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卷 破局
第八百一十五章 搞不懂的圖謀
一上船，王洛神就問了一句：「高啟勝那邊又有什麼別的舉動嗎？」
天子在歌陵的時候，許欣舒手裡的都是一些生意上的雞毛蒜皮的小事。
指望著他對女人有感情，不如指望著他對權力的渴望更大。
如果林葉想直接反擊，把謀逆的罪名還給王洛神，其實林葉已經找到機會了。
王洛神道：「所有人都覺得寧未末是牆頭草，最起碼是個沒膽魄的……可我從一開始就不信。」
不管怎麼說，林葉這一番一場的操作，把王洛神看的一驚一乍，完全失去了判斷。
王洛神都沒有料到，林葉敢直接對臻元宮裡的人動手。
最近這段時間王洛神一直都沒有回歌陵城外的石橋山莊，以他心境，大概也不能踏踏實實的等著，不管事態如何進展而無動於衷。
要是傳到大玉之外去，也不知道多少國家的人會把這當做笑柄。
「早前兩年的時候，我見過大將軍和陛下對弈。」
「後來我又判斷，林葉帶兵進城來可能是要直接撕破臉，結果他到現在為止還能沉得住氣，又出乎我的預料。」
他起身，在屋子裡緩緩踱步。
這方式，就是在一夜之間，用半兩錢的殺手，除掉奉辦處內所有輔臣，當然也包括高啟勝。
許欣舒道：「公爺妙算，寧未末就是在宮門外一直等著求見皇后，但自始至終，皇后都沒有見他。」
他走到窗口，看著河岸上的熙熙攘攘。
高啟勝只好女色，除此之外，任何誘惑對他來說沒有意義。
對此，許欣舒也一直心懷愧疚。
李詞聽到這句話后忍不住問了一聲：「公爺，此人難道不是個牆頭草？如果留著此人，他能效忠於公爺的話，其實對於穩定朝局，安定和圖書民心，皆有益處。」
「我從一開始就知道高啟勝這個人不好對付，所以我才會在一開始就想把他調出歌陵。」
現在她親手去辦的，能給王洛神定罪的，也只是殺一個御史的罪名，且那御史還不是她所殺。
他也不想用最後那撕破臉，甚至可以說毫無精妙可言的最粗暴的方式。
「寧未末這個人，最大的偽裝，就是他讓人們都以為他是個騎在牆頭上的人，是個只會折中的人。」
李詞俯身：「屬下從今天開始，親自去盯著。」
王洛神自言自語了一聲。
然後將此事嫁禍給林葉。
此時此刻，就在府衙後院里，林葉還在一臉平靜的和古秀今在下棋。
之前還利用了她，導致上陽宮大禮教尚清訖被殺。
這些人都是林葉的軟肋，就算林葉把她們保護的再好，也不可能一點破綻都沒有，只要被王洛神抓住一次，就能擊中林葉的致命處。
王洛神道：「去吧，我有事會招呼你來。」
「不好對付的一個人。」
李詞回答：「沒有，只是調派人馬全城巡視，就連大街上有三五人聚集在一起聊天，禁軍的人都會上前驅散。」
可高啟勝這個人，好女色但沒女人，他不成家，無子嗣，據說和家族也早已鬧翻，親近些的，只有一個堂叔。
王洛神道：「從現在開始，你把手頭上的事都放一放，只管盯緊了林葉一人，我倒是真的看不出，他回歌陵說是要查辛言缺下落，卻辦了些和查案一點關係都沒有的事是為什麼。」
所以王洛神著實還緊張了一下，可是等了兩日，林葉竟是沒有下一步舉動，這讓他又疑惑起來。
是林葉沒能從臻元宮的人嘴裏得到什麼證據？ｗww•ｈｅｔｕｂｏoｋ•ｃｏｍ•ｃom
這不僅僅是皇家的體面，更是大玉的體面。
天子會用人，這是王洛神早就已經很敬佩的一點。
聽起來古秀今這話，說的是有些像是威脅，可實際上和威脅一點關係都沒有。
林葉要報仇可不是只殺一兩個人的事，他真打算血洗歌陵，至於他什麼時候干這事，那得他自己說了算。
所以宮裡的貴人們，那些內侍，這些人啊，都是這張大餅的邊緣，從這開始往裡邊卷，越卷越寬，越卷越厚。
王洛神嗯了一聲。
就好像一張餅要捲起來，就得從一頭開始卷。
李詞搖頭：「高啟勝水潑不進，這個人，不貪不拿不佔，唯一的喜好就是女色，但他連找女人的銀子，天子都給出……」
王洛神點了點頭：「看來這個高啟勝，應該是站到林葉那邊去了。」
到時候這醜聞會傳遍整個大玉，皇家的威嚴一掃而光。
許欣舒問了一聲。
開始卷的時候，當然是邊邊沿沿的地方。
古秀今看著已難以挽回的局面，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
不久之後，王洛神就再次到了慶余河上的一條畫舫之內。
而且這個人對女色的要求還不高，若說尋幾個國色天香的女子去引誘他，然後控制他，幾乎沒有可能。
王洛神道：「如果實在想不到辦法拉攏他，也想不到辦法讓他出歌陵，那……」
就算是這種事，還是因為天子不在歌陵，王洛神才讓許欣舒去安排。
林葉道：「你若不是有意讓我，我也沒那麼容易贏。」
古秀今笑道：「大將軍覺得，我這樣的人如果害怕了，會怎麼辦？」
林葉搖頭。
「公爺，那接下來呢？」
他腦海里不斷的盤算著。
「嗯……
和*圖*書」
林葉還有家人，有朋友，有他師父師娘等親近人。
許欣舒道：「宮裡的事，要不要找人試探一下？」
王洛神竟然連如此歹毒的計策都能想出來，真要是被他得逞了，別說監國殿下遺臭萬年，連陛下的名聲也一樣臭了。
等許欣舒離開之後，王洛神隨即收拾了一下，帶著一些隨從離開了王家大宅。
既然王洛神要給林葉按上一個謀逆的罪名，那林葉就豁出去了，拼著落下他謀逆的實據，也把王洛神一起拉下水。
許欣舒俯身：「屬下明白。」
「讓他們都候著吧。」
「看來林葉並沒有我們聯絡宮中貴人的實據，如果有，僅憑著這一條慫恿貴人勾引親王的罪名，他就敢與我們直接開戰了。」
王洛神道：「若之前我計策成功，此時高啟勝和他的禁軍，應該在怒山大營外邊，和林葉的怯莽軍對峙呢。」
他說：「你還是顧好家裡，想辦法把其疾和其徐保護好。」
古秀今繼續笑著說道：「我這樣的人啊，給我撐腰的主子沒在，我就夾起尾巴做人，給我撐腰的主子回來了，我就狠狠的去告一狀。」
王洛神道：「我之前一直判斷，林葉不敢帶兵進城，但他出乎我的預料，真的帶兵來了。」
可人到了那個地步，連宮裡貴人都敢抓了，只要有一絲還手的機會，還能不朝著王家全力反擊？
其實沒有那麼複雜。
此人對女子的要求，大概是只要看著還算順眼就可以，而且，絕對屬於那種拔吊無情的渣男。
如果不是的話，那就完全不合理了。
王洛神坐下來后說道：「我讓你想辦法派人接觸高啟勝，可有進展？」
這些事，如果能夠證實出來，其實也足以給王家定罪。
王洛神起身道：「到時候第一個要殺的，還是寧未末。」
王洛神道：「寧未末那樣的人，怎麼可能去見林葉，他就算一直在臻元宮外邊等著皇后召見，他也不會去招惹林葉。」
林葉笑了。
不管百姓們信不信，只要這事給林葉按上去，那接下來的事就能繼續辦。
許欣舒道：「在宮裡的貴人們被林葉的手下劫走之後，寧未末沒有去見林葉。」
尤其是林葉回來之後，王洛神幾乎每天都要聽取來自各處的消息。
她聽到這心裏猛的一震。
別說王洛神看不懂林葉要幹什麼，寧未末其實也看不懂，那些次輔大人，都看不懂。
此時王洛神對她依然還有些戒備心，真正的機密，一樣都不許她知道。
雖然說，王洛神派人去慫恿宮裡的貴人勾引辛言缺是事實，但王洛神才不會蠢到真的留下王家的把柄，所以王洛神也斷定林葉找不到真憑實據。
然而再想想，林葉若真的想拼個魚死網破的話，他又何必去招惹宮裡的人，直接來他王家火拚不就得了。
王洛神點了點頭。
李詞早已在這等著，見王洛神登船，連忙俯身相迎。
她在王洛神身邊這些年，知道了不少關於王洛神的事。
李詞道：「屬下已經把半兩錢中最強的幾個刺客都召集來了，就在歌陵城內藏身，只要公爺下令，他們幾個就會傾盡全力的去殺了高啟勝。」
所以在一聽聞此事的時候，王洛神的第一反應是林葉要魚死網破。
李詞點頭：「只要禁軍不在歌陵，那真的一點都不必擔心。」
他放下棋子，問和*圖*書古秀今道：「你，怕不怕我胡作非為？」
王洛神輕嘆一聲：「皇后本來可以是我們的人，也曾心存高遠，現在……她只不過是個小心翼翼只求還能活著的可憐女人罷了。」
林葉只是在按照他的思維，正常的開始他要乾的復讎大事而已。
可王洛神的本事就在於，許欣舒知道不少事，就是沒有這些事的證據。
古秀今道：「那時候我在旁邊看著，還在想，大將軍這棋藝與我相差無幾，若我運氣好，還能贏上一兩次，這才兩年，就算大將軍有意讓我，我也贏不了了。」
許欣舒只好告辭出去。
他看向王洛神道：「如果林葉最終會坐實了罪名，那高啟勝站在林葉那邊，還不是要招惹一身麻煩。」
他看向林葉道：「陛下不在歌陵，讓我怕的人我就躲著，陛下回到歌陵，我終究還是得要告狀的。」
「公爺。」
因為到陛下回來的時候，林葉身上還有什麼罪名，是需要他古秀今來告狀的？
而許欣舒親手去辦過的那些事，又不足以把整個勛貴舊族都拖下水。
王洛神自言自語道：「相對來說，這個高啟勝被林葉還不好對付。」
王洛神一邊踱步一邊說道：「這個林葉，要麼就是我之前一直高估了他，要麼就是……直至現在，我依然低估了他。」
這樣一個人，身無軟肋，無從下手。
這事，許欣舒可不知道。
可越是這樣，他越是有些看不懂林葉要幹什麼。
別說抓了那些貴人，便是抓了那些內侍，這也都是實打實要謀反的證據。
這個堂叔前些年去高啟勝家裡求著幫忙辦一件事，高啟勝硬是不管，堂叔在他家裡就開罵了，高啟勝更不客氣，讓手下親兵用棍棒把他堂叔直接打了出去。
王洛神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