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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湯尼有些痛苦地抱住了頭。

「……」湯尼沒有回話。

「這我給不了你太多建議，試著多做善事？」艾登聳了聳肩，「就你的情況，你父親犯下的罪行根本無法彌補，你能做的只有努力讓自己心安罷了。所以要怎麼贖罪，看你自己想怎麼做吧。」

「這個該怎麼說呢，她們兩個嚴格來講應該都算是壞女人吧，畢竟都是為了力量和研究可以無視道德法律的頂尖女巫，不過姑且還算是能控制住的那種。」艾登回答，「至於我嘛，要我評價的話我姑且還算一個過得去的好人吧。」

艾登看看奇奇莫拉和拉彌亞，眼神示意她們先去休息。

艾登抱手靠著一棵樹默默等待，湯尼說了有問題要問，但背影始終保持沉默。

「請說下去……」湯尼聲音顫抖。

「能告訴我他究竟做過什麼嗎？」

「可能性很高，畢竟他在帝國也是那邊的項目負責人之一。」艾登回答。

湯尼將頭埋進膝間，許久，他發出了啜泣聲：「……都是因和-圖-書為我。」

湯尼最後在這簡陋至極的墳墓前坐下，不再言語。

「按我調查的結果，你父親確實涉嫌暗殺過一名參与項目的軍官。」艾登平靜地回答，「但後來吉斯塔斯的項目有了突破性的進展——我不確定這個進展是否與他有關，但他應該是在那個時候，主動和項目的負責單位聯繫，作為外聘專家參与到其中。」

「你的狀態讓人很難放心啊。」艾登說。

「我不知道實驗的詳細數據，但我知道出於保密，實驗的素材基本上最後都會被處刑，死亡率可以說是百分之百。」艾登將殘酷的真相全部道出，「你父親親手害死的人應該有不少。」

「也就是說完全是因為我？」湯尼的聲音明顯低落下去。

「能留我一個在這裏待一會兒么？」湯尼小聲說道。

湯尼是這件事的直接關係人，他有必要知情，艾登也沒有為道奇教授保密的心思。

「這麼低的要求，也是很少有人能做到的。明明自己都不需要擔責，和圖書卻依然為和自己相關的人掩蓋罪行的人要多少有多少。」艾登回道，「老實說，能明辨是非正視前代人的罪行，就這個世道而言，已經相當難得可貴了。」

「可父親都是為了我——」

「這跟我調查的一致，他給吉斯塔斯王國的諜報部門，和一個恐怖組織教團牽線搭橋，把帝國的項目摧毀了。然後項目的資料和核心素材都落到了吉斯塔斯這邊，所以才會有那個基地。」

「……還有什麼嗎？」片刻的沉默，湯尼繼續追問，「我記得那個時候你沒有說完，父親打斷了你。」

「你們，打算用湮滅之手做什麼？」湯尼問道。

「可我跟這事脫不了關係，我有責任。」

「這問題算什麼？很少有人會主動承認自己是壞人吧，尤其是在有所圖謀的情況下。」艾登笑了笑。

艾登和其他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奇奇莫拉看起來面無表情，但艾登察覺到她幾次想靠近湯尼的背影，只能用眼神制止他，現在湯尼的狀態顯然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適合提什麼交易的事情。

「爸爸帶我搬到這裏的時候，跟我說是為了尋找一位老朋友。後來他說，吉斯塔斯人也在推進那個項目，他打算阻止他們，那個時候，我說我支持他的決定……」湯尼緩緩說道，「後來我慢慢發現，他似乎對我撒了謊，只是我不確定他在什麼地方撒了謊……直到今天我才確定父親原來親自參与了這個項目。」

「那些失蹤的難民是被綁架去當做實驗素材了吧，父親也直接參与了人體實驗？」

湯尼考慮了一會兒，輕聲嘀咕：「我想幫助那些難民，我也想為父親報仇。」

「首先你得有那個能力。」艾登回道，「最起碼你得有一副正常人的身體。」

「不，這些事情是你父親做的。」

「要求真低啊……」湯尼小聲說道。

「是的，算是很詳細的調查。」艾登回答。

「你是在給你父親開脫嗎？」艾登冷冷地說道，「不管理由為何，你父親殘忍地殺害了很多無辜的人，早在帝國的時和*圖*書候他就參与過那個不人道的項目，以普通的道德標準看，他是不折不扣的大罪人，死在這裏純屬死有餘辜，這一點麻煩你分清楚。」

「如果是打算活著完成你的目標的話。」艾登平靜地說道，「既然湮滅之手在你手上，我們會延續交易。選擇權在你自己，你非要和仇人同歸於盡的話，我也不會再勸你。」

「我沒打算做什麼，只要它不落在血衣先生手裡都沒問題。奇奇莫拉，那個女巫想要拿到這東西純粹是為了追求力量和知識。」

「第一次手術失敗以後，父親帶著我逃到了南方。後來他告訴我，他把那個項目破壞掉了。」湯尼起了個開頭。

「你自己已經知道了多少呢？」艾登問。

拉彌亞離開得很乾脆，但奇奇莫拉似乎不太願意，艾登又用手勢催促了一下，她才撇了撇嘴，離開了。

「可沒有我的話，事情不該是這樣的……」湯尼還是沒能走出這個心結，「我該怎麼贖罪？」

艾登想了想，說出了實情：「實驗進入最後階段的時m.hｅtｕｂoｏｋ.ｃｏｍ.ｃoｍ候，為了儘可能降低你的手術風險，他親自策劃了對難民的綁架，目標是那些和你年齡差不多的少年……你還要繼續聽下去嗎？」

「老實說如果你什麼都沒直接參与且不知情的話，法理上講，也很難找得出你的直接責任。」艾登緩緩說道，「你算不上有什麼罪責，只要不為你父親的罪找借口就足夠了。」

「我想怎麼做……」湯尼重複這這句話。

「你們，是好人，還是壞人？」湯尼突然回過頭來認真地問道。

「直接回答我就好，是不是謊言我會自己判斷。」湯尼一本正經。

「可以這麼說。」艾登沒有選擇安慰對方，因為這是血淋淋的事實。

土重新蓋上，隆起了一個淺淺的土包。

不知道過了多久，湯尼總算是開口了：「加洛德先生調查過我爸爸？」

「那加洛德先生您待在這裏吧，正好我有些事情想問一下您。」湯尼說道。

湯尼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將臉轉了回去：「我會好好考慮的，會給你們一個答案。」

「這答案你得自己找。」艾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