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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還是福全這個「扶弟魔」哥哥仗義，他也不怕康熙抄他的家，開始給兄弟出餿主意了，「奴才知道一點賣官的事兒。」

而在那個被騙的康熙快要發怒的時候，邊上一個少年卻搶先開口替她求情了，「皇兄，饒了她吧，她那麼漂亮，還那麼可憐，一定不是壞人。」

康熙點點頭，「跪安吧！」

「那就說說，這官要怎麼賣？」

「是……」小姑娘點點頭。

福全也出班給康熙跪了，「皇上，奴才有個建議，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皇上說的是，崇禎是沒怎麼賣官，所以他亡國了！」

「皇上，奴才推薦朱國治當廣東巡撫，」索額圖說，「這個朱國治搞銀子很有一套！另外，奴才再推薦李國英之子李爛出任廣東提督。李國英是左良玉的舊部，在左夢庚死後，良玉舊部多為國英所用，因此李國英舊部很多，李爛出任廣東提督就不怕手底下沒有效命之人。」

「皇上，」納蘭明珠頭一個出班下跪，「奴才先說好嗎？」

看到底下一群人都連連搖頭，康熙也就不裝了……不就是賣官嘛！有什麼大不了的？大清朝要讓吳三桂打沒了，官就該吳三桂賣了！

這幫大臣誰也不敢說自己會賣官啊！要說自己會賣官，那不就等於承認自己一直在干這事兒？到時候康熙就不用賣官了，抄了他們的家，銀子就有了。

不過誰也不會鼓勵皇上抄貪官的家啊，這不是自己挖坑埋自己嗎？

「皇上，奴才也替這小姑娘求個饒，您就高抬貴手，饒她一命吧！」福全也幫著弟弟說話了，他倒不是被「感動」了，而是昨晚上楊小彌吹了一晚上枕邊風，把他「吹服」了。

「朕早就想過這個問題了，」康熙嘆了口氣，「但是廣東距離京師太遠，交通也不大方便。如果什麼時候吳三桂出兵湖廣，海寇鄭氏再封鎖閩粵水道，那兩廣諸軍的餉路就會斷絕。到時候王輔臣這個兩廣總督還是會設法搞銀子，說不定還會把兩廣的布政司都拿在手裡面！」

而王忠孝走進這間廂房，瞧見的確是一個哭哭啼啼，清秀絕俗，容色照人，就算和大美人吳小菟和豐腴美人楊小環擺在一起，也稱得上絕麗美人的光頭小姑娘。雖然穿著一身有些寬大的旗裝，但仍掩不住窈窕娉婷之態。

「那就跟我走吧，」王忠孝說，「以後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回稟皇上，國庫當中的歷www.hetubook.com.com年結餘還有一千三百五十六萬七千六百余兩……不夠花！」

「小尼姑，你叫什麼名字？」王忠孝笑眯眯地問，他這神態，毫無疑問就是個高大、帥氣、陽光、正直的隔壁小王和封建軍閥了！

這說明吳應熊早就想要造反了……

「皇上，」米思翰說，「粵海關道一年收一百萬兩就最多了，興許可以貼補一下兩廣的兵費……但是全國那麼多軍隊都要開支，不加派加征恐怕不行啊！」

「米思翰！」康熙喊了戶部滿尚書米思翰的名字。

米思翰道：「皇上，奴才覺得開市舶司也沒什麼必要……朝廷如果想從海貿上收取，乾脆就設個稅關吧。市舶司還得經營，哪有設關收稅來得實在？」

「回稟皇上，奴的二哥幾日前就已經不見了人影，額娘則對下面的人說二哥出了水痘，還發了高燒，要卧床靜養。還讓奴每天都到二哥房中，躺到床上裝一會兒二哥，還，還把奴的頭給剃了……嗚嗚……奴有罪，皇上，您不要殺奴，奴一定好好服侍王侍衛……」

「皇上，奴才現在管著兵部，那就從用兵打仗這方面說說吧。奴才以為這些人談不上什麼曠世之才，只是勉強堪用的而已。他們之中最能打的許是王輔臣、王忠孝父子，但他倆又如何能和吳應麒、吳國貴、馬寶三人相比？就更別說吳三桂本人了。不過從古至今，打仗打得都不僅僅是將才。否則漢高帝如何打得過楚霸王？司馬懿又怎麼能把諸葛孔明堵死在秦嶺、祁山？」

「不夠花？」康熙一愣，「有那麼多結餘怎麼還不夠？」

「皇上，首先，這賣官不能叫賣官，應該叫捐官或是捐輸授官。」福全道，「其次，這賣官還應該分成賣官銜、賣候補和賣實缺這三種……賣官銜就是一手交錢，一手給官照。賣候補，就是吏部銓選時候收錢，誰捐錢多，誰就可以優先當官，拿到候補的額度。而賣實缺……就是不用候補，直接就拿了實缺上任。

「皇上，這個賣官的事兒奴才一點兒都不知道！」

哦，還有一個法子他們也懂，那就是抄家了！

看見兩個好兄弟都替吳小艽說情了，康熙也不好再追究了，而且他恨的也不是吳小艽幫著放跑了吳世璠——殺不殺吳世璠，都不影響「投名狀」的成色。康熙恨的是吳應熊不早早把美女送進宮來！

「皇上聖明！」ｈｔｔps://m.ｈeｔｕｂook•ｃoｍ.coｍ

「那就……賣官吧！」康熙一拍桌子，「這個官要怎麼個賣法？你們都知道嗎？」

「行的！」福全這個時候忽然插了一嘴。

正跪在南書房裡面哭哭啼啼裝可憐的，當然就是已經被王忠孝領回去的吳小艽了。

廣東水陸提督的標兵本來就不少，花費當然也相當驚人。

不過王忠孝並沒有把她帶回大豆腐巷的宅子，而是把她帶去了自己在海淀鎮外的莊子里，也沒讓吳世璠和她相見——吳世璠被送去了玉淵潭。

「皇上，奴才倒不擔心這個，」米思翰搖搖頭說，「其實沒有這個加派加征，那幫刁民也沒少造反……這個朱三太子造反不是年年都有？」

「小嬌？」王忠孝說，「人如其名，又小又嬌。」

「不知道……」

康熙想了想，點點頭道：「朱國治和李爛的確可用……不過粵海關一年能收多少銀子？夠花嗎？」

「小丫頭，你還沒回答我一開始的問題呢，你叫什麼名字？」

康熙眉頭大皺：「那，那你就不怕老百姓受不了苛捐雜稅，都揭竿而起了？」

川南之戰清軍的損失太大了！綠營加上八旗，沒了兩三萬人，這撫恤銀子怎麼都得出去幾百萬兩！如果再要補充戰損，加強各地對吳三桂的圍堵，這一千三百多萬的結餘還不得花個精光？

這一點底下人都沒意見，所以就一起喊「聖明」了。

「奴才在。」米思翰趕緊出班給康熙跪了，還沒回話，就是一臉戶部尚書特有的憂愁模樣……窮啊！沒銀子！

另外，皇上還可以賣科舉功名……科舉考試太難了，許多人考來考去都考不中，皇上乾脆讓他們捐點銀子換個秀才、舉人。反正秀才也當不了官，舉人要挑上官也很難，買來的舉人大概也考不上進士，這不就是賣了個張紙？」

除了賣官，底下的那些人也不會別的來錢的招啊！

他現在是一霎那都不想多看吳小艽——看看就氣！

而把吳小艽送到海淀后，王忠孝又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和楊小環一起教她怎麼騙皇上。今兒一大早，王忠孝就帶著吳小艽一起入宮行騙了……得騙了康熙，王大終臣才能魚入滄海，龍飛九五嘛！

吳小艽點點頭，臉頰紅紅的，用細不可聞的聲音說：「說了……額娘讓我跟你走。以後，以後……」

「我，我真的不是尼姑……」小姑娘說，「我剃光頭是為了，為ｗww•ｈｅｔuｂooｋ•ｃｏm.cｏｍ了扮成我二哥……」

「快說吧！」康熙笑道，「說得不好，朕還能治你的罪嗎？」

「我，我叫吳小艽。」小姑娘怯怯地回答。

明珠道：「皇上聖明……但是恕奴才直言，我大清雖然富有四海，但是擺在國庫當中實實在在的存銀，卻只有區區一千三四百萬兩。」

這好像有點道理……

「我，我不是小尼姑。」光頭小姑娘說話時候的神態，卻是緊張到了極處，整個人都在輕輕發抖，看著王忠孝的目光當中，還充斥著又悲又憤的神色。

乾清宮，南書房。

「國庫裏面現在有多少銀子？還夠花嗎？」

康熙有點急了，「那該怎麼辦？戶部有什麼建議？」

「奴謝皇上大恩……」

「不是尼姑怎麼剃了光頭？」王忠孝伸手摸了摸那個可愛的小光頭，一臉隨和地問。

而且，康熙現在也不能讓王忠孝把小艽獻出來。如果吳三桂被消滅了，那他當然可以把吳三桂的孫女納入宮中，但是現在不能這麼干。現在吳三桂那麼囂張，擺明了要奪大清江山，康熙再把吳三桂的孫女納入後宮大加寵幸，下面的八旗子弟會怎麼想？

「好啊，你說吧。」

「皇上，奴才有話要說。」索額圖一聽這話，馬上出班上奏。

「啊？」康熙都有點哭笑不得了，「崇禎是因為不肯賣官而亡國的？」

「對，」康熙點點頭，「這事兒就這麼辦……設一個粵海關道，讓王忠孝去當道台，替他老子籌集軍費吧。」

他現在已經照著王雷庸給他畫得石虎衚衕公主府的平面圖，找到了吳小艽的所在了——這是一間不怎麼起眼的廂房，穿著件黃馬褂，腰裡面掛著粘桿處腰牌的王雷勇一臉殺氣地守在外頭，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混帳！」福全在一邊喝罵道，「怎麼說話呢？什麼叫造反年年有？我大清可是朗朗乾坤，昭昭日月，哪兒那麼多反賊？」

「那是啊，」福全道，「崇禎要是肯賣官，賣他個一千萬兩千萬的，不就可以用這個銀子練一支足糧足餉的精兵了？有了精兵，他就能打敗李自成或是咱們大清朝了。」

「皇上，那奴才就說了，」福全說，「奴才的建議是賣官籌錢！」

「那你的光頭……是不是要找塊布遮擋一下？」

「皇上聖明，」索額圖道，「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奴才建議派出可靠之員出任廣東巡撫和廣東提督，並且增加巡撫和提督的標兵。」

「https://m.hetubook.com.com皇上，奴才的建議是……加征加派！」米思翰說，「西南用兵要餉，東南剿滅鰲拜抵禦海寇要餉，還有增兵練兵也要餉。所以奴才建議加征川餉、海餉、練餉……每年至少得在正課上加征三成。皇上，這個加征加派都是有前例可循的，先帝在朝時就加征加派過兩回，在順治十八年還恢復了遼餉，一年多收五百二十余萬兩，一直收到現在。」

就在剛才，吳小艽被王忠孝帶進南書房，走到康熙的御案前，盈盈一拜的時候，康熙小皇帝就已經在心裏面給吳應熊定了死罪——有那麼漂亮的女兒不早一點獻出來服侍皇上，簡直大逆不道！

「不知道，」小姑娘搖搖頭，「我二哥已經不見了好幾日了……額娘對外說他出了水痘，要卧床靜養，卻把我剃個光頭，塞進被窩裡扮我二哥。」

「謝皇上，小艽快謝皇上。」

「哦，那就對了。」王忠孝說，「我是王忠孝，你額娘和你說了嗎？」

「福全，行了，米思翰說得也沒錯！」康熙皺著眉頭，「本朝雖然聖德勝過歷朝歷代，但是底下的刁民不知道啊，他們就是喜歡反……不過這個加征加派也不能太過了，畢竟崇禎的前車之鑒就在那裡。

「回稟皇上，」米思翰道，「一千三百多萬兩的結餘雖然不算多，但是用來應付平常的開銷和周轉那是足夠了，畢竟朝廷每年都還有三四千萬兩的財入。但是現在不是平常的年景，是戰時啊！光是這一回川南之戰後必須支出的撫恤和重新整補軍隊的開銷，就能把國庫掏空了！」

……

「除了賣官，還有什麼別的來錢快的辦法？」康熙又問。

「什麼？賣……賣官？」康熙一愣，「這賣官鬻爵不好吧？崇禎這個亡國之君都沒怎麼賣過官吧？朕怎麼能這麼干？」

看見王忠孝把小美人領走了，康熙皇帝才吐了口氣，然後看了看站在左右的八個大學士、兩個翰林學士和兩個小王爺外加一個戶部滿尚書米思翰，才笑著道：「雖然跑了個吳世璠，但是那些人的投名狀也算是立好了……這些人不能為吳三桂所用，朕是不是就能用他們了？」

「不是那個嬌，是草字頭下面一個九。」吳小艽說，「是一種草的名字。」

康熙又問：「那朕應該怎麼用他們？都說說吧。」

「這可又得花錢了……」康熙皺眉，「那……索額圖，你有人選可以推薦嗎？」

「你二哥是吳世璠？」王忠孝又問。

索和_圖_書額圖說：「皇上，王輔臣現在已經擁兵一萬五千，如果再有了自己的財源……那豈不是要變成藩鎮了？」

索額圖推薦李爛不僅是因為李爛能拉攏李國英的舊部，還因為李爛給他送了一大筆銀子。另外，李爛日前還和王忠孝因為「吳小艽」爭鋒吃醋……雖然不是什麼大過節，但總算也有嫌隙在那裡。

康熙回頭一看，替吳小艽說話的是他的五弟恭親王常寧。常寧這小子已經被吳小艽給「感動」了，都跟著一起掉眼淚呢！

「皇上，奴才回去翻翻古書，看看古人是怎麼賣官的……」

「他去哪兒了？」王忠孝明知故問。

「奴家有假髮。」吳小艽說著話，就跟變戲法一樣拿出一個假髮頭套往光頭上一套……這顏值頓時又長了不少！

「說吧。」

有了這樣的新軍，平吳三桂就容易多了！

康熙點點頭，「言之有理……打仗講究的是正合奇勝。但是用奇就是弄險，成了自然名垂青史，標榜戰策，但是弄砸了可就給了對手以弱勝強，以寡擊重的機會了。這次川南之戰，說穿了就是朕和吳三桂都想用奇，但朕不如吳三桂這個老將。呵呵，不服不行啊！不過朕用奇不如他也沒關係，朕本錢厚，朕以後少用奇，多用正就是了！」

崇禎不就是缺銀子窮死的？他要有個一兩千萬兩……哦，他有也不一定管用！但是康熙絕對自己要是有個兩千萬閑錢，就能募集和訓練十萬足糧足餉，火器精良的新軍了。

你這小皇帝好色好得都敵我不分了，這還能打敗吳三桂嗎？

米思翰，前幾日王忠孝建議朕重開海貿，設立廣州市舶司賺錢，你看這個能行不？」

原來這小姑娘就是吳世璠的妹子吳小艽了，聽她的話語，顯然她還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看來建寧公主是個相當有心機的女人……而且也是深愛著吳應熊的，能為了保護吳應熊和小妾生的庶子如此儘力。

「福全，你說什麼？」康熙看著自己的哥哥。

康熙這回算是問……錯了人了！

康熙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教育兄弟了！

康熙一咬牙一揮手，「行行行，王大頭，你把她領回去吧……朕說了把她賞你，自然就得饒她了。」

吳小艽又看了看王忠孝，發現這個「鄰家軍閥」看上去帥帥的，說話也好聽，一點都不凶，看上去像好人，於是就點了點頭，「好吧……」

康熙嘆了口氣，又很不舍地看了眼吳小艽——剃了光頭還那麼好看，真是可恨啊，紅顏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