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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大明已經有了和日本開戰的準備！

這封信是她的父親吳國貴的親筆信……這個父女二人，現在分屬二朝，成了敵人，還真是有點尷尬。

蔡毓榮笑道：「不屈才，不屈才……下官本就才疏學淺，只是那些洋鬼子總是不安好心，不能堂堂正正辦事，再加上我大明天兵強大，讓他們無法用強，只能用計，所以才會上了下官的當。」

原來是吳應熊走進吳三桂所在的大堂了，和他一起進來的還有一個尚淑英。

身為新西班牙殖民當局的官員，他們對於走私可是再熟悉不過了！

「大明……對了，淑英，我聽說你被李中山抓了，他還把你凌遲處死，你……」吳三桂忽然想到一個很恐怖的問題，瞪著眼睛看著自己的乾女兒。

尚淑英笑道：「父皇，您彆氣了，氣壞了身子不值當……況且，您打敗大明的機會也來了，只要大明敗了，區區一個李自成，還能維持下去？」

如果吳三桂是衝冠一怒為紅顏，那他李自成算什麼？

因此，閉關鎖國的東亞，的確是一個讓西洋殖民者比較頭疼的地方——他們閉關鎖國，外人就進不去，就不知道該怎麼利用他們內部的衝突分化瓦解。

聽政殿。

所以李自成縮在裏面非常安全，那地方就是「李老烏龜」的烏龜殼！

所以李中山就設計了一個英王府和南王府暫時代管廣東軍政的辦法，也就是由英王世子李秀清出任廣東將軍，由南王世子李忠貞出任廣東巡撫，再加上廣東名士屈大均出任廣東議政會領議政，理論上由他們仨主持廣東的政務、軍務和議政事物。

而如今，撬開東亞各國大門的機會終於來了！

她這邊才把信收好，就聽見一個聲音道：「王妃娘娘，您真是太聖明了……咱們想要收復南洋失地，就不能光靠打，也得靠騙！實際上，那些洋人能把市面做那麼大，也是三分靠打，七分靠騙！」

想到將來有可能可以更多的走私，岡薩雷斯就忍不住用西班牙語向喻仁英和調所清久打聽了：「二位，大明是不是有和日本國開戰的打算？如果德川幕府反攻琉球，戰爭會不會在大明和日本之間全面爆發？」

不過理智還是告訴他，現在調頭回去大概率也抓不到李自成……抓李自成，就得全面圍剿幕埠山！

吳小菟點點頭：「蔡協辦，你說吧，要我怎麼和布勞威爾說？」

這個李自成就是個打hetubook.com.com不死的「老強」，打不死，還不消停！這些日子一個勁兒從幕埠山出擊去摸武昌府城，還差一點給摸進去，驚得武昌府城的守將張國柱關閉了所有的城門，任由李自成從幕埠山上帶下來的軍隊，在武昌府城外唱了半個時辰的《圓圓曲》……李自成的人還好意思唱《圓圓曲》！

布勞威爾和蔡毓榮終於敲定了大買賣的時候，新西班牙領事岡薩雷斯，也正在自己的辦公室內和來自琉球島的善良、真誠、言而有信的好人喻仁英和調所清久簽訂軍火採購合同。

這李自成要不要臉啊？

……

「是，娘娘。」

雖然憑藉廣東的武力足以對抗孫吉慶，但是……現在吳國貴在湖南，吳三桂在江西，湖南、江西都是廣東鄰省，所以吳小菟的壓力不小。

可幕埠山多大啊？沒有二三十萬大軍是很難圍剿的。而且現在的李自成會經營地盤了，幕埠山的山谷里都是李自成的府兵田莊。

這下，蔡毓榮和布勞威爾開辦的合資商行，就實際控制了香山島和民丹島的兩處關鍵的港口商埠！

而他的辦法，其實也是布勞威爾的辦法，說起來也很簡單，就是繞開東印度公司和大明朝廷，來個私人對私人……原本是公家對公家，又涉及到敏感的租借地，麻煩一大堆。

吳三桂哼了一聲：「那個李自成真是太可恨了！朕，朕一想到他逼死先帝的事兒，就氣不打一處來！」

然後她又將吳國貴寫給她的信折好收了起來。

吳三桂正來氣的時候，外頭忽然傳來了吳應熊的聲音：「父皇，父皇，您看我把誰給您帶來了……哎喲，您又在生李自成的氣了？」

調所清久已經在心裏面罵開了，這個西班牙人，良心大大的壞，果然是白皮鬼畜，亡日之心不死！

「好！」岡薩雷斯點點頭，笑道，「到時候我一定會親自趕到琉球的！」

「王妃娘娘放心，我大明由大將軍秉政，還有國人議政……官員一定會比較用心的。」

如果真發展起來了，荷蘭東印度公司還可以向民丹島收稅，還可以直接從民丹島獲取來自中國的絲綢、茶葉、瓷器、白糖等等商品，最關鍵的是布勞威爾還是一位真誠的人……他會讓所有的荷蘭東印度公司在巴達維亞的高層都感受到實實在在的，沉甸甸的誠意！

他說這話的時候，大有一點奸計即將得逞的心ｈｅtｕbooｋ.ｃｏｍ•ｃom思……他雖然是個馬德里街遛子出身，但是他畢竟在新西班牙總督府下面的衙門裡打拚多年，又在遙遠的東方替西班牙開拓殖民利益。多年曆練下來，他已經知道歐洲人在這些野蠻人的地盤上不斷擴張利益的關鍵，就是利用他們之間的矛盾。

對於荷蘭東印度公司在巴達維亞的高層們來說，這個民丹島本來就荒廢在那裡——那兒原本是個重要的海上貿易中轉站，是馬六甲蘇丹國的地盤，一百多年前被葡萄牙人打下來后就荒廢了，成了個海盜窩。後來荷蘭東印度公司擊敗了葡萄牙人，成為了馬六甲海峽的統治者，但是民丹島還是荒廢在那裡。

他們可以把租借地的事兒改成蔡毓榮去向新安縣購買（或租用）香山島的地皮建港口和商埠，布勞威爾向東印度公司購買（或租用）民丹島的地皮建港口和商埠。

說話的正是蔡毓榮這個大忽悠，這傢伙在原本的歷史上可是康熙朝一大能吏，而且還和英王妃吳小菟特別有緣……這回他在機緣巧合之下，成了小菟的部下，本來想躺平的，但是在英王府拜見了天仙一樣的吳小菟后，馬上就幹勁十足，到了澳門這邊后，就把李忠貞搞了好幾年都沒搞成的「馬六甲租界問題」給搞成了大半，現在就差最後一口氣了。

澳門，南洋大臣公署。

也就是說，如果可以杜絕走私，西班牙國王從新西班牙得到的關稅可以再增加九倍……或者從英國、荷蘭這些資本主義工場手工業非常發達的國家輸入新西班牙的貨物將會減少九成！

吳小菟笑著道：「那也是蔡協辦你實心用事……如果我大明的官員人人都能像你一樣用心，何愁天下不能一統，四方不能歸順？」

「李中山說說而已，」尚淑英一揮手道，「他非但沒殺女兒，還把女兒帶回了南京，讓女兒觀看了他的水軍陸師，還放女兒回來和父皇傳個話！」

現在廣韶藩地雖然在名義上奉還了，但是廣東和南京的陸上交通時斷時續，再加上廣東正處於戰時，不宜對一直以來都行之有效的廣東治理體系進行大改。

「這事兒好辦，」蔡毓榮笑道，「廣東水師提督陳上川和那些個漢人海盜都有交情，請他出面招安就是了。我和您說，以後這個民丹島搞起來了，我保證，馬六甲一帶的漢人海盜也會減少個八九成的。到時候，馬六甲那就是風https://m.hetubook.com.com平浪靜的黃金水道了！」

不得不說，這個新西班牙的走私那真是有力地促進了工業革命啊！

當然了，李秀清還是個小孩子，只能擔個名義，所以還得讓吳小菟繼續垂簾，讓英王府和原粵海軍的高級幕職官李忠義、何天然、戴梓、羅文藻、梁佩蘭（他是廣東名士，廣東維新學堂堂長）一起輔政。

八嘎！

說實話，這個要求並不過分。畢竟現在廣東最大的威脅是廣西的孫吉慶！這傢伙已經動員了五萬桂軍，擺出了一副要來廣東搶錢搶地盤的姿態！

不過吳國貴卻在信裡頭一再和女兒保證，他這個當爹的是不會為難女兒的！所以他無論如何是不會進兵廣東的……只要廣東方面可以把佔據湖南永州和桂陽州的賈漢復召回去，把這兩個州讓給他，他能在吳三桂那邊有個交代就行了。

喻仁英當然是聽不懂西班牙語的，不過調所清久卻能說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語，當下就是眉頭一擰，道：「征東將軍當然有遠征九州的計劃……要不然他也不會向西班牙方面採購軍火。如果我沒有記錯，西班牙和日本是敵對的吧？」

然後，蔡毓榮再把自己在香山島的買賣和布勞威爾在馬六甲入口處的民丹島的買賣來和合資經營。

「好！」吳小菟點點頭，「那就叫他進來吧！」

不過這還不是最讓吳三桂難以忍受的，最讓吳三桂難以忍受的是，李自成還不斷派兵騷擾吳三桂的糧道！

實際上這位岡薩雷斯早就想把這樁軍火買賣做成了……這可是他和他的好朋友，菲律賓總督塞拉諾的私人生意！

現在改成私人對私人，那事情就好辦了！

「他馬上要來鄱陽湖和您決一死戰！」

心裏雖然恨不能砍人，但是他面子上還是順著岡薩雷斯說道：「那就一言為定……不過下官不能替征東將軍做主，不如閣下親自搭乘運送軍火的船隻去琉球島和將軍面談吧！」

另外，中華、日本、朝鮮、安南這幾家之間，這幾十年間也沒有太大的衝突……所以西方殖民者也不可能以「東亞國際衝突」為抓手。

想到這裏，就見她嗤的一笑，低聲嘟噥道：「唉，又來騙……這次一定要騙回去！」

被李自成惹得有點毛的吳三桂，都恨不能先不管李輔臣，調兵回頭去打李自成了。

……

「當然！」西班牙領事一臉義憤，還在胸前劃了個十字，「日本的德川幕府對hｔtｐs://ｗｗｗ•hｅｔubｏｏｋ•ｃom.ｃｏｍ待基督徒十分殘暴，而我們西班牙王國則是基督教的捍衛者！如果大明和日本開戰，我們西班牙一定會站在大明一邊！」

還好她是將門虎女，抗壓性很強，要不然還真被她爹吳國貴給忽悠了！

布勞威爾笑道：「如果能有英王妃親口保證，我就放心了……購買或是租用民丹島的事兒包在我身上。不過民丹島上有一夥海盜，都是你們大明的人。您看怎麼辦？」

雖然吳三桂是走長江運糧，直接從盛產糧食的洞庭湖平原和江漢平原調糧東運，後勤線非常牢靠。可是這個李自成還是找到了空子，他不斷派人要挾長江上的船夫，說他們將來（打敗吳三桂后）要不讓他們跑船，以脅迫他們合作，放火燒掉了不少吳三桂的運糧船！

只要他們有這個準備就好……他們有了準備，那麼荷蘭人就有機會在日本人那邊煽風點火，而西班牙則可以在大明這邊鼓動戰爭，這就不怕他們打不起來了！

「能，能見著！」蔡毓榮笑道，「雖然隔著一道珠簾，但還是能見著的……見著了英王妃，您總能放心了吧？」

「嘩啦啦！」

「什麼話？」

江西，廬山，吳三桂行宮。

此外，在武昌、漢陽、德安、安陸、黃州一帶的鄉村，李自成的武裝也非常活躍，不斷殺掉「還鄉團士紳」，鼓動農民奪回土地！

完事兒之後，再辦個包稅，把香山、民丹兩島的稅收和治理都承包下來，這不就齊活兒了。

如果這位耿征東接下去真的會和日本國大打出手，那可就太好了，不僅西班牙王國可以趁機撬開日本的國門，強迫日本人皈依天父，還可以趁機多幹些走私的買賣……當然是岡薩雷斯和塞拉諾私人的走私了！

讓吳三桂那麼生氣的……當然是李自成了！

廣州，英王府。

他早就聽說英王妃是個大美人兒，而且還是一位「女王」，之前曾經輔佐英王世子李秀清執掌廣府、韶州的藩地長達三年之久。

既然荒廢在那兒，何不賣給布勞威爾這樣的來自阿姆斯特丹的正直的荷蘭商人開發經營？

「我真的能見到英王妃？」布勞威爾一下就來精神了。

由於新西班牙的閉關鎖國，所以走私一項是新西班牙官員和西班牙貴族們最熱衷的買賣……據不完全統計，歷來進出新西班牙的貨物當中，通過走私渠道的貨物佔了大約90％，剩下才是合法通關的。

吳三桂狠狠砸碎了一個茶杯hetubook.com.com，似乎還不解氣，又拿起一個筆洗就要往地上砸。地上已經滿滿都是瓷器渣子了，他的幾個謀臣大將，都垂手落肩的站在一旁，大氣兒都不敢出。

等打起來了，西班牙還可以再倒向日本……只要日本國願意皈依天主，充當天主在東亞的盾牌！

正在和吳小菟說話的就是剛剛從澳門趕來的蔡毓榮，他是帶著布勞威爾一起來的，不過這會兒布勞威爾並不在大殿里，而是在外面候著。

……

「王妃娘娘只要告訴他，下官是替您做生意的幫手即可。」

吳小菟被蔡毓榮的話逗得一樂：「蔡協辦，你還真是個人才，讓你當協辦大臣看來是屈才了。」

至於運貨的船，則直接借用從馬尼拉發一艘軍艦去琉球島進行「調查」就可以了……而那位耿征東用來抵賬的絲綢，則可以先運回馬尼拉存著，等明年六月大帆船（大帆船貿易的船）離開馬尼拉的時候，當成中式帆船運到馬尼拉的貨，直接送上大帆船，送去新大陸就行了。而用來採買絲綢的白銀，則拿出一批用來補入軍火庫存，其餘可就是岡薩雷斯和塞拉諾的財產了！

不行，我一定要上書大將軍，請他出兵和耿征東一起去攻打東大洲！

李中山的正妻，英王妃吳小菟正端坐在一道珠簾後面，手裡拿著一封從長沙寄來的密信，翻來覆去的仔細看著。

「布領事，兄弟辦事，講究的就是一個言而有信。兄弟是讀聖賢書當得官，打小就知道人無信不立，凡是答應別人的事情，那就一定要做到，何況還有白紙黑字的合同憑由？而且，咱們這是一塊兒做買賣，就是一起發財的兄弟，我還能坑了您？我坑了您，不就等於坑我自己的親兄弟嗎？您說我能幹這樣的事兒嗎？好吧，我和您明說了吧……我背後的確是有人的！您可別以為我是大清國那邊倒戈過來的，我在大明就沒後台了。我要沒後台，能當上協辦通商大臣？您大概還不知道，我在大清那邊是正白旗漢軍的，李南王、李英王他們爺倆，您去打聽打聽，他們也是正白旗漢軍的，我們那是自己人！您要再不信，我馬上帶您去省城，去見英王妃！」

岡薩雷斯一聽，就覺得未來可期啊！

他們倆可以聯手把馬尼拉的聖地亞哥城堡里暫時用不著的武器弄一點出來高價賣給那位耿征東，然後等大明和大周之間的戰爭結束，佛山鎮的兵工廠沒那麼忙的時候，再低價補進「米蘭造」的槍炮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