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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仇真的有意義嗎？」

「故事我覺得很好。」艾凡莎點了點頭。

——因為只有「我們」。

「典獄長，麻煩登記一下，就算是你也要遵守圖書館的規定。」阿森娜遞上借閱登記手冊要求艾登簽字，「不要忘了期限。」

以阿森娜的眼光評價，「守望者」投稿的童話，無論是故事性還是深度都可圈可點，哪怕是作為成年人的她也相當喜歡。

——這重要嗎？

勇者一開始很驚訝，隨即驚喜地笑了出來：『你是我見過最勇敢的公主，我願意誓死追隨你！』

破碎的自我在這一瞬間聚攏在一起，彷彿鯨魚衝出水面一般從意識的最深處猛然浮現，這個重獲新生的人格高喊著最後的回答：

「很稀奇啊。」阿森娜說。

「這樣啊，加油吧。」艾登點了點頭。

「『我們』瘋了？」

阿森娜用毫無抑揚頓挫的語氣念完了這則故事，然後抬起臉朝坐在對面的艾凡莎問道：「就是這樣，你覺得這故事怎麼樣ｗｗｗ•hｅtubｏoｋ.ｃｏm•ｃｏｍ？」

「指導員說我的文法作業寫得不好，要我來借參考書看。」艾凡莎老實回答。

阿森娜看了看，說道：「典獄長，這個簽字太潦草了，還請你重新簽一次。」

「我是……」

「這是什麼鬼地方？」她眉頭微皺，小聲自語道，眼裡既沒有獃滯，也沒有瘋狂。

在她的意識深處，過去回憶的畫面重複跳閃，到處橫屍的燃燒著的神殿、戴著面具的男人、高唱聖歌的女祭司……

今天艾凡莎一個人申請在課後到圖書館借書，阿森娜見難得圖書館除了看守的獄警外只有她們兩人，便留下艾凡莎要她給自己準備投稿的故事給出點意見。

「……就這樣，公主在守望精靈的幫助下，解除了勇者身上的詛咒，擺脫巫師控制的勇者灰心喪氣地向公主說道：『我做了多麼可怕的事情啊，我沒有成功殺死巫師，反而差點殺了你，我已經沒有資格再做你的騎和_圖_書士，請允許我離去吧。』

……

「當然。」

然而這時公主卻拿起了灰心勇者的劍，說：『有沒有資格，應該是我說了算。既然你一個人做不到，那就兩個人一起去。我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命運應該由自己拯救才對。我的騎士啊，你願意陪我一起一起殺掉邪惡的巫師，解除我身上的詛咒嗎？』

「借你吉言。」阿森娜給出正常的回應。

「是漫畫。」艾登糾正。

「儘是小人書的那個周刊？」阿森娜問。

「接受自己的結局嗎？」

「不會跟你搶的。」艾登無奈地笑笑，「先來後到的順序我還是會遵守的。」

「說不準呢，他自己不是說那些故事都是他到處旅行收集的嗎？」阿森娜聳了聳肩，「老實說，他的簽名，我也有點想要。」

「是啊。」

「知道了。」艾登在上面隨手簽下了名字。

於是勇者第三次踏上了討伐巫師的路途，沒有人知道他最後成功了沒有，但這一次的路上，他牽著心hetubook.com.com愛的公主的手。」

就算那些故事不是他創作的，能收集到這麼多好故事，應該也是個見識廣博的旅行家吧，真想和這個人當面聊一聊……

海洛猛地睜開了眼睛。

「投稿還沒通過，恭喜什麼？這個時候祝別人成功就可以了。」阿森娜淡定地糾正，她很清楚眼前這個殺手完全不懂人情世故。

艾凡莎想了想，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把那本雜誌重新遞了出來：「給。」

「你是誰？」

——「我們」是誰？

——這世上又有多少事情真的有意義？

「那，你成功了的話，能幫我要一份『守望者』的簽名嗎？」艾凡莎突然提出請求。

第二天，薔薇鐵獄核心區圖書館。

「高高在上的神，為什麼要在意區區凡人的崇拜和冒犯？」

「不是投稿成功就能聯絡到其他作者的。」阿森娜說，「而且據說連雜誌那邊都不知道『守望者』的聯繫方式，『守望者』一直都是匿名在城裡不同郵箱投稿給雜誌社的和_圖_書。」

這時，守在門外的兩名獄警一齊敬禮，艾登大步走進了圖書館，一眼就看到了這兩人：「艾凡莎？你怎麼在這裏？」

出現在她眼前的，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

艾登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會兒艾凡莎，這丫頭似乎變得比以前更有人情味了一些。

「祝你成功。」艾凡莎按對方教的那樣說了一句。

「晚了一步，她剛借走。」阿森娜朝艾凡莎一指。

「之前在監獄里住了幾天，忘了買上周的周刊，現在買不到了，突然想起來。」艾登說，「這裏還有的吧，上周的《線條人周刊》？」

「好吧，謝了，我會儘早還回來的。」艾登微笑著接過了書。

一個聲音在這些畫面之外自問自答。

「好，那這次應該能過。」阿森娜長出一口氣。

「為什麼要和自己說話？」

艾登將視線移向艾凡莎。

「守護靈。」阿森娜回答。」

艾凡莎歪了歪腦袋：「你念故事的聲音比指導員她們差多了，沒有感情……」

艾凡莎看看艾登，和圖書從自己借的那本參考書下面拿出了那本雜誌，然後小心翼翼地藏到了身後。

與此同時，醫務室里側房間，海洛被綁在病床上，雙目緊閉。

而現在，藥效逐漸褪去，她的身體正在緩慢地蘇醒。

「嗯？」艾登有點意外。

——仇恨是平等的，對誰都是如此。

「絕不！！」

「我還要，寫作業，明天再借。」艾凡莎說，「你先吧。」

「你準備用什麼筆名呀？」

被注射了休眠葯后，她的心跳和呼吸都被降到了極低的水平。

「他是這座城裡的人嗎？」

身體沉重而疲軟，意識也像是灌了鉛，隨時都可能重新下沉回去。

「你也跟我沒什麼區別吧。」阿森娜面無表情地反駁，「我只是讓你評價故事。」

「你真的要給《童夢》投稿？」艾凡莎問。

艾凡莎思考了一會兒，試探著說了一句：「恭喜？」

一邊昏昏沉沉的腦子裡回想著關於自己事情，海洛左右看看，最後確信了這是一個陌生的地方。

「典獄長來借書？」阿森娜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