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卷 開局
第八百四十一章 今夜有多重要
趙懷理和趙楠理按照族中輩分來說，他算是趙楠理堂兄。
而且，禁軍全部調動，看這架勢，應該是沒打算在歌陵城裡留下一兵一卒。
自年敬初被魚重恩引薦給王洛神之後，王洛神就開始了一個格外龐大的計劃。
只要王洛神他們被剷除的足夠快，他也就不必被牽連。
當然這是后話，畢竟在奉辦處籌辦之初他還不是戶部尚書。
尤其是，他才上任多久？
如今在京州各郡縣內，王洛神悄悄遷過來的人數已經足夠多，為他操辦這件事的正是當年在官場上不得志的年敬初。
這意味著什麼，其實他也心知肚明。
為了安撫自己這好友，魚重恩將他介紹給了王洛神。
趙懷理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於是馬上做出決定。
趙懷理的第二個擔憂還是林葉，那林葉雖然手中只有一千兵，可此人行事向來奇詭，天知道他還藏了多少手段。
他還和夫人提及此事，說當初他之所以和王洛神等人來往密切，是因為仕途不暢，心中抱負難以施展。
然而，後來林葉也有所收斂，這讓趙懷理心中的擔憂再次加劇。
他請來報信的人回去告訴王洛神，就說他在丑時之前，必會下令封閉國庫。
那可是天子啊，將權術計謀運用到了極致的人，王洛神又怎麼敢掉以輕心。
陳微微又有意巴結王洛神，所以根本沒盡心。
她覺得王洛神那般睚眥必報之人，將此事趙懷理一刀把所有聯絡斬斷，必會懷恨在心，將來說不得會有所報復。
第一句話是……請尚書大人看清楚今日歌陵時局，看清楚之後在做決斷。
林葉這個人做事完全不講規矩，趙懷和-圖-書理就盼著林葉能直接把王洛神等人全都鏟了，不必走到什麼過堂審問那一步。
與此同時，工部那邊的人卻已經分批出去。
戶部這邊許多檔案都有問題，可陳微微當時查閱的時候，用的都是江湖客，根本看不出其中門道。
第一句話是，工部尚書魚重恩已得公爺指示，在丑時之前，會封閉除了南武門之外的所有城門。
可惜的事，還沒到要舉大事的時候，他就被野蠻人陳微微給殺了。
只是那麼一站，當初多少搖擺不定的人全都選擇了跟著老掌教站隊。
至於趙皇后……
當時王洛神還著實擔憂了一下，若那些秘密被陳微微給審出來，他的所有籌謀都會受到致命打擊，因為戶部那邊，藏著天大秘密。
只是，他沒有安排此人入仕。
魚重恩與年敬初是舊識，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只是因為魚重恩家境更好，而年敬初拿不出孝敬錢，所以當初連個小吏都沒被選中。
按照慣例，歌陵城所有城門機關，都是工部那邊的人每月檢查。
第二句話是，請尚書大人看著辦。
好在是陳微微那個傢伙有些私心，知道不能把王洛神得罪太深。
第二句話是，若尚書大人看清楚了，那就在今夜丑時之前去求見公爺。
說是近乎于位極人臣不為過，就算他跟著一直跟著王洛神，且王洛神最後大事成功，那他地位，可能也就是如今這樣。
「李詞回來了沒有？」
原戶部尚書，就是王洛神至關重要的一步棋。
誠如寧未末推測的那樣，用人，可不僅僅是會命令人做什麼。
只這一句話，就更加堅定了趙懷理的決和*圖*書心。
陳微微又怎麼可能想到，戶部之內藏著那麼大的秘密。
八萬禁軍不在，年敬初控制歌陵城之後，局面就再難被人改變。
據說在上一任戶部尚書出事之後，宰輔寧未末的意思是戶部尚書如此重要，成為次輔理所當然，但卻被監國親王辛言缺給否了。
但這畢竟是天子腳下，王洛神也不敢太過放肆。
並且，封存戶部所有檔案卷宗，不準任何人調閱。
這樣就很好，因為只有這樣，花憐花繼續做事才會盡心儘力。
王洛神道：「告訴他不必上來了，如今奉辦處絕大部分輔臣都已經去追寧未末，如此時機，不該錯過，若錯過，李詞就更不必回來見我了。」
夫人又說，只擔心是王洛神倒了之後胡亂攀咬，這些年他們和王洛神走動親近，難保王洛神那邊不會留了什麼把柄。
他現在心中只有兩個擔憂，一是態度不明的上陽宮。
既然花憐花覺得自己足夠聰明，既然趙皇后想著能在這大亂局之中還能活下來，那王洛神自然要利用他們的心思。
此人在王洛神的計劃之中，有著極為重要的作用。
大街上燈火通明，禁軍的隊伍還沒有完全出城，不過根據他手下彙報消息來推測，可能在子時禁軍就會全部離開。
若人數太多，必會引起天子警覺。
王洛神每年都會安排不少人加入京州戶籍，從外地遷來，在歌陵城外的村子里落戶。
王洛神太了解花憐花這個人的野心有多大，這樣的人你一直命令他做事，他會反感，甚至可能反噬。
這兩句話里的含義更多。
時局到了如此地步，他已經沒有別的路可選。
其實，和圖書這也是趙懷理最擔心的地方。
這時局突變，讓趙懷理一下子緊張起來。
作為這個朝廷里本該最位高權重的人之一，戶部尚書趙懷理卻未能成為奉辦處次輔，這對於他來說是心裏永遠都拔不掉的一根刺。
最讓他覺得顏面掃地的，不僅僅是連次輔的位子都沒拿到，到現在他甚至都沒能進入奉辦處。
若被天子得知每年有大概兩萬餘人從外地潛入京州戶籍，那天子必然警惕。
王洛神知道花憐花去了後宮，也知道花憐花準備做什麼。
王洛神笑了笑：「對你也很重要。」
結果沒多久他就看到了。
上一任戶部尚書因為牽扯進了案子，被那個叫陳微微的人折磨致死。
到時候，將許欣舒皇族身份公布，然後再讓他的兒子娶了許欣舒，對於新君穩定地位，朝廷穩住局面，都大有裨益。
還沒等他想出什麼對策，王洛神又派了人來。
他博學多才，有善用其才，當初若是運氣好些，現在就該在朝中有重位。
好在是城裡還有一個他能寄託希望的人，那就是大將軍林葉。
王洛神回頭問了一句。
這個秘密，就是年敬初。
別說是京州各郡縣之內，這歌陵城裡，王洛神遷進來的人也不少。
他不得不多思考，自己到底該怎麼選。
在前幾日得知趙楠理被禁軍送出歌陵之後，趙懷理就更確定了一件事……
如今誰都看得出來，只要是進了奉辦處的人，不管這歌陵城裡的風浪多大，將來在朝中地位都依然穩固。
那青衣小廝俯身道：「回來了，就在石塔下邊等著公爺召見。」
死靈軍是王洛神為了守住南武門而特意建立的死士和*圖*書軍團，這五千人是純粹的殺戮機器。
王洛神第一次見年敬初的時候，就確定此人將來必有大用。
他夫人對他這樣思量也很肯定，只是有些擔憂。
此時此刻，王家大宅。
只要天子贏了，進奉辦處就是一個保障，那他今後的目標，就是不遺餘力的進去那個地方，可若，天子輸了呢？
說到這，就不得不提到上一任戶部尚書，那個被陳微微折磨死的人。
年敬初是個籍籍無名之人，原本，也該在這歌陵城裡闖蕩出一番名堂才對。
戶部。
趙皇后是要死的，花憐花也是要死的，甚至連李詞都是要死的。
他若知道的話，當時就會做另外一個選擇了。
在剛剛得到任命的時候，趙懷理甚至還馬上就做出決定，有意與王洛神那邊所有人都斷了聯繫，不能說不幹脆果斷。
更為主要的則是他雖被提拔為戶部尚書，卻始終都沒能進奉辦處，這一點，太讓他憂心了。
只要能撐住兩個時辰，年敬初就能帶著隊伍衝進歌陵城。
他還告訴那來報信的人，只要魚重恩那邊得手，他立刻就會調集戶部這邊兵丁，協助王洛神舉事。
王洛神根本不在乎。
如今花憐花還以為是他在把控時局，是他在讓歌陵城出現前所未有之變故。
他進不了奉辦處，就說明在天子的計劃中根本就沒有他。
這個計劃，和當初婁樊人經過冬泊向孤竹滲透大軍有異曲同工之妙。
魚重恩知道這些，趙懷理不知道，所以前者堅定，後者還有些搖擺。
趙懷理當時還笑著說，若連王洛神都倒了，他還怕什麼報復。
就在這時候，王洛神卻派了人來，只對他說了兩句話。
若不謀大事，那麼就會丟性命。
他讓人盯著報時，直至此時，心中其實還有些許搖擺。
這兩句話把趙懷理說的更加煩躁起來，他算了算時間，此時雖然已經天快黑了，距離丑時還有一些時間，但留給他做選擇的時間不多了。
這事，就必須要戶部的人來辦，而且必須能瞞得住。
相對來說，那個他懷疑了許久的許欣舒反而不能死。
他在武學上有極高造詣，在思謀上也遠超常人。
那人只是輕描淡寫的告訴他說，公爺那邊不缺你戶部這點人。
既然不能成為將來新朝的重臣，那就只能是跟著王洛神去再造一個新朝了。
魚重恩比趙懷理要堅定，因為他知道一些趙懷理不知道的秘密。
辛言缺說是失蹤了，但肯定就在歌陵城內，此時，說不得也在籌謀什麼。
若上陽宮這次還是選擇站在辛言缺那邊，那麼局勢發生什麼逆轉都不可估量。
再者，王洛神讓他看今日時局，也不知道到底是看什麼。
他得到消息，宰輔寧未末和禁軍大將軍高啟勝，陪著皇后出城去了。
這次，還是告訴他兩句話。
當初天子面臨危難的時候，就是上陽宮老掌教站在了天子身邊。
青衣小廝俯身：「我這就去告訴李先生，他應該知道今夜對於公爺來說有多重要，也知道對他自己來說今夜有多重要。」
石塔上，王洛神負手而立。
如今他已為戶部尚書，只要親王殿下一句話他就能進奉辦處做次輔。
以王洛神的能力，隨隨便便一句話，讓年敬初外放做官自然不是問題。
可此人能力太強，王洛神決定留為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