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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好像不大對啊！

「對，對，好徒兒你說得對！」多隆連連點頭，鼻子一酸，又眼淚汪汪了，「為師就是大清的愚忠之奴啊！可惜運氣不好，差一點就沒命了……現在雖然命保住了，但是把那點家底都折騰空了。不瞞你說，你那些小師娘們都沒了，估計全讓盧三好的兵給屠了！唉，和你說這些幹嘛？你都沒見過她們……」

現在老吳家的四分天下已經穩了，起碼也是數十年家國，說不定還能四分歸一吳，開創一個二三百年的王朝！

「好好，這個人情賣得好！」吳三桂笑了起來，「世璠，要論打仗，你不如世琮，甚至還不如世珏……他倆是真能打硬仗的，你不行。但是要比做人，他倆都不如你啊！」

吳三桂則是一臉的同情，還不時搖頭嘆息，彷彿在為尚之信、尚之節、尚之瑛三兄弟的慘死而感到惋惜。不過老頭子的眼角卻在不停打量著自己的兒孫。

形勢大好，還不是小好！

「好！」李中山笑著問，「師傅，樂神醫，你們誰可以代表楊三和我大明大將軍府簽署合同憑據？」

尚淑英跪在一張蒲團上，正哭哭啼啼講述著自己和尚之信、尚之節、尚之瑛一起突襲莫愁湖王府失敗逃亡的全過程，說到傷心之處，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滴滴答答地往下流。

所以李中山的辦法的確好！

吳應熊心軟，而且他和尚之信也是多年的好友，現在好友慘死，他當然也很難過，眼淚同樣不住往下流。

「很好！」吳三桂滿意地點點頭，「爭天下首先要分敵我！如果他是我們的人，那一切都好說，可他不是，非但不是，而且我們也沒有可能拉攏他。因為他自己……就是主公！但是，我們要怎麼消滅他呢？」

「哦。」吳三桂點點頭，「然後呢？」

「老朽可以代表楊三郎，」樂神醫接著一指多隆，「你師傅可以代表攝政王。」

……

而且他們也沒「太幼」，一個已經十二歲，一個是十歲。

況且吳三桂的集團內部一直就有兩個幫派——關寧兄弟會和陝西流寇幫。

所以吳三桂只要拿建寧公主的兩個兒子的血統說事，那吳世璠的地位就能穩了。

「好！我就這麼去和攝政王說！」多隆笑了起來，「這一把要押中了，我可就翻身了！」

所以這幫陝西甘肅的爺們進了長安城后，有不少還跟人打聽這個玄武門在哪兒？

等尚淑英哭訴和*圖*書完畢，吳三桂才嘆了口氣，對吳應熊道：「老大，淑英現在起就是為父的女兒，是你的妹子……你先送她回館驛，然後給她安排一座公主府，以後她的一切供應就照著公主的標準來吧！」

「不想。」吳世璠回答得很乾脆，「這個機會應該給雙玉。」

雖然這兩個孩子還年幼，但他們畢竟是嫡子！

吳三桂拿起案几上的水晶老花鏡，戴在鼻樑上，然後拿過信紙慢慢看了起來：「哦……他想讓小艽去伺候？可小艽現在是嘉定公主啊！大周公主給他當小妾，這合適嗎？」

說著他就給樂神醫打了個眼色，樂神醫趕緊摸出了個信封，讓人遞給了李中山。

另外，就是馬上送來，一時也用不上。因為東南這邊沒有合適的種馬，裝備騎兵的軍馬都得在年幼時凈身，沒有布種的工具。澳門那邊倒是有十幾匹可以用來布種的公馬，可以分個十匹八匹來東南，但是運過來也需要時間。

長安皇宮當中，吳三桂正和太子吳應熊，太孫吳世璠一塊兒在召見剛剛抵達的尚淑英。

所以讓吳世珏率兵去支援康熙，似乎是一個模稜兩可的方案。

「如果他是我大周的大將軍，孫兒當視其為手足兄弟……但他卻是大明的大將軍錄尚書事！」

收好書信后，他沉吟了一會兒，才對多隆道：「師傅，實不相瞞，我這邊實在是派不出援兵……不過我倒是可以擠出三千支燧發槍，十二門青銅炮，再加上一萬套淮西紅巾軍的衣甲、旗號，和楊三哥換五百匹大個頭的年輕母馬。這樣楊三哥就能讓他的直隸團練換上淮西紅巾的衣甲，打著淮西紅巾的旗號，裝成大明的援兵去嚇唬康熙的軍隊。這樣可以嗎？」

「這個人情可大了！」吳三桂點了點頭，不置可否，繼續看信，「哦，他還想讓你爭取出兵相助康熙的機會……你想去嗎？」

建寧公主是皇太極的女兒，那兩個孩子就是皇太極的外孫。合著推翻皇太極的孫子，然後換皇太極的外孫上台？

「謝……父皇！」

萬一吳玉帥太能打，讓康熙輕易獲勝，那清國不就少了一場消耗？

現在看起來，這步是走對了！

「師傅您放心，都會安排好的！」李中山笑道，「那是我老丈人啊！況且他和康熙有殺子之仇，而福全和他則無怨無仇……您說說，他願意幫誰？您回去和福全說了，若是吳三桂派吳世和-圖-書琮出兵支援康熙，那他可得小心了。若出兵的是吳世璠，那他儘管放心大胆！」

多隆還不知道自己的小老婆們都高陞了，還抹著眼淚對李中山說：「好徒兒，為師現在是孤苦伶仃，家徒四壁……想要翻本可就看這一把了，你這個忙可得幫瓷實了，千萬別出意外！這可不是我一個人的事兒，你那大舅哥楊三哥也指著你幫他呢！」

「這算盤打得好！」吳三桂滿意地點點頭，「那你怎麼回復李中山？」

「正是！」吳世璠說，「所以他就是孫兒爭天下的對手……也許是最大的敵人！」

「可以，可以，太可以了！」多隆連連點頭，「這辦法好……只要能嚇唬人就行！」

不過李中山現在是「復明四先生」之一了……大儒啊！怎麼能把自己的「小師娘」納為小妾？這可不是有德大儒能幹出來的。

多隆聽李中山這麼一說，馬上就變臉了，滿臉堆笑著追問道：「好徒兒，你的意思是老吳家也要來玄武門了？」

吳應熊和尚淑英兩人領命的領命，言謝的言謝，然後就一起離開了大殿。

吳三桂點點頭，「大明是大將軍掌權啊！」

所以吳應熊立吳世璠接班人，就是廢嫡立庶！立兩個嫡子中的長者，才是名正言順的。

其實福全那邊對於大明的援兵也有顧慮……請神容易送神難！萬一明軍來了以後就不走了這麼辦？哪怕就來一萬人，到時候突然來個黑手，找個背山面海的城池一占，不走了，你讓福全咋辦？

伺候的宮女和侍衛很快就消失在吳三桂的視野當中，偌大的宮殿里，只剩下了祖孫二人。

「世璠，你怎麼看？」

「如何麻痹？」吳三桂問。

他們都有愛新覺羅的血脈！

另外，還有一個讓吳三桂有點拿捏不定的地方，就是他的長子吳應熊和長孫吳世璠對大明的那個大將軍錄尚書事李中山到底是什麼態度？

李中山接過信封一看，是楊起隆的親筆信。他趕緊撕開信封，從裏面取出了信紙，展開以後，一目十行地看了一遍。這隻是一封普普通通的家信。

「爺爺，您請看這個。」吳世璠摸出了李中山寫給自己的親筆信，雙手遞給了吳三桂。

所以吳世璠很有可能會改立建寧公主的兒子當接班人。

而吳三桂本人對底下兩撥人狗咬狗的事兒，自然也是知道的。可是他也挺為難的，當皇帝的就得搞制衡！不能什麼和_圖_書都給老大，什麼都給關寧老兄弟。要不然老大不孝順了怎麼辦？關寧老兄弟不聽話又怎麼辦？

李中山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將信紙折好后又塞回了信封，然後又把信封塞進了袖兜。

而且建寧公主的嫡長子為了掩護吳世璠出逃，犧牲了自己的生命——雖然他不這麼做，性命一樣保不住，但吳世璠終究是欠了建寧公主母子太大的人情，不大好意思和他們爭儲位。

「皇爺爺，」吳世璠說，「要消滅他，首先要麻痹他，不能讓心生警惕！」

這幫關寧老兄弟當年可都有點「恐旗」，當年要都用他們，康熙說不定就能提前把老大吳應熊扶上平西王的位子了……所以吳三桂就把不怎麼恐旗，而且很不服大清的陝甘流賊幫的人扶植起來了。

就連你的嫡母建寧公主也不行，她的兩個兒子雖然是嫡子，但卻是半個愛新覺羅，朕不能把大周天下傳給皇太極的外孫！朕只要和大家說了這事，相信就沒有人會支持他們和你爭位子了。」

其實李中山見過兩個小師娘，前幾天朱三太子知道楊小環已經有了幾個月的身孕，肚子大了不大方便，還想送兩個來不及寵幸的「小師娘」給李大將軍享用呢！

「就說孔四貞向爺爺請求把小艽嫁給李吉慶，爺爺您已經同意……所以孫兒只能親自護送小艽去淮西，因此無法及時趕赴清國，只好讓雙玉率兵兩萬赴援！」

但是如今怎麼平衡這兩個親兒子和兩個派別，就很考驗吳三桂搞平衡的能力了……一個不留神，吳三桂就得變成比竇娥還冤的「吳淵」了！

吳世璠解釋道：「爺爺，如果孫兒領兵去支援康熙，那康熙還敢不敢和福全決戰都難講。而如果讓瑞玉大哥領兵……福全說不定會固守不出。只有雙玉出兵，他們才能好好自相殘殺一場。」

所以李中山一定要對楊小環好一點，不能把她視為尋常的侍妾……然後就沒有了！這封家信的內容就這些，懂得都懂！

吳三桂接著又揮揮手，「除了世璠，都退下吧！」

吳三桂點點頭：「你能真心待人，又能分清敵我……這是你最大的優點！好，很好！這一點比爺爺都強！你爺爺雖然能真心待人，但有時候真的分不清敵我啊！」

「是，父皇！」

但是吳三桂要是力挺吳世璠，那建寧公主就沒轍了……因為她和她的兩個兒子也有不過硬的地方，他們血統不行啊！

而且他的https://m.hetubook.com.com要價也不高，不過就是五百匹下仔的大個母馬……看起來李中山是想在江南、淮南辦養馬場。

因為建寧公主被福全釋放，然後帶著他們來了長安，而吳應熊和建寧公主的感情極好——建寧不僅是他的老婆，還是他「帶大」的！

楊起隆在信上告訴李中山，他可是名門之後，祖上不僅世世代代替大明管N子府，遠祖更是北周時候的使持節、大將軍、大都督、陳留郡開國公楊忠！

而吳世璠的母親則是漢女，所以他完全是漢人，他即位接班就沒有問題了。

都是知根知底的自家兄弟！

「這不是早晚的事兒？」李中山嘆了一聲，苦笑道，「亂世之中，誰家還沒有忠臣孝子好兄弟？你們大清不也代代都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主恩奴忠？」

這個……是什麼意思？

畢竟大家都造了愛新覺羅的反，再立一個有愛新覺羅血統的儲君，這可不大合適。

考慮到吳應熊現在還只是太子，等到吳應熊即位的時候，這兩個嫡子應該長大了，完全可以接班當太子。

吳世璠苦苦一笑，道：「若不是這大爭之世，孫兒是真心愿意和世凱做手足兄弟的。」

「爺爺，」吳世璠道，「李世凱是小艽的丈夫，是孫兒的恩人，也是孫兒的摯愛親朋！」

「雙玉」是吳世珏的字型大小。這個吳世珏的身份有點特殊，吳世珏是遼東人，當然是關寧一派的人物。但他從小就是吳世琮的跟屁蟲！

「那就好，」李中山笑道，「那回頭咱就把合同簽了……我這邊可以先發貨！楊三和福大爺的信譽我相信！」

原來吳世璠現在的地位也不大穩……他不僅受到「吳玉帥」的威脅，還受到兩個親弟弟的威脅。

在這種形勢下，老吳家的「建成」和「世民」能不「兄友弟恭」嗎？

楊忠的子孫，當然是忠臣之後！

和歷史上老吳家直到最後岌岌可危，四面楚歌，老吳留下那張龍椅誰坐上去都必死無疑的情況不同，現在吳三桂這個周天子可「美得很」！

所以自打吳周平拿下陝甘后，吳應麒和他背後的陝甘流賊幫的實力明顯膨脹……所以這幫陝西甘肅的爺們越看他們的秦王吳應麒越像秦王李世民啊！

雖然吳應熊這個太子爺「熊熊」的，但是世孫吳世璠挺能幹的，看著像個明君。

在關寧兄弟會確定支持大公子吳應熊后，這幫陝西流賊自然就聚集到了受命出祁山收甘陝的吳應麒周圍和-圖-書了——這個吳應麒雖然沒能撈著收復關中的大蛋糕，但是那幫陝西流賊也不是關中人，他們不是陝北的就是甘肅的，都是苦出身。在吳應麒帶兵收了陝甘苦瘠之地后，他們一個個都衣錦還鄉，然後再帶著一大群老鄉來幫老吳家打天下！

「不合適，」吳世璠說，「所以爺爺想將她嫁給李吉慶……但孫兒做主，將她送去淮西給了李中山！」

而和關寧兄弟會對立的則是陝西流賊幫了，骨幹有李本深、馬寶、馬惟興、高啟隆、吳子聖、王會、劉之復等人，這幫人不是跟給李自成就是跟過張獻忠，都是在吳三桂平定雲貴時投降的。因為那時吳應熊早就在北京當人質了，所以這幫老流賊都不怎麼認識大公子，倒是和二公子吳應麒混得挺熟。

而且，吳應麒小時候還曾經過繼給吳三桂的兄長吳三鳳當兒子，所以在這幫關寧老兄弟看來，吳應熊是當仁不讓的吳家繼承人。

「瑞玉」是吳世琮的字型大小，在吳周軍中，人們又管吳世琮叫「玉帥」，可見他的威名之重！如果福全那邊聽說吳三桂派了個「吳玉帥」支援康熙，那他多半要堅守了。

說著話，吳三桂放沉了語氣：「世璠，你的世孫位子，是沒有人可以動搖的！

多隆這時候又把眉頭擰起來了：「世凱啊，這個吳應熊那邊……」

另外，既然是老兄弟，當然都提前佔了好位子，自然是不希望吳家集團內部發生權力洗牌的。所以吳應熊這個太子爺按部就班即位，然後再傳位給吳世璠這個世孫爺，平平穩穩的就行。

而這個「吳世民」的兒子吳世琮的本事比他爹更大，不用擔心出什麼「吳治」、「吳承乾」這種坑爹貨。

不過這個馬可不是豬也不是兔子，可以一窩一窩下仔。馬一胎就一匹，懷孕時間又長。靠五百匹母馬下仔，十年都很難形成足夠支持北伐的騎兵軍團……

其實他就是不信，也只能先發貨……火槍、軍服、旗幟、火炮，這些都有現貨，而且福全、楊起隆急著用，五百匹大母馬可沒那麼容易找齊。

關寧兄弟會是吳三桂起家的老兄弟，如果夏國相、胡國柱、吳國貴、張國柱、郭壯圖等人，都是關寧老兄弟。這幫關寧老兄弟大多和吳應熊打小認識，吳應熊和他們的關係也比較親近。

不過吳世璠卻不能拿兩個弟弟的血統到處和人說，這樣顯得忘恩負義……這個大惡人還得讓吳三桂來，他反正已經惡貫滿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