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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于師爺重重點頭，「我明兒就去和楊三好好說說。」

「好！」王忠孝笑著點頭，「還有個事也得麻煩師爺你。」

「這事兒……」索額圖接過那幅字展開一瞧……馬上就明白了！

「明白，明白……我這不是得過鰲拜的好處嗎？」圖海哭喪著臉。

「這樣能行嗎？」于師爺還是有點懷疑。

「嘿嘿，這就對了！」王忠孝用手指輕輕敲打著茶几道，「只要朝廷相信他們仨是大忠臣，同時又認為他們仨的爹爹有貳心，那就有可能扶植小的，而讓老的早點退位讓賢，來北京養老！」

圖海圖大學士今兒是輕車簡從，便服而來的。他和索額圖都是正黃旗滿洲出身的（明珠是正黃旗的滿包衣出身），打小就比較親近。

二來，那三位世子花錢買了這些信，他們就能當上大清忠臣了？皇上就能信他們了？如果皇上不信，這三位早晚壞事，到時候把您供出去怎麼辦？」

後來大清朝走了狗屎運，定鼎中原坐了天下，就用得上索額圖、圖海這樣的八旗學霸了（其實索額圖的阿瑪索尼也是個學霸，他們全家都學霸，在滿人全是文盲的時候，他們家的人竟然都認字兒！），所以兩人的官運都很不錯，特別是圖海。

「您要多少他都得出！」于師爺說，「那是買命錢啊！」

沒了，才知道寶貴和_圖_書！才知道苦啊！

「師爺，」王忠孝說，「你還記得錦衣衛緹騎的規矩嗎？」

索額圖仿王羲之的字兒……這能便宜嗎？

圖海也由此起家，一路飛黃騰達！

「我啊，這回賣得不是信，而是大終臣的身份……是專為三位世子爺量身定做的大清終臣！」

「怎麼用？」于師爺兩手一攤，咬著牙，含著眼淚，「大明都沒了……都沒了……」

「嘿嘿嘿，」王忠孝笑了起來，「師爺，還是您想得周到，不過我已經有對策了！」

王忠孝點點頭道：「有吳三桂、吳應熊的，有尚可喜、尚之信的，有耿繼茂、耿精忠的，有孫延齡的，還有……圖海圖大學士的！我找了一下午才找著這些。」

王忠孝又道：「于師爺，您覺得這個平西王世子、平南王世子、靖南王世子對朝廷，對皇上，到底是忠還是不忠？」

既然不便宜，事兒一定也不小。

「用得上！」王忠孝說。

想到這裏，他就笑吟吟對於師爺道：「師爺，這個大明沒就沒了，但是這個錦衣衛說不定還能再回來……我說的可不是鑾儀衛，而是北鎮撫司！」

「麟洲，」索額圖皺起眉頭，「我和你明說了吧……你這事兒可大可小！鰲拜的馬屁誰沒拍過？我也拍過，明珠也拍過，多隆拍得更賣力，咱們現在不還www.hetubook.com.com是皇上的心腹？你明白嗎？」

「行啊！」于師爺高興了，壓低了聲音道，「這可太好了，這個錦衣衛要是回來了，大明朝就……」

要是上天能給他于得水一個機會穿越回去，他一準要豁出去保衛大明朝！

所以今晚上，圖海就帶索額圖最喜歡的字畫來拜訪這位聖眷正隆的老朋友了！

「哎喲，二公子，這些東西可有點燙手啊！」于師爺打開包袱，看著裡頭的一大捆書信，眉頭馬上就蹙起來。

可是這聰明人不止圖海一個……索額圖也聰明，還有那個一直在眼饞內弘文院大學士位子的明珠，一樣是個聰明人。宮裡面那位老太后，就更加聰明了！

索額圖看著自己的好基友一副急哭出來的模樣，也是大吃了一驚。

原來王忠孝這次要賣得不是信，而是服務……一個把「終臣」包裝成「忠臣」，把「忠臣」變成「終臣」的服務。

看著李輔漢和他娘子李張氏一塊兒送郭家父子走了，王忠孝這才把一大包書信文稿擱在了于師爺身邊的一張茶几上，笑著問：「師爺，您瞧瞧這個！」

「麟洲，你這是幹什麼呀？」

「肯定想啊！」于師爺說，「可是咱們怎麼辦到？」

「索三哥救我！」

北京，德勝門內，興化寺街衚衕，索額圖的府邸當中，這個晚上也來了一位稀和*圖*書客，內弘文院大學士，議政大臣馬佳·圖海。

「沒那麼大，」王忠孝說，「就辦個小號的，就在粘桿處的基礎上辦……裕王叫我擬個章程出來，這事兒我也不熟啊！要不你來代勞？」

「錦衣衛緹騎？」于師爺嘆了口氣，「當然記得……那是我家祖傳的手藝！可惜現在用不上了！」

「哎喲，這可不好說，」于師爺搖搖頭，「他們仨都是藩王世子，又一直在北京城當人質。要說對朝廷對皇上忠心不二那是不可能的，可要是一點忠心沒有，那也是不可能的。畢竟沒有朝廷的支持，他們仨有沒有嗣位的那一天都難說啊！他們仨的爹要是馬上反了，他們可就得上菜市口挨一刀了！」

王忠孝笑道：「師爺，您不也是個不得志的前朝遺民？現在不照樣當了大清終臣？況且這天下……眼看著又要亂了！楊三他們就不想跟著我博一個封妻蔭子？」

不過王忠孝對大明沒什麼感情……穿清不造反是不行的，他不反他爹也得反——都反的習慣了！但是復不復明的再看吧，就算復了，那也是暫時的，他可是「世凱」加「大頭」，竊國竊天下那是宿命！

「對策？您想怎麼辦？」于師爺問。

「真的？」于師爺一下就來精神了，「皇上要辦個北鎮撫司？」

而那麼一個積極上進的八旗學霸，現在當然不甘心被m•hｅｔubook•ｃｏｍ•ｃｏm鰲拜這個倒霉蛋牽連了。

都是愛學習的好孩子，又都是一個旗的，當然比較親近了。

……

「二公子，」于師爺頓了頓，「這楊三……身邊可有許多不得志的前朝遺民，您真要把他收為己用？」

「燙手？哪兒燙手了？」

索額圖想到這裏，猛地一拍巴掌：「有了！」

于師爺解開繩子，拿起一封吳三桂寫給鰲拜的親筆信，搖了搖頭：「一來，這東西不大好變現……您真敢把這些都賣給平西王世子、平南王世子和靖南王世子？

「這都是從鰲拜家裡抄出來的？」于師爺早就知道王忠孝想要利用從鰲拜家裡抄出來的黑材料整人和撈錢，看著這一大包好東西，兩眼放光啊！

「平西王……當然不好對付，」王忠孝說，「但如果小皇帝知道平西王世子一直和鰲拜商量著要設計取而代之，小皇帝會怎麼想？小皇帝會不會當平西王世子是忠臣？師爺，你說平西王世子他想不想當個大忠臣？」

說著話，圖海就把一幅索額圖親自創作的仿王羲之的書法作品遞上去了。

「我，我……」圖海嘆了口氣，「我這些年受了鰲拜、穆里瑪不少恩惠！所以，所以有不少書信、稟帖、禮單落在鰲拜的公府裏面，可能都讓裕王給抄回去了！」

「說什麼麻煩？」于師爺笑道，「有什麼您儘管說就是了。」

在索額圖的和圖書書房裡面，大鬍子、國字臉，看上去特正直、特凜然的圖海差一點就給索額圖跪了。

「不好說，」于師爺搖搖頭，「平南王、靖南王那邊也許能行，可是平西王哪兒有那麼好對付？」

「這……」于師爺都驚訝了，這買賣還可以這樣做啊！

以後鰲拜老了干不動了，說不定就讓他當議政王大臣會議的家。

兩人都是那一帶八旗子弟當中少有的好孩子，別的八旗子弟還在燒殺搶掠的時候，他倆就已經在那兒讀書習字了，都屬於八旗子弟當中的學霸！

王忠孝笑著從那一堆書信中抽出一封吳應熊寫給鰲拜的，交給了于師爺：「明兒你拿著這封信去見楊起隆……告訴他，跟著我干，榮華富貴全都有！再讓他拿著這個給吳應熊看，然後安排我和吳應熊見個面。」

這圖海早年還國史院當侍讀的時候，一次陪順治去南苑打兔子，居然還沒忘記背著「書包」，別人在玩，他在用功，結果把順治給感動了——他從來就沒見過那麼用功的人。

鰲拜這個人難伺候得很，尋常不會給人好處，可是不知怎麼，特別看得上圖海，關鍵時刻撈一把，後來又把他扶上馬送一程……這個意思，圖海這麼聰明能不明白？是要栽培他當大清棟樑！

王忠孝笑了笑：「只要他想，我就有辦法……關鍵是他能出多少！」

「嘿嘿，行不行的，事在人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