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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聽從的話，三年前被銳爪虎生吞的卡麥，同年前被劫匪剝皮的伊卡羅，兩年前被海潮捲走的奧摩兄弟，以及就在一年半前莫名失蹤在山裡，估計給土著吃了的紗卡女士，就是最好的例子。

「打個比方，就像是把自己抹上一層蜂蜜和香油，光著身子去土著營地轉一圈的那種風險！」

白之民少年嘆了口氣，他坐在自己的櫃檯上，手肘放在膝蓋，無奈地撐著臉道：「所以說你真的是代替其他人，來我這鑒定東西咯？」

此時此刻，伊恩神情肅穆，他注視著眼前訥訥不敢言的漁夫：「是被人威脅了，還是被捲入了什麼陰謀？倘若有什麼難言之隱，我可以找普德長老解決。」

但倒不如說，他就是人太好了，所以在想到自己坦白可能會對伊恩和其他白之民造成麻煩后，賽楠才反而開始猶豫，要不要坦誠說出真相。

可以說，他把這袋熒光藻賣給伊恩，就是理論上最好的選擇。

更不用說，伊恩的能力，可是得到了格蘭特子爵的認可的！

以他如今的身份和地位，完全有這個資格。

當伊恩一臉肅然地走下樓梯時，正在雜貨鋪的櫃檯前來回渡步，沒有遮掩哪怕是半點焦慮的賽楠登時露出笑容。

也正是那次預感hｔtｐs://wｗｗ•ｈeｔubｏｏｋ•ｃom.ｃｏｍ提示，所有白之民都基本默認了伊恩未來長老繼承人的身份。

「現在。」

只是那群『客戶』想要讓他回來后，將鑒定結果和海藻還給他們做研究，而他們付現金代替。

「怎麼樣，伊恩？有結果了嗎？」

社群之間的互幫互助，在這個時代背景下並非是空話，而是凝聚一個社群家族最重要的方法——伊恩的優惠鑒定，乃至於用靈能幫助遴選漁獲，探查草藥，都是這樣的幫助。

「雖然他們開價差不多……但是，怎麼說，但是我不太放心！所以，來找你看看價格……」

而猩紅色的血光，覆蓋他全身，濃郁厚重，攜裹刺骨殺機。

「告訴我真相，我們能幫助你。」

但出乎少年預料之外的是，即便他已經說的如此之明白，賽楠的神色仍然陰晴不定，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始終難以開口。

「雖然我鍊金術的成功率不高，但成功率超過一半就能賺了，正好練習一下光墨製造技巧。」

為什麼最近這一年沒有？

因為最近這一年大家都相信伊恩的話了啊！

「真的會死的。」

因為伊恩認真地注視著自己，察覺到自己的失態，賽楠輕輕咳嗽一聲，然和-圖-書後勉強恢復正常：「我……最近急著用錢，稍微有點著急了。」

如此說道，對伊恩編造謊言，毫無疑問耗費了賽楠許多力氣，他面色和耳根都有些發紅地說道：「對，就是這樣，不好意思啊伊恩，這袋熒光藻不能賣給你！」

作為感知探查系的靈能者，他們的靈能預感都可以模糊地察覺到自己身上的吉凶，故而可以選擇在特定的時間不出門，用以規避災禍。

如有預感，花盆會被碰碎，戰馬會失前蹄，人類會出意外。

伊恩的承諾，在現在，完全可以視作『普德長老』的承諾，甚至是『白之民』的承諾。

神色凝重，賽楠的確是個好人，他帶著恐懼地心中自語：「難怪他們死活要求我不透露信息，我就說怎麼還有這麼奇怪的要求……」

「事關你的性命，這次可千萬別撒謊了。」

而像是伊恩這種感知極高的『天才』，就連他人身上，甚至物品的災禍都能稍稍預感到。

「嗯……」

「這一袋子加一起，抵得上一個完整的魔獸素材，起碼能製成五瓶第一能級高階的精良光墨。這一代藻，價格大概在一百四十塔勒以上。」

窗外，哈里森港遠方陰雲翻湧，一場早春雷雨正在匯聚。

據說一年半前的那和圖書場颱風中，正是他的提前預警，令子爵的一艘商船免於被暴風雨傾覆，避免了一艘大型商船，十幾位水手與差不多六千塔勒貨物的損失。

伊恩相信，倘若賽楠只是被什麼外來的升華者威脅了，亦或是自己和危險人員合作，自己還沒搞清楚狀態，現在都應該對他坦白。

哪怕是沒那麼準確，至少也比其他人強啊！

「啊？這……」

賽楠當然不是不聽勸的那種人，實際上，在伊恩開口的第一時間，他就想過要不要坦白。

「呃……」

「這樣啊。」

一百四十塔勒，是一筆真正的巨款，子爵府邸的護衛年薪也就這個數，當然算上出勤補助什麼的就比不了了。

察覺到自己這位老朋友居然還在遲疑，即便是伊恩也有點生氣了：「你知道我不說謊的——我的靈能預感很強，你現在非常危險！」

——廢話！誰不希望自家的領頭者可以帶領大傢伙逢凶化吉，規避損失？

他微微身體前傾，帶著試探性地問道：「要不，我出錢買下如何？」

但伊恩卻察覺到，賽楠的神色肉眼可見地慌亂起來。

伊恩自己用來製造防衝擊甲片的光墨，都是無能級的普通光墨，一瓶雖然也要十幾塔勒，但不過是在哈里森港的溢價罷了。

如和*圖*書此說著，伊恩睜眼抬眉，語調微微提高：「最近迦南摩爾那邊的精靈海盜很多，貨都到不了，市政廳和鍊金工房都在發愁呢。」

但是不信的人都死了，大家還是能看在眼裡的。

別人不知道，他還能不清楚伊恩的靈能預感有多強嗎？

伊恩的話語輕柔溫和，但卻極具說服力。

沉吟了一會，伊恩保持著自己對賽楠氣勢上的壓迫，然後才緩緩開口道：「很不錯，賽楠叔叔……你送來的是泰西熒光藻的輻射變種，帶著些許雷源質，是非常優質的銘文光墨原材料。」

——大凶必死之兆。

他走上前，略顯急迫地詢問道：「結果是什麼？」

此時此刻，他的雙目中亮起水色的光輝：「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

第一時間，賽楠的大腦就宕機了，他很努力地想要反駁了，但最後還是無法組織成句子：「不，我不是……這個……」

他沒撒謊，也不是代替其他人過來鑒定貨物——這海藻的價格就是他的預定金。

見狀，伊恩只能同情地搖搖頭：「唉，賽楠叔叔，你下次撒謊記得打好腹稿，也別對我說謊，我有靈能的。當然最好也別對其他人撒謊，你不太適合做這種事。」

白髮的少年凝視著眼前的漁夫，理論上來說，賽楠倘若是真的想和圖書要賣錢，他這個時候就應該大喜過望了——鑒定完之後不用找買家，不用擔心受騙，買下來的還是自己關係極好的熟人，伊恩也不會給他低價坑他。

看得出來，這位漁夫已經儘可能地思考理由了，他絞盡腦汁，有些斷斷續續地說道：「這袋熒光藻……嗯。已經被人預定了！」

信的有沒有都活，大家不知道。

伊恩鑒定所得，除掉普德長老和格蘭特子爵的分成外並不多，而且大部分都投入到平日的鍊金銘文練習消耗，以及他與埃蘭兄弟兩的吃穿用度上。

伴隨著點點焰光在眼眸深處點燃，無形的力量擴散，伊恩在賽楠的眉心處，看見了一團瀰漫不散的深沉黑氣。

大家都有的賺，都很方便。

在無風的屋內，他凝視著神情緊張的中年漁夫。

自那之後，格蘭特子爵甚至為伊恩安排了一份鍊金工房的虛職，即便是不去工作，也能每周領取三個塔勒的酬金，還有各種補助。

但即便如此，也絕不會有人懷疑，伊恩沒有能力拿出這筆錢。

「居然這麼危險嗎……我還以為只是個大訂單，一群魔獸獵人而已……」

而第一能級的銘文光墨，一瓶就要七十塔勒起步，可以用來製造鍊金火炮的核心點火模塊，已算是戰略物資儲備，價格自然高昂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