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鋼之領主
第一百二十八章 哈哈，這下苦主找上門來了
故而征瀾舉起劍，將劍鋒對準眼前的少年，子爵坦然地笑道：「如果你真的辦得到的話——那麼哈里森港就算給你又何妨？」
「……我會的。哈里森港永遠都只是哈里森港，是格蘭特家族的哈里森港。」
【我乃……】
愧疚完一秒后，少年立刻興緻勃勃地問道：「非常不錯的能力，我感覺到了這力量背後巨大的潛力！」
——只是想要讓家族之名不再蒙羞，讓父親流盡鮮血創建的城市被世人讚頌，讓孩子未來可以驕傲地說出，『我是格蘭特家族的一員！』，讓自己的領地富裕和平，可以讓人們笑著生活……
而且，之所以推演中的自己會回到南嶺哈里森港，也並非是什麼命中注定……大概率是因為樹海之靈中的情報只有南嶺最為豐富，所以在推演中判斷，伊恩肯定會回南嶺。
漆黑的鎧裝中央亮起了深青色的烈焰，就像是在深淵中燃起的烈火……這烈火以夢想為燃料，足以讓所有心懷希望，卻又知曉自己才能不足的人都下意識地想要投身其中。
烈焰澎湃地燃燒著，即便是以太武裝也無法擋住這樣不可思議的神力。
與格蘭特子爵簽訂了商貿合同，達成了合作協議，並且幫助對方維修了征瀾，自己也得到了珍貴的以太武裝設計資料，有了自己以太武裝的設計腹稿。
【請原諒，先知，我們並不是責怪你用掉了這麼多的推演儲備……我們只是好奇……你究竟用了什麼方法，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消耗了這麼多的計算力？！】
——哈哈，這下苦主找上門來了。
但有些事情，譬如說黑暗山脈的魔獸集群進攻聖山，學識之都的虛境大異變，應該都是如今現實就已經有了徵兆，只是他礙於自己位於帝國的視角，所以不知道的情報。
夢想。
但結果，這件喜事，遇到了另一件喜事。
第三個，接下阿洛斯·萊安的夢想——斷絕一切類似於他的悲劇，創造一個生命可以安寧誕生的新世界。
伴隨著一道貫穿了天空的光棱，和*圖*書征瀾從漫天海霧中隕落，沉入大海之中。
「人生的選擇只有一次，知曉了一個就不能知道另一個，即便是我這樣的先知想要知曉全部也是奢望……除非有超越時空的視角，縱觀過去未來，遴選每一個可能性的分岔。」
一個渾身被鋼鐵鎧甲覆蓋的男人站在山巔，他沉默地俯瞰已經進軍至靛山峽口的飛焰地大軍，然後抬起了手。
「還能再推算嗎？」
飛焰地兩大血系內戰，以及……帝國內戰。
推演世界中的伊恩，因為沒有歌塞大師的引薦，沒有巴敦侯爵特別看好，也沒有依森嘉德的推薦，故而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得到二皇子米卡埃爾的重視，成為他眼中『同有伊奈迦二世傳承的傳承者』。
然後，他邁步，向著這個黑暗而絕望的世界，拔出了劍。
他回到了南海大迷宮，解決了以太結晶龍相關的問題，知曉了泰拉之龍的存在，並且在結晶龍分身的所在之地開闢了全新的支線，讓鯊鯊和弟弟埃蘭有了另一條道路可走。
這便是第四個夢想……格蘭特子爵的夢想。
初春的陽光微暖，照耀在桌上，金屬調羹反射著金色的光，在天花板上點出一個小小的光斑。
伊恩心中暗道一聲抱歉。
——就讓這火帶著我的光，衝破黑暗的深淵吧！
樹海之靈沒有撒謊，祂們並不覺得這是什麼損失，倒不如說，能讓伊恩願意與祂們合作，這個代價就花的值。
【我們察覺到，你服用了預見雙葉，然後展開了推演……短短十分鐘，你就耗盡了我們百年都用不掉的計算份額！】
然後……便是極致的混亂。
所以，即便是在巡監騎士團這方面取得了不少成就，但推演伊恩仍然是孤家寡人，沒有那麼簡單就能復興家族，帶出自己的隊伍。
在這碎片中，現實伊恩看見了。
他看見，自己在成為了哈里森港領主后，就像是建設霞輝領那般大力建設各種新技術與新生產設施，雖然沒有拿到投資，但憑藉剝削紅杉土著還有與飛ｈttｐs://ｍ.hｅtｕbｏｏｋ•ｃｏm.com焰地人虛與委蛇得到的一些資源，他成功將哈里森港建設成了混亂南嶺中的一座堅固堡壘。
實際上，從伊恩開始推演，卻發現自己沒有消耗多少靈能開始，就明白，這推演的代價和他本人毫無關係……是樹海之靈幫他推演了這一切的未來。
「我不會辜負你的夢想。」
這便是開端……與終結。
帝國希望他能成為平定南嶺的開端，飛焰地希望他能真正投靠他們。
除此之外，像是什麼多國拜龍教襲擊反而被霞輝領留守力量反殺這件事，根本就是意外之喜。
而安靜蟄伏在世界最邊緣處，哈里森港的伊恩沉默地注視著這動亂的一切。
這一次，伊恩回哈里森港，何止是收穫頗豐，簡直就是滿載而歸！
隨著推演時間逐漸逼近現實伊恩所在的時間，許多事件和過程都變得簡略起來，因為作為它基石的信息不足，很多細節都是無法推演，只能想象和忽略的過程。
「是這樣嗎？」
【亦是，終將掙脫重力，前往高天彼端之人！】
第一個，繼承希利亞德老師的夢想——帶領人類前往高天之上，創造一個所有人都不會哭泣的世界。
——既然如此，不如讓這火將我吞噬……
而伊恩微微點頭，他認真道：「樹海之靈，我會幫助你擴大的。」
「那就來吧。」
但僅僅是目的和想法的話，還是能夠理解些許。
第二個，背負普德長老的夢想——帶領家族復興，讓前輩們的血不要白流，揭露家族貶謫的真正原因，『回聲』背後的真相。
伊恩睜開眼。
心光體『淵中火』是一種燃燒夢想得到力量的可怖能力。
推演伊恩正是這樣的人。
推演正在加速。
「也是是時候準備回去了。」
樹海之靈有些無奈地回答：【而是我們的計算是依靠心光體帶來的特殊靈能進行加速推演的——剛才你消耗的推演靈能，就已經是我們百年來積攢下來的份額……雖然還有剩餘，但想要再進行一次剛才那樣的和_圖_書大推演是不可能的了】
伊恩只能看見，一片黑暗中，深青色的黯炎正在熊熊燃燒，一雙眸子凝視著前方，從不遲疑，從不動搖。
再加上推演伊恩也沒有救下依森嘉德，所以也不可能得到埃倫夫人的引薦，輕鬆成為某地領主。
雖然推演中的未來並不可靠，尤其是在自己解決了南嶺山民叛亂后，飛焰地和帝國的走向是否還會像是推演中那樣，雙雙因為全面戰爭陷入內亂，這完全是無法確定的事情。
「……有意思。」
如此想著，伊恩準備等稍後埃蘭醒來，就帶著對方去子爵府登記靈能者身份——這可是一件大喜事，子爵肯定也會很高興的。
伊恩只能看見一連串破碎且漂浮的幻象。
伊恩打算回霞輝領之後，再與樹海之靈簽訂更進一步的契約。
伊恩心中已經有了一個腹稿，就是憑藉農業大樓，快速在南嶺將樹海之靈擴大……而等到農業大樓在帝國全國擴散時，樹海之靈的力量肯定也會水漲船高，即便是抵達第四能級巔峰，摸到第五能級也不奇怪。
他與懷光教會商談了有關於崇靈教的問題，知曉了懷光的態度。
在大風暴再臨，遠海迷宮開啟之際。
他與樹海之靈交流，得到了預見雙葉，在推演中得到了另外一種可能性的力量，為鋼之領主的傳承打下了堅定的基礎。
更不用說，霞輝領那時候已經被亞空間污染，所有人都死去，在亡魂徹底消散前，那片土地十幾年內都無法正常使用。
——我無法做到的事情，他卻可以辦得到……我無法打破的枷鎖，我無法窺破的黑暗，這火全都能燃盡，全都能照耀！
哈里森港？又不是霞輝領那種有天墜遺產的高等唯一領地，這種鄉下地方，誰愛去誰去！
格蘭特子爵的孩子，柯彌忒誕生了。
「是啊……」伊恩仰起頭，他看向天花板上的光斑：「這就是我想要知道的可能性。」
和指引夢想，點亮星辰的『指引之星』不同。
那應該是未來將會發生的事情。
山嶽振動，天地顫抖，和_圖_書崇山在雷霆中粉碎，化作岩石的浪潮，將眼前的萬物都吞沒。
名為希望的火光，實在是讓人不忍心熄滅。
而至此，少年回哈里森港要做的事情，基本也都做完了。
「看來未來得關注一下這方面了。」
「我明白了。」
哈里森港總督，艾爾斯·格蘭特為了阻止大風暴，意外隕落於海中，因為南嶺的緊急情況，巡監騎士伊恩為代領主，暫管大紅杉林周邊所有事宜。
「伊恩，殺了我吧。只是記住，哈里森港也是你的家鄉……留下它的名字吧，留下……我們曾經存在過的影子……」
推演於此結束。
也的確。想要推演的這麼詳實，人物反應這麼真實，肯定得是觀察了格蘭特子爵和萊安男爵這麼多年的樹海之靈才能辦得到的事情啊！
可實際上，以伊恩對自己交際能力的自信，他甚至敢說，他能把鳳凰伯爵忽悠成自己的義父，在這位老牌伯爵的手下討個領地去種田！
如此想到，伊恩很快就受到了樹海之靈驚愕無比的傳訊：【先知——剛才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乃被無盡夢魘與亡靈纏繞之人，崇山之主，大地之子，泰拉的使徒】
少年微微眯起眼睛，他笑了起來：「這就是推演嗎……真有趣啊。」
如此一來，祂們能推演的未來，也會更加真實有力！
在動蕩中，不再是少年的男人不斷變強……
他如今正處於哈里森港，自己的家中。
他與妖精一同觀看了虛境機神的孕育與誕生，察覺到某種事件的開端。
【咦？】在樹海之靈疑惑的短聲中，伊恩笑了起來：「雙贏嘛——你擴大了，自然就有更多的推演靈能，而你的推演靈能也能幫我變強……我們互幫互助，這是理所應當之事！」
推演即將結束。
【吞噬夢想者】
【背負夢想者】
他想過要將這天賦卓絕的年輕人扼殺在搖籃中……但子爵最後還是沒有這麼做。
而獨眼巨人肩部的炮口也緩緩放平，少年的聲音堅定：「我一定會達成我的目標……無論什麼方法，什麼代價。」
在南海之濱，駕駛著征瀾的格蘭特子爵與駕駛著獨眼巨人的伊恩對峙，雖然一方是以太武裝，一方只是鎧裝，但征瀾的所有細節都被伊恩掌握，而子爵本人更是在之前就已經被伊恩擊傷，故而才會咬牙詢問。
殺死夢想的持有者，亦或是讓他們自願將夢想託付，將他們的夢想納入己身，只要是踏步在實現這些夢想的道路上，力量就會源源不斷地湧出。
他看見，在未來，遠岸島與七城聯盟再啟戰端，靜謐海被戰火侵襲。
「和父親沒有任何關係，他是你的下屬，他知曉自己的結局和責任，不會對你有什麼怨恨——子爵，我只是需要你的領地，而你不會讓給我。我只能殺了你，就是這麼簡單。」
格蘭特子爵沉默地聆聽著，他沒有憤怒地質問伊恩的『背叛』，也沒有為眼前年輕人的瘋狂而感覺到不可思議——他只是忽然有一種明悟，那就是當年培養這個臭小子的時候，自己似乎早就想到了今天這個可能。
因為實在是太美了。
帝國使節團前往學識之都，原本意欲商談盟約事宜，卻因為劇烈無比的亞空間變動而全軍覆沒，天上都被吞噬一半，傾蓋在尖塔空島之上的銀天之輝綻放出了近乎于太陽般的光芒。
「伊恩，你要與我為敵？為什麼？因為我當年沒有派人去救你父親？」
黑暗山脈的泰坦魔物在一次劇烈的地震中南下，然後一路朝著聖山而去，他們中有著極其古怪的變形魔物，可以吞噬升華者的力量而得到他們的力量，原本正在與帝國北部軍團的對峙的峻岭堡不得不調轉兵峰。
但沒有就是沒有了，祂們也辦不到無中生有。
故而在大海沸騰，盪起無邊浪潮之時。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沒有了伊恩，山之王和希歐，還有漫崖長老的幫助，山民的叛亂已經影響到了整個南嶺。這對整個帝國來說是一件壞事，但對於有野心的人而言，這就是機會。
一不小心用掉對方這麼長時間的計算份額，伊恩心中不禁有些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