於沉淵君。
記憶中恍惚地和-圖-書出現了一個故人,一個古老的聲音。
沉淵君與太子達成協議,斬開蓮花閣,中斷鐵律。
這些弟子們,看著寧奕從自己面前走過,神情激動,但欲言又止……他們想說很多話,卻又無從說起。
片刻后。
但蜀山是根。
但他極重感情。
「送我一段路吧。」
北境長城殺伐出身的大將軍,僅僅帶著一隊輕騎,便炸了小無量山的山頭?
人群讓開,一條整齊的道路。
千殤君看著蜀山舉劍送行小師叔的畫面,輕聲笑道:「看來我們來得很巧。」
「北境鐵騎,千里馳援。」沉淵君神情凝重,道:「持此令,若我不在了……將軍府便可聽你調遣。這塊令牌是我留給丫頭的,畢竟她才是裴家真正的家主,你拿好,替她保管。」
他拍了拍谷小雨肩頭,替少年把白狐裘捋齊。
這是特地為了保護自己?
寧奕心頭咯噔一聲,無論如何去看,此事都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沉淵出手,朱密老狐狸看到沉淵南下,若是不出手砸山門,反而會起疑心。
「虛雲……命劫……將軍府詛咒……」
從這兩位的神情來看,裴姐姐的命劫應該是渡過去了,但似乎是因為某種限制,目前只能待在後山。
但沉淵師兄的傷……
沉淵淡淡道:「別誤會……靜極思動,在北境待久了,於是出門走一走。來蜀山,是為了見裴丫頭。」
如野火,可燎原。
「師叔——」
沉淵君長長吐出一口氣,心中的石頭落地。
北境會議出手了一次。
溫韜看著劍海搖曳的畫面,他以胳膊肘抵了抵齊銹,心生感慨道:「老二,看得見嗎?」
「真是一副波瀾壯闊的畫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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