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紈絝歸來
所以薛訥乾脆都懶得在李欽載面前提起這事兒，以李欽載的毒舌，不知會被他損成啥樣，就不要自討沒趣了。
小八嘎眼圈一紅，鬆手退後兩步，垂頭不語。
「五少郎，……請你務必平安歸來。」小八嘎認真地道，眼神里充滿了濃濃的憂慮和不舍。
「給李帥扛旗是小人的榮幸，小人的個頭也能給咱大唐王師長臉，所以裴將軍派小人來了。」
「景初兄！」薛訥悲憤失色。
這是一支勁敵，不可輕視。
敵軍已至松山崗外平原，仍在向前推進。
抬眸四顧乾坤闊，日月星辰任我攀。
說著李欽載突然俯下身，湊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麼。
見薛訥左右不肯說，李欽載也懶得再逼問。
無數將士從營帳里走出來，在將領的呵斥叫罵聲中迅速列隊，手執三眼銃和刀戟，整齊的腳步聲紛至而出，朝大營外跑去。
李欽載垂頭一看，小八嘎正一臉擔憂地看著他。
敵軍分兵一萬
和圖書，左右兩翼各五千，正與王方翼和孫仁師兩翼四千兵馬遙遙對峙。李欽載大笑，領著部曲們打馬狂奔出營。
吃得多不一定非要他做點什麼的，你可以勸他少吃點呀。
對將士們來說，一旦開戰，這面帥旗便是穩定軍心的定海神針，無論多麼艱困危急的戰事里，只要帥旗沒倒，軍心就不會亂。
鑲邊的白色豎行上，用小號的字體寫上「欽命渭南縣公本州道行軍大總管」，用以標明一軍主帥的具體身份。
「傻孩子，明明不是當兵的料，非要進大營遭這份罪，快去睡覺吧。」李欽載柔聲道。
劉阿四興奮抱拳：「是！」
隨即小八嘎深吸了口氣，低聲道：「只要五少郎平安歸來，奴婢……答應你！」
鄭三郎披戴皮甲，魁梧的身軀在軍陣中顯得尤為壯實，他正高舉著帥旗，努力地朝對面的敵軍瞪眼，露出兇惡的表情，也不管數里之外的敵軍能否看和-圖-書到他的表情。
唐軍大營二十裡外，松山崗平原。
誰知李欽載在他身後幽幽地補了一句：「睡醒后自己去領十記軍棍。」
薛訥嗯了一聲，迷迷糊糊便往營帳里走。
回營的路上，薛訥左思右想，反省又反省，總覺得自己這趟白跑了。
反省之後，薛訥覺得自己多半走了一步廢棋，那個莫恩俊實在指望不了。
李欽載不由愣了一下，接著笑道：「鄭三郎？你不是陌刀營的嗎？為何在此舉旗？」
軍中斥候不斷入營稟報。
小八嘎站在轅門內，痴痴地看著李欽載離去的背影，剛剛意氣風發的笑聲，彷彿還殘留在空氣里，讓人迷醉。
說是「平原」，其實地帶並不算太開闊，高句麗這樣的山地國家，很難找到一馬平川的真正平原。
日出之後，兩軍對陣，已是壁壘分明。
李欽載轉身就走，還像偶像劇男主角一樣，背對著他揮了揮手。
所謂的「帥旗」，不是heｔｕｂoｏｋ.ｃｏm.coｍ說上面綉個「帥」字就叫帥旗了。
……
事實上帥旗上並沒有「帥」字，而是綉了一個大大的「李」字。
薛訥眼圈發黑，顯然這幾天的辛苦讓他元氣大傷，剛回到大營還沒休息，站在李欽載面前昏昏欲睡。
耳邊獵獵作響，李欽載扭頭，卻見身旁不遠處，自己的帥旗正迎風招展，而高舉著帥旗的人，竟是鄭三郎，那個在登州收入麾下的大力士。
敵軍三萬已出營。
李欽載披甲而立，站在帥帳外，面無表情地看著大軍調動，不時抬頭看看天色。
松山崗平原只能說勉強能讓兩軍的陣列展開。
殺氣森然，天地變色。
逮了一串人形螞蚱回來，李欽載確實沒太當回事，就當是薛訥紈絝性子犯了，在單調的軍營生活里給自己找點樂子吧。
兩百余部曲簇擁著李欽載，眾人一齊上馬，李欽載正要撥韁而行，韁繩卻被一雙縴手拽住。
小八嘎的臉蛋瞬間通紅，羞得手足無
https://m.hetubook.com.com措，小心翼翼地瞪了他一眼。薛訥不是沒有收穫，除了在那個貧瘠的小山村裡拔了幾棵老蔥外，他還策反了莫恩俊。
李欽載騎馬立於中軍，靜靜地注視著對面數里之外的敵軍，見敵軍陣型嚴整，刀戟如林，靜默中散發出一股殺氣，李欽載不由點了點頭。
次日天沒亮，唐軍將士開始集結。
但薛訥從來沒幹過策反的活兒，也不知到底策反成功了沒有，對自己很沒有信心。
明明一個舞陌刀的，跑來扛啥旗，專業對口嗎？
鄭三郎收起兇惡的樣子，咧嘴一笑：「陌刀營奉命壓陣，裴將軍說此戰怕是用不上陌刀營，又說小人吃得多，不能光吃不干事。」
李欽載笑著看了看鄭三郎高舉的帥旗。
聽著一道又一道軍報，李欽載紋絲不動，直到大營的將士幾乎都已出營，他才扭頭對劉阿四道：「我們也出發吧，今日我親自指揮中軍主力擊敵。」
大營內外揚起濃濃的煙塵，煙塵內一https://m.hetubook.com.com片片整齊的刀戟若隱若現，在煙塵中散發出幽幽的寒光。
自我感覺……就很帥。
「撒手！女人只會影響我拔劍的速度！」李欽載霸總附體，冷酷無情地道。
「嗯……啊？」薛訥猛地清醒了：「為啥？」
不過裴正清把鄭三郎叫來扛旗，實在讓李欽載有點哭笑不得。
夏日炎熱的海風吹拂過戰場，黃沙漸起，戰雲籠罩。
「擅自離營，玩忽職守，十記軍棍已是友情價，這次非把你的屎都打出來。」李欽載冷冷道。
可薛訥根本沒指望莫恩俊能幹出什麼，刀架在親人脖子上就管用了？世上狼心狗肺的人多著呢，死親人又不死他，人家真能受威脅嗎？
李欽載急忙笑道：「哭啥，逗你呢，放心，今日不可能敗，我大唐王師無敵于天下，今日若敗了才叫見了鬼。」
莫恩俊按他的指示，回到了高句麗軍大營，薛訥也把村裡十幾個村民都帶走，當作是制衡莫恩俊的人質。
敵軍主力兩萬列陣于平原，蓄勢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