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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桂子一愣，話都不會說了。這個察尼看著挺忠厚，可心眼怎麼那麼壞？

他雖然是軍團長，但根據北伐軍軍令司制定的計劃，他負責的右翼攏共只有第十九和第二十師一共兩個師再加上第五軍團軍司的一些部隊。

大清不能沒有「秦檜」，不，是不能沒有李光地！

可現在不是「清朝無大將」嗎？能差強人意就算不錯了！

啊！這麼危險啊！

「大炮，」李中山吩咐道，「你帶上我的山字營右營，再加上第一師、第二師、第五師、第六師、第十五師所屬的騎兵營，再加上述五個師所屬的騎炮隊……記著，繞到清軍左翼后先看看有沒有機會攻佔界橋鎮？如果能拿下界橋鎮，康熙可就真的被咱們三面包圍了！就算他自己還能跑出去，他的十萬大軍也跑不了幾個！」

又琢磨了一會兒，已經久經戰陣的康熙康麻子已經想到辦法了：「傳朕旨意，令左翼的朗坦、朋春所部兩紅旗新軍立即發炮猛轟敵陣一刻鐘，然後出動兩旗步軍攻擊敵右翼，同時再以騎兵向敵迂迴攻擊敵陣右側！

傳令右翼傑書、賴塔兩部步軍，全軍向前壓上，進至敵陣前二里再放炮猛轟！

身為「李家將」當中的要角，他現在是僅次於李中山、李輔臣、李中正、李忠賢之後第五「李」，如今擔任北伐軍副將，也就是李中山的副手。

沒一會兒，明軍右翼和清軍左翼陣前就你來我往打的硝煙瀰漫了。

好在胡一槍對於塹壕戰還是很有心得的，他所屬的兩個師到位之後，沒有等李中山下令，馬上就開始構築工事了。不僅在正面儘可能挖了壕溝，壘了矮牆，在側面還用輜重車輛用繩索連接起來，組成了一道簡易的車陣，以防止清軍騎兵的衝擊。

在清軍兩紅旗陣地所在的界河鎮西南這一帶，北沙河和界河之間的距離只有大約五里。

想明白這道理，李光地只好一拱手道：「臣李光地願為皇上，為大清效死！」

察尼聽完康熙的命令心裡頭已經叫苦不已了……這真是把他當成他阿瑪多鐸來用啊！

「再來一個迂迴？」周昌想了想，「大將軍，莫非你想出動騎兵從北沙河南岸繞行……再從咱們的右側迂迴，去攻清軍的左翼？」

如果這兩個師完全滿編，胡一槍手下到也能有超過兩萬五千人。不過根據計劃，第十九師和第二十師各有兩個步兵營留守北沙河和_圖_書南岸的村莊和荊溝河上的渡口。所以現在真正歸胡一槍指揮的步軍只有十二個營。

唉，如今大清真的是國有明君而無良臣……

而清軍和明軍前沿陣地之間的離得就更近了，畢竟「背水」也不是完全貼著河岸，而且雙方的軍陣都有一定的縱深。

因而清軍的左翼也不必向前推進，直接就可以在他們的陣地上放炮轟擊明軍了。

康熙舉起馬鞭，指向明軍右翼，「朕本想親率鑲黃旗鐵騎和白甲鐵騎從明軍右側迂迴，涉渡北沙河，繞行至明軍背後。

清軍左翼的兩紅旗新軍所屬的炮兵擁有的6斤、12斤長炮已經首先打響了！

多鐸號稱大清開國諸王軍功第一，可惜壞事干太多終遭報應，年紀輕輕就出天花出死掉了。而他留下的兒子鄂扎、董額、察尼在康熙扳倒鰲拜后也都得了重用。在天下再度大亂后，這三位都被康熙當成「小多鐸」用了。不過這幾個「小多鐸」打仗的手藝還是有些差強人意。

「軍門，前沿的壕溝和矮牆沒有修完……不過多少有點掩護了！」

「謝，謝皇上成全。」察尼咬著后槽牙，狠狠瞪了李光地一眼，「皇上，您想讓臣怎麼打？」

……

「這，這怎麼又開始挖壕溝、築矮牆了？」

而擁有矮牆和壕溝保護的明軍不僅很難被敵人的槍彈擊中，而且也不怕挨炮轟……簡直就是「槍炮不入」啊！

看起來，這些清軍的燧發槍兵的戰意比起護家山的時候，可是絲毫都不差啊！

贏了當諸侯……輸了大概就是「平頂侯」了。

一個軍團參謀很快就過來行禮道：「軍門，清兵的步軍上來了！一次投入了至少四個營！」

軍團參謀長剛剛下去布置任務沒多久，戰場上本來相當密集的炮聲忽然稀疏了不少！

左右負責傳令的侍衛大聲答應，然後又從南書房大臣張英、高士奇兩人那裡取過令牌，就飛馬去找傑書、賴塔、麻勒吉、朗坦和朋春了。

周昌這個時候就站在另一輛望斗車上，距離李中山也沒多遠，完全可以聽見李大將軍的話。

立馬高處觀戰的康熙皇帝很快就發現情況不對了，說好排隊槍斃的，怎麼又變成塹壕戰了？之前胡一槍在護駕山挖壕固守，就曾經打得康熙的清軍損失慘重……現在明軍又開始挖掘戰壕了！不僅挖壕溝，還用挖出來的泥土依著壕溝的外側堆起了一道矮牆。和*圖*書

康熙卻笑著對李光地說：「晉卿，我看察尼說的不錯……我給你一面令旗，你就拿這面旗來指揮！這次迂迴突營如果成了……朕封逆當諸侯！」

「好！」康熙點了點頭，笑了起來，「朕本想親自率兵去和姓李的拼了……既然察尼你如此忠勇，朕自當成全一二！」

「臣……臣，」察尼哆嗦了一下，沒辦法了，只好一咬牙一跺腳，主動出來向康麻子請戰了，「臣願為皇上沖陣殺敵，斬了李中山的狗頭！」

而五十步距離上用滑膛槍加圓形彈打一波排槍也沒多大殺傷力，所以挖壕溝、堆矮牆的打法意義不太大。

所以……千萬不能讓明軍把壕溝和矮牆修起來！

胡一槍皺皺眉問：「怎麼樣？」

「轟轟轟……」

己方的炮兵陣地上一陣呼嘯，二十多道白煙噴出，霎那間，清軍的刺刀樹林上就出現了幾個缺口，但是這並沒有阻止這幾道刺刀叢林繼續向前挺進。

這座掩體|位於一個土堆上，地勢比較高，看得自然也遠。胡一槍只看見清軍的橫陣分成前後兩大排，一起開進的時候，漫野的刺刀晃動起來，如果一道道移動的刺刀樹林，刺刀樹林背後，隱約還有一隊隊的騎兵行動，看來是要向自己的側翼調動的！

而在清軍開始炮擊后，胡一槍馬上就意識到自己這邊很快就要承壓了，於是就招來軍團參謀長吩咐道：「挖壕一刻都不能停，直到和清兵接上火……壕溝、矮牆，多挖一點，多修一點，關鍵時刻都能保命！

也不知道史書上那些明君都上哪兒去找來那麼多又能耐又忠義的大臣的？

「四個營……」胡一槍嘟噥道，「還真下本啊！額得好好看看！」

李光地聽康熙這麼一說，心裏就涼了半截，他知道自己這個「大清秦檜」在康熙心目中已經不重要了。

傳令鑲藍旗麻勒吉，率領本部步軍向前，進至敵陣前二里後放炮猛轟！」

……

說著話還翹起個大拇哥，還回頭看了一眼長得頗似一隻大狗熊（多鐸就是這副尊榮）的多鐸第四子愛新覺羅·察尼。

「這是……康熙要拚命了？」

「臣察尼願意為皇上效死力！」察尼拉了兩個墊背的，心滿意足了。

「清軍上來四營步兵，大概有四千人，擺出了四個橫陣，非常整齊，顯然是好好訓練過的。」

察尼又對李光地道：「李大人，您可是皇上身邊的諸葛亮……和*圖*書那我寧願和我這個老粗走一趟？到時候你說打哪兒，我就往哪兒沖！」

「大炮！」李中山喊了一聲。

李光地這下也尷尬了，只好扭頭看著康熙——他可是「大清秦檜」啊！

康熙點點頭道：「好，你們三人果然是我大清的忠臣！去吧，好好打！朕就在這裏聽你們的捷報！」

察尼趕緊低頭，可不敢看康熙爺。

看著是挺大的，但是因為沒有獨立領兵，所以沒什麼立功進爵的機會。他現在就是個侯，如果想要搞個國公噹噹，就得在這次北伐當中立下大功了，否則一個郡公大概就到頭了。

「大將軍您聖明！」周昌挑起大拇哥，「那大將軍您想讓誰走這一趟？」

您再領著四個旗的馬隊加一千百甲兵，從北沙河上游的淺灘迂迴過去。也不打李中山的後背，而是直接抄他的老窩……這誰能想到啊？」

「嗻！」

康熙的臉色頓時陰了下來，還嗯咳了一聲。

他手底下能打仗能辦事兒的，全都是居心叵測的之徒！如察尼這樣還算忠誠的，這本事就有點兒小啊！

於是周昌就接了李大將軍的話茬，笑道：「大將軍，屬下還以為康熙這幾年用兵的能耐見長……今日一見，也不過如此。」

說到這裏，李大將軍眉頭輕皺，似乎又在琢磨什麼陰招了？

康熙看見察尼又不言語了，心中甚為不快。他這麼英明神武的皇上，史書上都少見！怎麼就攤不上一些既又能耐，又可稱忠勇的臣子呢？

既然察尼你有建功立業，陣斬敵方大將的雄心，那朕就命你率鑲黃旗左翼鐵騎、正藍旗左翼鐵騎、鑲藍旗左翼鐵騎，外加一千侍衛親軍，再帶上一面朕的龍旗……等你迂迴成功后，突然打出朕的天子之旗，然後全軍向明軍的大營方向發起衝擊！」

「我就是這個意思！」李中山點點頭道，「不過不能全用騎兵，得步騎混合，再拉上幾門6斤炮！」

所以鄂扎、董額、察尼三兄弟眼下的官運都算不錯，其中董額當了天京留守，在中亞替康熙看著新家。鄂扎則以信郡王的身份，出任安北大將軍，出鎮喀爾喀蒙古，利用他阿瑪的凶名看著點草原上的蒙古人。而察尼則被康熙帶在身邊，以領侍衛內大臣的身份擔任鑲黃旗新軍的管理大臣。

與此同時，清軍的右翼和中路，也開始往前推進了！

在明軍大陣後面，李中山爬上了一輛望斗車，也佔了一個看和圖書打仗的好位子。

而且背水一戰、半渡而擊的計劃，也只能作廢……必須得另外想法了！

說著話，他就快步奔向前方，進一個前沿的，剛剛用沙包壘起來掩體。這是第二十師的師部，胡一槍抵達的時候，第二十師的師長已經去前沿的旅部坐鎮了，只有師副將和參謀長在裏面，他們看見胡一槍進來趕緊向他行禮。

另外，右翼車陣要儘可能加固一線，再調一個9斤炮連去右翼，裝好霰彈，隱蔽起來，不要輕易開火，等他們的騎兵衝上來再打！」

好像是這麼回事兒！察尼一聽，有點被說服了，可他也不蠢，於是就對小桂子說：「桂公公，我就是個老粗，一打起來只管悶頭往前沖，根本指揮不了四個旗的馬隊……要不您跟我一起吧！」

至於其他裝備滑膛槍的步兵，也都配備了足夠數量的空腔彈。這種空腔彈加滑膛槍的組合雖然打不了200步，但是一個訓練有素的步兵，還是可以用它們輕易命中100步開外毫無掩護的目標！

畢竟吳三桂死後，大清的國力已經壓倒了吳周……

雖然他前軍的壕溝還沒有挖好，但只要清軍肯自己上來送死，有沒有壕溝和矮牆，對最後的結果也沒太大的影響。

但是現在明軍的燧發槍兵裝備了不少線膛槍，還裝備了一種叫什麼……木塞彈（米尼彈）的特殊子彈，打好了可以擊中200步開外的目標！

「奴才小桂子也為皇上效死……」小桂子也沒辦法，只好流著眼淚又說了一句，「皇上，您可千萬要保重！」

現在在戰場上對峙的明軍和清軍，全都是背水列陣。明軍背靠著北沙河，清軍則背靠著界河。

看來又有一場苦戰了！

這一方蹲在壕溝裏面，依託矮牆開火射擊，而另一方則排著隊端著槍，用密集陣形硬沖……這哪邊佔優勢不打都清楚啊！

「培公，」他思索著問，「你看咱們能不能再來一個迂迴？」

而明軍右翼陣前的火炮也不是吃素的，馬上就還以顏色。

而北沙河和界河雖然都是東北—西南走向的河，但這兩條河也不是呈平行線分佈的，而是西南那頭距離比較遠，東北那頭距離比較近。

再讓各營都派出散兵到陣前散開潛伏！讓騎兵準備好長槍，隨時發起反衝擊！

李中山點點頭：「如此用兵，必敗無疑！不過康熙只要機靈一點，趕緊把還沒燒完的浮橋搶救一下，也許還有逃回去的機會…https://m.hetubook.com.com…另外，他還可以沿著界河一路向東北方向逃竄，界河上游應該有不少地方可以過河。」

「哥，交給我了！」應聲的是李中山的養弟，原本名叫王忠義，綽號王大炮，現在改叫李忠義的那位。

胡一槍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舉起望遠鏡，趴在掩體的觀察口，自己看了起來。

另外，明軍的步兵還配備了大量的手榴彈！即便有一些騎兵可以頂著木塞彈、空腔彈衝鋒，等他們衝到明軍的矮牆和壕溝陣地前方時，也還得吃一輪手榴彈……等挨過一輪手榴彈后，對手的騎兵還能有多大的衝擊力？

「跑不了！」李中山笑道，「就算他能逃過界河，還有別的天羅地網在等著他呢！」

「察貝勒，皇上的計策可高了！」這個時候太監總管兼侍衛親軍管理大臣桂公公忽然開口了，「正面那麼多兵一起壓上去，又一還安排了兩紅旗的馬隊去迂迴。李中山的注意力一定全都被吸引了！

如果明軍燧發槍兵使用的還是普通的圓形彈，五十步外壓根沒什麼準頭，這種依託壕溝和矮牆的打法也不見得有多大優勢。這五十步對步兵來說還得衝上一會兒，如果換成騎兵轉眼就衝上去了。蹲在矮牆背後的明軍也許只夠打一次排槍，然後就被騎兵給沖了。

這點兵力要支撐起整個戰線的右翼，還得防著清軍的騎兵迂迴到右側發起衝擊，兵力實在有點緊張。

李中山也派出迂迴部隊的時候，負責明軍右翼的第五軍團長胡一槍已經感到壓力了！

李光地馬上明白了康熙的心思，立即策馬上前，大聲對康熙道：「皇上……領侍衛內大臣貝勒察尼勇猛果決，頗有其父遺風，若令其率隊迂迴敵後，必有奇功可建！」

康熙皇帝在調整布署，準備讓察尼、李光地和小桂子代替他去和李中山拚命的時候。

察尼剛才聽見李光地誇自己就知道不對了，緊接著又聽見什麼「迂迴敵後」，什麼「必有奇功」的，心跳都加速了。這個李光地啥意思？要害本貝勒爺嗎？正心驚肉跳，康熙期待的目光就投過來了！

接著康熙就給最知道自己心思的李光地使了個眼色。

所以在這一段，兩軍前沿相距還不到兩里，6斤炮、12斤炮完全可以夠得著對方。

李忠義聞言大喜，抱了抱拳道：「二哥，您就放心吧！這回橫豎都不能讓康熙這個惡賊給跑了！」

看著清軍，又是大炮，又是壓上，他一下子也興奮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