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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珊這才意識到了聽眾散去的真正原因，轉過頭來。

「這是準備從小毛賊改行當婚姻欺詐犯了？」艾登挑了挑眉。

「您不必擔心，我也不是特別缺錢……」

「這個你倒不用擔心，不是真的涉及犯罪的錢，應該不至於變成那樣。」艾登回道。

「咦？這位先生也是來捧場的嗎？」

然後艾登沿著鐵絲網踱步到了長椅附近，站到了蘇珊的背後。

「被能扣她工資的人看到她在工作的時候偷懶聽犯人講脫口秀，她當然會緊張。」艾登微笑，「我是這裏的典獄長。」

蘇珊·芬格賬戶里出現的那一大筆錢，如果是她一開始就有的，那她根本沒什麼理由去偷相處已久的僱主家的首飾——這一切就像是在向監獄方宣稱，她就是故意入獄的。

「唉，我也不知道我死掉的老爸竟然有這樣一筆錢，要不然我也不會鬼迷心竅……」蘇珊嘆了口氣。

「我畢竟是那位蘇珊·卡特的女僕，總有點耳濡目染嘛…和*圖*書…」蘇珊解釋。

「真是不錯的推理，所以你的意思是……」艾登頓了頓，「你其實不是個普通的女僕？」

「那倒不是，光看制服你也該知道我幹什麼的了。」艾登不緊不慢地說道，「犯人1562，長椅這種東西，是給人坐的。」

獄警的臉當場就白了，在這裏最害怕艾登的有兩類人，一是違反紀律被抓包的犯人，二是偷懶被抓的獄警。

「有沒興趣考慮一下我呢？」蘇珊大胆地將手放在胸口自薦道。

「你戲很足啊。」艾登評價了一句，「不好意思，我們監獄現在還真不怎麼缺錢……」

「這是新的搭訕手段嗎？」蘇珊臉上露出矜持的微笑來，「典獄長您才是，何必拐彎抹角？您可是這裏的最高長官，您要單獨找一個犯人談話，需要徵詢我的意見嗎？」

艾登的監獄生產的產品，基本上都是交給合作的銷售商貼牌銷售的，外面大多數消費者都不會知道買到hetubook.com.com的產品其實是出自監獄里的犯人之手。

然而正當她戰戰兢兢地準備吹響警哨管犯人的時候，艾登卻用手勢制止了她。

艾登意識到對方是在觀察自己手上有沒有戒指。

艾登聽出這是對方想單獨和他聊的意思。

石子落在了對方的手背上，執勤的獄警如夢初醒般地回過神來，一扭頭就看見單位的最高長官正在朝她露出「和善」的微笑。

「事實就是這樣，你們不相信……我還能怎麼辦？」蘇珊臉上露出了些許為難的表情，她又想了想，突然倒抽一口涼氣，「啊，你們這些警察該不會盯上了這筆錢吧？該不會一句『來源不明』就給沒收了吧？」

「你在紡織車間工作？」艾登問。

「我倒覺得你一直在向我強調這件事，你這兩天有點太惹人注目了，犯人1562。」艾登盯著蘇珊的眼睛說道，「你表情很豐富，簡直跟演話劇一樣。你也很有表演天賦，連我這裏的獄和圖書警都被你吸引住了，你的談吐言辭完全不像個普通的女僕。」

「犯罪不犯罪還不是你們這些人一句話的事情？我現在人都在監獄里了，哪有反抗的餘力啊。」蘇珊突然開始哀嘆起來。

「我這個人不太喜歡拐彎抹角。」艾登用手勢制止她繼續說下去，「不如直白一點？你跑到這座監獄里，到底是想做什麼？」

一切都像極了班主任出現在教室窗戶外，只有背靠窗戶的那個倒霉蛋後知後覺。

有幾個人用手肘捅了捅還聽得津津有味的同伴，然後自覺地散去了，有兩個稍微有點良心的犯人在轉身離去前咳嗽了兩聲，以此提醒看不到背後的蘇珊。

「哎呀呀，這真的是……失禮了。」蘇珊趕緊從椅子上下來，望了一眼遠處執勤的獄警，然後馬上跟艾登搭起了話，「警官先生，您在這裏的職位應該很高吧？執勤的那位警官看起來很緊張的樣子。」

「監獄最高領導居然這麼年輕？」蘇珊驚訝地虛掩嘴角，然後和-圖-書眼睛迅速瞄了一下艾登的手，「您還沒結婚吧？」

不同於一看到艾登就變了臉色的獄警和其他犯人，蘇珊倒是顯得非常淡定。

「我覺得挺有趣的。」在她身後響起了突兀的男聲。

「咦？我沒這麼說過呀？」蘇珊怔了一下。

蘇珊也沒有意識到真正的原因，只是攤開手挽留聽眾：「咦？大家不喜歡這個故事嗎？那我再……」

「我很期待。」蘇珊揮了揮手。

在監獄里的表演也是如此，艾登明顯能感覺到對方在努力引起他的注意。

「那是聽別人說起來的？」

「確實是未婚。」艾登問。

「好吧，我回頭會安排人過來『請』你的。」艾登轉身離開了。

「也不是，我只是看到監獄里有發這個給犯人。」蘇珊鎮定自若地回答，「這種消耗品在外面賣得……也不算特別便宜吧，給監獄里的犯人用感覺未免也太大方了，唯一的解釋就是這件新商品就是在這裏生產的。」

「不不，我是被分配到溫室那邊的。」蘇珊和*圖*書擺手，「照顧花草，我還是挺喜歡的。」

「是我讓人調查你的管制金來源的，你提供的說法聽起來很像是借口啊。」

但圍在這裏的犯人卻是很快就有人察覺到了艾登，紛紛變了臉色。

「關於卡特小姐在黑鐵城遇到的那個銀行家追求者還有一個更精彩的故事，他……」女僕蘇珊還在滔滔不絕地曝光前僱主的感情經歷，對身後鐵絲網外出現的人影毫無察覺。

艾登輕聲咳嗽了一下，對方居然還是沒有聽見，於是他只能俯身從地上撿了塊小石子，像班主任用粉筆丟打瞌睡的學生那樣隔著鐵絲網彈了過去。

「這個我知道啊。」蘇珊迅速轉換了表情，饒有興緻地提起了新的話題，「是因為生產了那個叫『衛生巾』的東西吧？」

「不缺錢為什麼要偷僱主的首飾？」艾登沒等她說完就接了下去。

艾登緩緩移動到離那名值守的獄警比較近的地方——此時她竟然還沒有察覺到，依然在臉上掛著笑意聽著蘇珊·芬格的「獨口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