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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輕去道：「我的意思是，應該先搬一個比較沉的東西丟下去，這樣就能試出來水到底深不深。」

隋輕去道：「像我這樣的人為什麼非得會水？」

艾悠悠見龍游到了他身前的時候忽然蓄力，龍游立刻警覺往前一衝避開。

艾悠悠走了一段卻笑了：「龍將軍，其實一直都沒有查到那條路該怎麼走吧？」

艾悠悠道：「你不是已經查到路怎麼走了么？你自可先行，我還知道別的路，咱們走的方向並不相同。」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神里看出來同樣的意思。

兩個人隨即並肩前行，一個高大壯碩一個矮小瘦削，一起往前走的時候，也保持著相對安全的距離。

像是兩條大四腳蛇一樣，速度倒是真快。

鬼市最深處有一條地下河，逆著河流往上走大概三十里就能出雲州城。

可是他也有預料不到的事。

鬼市就是因此而來。

「果然不知道路。」

不否認，也不承認。

龍游也讓開路：「你先請。」

他指了指水井：「這種地方會不會有水鬼之類的東西？就是那種跳井自殺的人在裡邊等著活人下去替魂？」

再加上那段時間拓跋烈也急需艾悠悠這樣一個人，所以艾悠悠在雲州混的如魚得水。

艾悠悠點了點頭：「既然龍將軍執意如此，那我也就不強人所難了。」

兩個人此時對視一眼，然後又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隋輕去點頭：「好。」

金魚有些好奇的問道：「像你這樣的人，為什麼不會水？」

「你若不存心害我，為何要派人聯絡我去抓一個來歷不明的傢伙？我若不是存心害你為何要扮做你的模樣？」

艾悠悠先開口道：「看來這是想借殼脫身沒成功，被人逼到這裏來了。」

「你想借殼脫身，借的還不只wwｗ•ｈｅｔｕbｏoｋ.ｃom.ｃｏm一個殼。」

艾悠悠也做了個一樣的手勢：「一起。」

龍游做了個請的手勢：「請。」

隋輕去回答：「太子殿下說，金魚在雲州，你只管去就是了，你做不到的，他一定能做到。」

金魚眼睛眯起來，隋輕去倒是一臉坦然。

他們要麼是被江湖追殺，要麼就是被朝廷通緝，走投無路，便來雲州這裏藏身。

金魚隨即笑了起來：「那就沒什麼可怕的了，所以請你先下去好不好？」

龍游笑道：「用幾年的時間不斷的探查這鬼市到底藏著多大秘密，不只是你一個人這樣做了。」

「咱們走。」

龍游笑道：「我從你身上學到了不少東西，還得多謝你。」

第一，他害怕那個老傢伙就藏在水下某個地方，以閉氣的功法等著他下去給他致命一擊。

也許只有艾悠悠這樣一個從到了某個地方開始，就在不停謀求藏身之處和退路的人才能真正去發現鬼市的秘密。

隋輕去道：「不會。」

但很快他就改變了態度：「既然你我都是想藉機脫身，那不如一起走？」

如果不下去的話，那麼艾悠悠肯定是跟丟了，如果下去的話，金魚覺得他的命可能就丟了。

龍游笑道：「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他一彎腰把蹲在那的金魚搬起來，就像是家裡大人把著孩子撒尿的那個姿勢搬起來的。

隋輕去走到近處后問了金魚一聲。

龍游道：「萬一我們查到的路真是同一條呢？」

兩個人笑的好像前仰後合的樣子，可是一直到笑容都明顯尷尬起來還是沒人先走第一步。

剛才金魚先離開的時候就想過，陸雲珈不會是第一個，庄君稽也不會是第一個，隋輕去才是那個最冷靜也最可怕的人。

第二，和_圖_書他不會水。

龍游道：「你我這樣的性格，誰都永遠不會相信對方，一起走？我看還是算了吧。」

「唔……」

金魚嗯了一聲后說道：「多謝他了……請問我罵他的話你會替他還嘴嗎？」

他讓開路：「龍將軍先請。」

艾悠悠也笑道：「早該如此，我剛才可是盛情邀請，不是虛情假意。」

金魚嘆道：「這還用你說？」

金魚一愣的時候，隋輕去把他扔了下去。

龍游是被那個看起來隨時都要累死的年輕人追到這裏來的，為了躲避不得不進入鬼市，嗯，最起碼看起來是這樣。

艾悠悠懂了。

然後跟著跳了下去。

他先是讓自己的替身出去和朝廷的人打了一架，然後再故意出現在河邊，以他的實力達到縮骨變形的地步不難，他將外貌變成了艾悠悠的模樣，艾悠悠就也成了他的替身。

但這條魚狡猾就在於他從來都不會讓自己浮出水面，他永遠都藏在深淵的最深處，哪怕他在哪個時候就已經是一條足夠可怕的吃人魚，但他依然表現的沒有一絲威脅，對誰都沒有。

金魚問道：「既然太子殿下讓你來雲州，就必然猜到了艾悠悠極可能躲藏在鬼市之中，而鬼市地沉下陷，必然有水，你不會水，他為何讓你來。」

「我看還是一起走吧。」

龍游也笑起來：「你是不是想去地下河？」

目測這口井從井口到水面至少有六七丈的深度，所以平日里這口井都很少有人過來打水。

他倆這一番交談，倒是把甲一和甲二這兩個藍澤人看的一愣一愣的。

蹲在這口水井旁邊往下看，能看到水波粼粼，也就是說這不是一口假井，那老傢伙跳下去的話難道是潛入水中了？

沒有人知道鬼市到底有多大，也沒有人知道鬼市到底有和圖書多神秘，哪怕是曾經以鬼市為生的那些人，也不知道。

兩個老狐狸，就這樣機緣巧合之下在逃亡的路上碰面了，四目相對的那一刻，眼神里都格外有意思。

「不會水？」

金魚點了點頭：「他……他么的。」

金魚還要往上浮，隋輕去把他那把格外沉重的無鞘長刀塞金魚手裡了，金魚就開始慢慢下沉，他張不開嘴，不然罵的肯定就不是剛才那麼委婉。

金魚：「我日你大爺。」

金魚沒有從這下去查看是出於兩個方面的考慮，這兩個方面都讓他不得不謹慎起來。

艾悠悠繞開這路口繼續往前走。

龍游道：「你又怎麼知道我查到的路，和你以前知道的路是不是同一條？」

他可以在水面上跑，但他真的不擅長游水，更不擅長潛水，他對深水還有一種幾乎無法抵擋的恐懼。

金魚就知道和隋輕去這樣的人聊天，一定愉快不到哪兒去。

金魚：「那你搬吧。」

很多年前，據說已有數百年，也有人說是在大玉立國的那年，雲州城發生過一次很恐怖的塌陷，挨著山體的那部分城區損毀嚴重。

艾悠悠單手按在旁邊牆壁上，砰地一聲，一塊巨石被他打斷墜下去，下邊立刻傳來巨石滾落的聲音。

艾悠悠笑了笑說道：「既然你我存的是一樣的心思，那不如你我都把路讓開，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艾悠悠微微皺眉。

龍游道：「大神官既然知道，我何必再說什麼，我看，我跟著就好。」

好在是沉下去大概一丈左右就看到側面有個空洞，兩個人先後遊了進去，這空洞一開始越來越高，所以水位越來越低。

隋輕去：「不會。」

龍游哈哈大笑起來。

前邊竟然是一片斷崖，這地方漆黑無比，兩個人雖都是高手，可在這裏沒有火和*圖*書把照著也很難看清前路。

一個看起來像個六七十歲老年人的外貌，留著長長的鬍鬚，走路的姿態也是老態龍鍾的樣子，甚至身高體型也和艾悠悠幾乎沒有區別。

比如，他沒有想到會在轉移位置的時候遇到龍游，最起碼看起來是這樣，龍游的出現把他嚇了一跳。

中原人果然都是印痕狡詐，咱們還需加倍小心！

龍游道：「去西域做什麼？」

誰都知道，這麼狹小的範圍內先走等於先死，在交叉而過的那一瞬間，後背交給敵人的下場可想而知。

金魚道：「不會。」

就在這時候他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傳來，回頭看的時候，見第一個跟上來的果然是隋輕去。

艾悠悠或許早就想到了他的人出去就可能會有被反殺的危險，所以他在把人安排出去之後就帶著那兩個符師轉移了住處。

隋輕去道：「你應該禮貌些，說您。」

所以在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雲州城都是那些江湖上無處安身之人的樂土。

艾悠悠以為這個秘密只有他自己知道，所以才會有些許驚訝。

象徵性的罵了一句后，金魚問隋輕去道：「現在你有沒有什麼想法？咱們總不能一直都在這乾等著。」

「當初拓跋烈那麼重用你，看來真是尤其道理。」

隋輕去道：「下井不是問題，你我撐開雙臂滑下去很容易，但不清楚的是，這井水到底有多深。」

隋輕去：「不會。」

龍游往前一衝筆直的掉了下去，艾悠悠隨即冷笑起來。

然後……筆直墜落。

四個人一路往前走，龍游故意總是稍稍落後那麼半拍，就是艾悠悠腳落地之後他的腳才落地，可他步子控制的也極好，稍微大些，所以看不出這其中細節，最起碼後邊那倆藍澤人並沒有看出來有什麼深意。

其實，在艾悠悠離開雲和圖書州的這幾年中，龍游也在不斷的探索鬼市可藏身的地方。

隨著他的笑聲越發狂放，他的身軀也逐漸恢復了本來的形態，一個八尺大漢，身形極為健碩，那身軀幾乎能把艾悠悠完全裝進去。

隋輕去：「您。」

當艾悠悠看到龍游出現在對面的那一刻都愣住了，而龍游在看到艾悠悠出現的時候則發出一聲冷笑。

他追蹤那個看起來老態龍鍾的傢伙到了這附近后，那傢伙直接就消失不見了。

艾悠悠這才醒悟過來，龍游這一身裝束有些奇怪。

艾悠悠道：「我剛才一直在想一件事……既然這中原你我都待不下去了，那不如一起去西域？」

艾悠悠道：「以你我的實力境界，隨便到西域任何一個小國難道還能過的差了？開宗立派，做一代宗師，地位堪比國君，日子豈不逍遙快活。」

橫向走了大概七八丈之後人已經可以露出頭來，金魚回頭朝著隋輕去罵了一聲：「日……」

砰砰兩聲之後，兩人先後落水，沉下去之後金魚就連忙閉氣，身子剛要往上浮起來的時候隋輕去下來了，又結結實實的把他砸了回去。

就在金魚準備放開了破口大罵的時候，兩人同時聽到了一聲呼喊，緊跟著就是落石滾動的聲音，兩人對視一眼之後，手腳並用的順著這條橫行的通道往前疾沖。

艾悠悠道：「你我都不信任對方這沒錯，但在這個時候你我都不會去害對方也是真的吧？」

龍游卻笑起來：「你怎麼知道我沒成功？難道你現在眼力已經這麼差了嗎？」

說著話的時候到了一個岔路口，艾悠悠停下來看著龍游，似乎是想看看龍游是什麼態度，龍游似乎也在思考這件事是否可行，腳步不由自主的就比艾悠悠快了些。

與此同時，小金魚蹲在一口水井旁邊已經思考了好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