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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捕五營則是京師守備軍，雖然是綠營的編製，但是福全為了拉攏他們，又額外給了份恩餉，讓他們和旗軍拿差不多的錢。這五營軍又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由三營統領王進寶指揮，算是野戰軍。還有一部分歸九門提督李嗣興指揮，是北京城的守備部隊。

「三分是三分……但誰是曹來誰是劉？」福全嘆了口氣，「小彌，你知道昔日曹魏的強盛到底強在哪裡嗎？」

不過這兩萬團練是抵禦大明北伐的主力，不能輕易抽調，除非福全能和大明那邊暫勾結起來……

聽見這話，李嗣興臉上的憂色就更重了，而楊起隆則是面不改色，笑著道：「這樣就好了，咱們楊家現在還攝政王是一條船上的人了。」

福全笑了一聲：「王大頭想必也不會眼見著吳三桂和康熙聯起手來，然後一塊兒去滅明吧？」

福全瞪了那拉氏一眼，「你個娘們說什麼呢？我怎麼能幹這種賣國求榮的事兒？況且我們家的袁紹還沒駕崩呢！所以我家的幽州袁熙一定是支持我的！即便那袁譚勾結了曹操，我也能擊敗他！」

不知道啥時候這一生就到頭了！

楊起隆也笑一指李嗣興道：「都是自己人，別那麼見外，有什麼只管問……等到下個月小瑤過了門，他就是你妹夫了。」

順治尚在人間……他倆都是順治的好基友，順治在台上的時候，他倆就是順治的夥伴，日子過得極為舒心，根本不用提心弔膽。

很顯然，這個那拉蘭兒很知道福全的心思，現在不是在「干政」，而是在替福全說話。畢竟有些話，福全這個仁德之王是不大好說出來的。

看見索額圖走了，福全才笑吟吟問那拉蘭兒，「小彌，你和你姐姐小環還有聯絡嗎？」

在這之前，如果明國內部的鬥爭不能分出勝負，那福全可就麻煩了。

可順治「消失」后，他倆一下就跌下來了，沒人疼沒人愛，還得挨鰲拜的欺負。岳樂是謀朝篡位嫌疑犯，尚之信則是「三王之亂」的候補反王！

天津水師則是施琅從長江上帶來的長江水師和楊起隆的津海關道的水師合併而成的，因為受北洋通商大臣節制，又稱北洋水師！

其中人數最多的三萬蒙古騎兵則是內屬蒙古各旗中選出的常備之兵，都是比較能打的，就駐紮在口外三廳的地盤上。

……

……

那拉蘭兒送了口氣兒，又低聲說了一句：「福全還說了，ｈttｐs://wｗw.ｈetubｏoｋ•coｍ.ｃom老和尚會聯絡尚之信……南邊無論誰贏，王爺都能有人來助拳！」

「王爺，」索額圖說，「這個兵強馬壯的……很可能是皇上！」

順治到底是當過「菩薩」的人，一點兒都不著急，只是笑了笑說：「老三還是有點能耐的……就是心胸太窄了！所以不用擔心他手下的那些兵將，那都是我們滿洲的武力，只要你有意招攬他們，他們是不會和你為敵的！至於吳三桂的兵將……如果耿精忠和岳樂能在東南得手，那就不是問題了。」

福全笑道：「小彌，如果我當了皇上，你至少是個皇貴妃，如果皇後有缺，你就是皇后。而咱們的兒子昌豐，則一定是皇太子！」

京營旗軍是由留在北京的八旗子弟和包衣奴才中的壯丁組成的，老底子的是李嗣興從五台山帶回來的部分善撲營的精銳，由福全的心腹觀音保統領。

而且王大頭拿下淮西之後有了淮西紅巾軍，這些淮西人向來能打！所以吳三桂只要有機會，就會聯合咱們打擊明國……他至少得想辦法把李自成佔據的那幾個州府給搶到手裡。」

雖然幻想成了真，但是這個天下卻已經是物是人非，他們都已經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到那結伴遊京郊的美好時光了。

「什麼？」楊起隆吃了一驚，「王爺準備向明國求援？」

那拉蘭兒眨了眨眼睛，笑道：「怎麼？大王想通了，真的要勾結王大頭這個逆賊了？」

不過楊起隆現在很少在北京居住，他的北洋通商大臣的衙署在天津的大沽商埠，所以就在大沽口附近修了一座塢堡，還在天津城內建了豪宅，他大部分時間就住在大沽口塢堡和天津豪宅裡頭。

福全讚賞地點點頭，《三國志》、《英雄記》、《後漢書》這些書，他家裡都有，不過他不怎麼愛看，倒是康熙能倒背如流。

岳樂也點了點頭：「好！這就好……俺答公，你告訴耿精忠，就說我岳樂只求事成后可以帶著所部人馬和淮河以北的土地回歸大清，其他再無所求。」

「那我可就問了，」那拉蘭兒點點頭，笑著問，「妹夫，攝政王如果和皇上打起來，能有多少勝算？」

估計福全有啥機密事宜，也是和楊家外戚去商量，輪不到他索額圖了。想到這裏，索額圖也只能向福全行禮告退了。

「大王，」索額圖非常肯定地對和*圖*書福全說，「皇上手裡的西八營勁旅可都是在四川、陝西和吳家兵馬苦戰三年的，雖然沒有打贏，但終究是久經戰陣的勁旅。而王爺您的軍隊大多沒上過戰場，根本比不了西八營的精銳。況且……皇上已經認賊作父，還被賜了吳姓！吳三桂已經答應在皇上和您開戰的時候出兵相助了！」

所以他倆這麼多年來，經常就夢見和順治在一起的快樂時光……有時候還會幻想順治要還在會怎麼樣？可沒想到這個幻想居然成真了。

「吳三桂答應了？」李嗣興更緊張了。

蘇州，拙政園。

楊起隆則搖了搖頭。

岳樂的督署現在已經換了牌子，不再是大清兩江總督的督署，而換上了大明蘇松鎮節度使的招牌。不過衙門裡面當家做主的人還是沒有變，依舊是岳樂。只不過這個岳樂和康熙一樣，都剪了後腦勺的辮子，而且還換上了大明的官服，在這個臨近過年的當口，他正在拙政園裡面一處僻靜的閣樓上和尚之信在抱頭痛哭……哭得可委屈了！

「也不怕……」順治道，「他贏了不就是王輔臣贏嗎？王輔臣和孔四貞那邊，為父還是可以說得上話的！」他回頭看了看福全，笑道，「老二，你不用太擔心……老三本事是有的，但是運氣實在不好，肯定爭不過你的！」

那拉蘭兒笑了笑，還了個漢人的福禮：「李大哥來的正好，小彌有些事兒正想請教。」

張勇和趙良棟這兩個被封在山東的團練使手下各有一萬練軍，總共就是兩萬山東團練。

那拉蘭兒說了「天子兵強馬壯者為之」后，福全又扭頭看向索額圖。

那拉蘭兒笑道：「對了……攝政王今兒和我說了，他一旦當了皇上，豐兒就是太子爺了！」

而這兩個大老爺們大過年的抱頭痛哭的原因，則是岳樂收到的一封解開縈繞在他心頭多年的一個疑團的書信——順治大和尚的親筆手書！

聽見他怎麼一說，福全終於放心了，吐了口氣，又問順治說：「阿瑪，議政王大臣會議還要按照原來的計劃開嗎？」

「怎麼是皇上？」福全有點不懂了，「本王麾下有三萬蒙古精兵，還有京營旗軍一萬，巡捕五營兵一萬，直隸練軍一萬，天津水師一萬，山東練軍兩萬……足足九萬精銳，這還沒算常寧和巴海的兵馬呢！」

「沒錯，」福全道，「但是現在的吳三桂擁有的人口、錢糧，可遠遠比不上明ｗｗｗ•ｈetubooｋ.ｃom.ｃoｍ國……他也就是有個二十萬左右的強兵，那也是好不容易攢出來的，拼光一波就很難續上了。倒是明國那邊雖然紛亂，但是人多錢多糧多，不亞於三國時候的曹魏！

過年的時候，王輔臣、王大頭一定會來南京，我妹子也會從徐州回南京，還會帶領一支精兵……安王你和老范也可以帶兵入南京！」

……

那拉蘭兒趕緊喜滋滋地給福全行了個福禮：「妾身多謝王爺。」

李嗣興聽了這話更顯得吃驚，回頭看了看楊起隆，楊起隆則道：「小彌，你回去告訴王爺，我馬上派人去東南聯絡王世凱！不過現在南邊內部也不穩，就不知道在明年春天之前能不能分出個勝負？」

李輔臣、李中山已經在安慶城下會師了，他倆的軍隊加一塊兒對耿精忠一派的軍隊已經構成極大壓制了。

福全當然是有實力的！光是直接向他效忠的軍隊就有六個部分。

「明白了！」那拉蘭兒點點頭，笑道，「王爺的意思是明國其實才是真正的曹魏……只不過現在明國只有個獻帝，還沒有一個曹公！所以……大王不僅要聯絡王大頭，而且還要聯絡耿精忠！」

那拉蘭兒離開攝政王府後，就直奔楊起隆在北京內城的府邸而去了——那座宅子就在東安門外，就是原來孔四貞的宅子……那可是藩邸啊，現在就賞給楊起隆了！

「開！」順治道，「為什麼不開？而且你還要趁著這個會議，公開宣布為鰲拜一黨平反！」

索額圖雖然是北京城內為數不多的知道順治尚在人間的人，但他也知道自己不是福全核心圈子的人——他的侄女是康熙帝皇后啊！

福全在納蘭兒之前已經有了好幾個妻妾，但這些妻妾都不會生兒子，只給他生了個女兒。而那拉蘭兒就厲害了，才來了三年，已經替福全生了一女一子，其中就有福全的長子愛新覺羅·昌豐。

那拉蘭兒抵達楊府的時候，即將成為楊家女婿的李嗣興正在這裏做客。李嗣興的情緒看上去有些低落，不過見著那拉蘭兒還是擠出了一些笑容，還起身行了個打千禮：「給側福晉請安了。」

如果安慶易主，那李家父子就能率領大軍進入南京，到時候耿精忠就沒機會了。

他雖然沒有多少實戰經驗，但卻是認真學習過軍事的，而且也練過兵，算是個內行，當然知道吳三桂不好對付。

李嗣興搖搖頭，「攝政王贏不了和-圖-書……我就是為這事兒來的！」

大冷的天，燕山、太行山各口都有大雪封路，少量的人馬還可以行動，幾萬人的大軍可走不了。所以康熙和福全再怎麼心急，也只能等待來年春天才能動兵了。

西苑，瀛台，老和尚正在湖邊漫步，看著冰封起來的水面，也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麼？他身後則跟著福全。

現在已經是康熙十三年的隆冬季節了。

「錯了！」福全搖搖頭道，「我的女諸葛，這回你可猜錯了……我和王大頭有舊，又是連襟，所以我聯絡他。而耿精忠現在非常倚重尚之信、尚淑英兄妹，而太上和尚之信打小可就是玩伴！」

順治的書法很有特點，他能正經寫大字兒，草書也不錯，而且還有一手頗為詼諧的「東倒西歪字」，這字兒寫得東倒西歪，但並不難看，還非常好玩，別人根本仿不來。所以岳樂和尚之信一看見這樣的字跡，就知道這是順治的親筆了。

但這段時間大清朝正處在內戰邊緣，楊起隆這個大卧底因為和福全還有順治大和尚的關係都比較特殊，自然也不能置身事外，所以他從淮安回來后，就一直居住在東安門外的府邸當中。還頻繁的和李嗣興、王進寶、觀音保等人往來。

「阿瑪，今兒索額圖說兒臣的軍隊很可能打不過老三的兵，而且老三還有吳三桂助拳。您看這事兒……」

福全也沒繼續責備，而是對索額圖道：「索額圖，你辛苦了，回去歇著吧……明兒本王再帶你去西苑拜見太上。」

他旗下的直隸團練聽上好像挺土的，但實際上這支軍隊卻是由羅東尼為首的「洋奴才」們幫著訓練出來的「西式陸軍」，採用了西式的方陣戰術，配備了大量的紅衣小炮、重型火繩槍和披甲長槍兵，還有少量的衝擊騎兵協同。

那拉蘭兒輕輕點頭：「今兒索額圖也是這麼和福全說的……他還說皇上已經向吳三桂請了兵！」

當然嘍，在即將開始的大清「兄友弟恭之戰」中，北洋水師的用處彷彿不大。

說著話，他就意味深長地看了楊起隆一眼。

「阿瑪，如果得手的是王世凱怎麼辦？」福全並沒有馬上告訴父親自己已經讓楊小彌去關照楊起隆聯絡李中山的事兒，而是和順治打聽起了門路。

「答應了……那如果攝政王向王世凱求援呢？」那拉蘭兒蹙起秀眉，又問，「咱們的勝算能不能大一些？」

「知道啊，」那拉蘭兒道，「妾身也讀過《和*圖*書三國志》、《英雄記》、《後漢書》，所以知道曹魏擁有東漢十三州的九個州外加荊州的南陽郡和部分南郡，還有揚州的一部分，擁有的人口、錢糧遠遠多於蜀漢、東吳兩國的總和。」

尚之信點點頭，壓低聲音道：「耿東王知道的……我就是為這事兒來的！耿東王的意思，就趁著過年下手。

「康熙會和吳三桂聯手滅明？」那拉蘭兒一愣，「現在可是三分天下呀！」

「哦……」那拉蘭兒輕輕點頭，然後站起身對福全道，「王爺，那妾身今兒就回趟娘家，和我哥商量一下怎麼拉王大頭來給您助威！」

李嗣興也大吃了一驚，低聲道：「兄弟鬩於牆而求助於外人……大清要完啊！」

那拉氏挨了訓斥，卻是一副毫無所謂的模樣，還挺了挺胸膛，然後輕輕抖了抖……看著就問心無愧啊！

「請教不敢，側福晉想知道什麼就問吧。」

「哎喲，這不是袁紹死後二子相爭，袁譚聯合曹操打袁尚的戲碼嗎？」那拉氏這時候又插了一嘴，「大王，要不您也勾結一下外敵吧！」

相比之下，那個明珠就走運了……收了那拉蘭兒這個小妖精當侄女，一下就成了福全的自己人了！

直隸練軍則是楊起隆拉起來的軍隊，楊起隆現在可不得了了——卧底卧成了大外戚，妹子蘭兒（楊小彌）是福全最寵的側福晉！他自己從淮安運送錢糧布匹回京后，又升任直隸團練大臣兼北洋通商大臣！不僅控制著一萬人的直隸團練，還能節制天津水師。

這兩萬練軍的老底子就是張勇、趙良棟在北京丰台訓練出來的新軍，打布爾尼的那一役他們就是主力，後來又福全派去守山東，然後在山東本地擴充到了兩萬。

福全打發那拉蘭兒去找楊起隆后，他自己馬上就來了瀛台找爸爸。

耿精忠聽尚之信的，而尚之信和順治的關係很鐵！至於岳樂，那也是順治的好兄弟！

兩人抱頭痛哭了一番之後，終於分開了，然後又是好一陣的無言以對。不知道對了多久，才是岳樂嘆了口氣道：「俺答公……差不多該下手了！王大頭這些日子正在猛攻安慶！一旦安慶被他和王輔臣打下來，耿精忠可就沒機會下手了！」

那拉蘭兒這個時候也有點緊張了，「大哥，您搖頭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沒辦法請來王世凱相助？王爺說了，一旦康熙取勝，吳周和大清就會結盟一塊兒對方明國，王世凱不會不明白這個理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