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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四大嫡子中的三個都要封王，王輔臣也要封王！其中王輔臣想封一個南王，王吉貞封南王世子，王忠孝封南海王，孔吉慶封桂林王，王吉永封惠州王。

農業生產有農忙農閑，而且一年當中大部分時間都挺閑。而工場手工業是沒有閑只有忙……手搓燧發槍多忙啊！

尚之信也點點頭：「好好，就聽欽差的！」

平南王府的軍將，還有剛剛被尚之信收編的廣東巡撫撫標和廣東提督督標的將佐，也都是藍袍紅帽，只是策馬侍立在尚之信身後，人人都眉頭緊鎖，憂心忡忡。

尚之信早就聽汪士榮說過這事兒了，現在又聽一回，終於放了點心，笑著道：「知道，知道……我知道，所以我才要和王家講和嘛！」

廣州城裡的那票人並不知道，現在兩廣王氏政權，也就是王輔臣、王忠孝、王吉貞、孫吉慶他們爺四個的政權的中心，早就已經不在肇慶了，而是遷到了廣州府城外的天下第一鎮佛山。

第四，交出明珠。王輔臣和明珠的娘子關係是很好的，不能讓人家守寡……活寡也不行！

在如今的大清，擁有這種高效率的城市，除了佛山，大概也只有蘇州了。

雖然工業化還沒來，但是氣氛已經有了，效率也算是有了。哪怕比不了後世的工業化、信息化，但是老王家的兩廣政權如果能跟得上和利用好佛山效率，就已經和康麻子、吳三桂他們不是一個檔次了！

而他之所以要將佛山打造成王氏政權的中心，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效率！

因為王家政權，本來就是個父子兄弟小三之間的聯合政權，王忠孝、王吉貞、孔吉慶（孫吉慶）三兄弟都有自己的團體，完全靠王輔臣、孔四貞兩人才把這三個團體擰巴在一起。

到時候，尚家就能把他們各個擊破了！

第三，兩廣王氏政權目前不投吳三桂……王輔臣的心思就是保粵安民，不想參与天下之爭。所以暫時不投吳、不叛清，只議和。

這時遠處傳來更多的馬蹄聲音，到了最後已經連成一片，馬蹄聲是那樣的驚人，讓大地都有點顫抖了。

今天他們跟著尚之信來迎接的人就是大清的兩廣總督王輔臣了……而他們則是大明西王大總和圖書統吳三桂的臣子！

廣州東關之外，尚之信高大的身形騎在馬上，只是任憑他那頂紅色風帽的長長的側兜，被珠江上吹來的大風吹得獵獵作響。

不過汪士榮也沒有一口拒絕，而是邀請王輔臣來當面談。

就在廣州易幟后，本來還留著的位於廣州城北的那一條生路，也給廣東鄉兵和百姓一起動手封鎖了。

首先，當然是分地盤了。

而且更讓這些人難受的是，他們就算當了逆賊，依舊得不到廣東人民的擁護！

相比之下，佛山鐵業的組織度就高多了，大部分的鐵坊都有幾十個師傅徒兒，多的能有上百人，每天忙活個不停……還都是在亂世當中特別討人喜歡的精壯漢子，還是會手搓大炮和燧發槍的精壯漢子，能不討大軍閥王校長的喜歡嗎？

「燧發手槍呢？」王忠孝又問。

「既然滿意，」孔四貞笑道，「那你爹就得去一趟廣州東關了！世凱，你現在有多少那種線膛燧發槍可以用？」

根據孔四貞的說法，王輔臣是要把惠州留給他的小嫡子王吉永的。

馬上就有個大嗓門應景似的叫起了好，王忠孝回頭一看，發現叫好的就是自己的老爹王輔臣，他身邊還跟著個孔四貞。

早就已經適應農業社會緩慢節奏的王忠孝，在佛山這座擁有幾十萬手工業人口的城市當中，發現了有別於其他地方的高效率……這是一種工場手工業社會才存在的高效率！

數百平南王府藩下的精銳，則是身著藍色的布面甲，頭裹紅巾，只是在靜靜等待。

手搓嘛！全是手工活，那個槍管就是用燒紅的鐵板一錘一錘敲出來的，敲得差不多了還得用人工鏜床鏜孔，打造一根槍管就得半個月！

王輔臣一臉驚喜：「還有這樣的神器？老二，現在有幾支這樣的線膛燧發槍了？」

那麼多的產業能良好地整合在一起，這效率這麼都低不了。

對於這樣的條件，尚之信當然一概允諾了。

看了一會兒風景之後，他突然舉起了手中一支嶄新的燧發槍，瞄準了空中飛舞的一隻不知名的飛鳥，然後果斷扣動扳機，只聽「呯」的一聲，那隻百步開外的飛鳥突然就一頭往地面上栽了下去。

王輔臣笑著點hetubook.com.com點頭，又對孔四貞道：「貞妹子，你先帶上你的親兵跟著傅弘烈入城……帶上五百支燧發手槍。」

這真是……逆賊原來是我自己啊！

畢竟廣州府城是他的地盤，他所掌握的武裝有一萬多人，即便把東關瓮城交給王輔臣，他也有辦法很快把瓮城給拿回來。

王輔臣不僅要廣州府，而且還要惠州府！

王忠孝說：「還沒幾支……」他突然想到了什麼，「爹，是不是廣州那邊有眉目了？」

現在廣州城內的這些人算是明白了……廣東人吶，現在壓根不在乎皇上姓朱、姓吳，還是姓「康」，他們就要尚可喜死要尚家政權滅亡。

王輔臣點點頭：「二十五支線膛槍和所有的手槍都給我的騎兵營送去！」

那可是好幾萬鄉民和鄉兵一起熱火朝天地挖壕溝、築棱堡！

總而言之，在尚之信看來，只要王輔臣來了，那他就沒跑了。

這真是讓人無語啊！

孔四貞點點頭，笑道：「有了……傅弘烈剛到，帶來了廣州易幟的消息！尚之信又反了一次，這次反了大清，投了吳三桂，還捕了你的恩師明珠。現在汪士榮已經是廣東唯一能調停咱們和尚家衝突的欽差大臣了！傅弘烈這次就帶來了他的親筆信，依著信裏面的意思，廣州府以後就是咱們的了，尚家只要韶州、惠州、南雄州和連州這兩州兩府，劉進忠和尚淑英主政潮州。世凱，這個方案，你還滿意嗎？」

汪士榮點點頭：「那就對了……大家一起恢復漢家天下，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而孔四貞到了廣州府城后，就代表王輔臣提出了幾個和談條件。

「這個多了，」戴梓說，「庫房當中有兩千多支！雖然一多半是從佛山民間收購來的舊槍，但都能使用。」

旁邊的汪士榮倒是胸有成竹，笑著說：「世子爺莫慌張，您現在已經是西王的臣子了，他王輔臣怎麼都不至於和西王開戰吧？沒那必要……西王待他王家不薄，兩個孫女都給王忠孝了！而王忠孝雖然參与了逼死西王世子嫡子的事兒，但卻冒了極大風險救下了西王世子的二公子，那位二公子對王忠孝極為感激，而且還是王忠孝的媵妾小艽郡主的親哥ｈttｐs://wｗw.ｈetubｏok•com•ｃｏｍ哥，他現在已經是西王的好聖孫了。」

站在佛山鎮郊外一棟高大的四方形圍樓的塔樓上，看著不遠處煙霧騰騰，忙忙碌碌的城市，就彷彿回到了……三百多年之後！

要完成大量手搓燧發槍和手搓青銅炮的工作，沒有一支龐大的團隊是根本不行的。而且冶金業的產業鏈也比較長，上有礦山開採、燃料採集（有木柴，也有煤炭，甚至還能土法煉焦）、高爐修建、設備製造，當然還有交通運輸，下游還有遍布整個東亞的銷售網路，周邊還有許多配套協同的產業。

這辦事效率也真沒誰了。

王輔臣笑著道：「好勒，鴻門宴……味道一定不錯啊！」

之前尚家忠大清，那他們就反清復明。現在尚家投了吳三桂，那他們就暫時扶清滅賊……總之，是不給活路的！

將政權的中心，也就就是兩廣總督衙門、精武學堂、維新學堂、維新學會、天地會、粵海關道衙門、粵海關銀行、澳門炮廠這一系列王氏政權的重要組成部分的總部總堂遷入佛山的建議，都是王忠孝提出的。

但王輔臣不敢進城，怕讓尚之信這個不孝子暗算了……汪士榮倒是願意出城去和王輔臣談，但是尚之信又不答應，怕汪士榮被王輔臣給綁票了。

而在廣東鄉軍圍城的同時，孔四貞就帶著一百多親兵，跟著傅弘烈入了廣州城，她是作為王輔臣的談判代表來的。

要不然這事兒怎麼搞？不稱臣，吳三桂怎麼給他們封王？難不成王輔臣想讓康熙給自家批發四個王爺？

而佛山這邊是冶金業的中心！城市當中至少有數百根煙囪沒日沒夜地向空中排放煙塵，遇到氣壓比較低的日子，整個城市都霧蒙蒙的……很有一點工業化的氣氛！

就在廣州府城的隔壁！

因為現在的廣州東關瓮城外面，已經修建了羊馬牆和堵門牆，王輔臣根本沒辦法從瓮城的正門衝出去，只能走兩扇側門出去。而側門這邊又很容易被布署在羊馬牆內的兵丁封鎖——羊馬牆內和城內，是有暗道相連的！人員進出，根本不必走城門。

不過蘇州的「工業化氣氛」比之佛山還是差太多了。蘇州是紡織業中心，現在又沒有蒸汽機，開不m•hｅtuｂoｏｋ•coｍ•cｏｍ了大紡織廠。所以蘇州的紡織業還是以家庭作坊——機戶為單位進行組織和生產的。

所以，王忠孝才要把政權的中心擺在佛山！

一旦王輔臣、孔四貞都沒了，這三個團體一定散夥。

王輔臣又對王忠孝道：「老二，你的鄉兵馬上出動，在廣州城北構築堡壘，封鎖住尚家北逃之路！」

孔四貞也是一副笑得合不攏嘴的模樣：「世凱，你的槍法見長啊……那麼遠的一隻飛鳥也能打下來，這要是上了戰場，那還不是百步之外取上將老命？」

「好！」

而鑄炮當然比搓燧發槍更費勁兒，光是一個鑄，就涉及到很多工序。而鑄完之後的青銅炮也得用大型的人工鏜床鏜孔，最好再手工打磨一下內膛，得加工到足夠滑溜才是上品。

於是就由孔四貞和劉進忠一起當了個中間人，由他們倆的親兵在廣州東關瓮城內擺個談判會場。其中孔四貞出一百五十人，劉進忠也出一百五十人。雙方都不能帶長兵器和弓箭，只能帶短兵進入會場。而且瓮城的內門要關閉，和城牆其他部分相連的地方，要用柵欄和拒馬封鎖。

這個景象，和前些日子迎接大清欽差大臣明珠來廣州的時候差不多，只是大傢伙的服飾有點兒不同，每個人臉上的表情，也不再如那日輕鬆裡帶著一點期待，而是自尚之信以降，個個都忐忑不安。

另外，沒有蒸汽機的紡織工業也不需要修一大堆的煙囪向天空當中排放滾滾濃煙啊！

王忠孝笑道：「滿意！眼下滿意了……等廣府消化了，再不滿意也來得及。」

王忠孝回頭望了一眼戴梓，戴梓回答：「現在已經做出二十五支了……月底之前還能再完成二十五支，足夠裝備一個排。」

而且，王輔臣只要進入了瓮城，他十有八九就逃不了了。

而且佛山也不是只有冶金一個大產業，兩廣福建和東南亞一帶的手工業品，大多出自佛山、漳州、潮州等地，其中佛山的生產規模又是最大的。

特別是第三條，不清不吳、不叛不忠的，這叫什麼事兒？就算尚之信能答應，汪士榮也不能答應啊！

都不用當官的監督，個個都幹勁十足，大晚上都不停工，兩天兩夜就都整完了。

這樣四個條件，實在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有點高了。

「好！」孔四貞輕輕點了下頭。

「是。」戴梓馬上答道。

他們這些人，大部分還都是傾向大清的……原本他們以為王輔臣是逆賊，沒想到現在王輔臣還是大清的兩廣總督，而他們卻已經先一步叛清降吳了。

要封幾個王都好說，兩廣地盤怎麼封也好說，哪怕交出明珠也不是不行。

而王輔臣和孔四貞一旦沒了，王家的政權就必然會散架！

……

「孔姨娘過獎了，」王忠孝笑了笑，將手裡的燧發槍遞給了邊上的戴梓，「不是我的槍法見長，而是這支燧發槍是神器……這支槍叫線膛燧發槍，槍膛之內開了直槽膛線，而且還用了特別打造的木底錐體鉛彈，射擊的精準度大大提升，百步殺敵一點都不難了。」

王忠孝點點頭。

想到這裏，尚之信少許心安。而就在這時，被派出去迎接的李成功（劉進忠的部將）帶著十幾騎快馬飛也似的趕了回來，遠遠的就朝著尚之信這裏大呼：「王制軍到了，王制軍到了！」

等得多少有些心焦的尚家這邊的軍將們嗡的發出一陣地嘩，就開始整理衣冠袍服，但是這一整，一個個都覺得不適應……好好的大清奴才這就沒了！他們當中有些個還是旗人呢！

但是王家至少應該向吳三桂稱臣啊！

雖然這種高效率和後世的工業化、信息化社會的高效率完全不能比。但是比起傳統農耕社會的慢節奏，那簡直是強出太多了。

今後兩廣主要的地盤，就由王輔臣的四大嫡子分別繼承，大嫡子王吉貞繼承肇慶、高州、雷州、瓊州、羅定州和廣西的梧州等地盤；二嫡子王忠孝繼承廣州府；三嫡子孔吉慶（孫吉慶、王吉慶）繼承桂林、平樂、柳州、潯州、郁林州；四嫡子王吉永繼承惠州……

「是！」王忠孝拍了拍胸脯，「爹，你放心，姓尚的一個都跑不了。」

看來王輔臣還是非常小心的……不容易謀害啊！

正在那裡肅容等候的尚之信頓時變了臉色，心頭浮起一絲不祥……王輔臣可是勇冠三軍的活呂布啊！他回頭顧盼了一下等候的隊列，發現他手下的那些人臉上也出現了憂懼的神色，有的人已經按住了腰間的佩刀，尚之信幾乎也想要退進城去堅守了。但還是強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