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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戰還有倆觀眾，一個以南懷仁為首的「天主教觀戰團」，一個是阿克巴、阿米爾汗率領的「印度斯坦觀戰團」——大清和吳周聯手發起的這場遠征的目的，除了在中亞搶點地盤當成退路，就是想再開西域商道好賺點生活費。

康熙正想著好事兒的時候，戰場忽然傳來了火炮轟鳴，他轉頭一看，原來苦盞城南戰場上的「大蒙古軍」已經布陣完畢，開始炮擊對面還在亂紛紛列隊的敵軍了。

這辦法……實在是高啊！

吳世琮這個時候已經命人擂響了進軍的鼓聲！

一行人已經沿著苦盞的城牆走了一會兒，從苦盞城緊靠著錫爾河一側，繞到了城池的南面，面對著波斯－布哈拉－希瓦三國聯軍大營的地方。

這可是在戳威廉三世的肺管子啊！

原來是大明粵貿易公司將馬六甲海峽東面出口的民丹島變成大明南進大據點，並且大肆要塞化的消息傳到了荷蘭。

大蒙古又要崛起啦，大清要再次偉大了！

而在錫爾河南岸，距離苦盞城和「蒙古大軍」的宿營地更遙遠一些的地方，也布列著不計其數的帳篷——這是另一處軍營，是布哈拉－希瓦－波斯聯軍的大營。

當年蒙古第一次偉大的時候，波斯這裏就被蒙古人給「殺服」了，還搞出個伊兒汗國……險些就把波斯變成一個佛教或基督教國家了！

康熙聽著有點費勁兒，但還是能明白個大概，當下就笑了起來：「不過是一些土雞瓦狗，不堪一擊……」他又轉過頭，笑著對吳世琮道：「玉帥安答，今日還是由您來指揮全軍，由噶爾丹安答指揮騎兵如何？」

而福全恰恰就是這樣的人！

而這個所謂的大蒙古國的戰鬥力，也就決定了歐洲和印度的配合度……特別是印度！

奧朗則布最寵愛的兒子阿克巴王子還有一點不大放心，他皺著眉頭對康熙汗說：「大汗，您派出的步兵是不是太少了？敵人的步兵超過五萬，其中還包括赫赫有名的波斯新軍和土庫曼紅頭兵……而您只派出了不到兩萬步兵，而且陣形也顯得單薄。」

就看見手持超長的竹槍的吳周槍騎兵以數十騎為一隊，或以橫陣，或以方陣，在開闊的戰場上往來奔突，將一群又一群已經快變成驚弓之鳥的波斯、布哈拉、希瓦三國的騎兵群一一粉碎——這些騎兵雖然騎著更優質的戰馬，但他們在集群作戰時，卻根本發揮不出速度的優勢，除非四散奔逃，才能憑著速度的優勢脫離。

和-圖-書雖然如今的波斯在曾經登基兩次（不是被人趕下台再上台，而是第一次登基后國內鬧災，天方教的大法師掐指一算，登基時候不對，於是就又挑了個天方教的吉日來個二登基），依然不大走運的蘇萊曼一世統治下，已經江河日下，但是號稱波斯第三帝國的薩法維王朝的老底子還是在的。

將來要是有了玉帥指揮步軍的能耐，再有了阿努指揮騎兵的本領……如果再能多點軍費，說不定就能打敗李中山這個逆賊的北伐，保住大清在中原的山河四省了！

騎右翼騎兵迂迴，右翼的步兵縱隊再猛攻，來個前後夾擊……敵人的左翼想不崩都難！

而荷蘭、西班牙、葡萄牙、神聖羅馬帝國聯手反明，那必然有強國想要和大明聯手——敵人的敵人，應該是朋友吧？

消息傳到馬德里，西班牙王國首相胡安·何塞實在坐不住了，再次遣使荷蘭，要求威廉三世履行盟友義務，對大明宣戰！

所以在後宮當中終日操勞的沙阿蘇萊曼一世，還是在百忙之中做出決定，要向河中的兩大汗國提供軍事和經濟援助，幫他們抵禦再次偉大的蒙古……這個蒙古再次偉大可不是鬧著玩的！

這個吳世琮的目的就是先擊潰敵人的左翼，然後再包他們的中路和右翼。所以才集中兵力在自己的右翼，但是為了避免自己的左翼、中路被敵人擊破，所以他就採取了右翼先行，然後中路，最後左翼的「斜線戰術」……先行先打，後行后打嘛！

西曆的兩月踏上旅程，五月才到達已經是生機勃勃，萬物競發的莫斯科！

雖然馬六甲海峽和東印度群島一帶有的是不在荷蘭東印度公司控制下的地盤……其中一些地盤還是大明原來的藩屬國的領地，甚至還有大明出來的海盜武裝在活動。但是荷蘭人依舊將這一帶區域，都看成自己壟斷的勢力範圍。

因為福全升值了！

康熙繼續觀察，他發現「蒙古聯軍」的右翼首先開始在中路炮火的掩護下開始前進，而中路則在炮擊停止后才越過炮兵陣地開始向前推，而兵力比較單薄的左翼，則最後開始前進，而且行進得比較慢……與此同時，阿努可敦又率領準噶爾火槍騎兵往敵人右翼的右側繞行，也擺出包抄的架勢，同時還分出小股火槍騎兵靠近同樣開始前進的敵軍步兵方陣開火襲擾，遲滯他們的行動。

上趕著想巴結西方列強的費奧多爾和索非亞，能不看重福全和-圖-書？

……

先招駙馬，再借兵給他去復國……一定是這樣的！

後來波斯的天方教是保住了，但是蒙古人依舊騎在波斯人脖子上作威作福，一直到帖木兒帝國式微后，波斯人才得到機會翻身……而直到一百幾十年前薩法維王朝建立，波斯這才「又回人間」，這才多少年？咋蒙古又「偉大」了？

雙方的先鋒騎兵已經在草原上展開追逐和廝殺了。波斯、布哈拉、希瓦三國的騎兵擁有相當優質的高大戰馬，速度很快，衝擊力也很強，而他們的對手卻只有相對矮小的蒙古馬。似乎騎兵的優勢應該在波斯、布哈拉、希瓦三國聯軍那邊……可此時戰場上出現的場面，卻是騎著矮小戰馬的大蒙古聯盟的騎兵佔據壓倒性的優勢。

而這些波斯、布哈拉、希瓦騎兵一旦散開，就會成為康熙汗的白甲騎兵和準噶爾火槍騎兵獵殺的目標！

戰場上，「萬勝！萬勝」的歡呼聲此起彼伏。

這一路走得實在太久，久得都……都讓大清流浪皇子福全升值了！

他又仔細看了看，發現吳世琮指揮的炮兵並不是平均布置的，而是集中於己方中路，炮擊敵人的左翼。而己方右翼的步陣也不是橫隊，而是排出了密集的縱隊，兵力的集中程度，遠遠超過左翼啊！

看到己方的騎兵佔盡上風，大蒙古聯盟這邊正在列隊的步軍自然士氣大振。

正月里吳世琮派人給康熙捎去的緊急軍報，說得就是波斯大軍即將抵達的事兒。

在錫爾河南岸，一座看上去相當古老和破舊的城市的城牆上，剛剛率領部眾抵達的大蒙古康熙汗兼大清康熙皇帝，正和比他早來一個多月的吳世琮，還有來自印度的阿克巴王子、阿米爾汗總督、精通多種語言的烏魯特和卓一起，沿著古城的城牆散步。幾人身後，更是簇擁著大群的黃馬褂侍衛。

西域商道能否成功開闢，關鍵不僅在中亞，更在歐洲和印度肯不肯配合。

「好，那就包在我身上了！」吳世琮也不客氣，拍了拍胸脯就接下了這一單，領著自己的護衛下去指揮作戰了。

從塔什干這邊往莫斯科走，那就是6000餘里，日行百里也得倆月。而實際上還很難走那麼快，倒不是毛熊家的馬拉雪橇速度不行，而是福全一行人必須得遇上一個春季融雪期，差不多一個月都是道路泥濘，難以通行。所以福全這一路，就走了足足三個月！

……

和之前的兩次交戰不同，在這次阿卡戰役中https://www.hetubook.com.com，阿卡城邦的公民也被武裝起來參加了戰鬥，特別是一部分混血白人和印第安人在戰鬥中表現得尤為勇敢！

說不定己方右翼擊潰敵方左翼的時候，己方的左翼還沒和敵方的右翼交戰呢！

光是雙方騎兵的前哨戰，就已經打得波斯、布哈拉、希瓦三國的騎兵損失慘重了！

他們在戰場上的作用並不是排隊槍斃，而是負責為吳周的槍騎兵誘敵——他們往往會列成橫隊，手持點燃了火繩的火槍，推進到敵方的騎兵群附近，然後打一波齊射，打死幾個算幾個，打完就退，如果敵人的騎兵不追，那他們填完子彈再來。如果他們追擊，那準噶爾火槍騎兵就一邊射箭，一邊把敵人引到吳周的槍騎兵集群附近……

莫斯科城外，奧列霍沃村。

造成福全升值的原因有兩個，一是美洲那邊在1677年末，又發生了一次「阿卡戰役」，戰役的結果依舊大明支持的阿卡城邦大獲全勝。

就在他前來莫斯科的途中，世界局勢都發生變化了，以至於福全這個本來不算重要的大清皇子，一下子變得非常有價值了。

羅剎國和蒙兀兒地區，那真是實在太遼闊了！

康熙汗看到這一幕真是得意到了極點，笑著用蒙古語問穿著蒙古式袍服的阿克巴王子和阿米爾汗道：「二位覺得我大蒙古的騎兵如何？」

康熙已經看明白了！

城外錫爾河兩岸都是蔥綠的麥田，來自陝西、甘肅的屯田兵都戴著斗笠在田中除草。在距離錫爾河北岸更遠一些的地方，則是一望無際的草原，草原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蒙古包，還有無數的牛羊馬匹，在好像大海一樣無垠的草原上歡快地走動。

康熙心道：這個吳玉帥還真有兩把刷子……可惜，他是吳家人啊！

看到吳世琮不知道從哪兒學來的「斜線戰術」，康熙整個人都興奮了。

今兒一大清早，這座很不大起眼的小村子就來了一大群的莫斯科老爺和一個膀大腰圓，滿臉橫肉的索非亞公主！

康熙點點頭，心說：看來布陣一定要快，要趁對方列陣未成，就搶先進行攻擊！

這可不能不管！

看這架勢，是要繞道敵人左翼的後方啊！

這位阿克巴王子學習語言的能力還是很強的，他上回離開德里的時候還不會說蒙古話，但是現在已經能說一口正宗的帶咖喱味的蒙古話了。

阿米爾汗趕緊挑起個大拇哥，一臉佩服地說：「強，真是太強了……臣這回總算開了眼！原和_圖_書來我大蒙古國的無敵鐵騎就是這樣打仗的！」

這個時候，在苦盞城南的開闊草原上，一場大戰即將開始！

「咚咚咚……」

而第二個消息則促使了威廉三世下定決心，和西班牙、葡萄牙結盟反明！

福全的福……不就來了？

而他自己，則在抵達弗拉基米爾城的時候，獲悉自己身價看漲的。因為當時莫斯科城派出了個使者到弗拉基米爾城，告訴他和亞濟科夫，沙皇陛下將會派遣索非亞公主到莫斯科城外的奧列霍沃村迎接他這位大清來客！

康熙的白甲騎兵最善於近戰肉搏，他們往往幾騎為一組，一旦看見敵方散開的騎兵就會尾隨上去，先吊在他們背後放箭，驅趕著他們不停奔跑，等他們的馬力耗盡了，再撲上去用肉搏或是近距離的「貼臉射」解決戰鬥！

另外，噶爾丹家的阿努可敦指揮騎兵的能耐也挺強的……吳家的槍騎兵，康熙的白甲兵和準噶爾部的火槍騎兵她居然能揉在一起玩轉，真不愧是姓孛爾只斤的女將軍啊！

但不管要聯明還是要反明，首先不得搞清楚東方那邊的情況？最好還能找個真正的東方權力遊戲的圈裡人來打聽。

如果大明僅僅染指北美的太平洋沿海，荷蘭倒是有可能不加理會，但現在大明已經把爪子伸進了全世界最重要的貿易樞紐地區，而且一出手就佔了個大島子，還相當強硬的將之要塞化。

福全怎麼都沒想到，自己這一跑，再加上路上那麼一耽擱，他的身價就漲了。

由阿奴可敦指揮的準噶爾火槍騎兵的表現同樣出彩！

河水湍急，奔流而過。也許是下了幾場春雨，也許是天山的融雪化作了萬千溪流瀑布，一起衝到了低處，匯入了河中地區的兩大母親河之一的錫爾河。這條滋潤了世界島中心的河中之地的大河的水位，終於暴漲了起來，捲動著翻滾著一路向西，奔向鹹海，為沿途的谷地、城市、草原，帶去了無限的生機。也讓這塊土地，成為了整個中亞最有價值的地盤！

這樣的強國目前有兩個，一個是法國，一個就是之前和羅剎一起反對大蒙古的奧斯曼帝國。

兩個中亞汗國雖然都是奉奧斯曼帝國蘇丹為宗主的遜N派國家，但是他們領土和奧斯曼帝國終究隔著一個裡海，所以奧斯曼大軍很難跨海而來。真正能夠插手河中的域外強國，還是波斯和來自蒙兀兒草原地帶的強大的遊牧汗國。

在布哈拉汗國、希瓦汗國的可汗發現他們無力抵禦來自草原的入侵和圖書者后，立即就遣使向波斯的薩法維王朝求救。

不過福全還是誤會了，沙皇費奧多爾三世現在並沒有想過要把妹子嫁給福全這個流浪的大清皇子。他派索非亞出面迎接，只是為了體現福全的身價！

另外，吳世琮還將吳周的槍騎兵和大清的白甲兵都集中在右翼……哦，他們已經開始藉著炮擊打出的硝煙掩護著，開始向敵人左側迂迴了。

他的身價能不漲嗎？

沒錯，就是升值！

而且發生在阿卡普爾科的GH革命，也出現了擴散的苗頭，許多太平洋沿岸的西班牙城市都出現以混血白人和印第安人為主力的騷動。

這可讓福全有點受寵若驚加想入非非了……公主啊！這得多大臉面才能勞動一位萬里大國的公主親自出城幾十里相迎？

於是威廉三世終於下定決心，在法荷戰爭尚未結束的情況下，就和西班牙締結了反明同盟，隨後又把之前受過李中山欺負的葡萄牙拉進場。而西班牙又拉上了德意志的哈布斯堡王朝和幾個小邦國，開始在歐洲構建起一個反對大明的多國聯盟了。

康熙現在也學會虛心使人進步了……雖然他也照著吳周的方子成立了全燧發槍的步軍，但他實際上還玩不轉這樣的步兵，還得跟著吳世琮吳玉帥再學一學。

所以本來應該在後宮躺平享福的蘇萊曼一世為了自己能夠可持續的荒淫無道，這次可是豁出血本了，不僅派出了由英國冒險家羅伯特·謝利在五十多年前幫著「先沙阿」阿巴斯一世訓練的新軍（五十年前是挺新的），還派出了老牌子的土庫曼小紅帽軍——這支部隊人人都戴一頂尖尖的小紅帽，曾經在一百六七十年前跟著薩法維朝的開國太祖「司馬依一世」橫掃波斯！

福全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借到羅剎兵，整個人的精氣神都起來了。在弗拉基米爾城的時候還特意休息了三天，把自己好好拾到了一番，把那件黑色法袍洗洗乾淨，又從裡到外都換上了羅剎人的服飾（他自己沒帶行李），還照著羅剎人的審美，把辮子剪了，把鬍子留著，又專門找了一匹白馬……於是一個穿黑袍，騎白馬的大鬍子王子，就風度翩翩地往莫斯科來了。

大明想幹什麼，威廉三世還能不明白？

而這次大蒙古（大清）－金帳汗國（準噶爾）－察合台汗國（吳周）三國聯軍，在苦盞一帶對陣波斯－布哈拉－希瓦三國聯軍的大陣仗，顯然就是決定河中歸屬的關鍵之戰了。

這個沙皇……不會是想招他當駙馬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