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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凱撒的回答卻讓他很吃驚：「下場我還是替補吧，馬蒂奧。」

他們拚命歡呼，為凱撒搖旗吶喊。

他真的很激動也很高興。

最後一輪小組賽，義大利和西班牙要死磕，中國隊打奈及利亞也不能掉以輕心。

總之，所有義大利球迷不管賽前怎麼希望義大利隊甩掉凱撒這個「負重」的，這一刻，內心殘存的希望之後又重新燃燒起來了，希望凱撒能夠重回二十八歲……不，哪怕重回四年前的三十四歲也行啊！

和中國隊的比賽結束之後，激動的主教練卡維吉利亞衝上場和自己的隊員們擁抱慶祝勝利。

他真的受傷了。

在他的歡呼聲中凱撒搶在了王光偉身前追向足球。

萬一呢？

尖叫和噓聲肯定是中國球迷發出的，因為他們感覺到了危險。

但是他這個「我日」想要表達的含義可能要遠比自己的朋友們更複雜。

類似這樣的幻想，他想過很多。

如果最終小組都沒出線，搞不好在從西班牙飛回義大利的飛機上，他就被解僱了……

罵凱撒就不存在。

「第八十七分鐘丟球，中國隊危險了！但不得不說，凱撒這個球……漂亮啊！打得穩准狠！」

「全員罪人！」

從十七歲到三十八歲，塞留斯·凱撒的職業生涯長達二十一年。

「本來保平就能最後一輪坐山觀虎鬥，現在倒好，去和奈及利亞死磕吧！操！」

唐源看著手機屏幕上的那些彈幕，心情複雜。

真不愧是死亡之組啊！

他怎麼可能為此感到高興？

這就跟以前罵國足一樣。

但誰想到凱撒沒給他這個機會，直接就射門了！

奈及利亞1分

塑料袋是紮緊的，裏面的水漏不出來。

而歡呼聲來自於義大利球迷！

想當初，凱撒以邊鋒身份出道，並且在邊鋒位置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這樣的球員速度怎麼可能慢？

所以如今在網上，喜歡凱撒的人都是「弱勢群體」——當年有多風光，如今就有多弱勢，也算是風水輪流轉了。

然後依靠阿爾貝塔齊的個人能力，淘汰阿姆斯特丹競技。

阿爾貝塔齊斜躺在床上，看著自己手機里的H組目前為止的積分和-圖-書和排名。

休息了一會兒，阿爾貝塔齊扭頭看向衛生間。

唐源的思緒從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中扯了回來，眼神重新聚焦。

後來膝蓋受過一次傷，所以從邊路轉到了中路，邊鋒變中鋒。

「贏了西班牙就開始浪了！踢得跟狗屎一樣！」

當然了，以他的身體能力，很快就能重新逼上去……甚至都不用很快，他下一步就可以重新貼上去，而且他還可以趁著這個上步的慣性，再撞一下凱撒。

這是他年輕時候經常做的慶祝動作，把他的霸氣與自信展現的淋漓盡致。但最近這一兩年，他已經很少做這個慶祝動作了……

但速度還在。膝蓋受傷只是讓他在邊路的高速變向沒有那麼靈巧了，換到中路，只是直線衝刺的話，在反擊中依然是一把利器。

那個凱撒又回來了呢？

只不過類似這樣的幻想，在過去一個賽季里，他一次也沒猜中。所以他總是被人嘲弄。

要讓他不為此感到高興那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儘管他比王光偉反應快，先起跑，搶了先手，可最後在禁區線上他還是被王光偉給追上了。

儘管凱撒現在已經不能在都靈公牛擔任首發了，但這麼說的人顯然是看不到這一點的。他們只知道，都靈公牛有什麼問題怪凱撒肯定沒錯，還有人跟著他們一起罵，在網上既能吸引流量，又沒什麼風險，何樂而不為？

充分利用他的速度在快速反擊中射出高質量的球，轟開對手的球門。

排在第一的是第一輪被奈及利亞「爆冷」逼平，導致很多人都不看好的義大利。

最關鍵的是凱撒這個進球方式頗有些他之前的英姿。

大家之所以這麼罵，是因為接下來凱撒就突然把足球外線撥了一下，然後加速，追上去，擺腿射門！

「啊？」卡維吉利亞先是一愣，接著他皺眉道，「你在生我的氣嗎，塞留斯？」

相信了這個人十多年，當他們又看見這一幕的時候，總是會忍不住願意去再憧憬、再期待一下：

還是孩子的學費太少了？

他們看到了機會！

今天凌晨和朋友們一起看直播的時候，當凱撒進球，全場一片驚呼，所有人都在「我日」「我日」個不停。

在過https://m.hetubook.com.com去一年多時間里，他對凱撒的所有幻想和執念都在那個進球中滿足了。

如果義大利戰平西班牙……

所有人都有這一天，其實誰都跑不掉。

凱撒的球迷固然多，但當年喜歡他的很多球迷如今人到中年，生活壓力大，哪還有精力在網上和人罵架去？

但此時視頻彈幕里卻是一片罵聲：

卡維吉利亞很快反應過來，他明白凱撒的意思了，在長出一口氣后他連連點頭：「明白明白。先消耗西班牙的體力，然後在關鍵時刻讓你替補出場，一錘定音！那就這麼辦！」

出不出線都不重要，反正凱撒完成了一個漂亮的進球。

而首輪就三球大勝衛冕冠軍，出盡風頭的中國隊現在卻排在第二……

十五年的長情啊……到最後喜歡似乎都變成了習慣，習慣他的看球生涯里有這麼一個人陪伴著他。

他竟然被一個中國隊的中後衛給追了上來！

他成為了都靈公牛這個失敗賽季的罪魁禍首。

唐源也雙手抱頭「我日」。

「第一次看球，這就是你們說的『中國隊長』？就這？」

如果義大利和西班牙打平，那麼不管中國隊和奈及利亞打成什麼樣子，義大利都將出線。至於西班牙和中國隊誰能出線，義大利人就不管了。

就連中國的解說員賀峰和顏康在這個進球面前也得誇上幾句：

在抱到凱撒的時候，他在對方耳邊這麼說道。

凱撒搖頭：「不，馬蒂奧。我只是受傷了。」

「什麼勾8玩意兒！」

習慣到哪怕知道外界這一兩年對凱撒的批評是對的，他還是心存幻想——說不定凱撒還能再次創造奇迹呢？為此他去網上和很多人撕逼吵架。

「羅西尼的自由球快發！危險！」

「塞留斯，塞留斯……謝謝你！你果然還是那個無所不能的『大帝』！」

本來一場平局拿一分穩穩佔據出線主動。

塞留斯·凱撒從昨天晚上的回憶中退出來，他正穿著短褲坐在馬桶上，同時他的右膝上則放著一個裝了水的塑料袋。

彈幕里一片罵聲，偶爾有誇獎的，也寥寥無幾。

奈及利亞一平一負積一分。看起來最慘，但其實也還保留有小組出線的希望——只要他們ｗwｗ•hｅｔubooｋ•cｏm.ｃom能夠在最後一輪小組賽里擊敗中國隊，同時義大利擊敗西班牙。

中國隊3分

尖叫噓聲和歡呼夾雜在一起。

視頻已經播放完畢，畫面定格在最後一幀，以及那一幀上的各種亂七八糟的彈幕。

「……三十八歲的凱撒在衝刺的時候彷彿是三十四歲，而在他突然擺脫的那一下，簡直像是回到了二十八歲！這一腳射門……更是凱撒二十一年職業生涯的全部功力，都傾注在了這一腳上！」

「我操！竟然能被三十八歲的老傢伙擺脫！王光偉在幹啥啊？」

他又用力拍了拍凱撒的肩膀，接著去找其他隊員們慶祝勝利了。

「受傷？！」卡維吉利亞眼珠都瞪大了。

王光偉竟然被凱撒這個節奏上的變化給甩開了！

除開中國球迷天然支持中國隊的身份，作為一個凱撒和義大利國家隊雙料球迷，他對義大利隊在本屆世界盃上的表現也沒有執念了。

而他從十二歲到二十七歲，也整整喜歡了凱撒十五年。

他輕輕嘆了口氣。

在凱撒射門之後，王光偉這才撞上去，他果然成功地把凱撒撞飛出去，但已於事無補。

他心裏有些奇怪，隊長這上廁所的時間是不是長了點兒？

「太好了！你的狀態回來了！下場和西班牙的比賽還是你首發！」卡維吉利亞興奮地說。

在他心裏，其實已經把這個球看做是凱撒在世界盃上的「最後一舞」了。

他曾經的英雄、偶像，塞留斯·凱撒也沒什麼亮眼的表現。

只不過這些年隨著中國足球越來越爭氣，罵國足已經行不通了，風險反而很大。

「二十八歲的王光偉竟然被三十八歲的凱撒甩開了，他們倆身份互換了吧？其實王光偉才是三十八歲？」

「王光偉這球確實太拉了，追回來竟然讓凱撒給擺脫了！啥也不是！」

凱撒的那個進球挽救的可不是他自己，也包括卡維吉利亞。

又或者是老婆的慾望滿足了？

結果第一場比賽他就帶隊被奈及利亞逼平，那壓力立刻如山一樣向他壓來。

「說好的提前一輪小組出線呢？搞毛啊！」

是996加班不夠多嗎？

簡單直接還很有效果。

比如這賽季歐冠八分之一決賽，都靈公牛在主場0：1m.hetubook.com.com輸給了阿姆斯特丹競技之後，網上對凱撒罵聲一片。唐源在罵聲中就幻想過，凱撒下回合天神下凡，在客場打進關鍵進球，幫助都靈公牛扳平總比分，然後把比賽拖入加時，最後再拖入點球大戰。

雖然他帶隊在世界盃預選賽里拿到了小組第一，還算相對比較輕鬆的贏得了決賽圈資格，但他知道世界盃才是真正的大考。

但是如此巨大的歡呼聲快就變小了一些。

因為所有人都看出來了凱撒的速度……是真的慢！

與此同時屏幕上誇這個球進得漂亮的彈幕全部消失，只剩罵聲一片：

說不定就是這次呢？

……

這麼多種可能讓阿爾貝塔齊想的有些頭暈目眩。

作為義大利國家隊的主教練，在2028年歐洲杯后才接手這支球隊，緊接著就是世界盃。

「就是！為什麼不讓胡萊當隊長？中國隊逼格這麼高的嗎？世一鋒都當不了隊長？」

接下來他會全心全意給中國隊加油，希望中國隊能夠順利從這個小組出線。

其實他沒說謊。

「能3：0贏西班牙，結果就能0：1輸義大利！中國足球啊，果然擅長在你對他們抱有希望的時候讓你失望……」

因為現在這個小組的形勢……太錯綜複雜了！

「我一開始就說了王光偉不適合當隊長，他什麼資歷？他當隊長，怎麼服眾？」

「你可以這麼對外說，馬蒂奧。」凱撒對他笑了笑。

但同時作為一個十五年的凱撒球迷，看見自己的偶像頂著如此巨大的壓力，在義大利隊出線生死戰中打進致勝一球，將之前所有人的嘲笑和屈辱都踩在腳下。

至於被出風頭的西班牙，這第二輪小組賽終於找到了感覺，胡安·拉米雷斯的火線復出，也讓他們士氣高昂。最終3：1擊敗了奈及利亞，目前積三分。輸掉第一場比賽之後不少人以為西班牙小組賽都出不了線的，現在反而起死回生了。

一個賽季踢下來，顆粒無收。

最後只能把手機扔到一邊，閉目養神。

看見這一幕的時候，不少中國球迷恐怕都已經在為王光偉歡呼了。

所以當時他在聽到賀峰那番話的時候，眼眶瞬間就紅了。

在兩位解說員這麼說的時候，凱撒已經從地上起身。

但最近一兩和圖書個賽季，隨著他身體狀況每況愈下，他也很難再打出這種閃電戰般的進球了。

作為一個中國人，一個中國球迷，看到自己的主隊在最後時刻丟球，他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凱撒的這個進球等於是把他從下課的危機中挽救了出來。

之前從水龍頭裡接的冷水，冰在他的膝蓋上，讓他感覺到舒服。

義大利4分

那畢竟是他的青春啊……

足球猶如出膛炮彈一樣，從出擊到一半的林致遠身上掠過，撞進球門！

都靈公牛在歐冠十六強就被淘汰出局，丟掉了義大利杯冠軍，也丟掉了聯賽冠軍。

如果義大利輸給西班牙，但中國隊和奈及利亞打平，那麼西班牙積六分變成小組第一，中國隊和義大利同積四分，但中國隊有凈勝球數上的優勢，將以小組第二的身份出線。

雖然凱撒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無所不能的「大帝」了，但是人的慣性是很可怕的。

還有人說都靈公牛這兩年在鋒線上引援不力，主要就是因為凱撒佔著茅坑不拉屎，還強迫俱樂部不許買足夠有實力的前鋒來替代自己。就因為他不願意放棄自己在俱樂部的地位……

這確實是頭等大事。

現在卻把自己推到了懸崖邊上。

罵的人當然是罵丟球，誇的人則是誇這球真的很漂亮——拋開這球是打進中國隊球門這一點，凱撒這個球確實很漂亮，一次經典的快速反擊。

如果義大利輸給了西班牙，而中國隊擊敗奈及利亞，那麼中國隊和西班牙同積六分，小組出線，義大利和奈及利亞回家。

他相信以凱撒的身體機能，自己用不著使出犯規的力氣就能把凱撒擠開。

西班牙3分

伴著解說員賀峰的一聲驚呼，現場的喧囂聲猛然增大。

但是三十八歲的凱撒，是真的沖不起來了，就算他膝蓋不受傷都沖不起來，更不要說之前還受過傷。

「垃圾！」

他扭頭確認足球飛進球門之後，並沒有激動地跑向任何地方去慶祝，而是就站在中國隊的禁區里，抬起雙手，把他球衣的領子豎了起來。

以前的凱撒作為中鋒，進過很多這樣的球。

再加上凱撒一個人的球迷再多也比不上其他所有人的球迷數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