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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詭世界,我能修改命數

作者:白特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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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三章 試問虛空四神,可敢來此人間

第五百九十三章 試問虛空四神,可敢來此人間

……
當真是布局深遠,難以料算!
為的是立廟造神,開闢陰司。
只見祂大腹便便開懷大笑,舉手投足間像是能夠侵染他人。
景朝治下,各府州郡縣皆立城隍廟。
既然【酆都】合不了,索性選擇四神。
猛然像琉璃砸地,摔得粉碎!
既為申!
即便做了人間至尊,心裡頭也沒想過天下萬民,只願守著婆娘孩子熱炕頭。
唯有騎虎難下,眼睜睜看著自家血脈殘殺滅盡。
像是樹苗抽枝發芽,結出顆顆浮現人臉的飽滿果實。
其實滅聖盟那幫喪家之犬說得不錯,咱確實就是個獨夫。
申老頭?
大不凈菩薩呵呵一笑,傀儡也似的走肉行屍血肉蠕動。
即便像李鴻光、古少罄這等開國功臣,對付起來也毫不手軟。
祂隨意揮手,輕輕摘下,將其放進嘴裏咀嚼。
區區幾個六重天,又翻得起什麼風浪。
紀淵默然,這位景朝聖人的行事作風,與市井民間打拚起家的富家老翁也沒甚區別。
覆黃琉璃瓦帶綠剪邊,檐下還有栩栩如生的和璽彩畫。
確實讓滅聖盟料錯了一步。
但,這位被怒尊度化的佛門尊者卻拈花微笑,好似篤信白重器就在其中。
……
塑造金身所用!
「那聖人為何不應四神的誓,把那頂混沌冕拿去,做虛空之下第一大魔?
如同冬雷震震,發出大響!
合其運,煉其道,最終玄德相配,方能成之。
「紀九郎,你為何不願開天闢地,再造鴻蒙?
玄洲萬方所立的城隍廟,所受的香火願力,瞬間召之即來。
夜間不敢長伸腳,恐踏山河社稷穿!
面闊五間,硬山卷棚屋頂,前出歇山抱廈。
該感到心急的那位,絕非自個兒!
白重器你這輩子壞就壞在剛愎自用上。
這般滋味可還好受?
光華耀目的皇天道圖,宛若封鎮的符籙,死死壓在上面,令其難以突破。
紀淵眸光晦暗,好像魂魄與軀殼兩分,有種無法融合的生澀感覺。
好似於他而言,打殺一尊大魔,就如驅走蒼蠅般隨便任意。
沒錯,【酆都】道果要合其運,承其大位,必須與玄德相配。
「咱原本只想著閉個關,突破天地重關桎梏,好生斗一斗。
可白重器向來不曾搭理,因為投義軍也好,做驍將也罷。
億兆生靈的念力、願力,又該何其龐大?
你本該在登基之後,焚學宮之書,坑儒門之士,徹底崩滅【浩然】所化的絕地天通。
莫名念及他巡狩遼東,清掃掖庭九姓的香火野神時。
卻不曉得,真正與奇士鬥智入局的對手,乃太和殿的太子爺。」
端坐蓮台的大不凈菩薩,兀自感到一陣壓抑不下的濃烈驚悸。
這道險惡的讖語,已經初現端倪了!
你說,咱怎麼忍心,和圖書叫他們受大劫之難?
意圖以此試探城隍廟中的那位當世真無敵,是否還能裝聾作啞,無動於衷。
「後生,現在曉得做老夫的乾兒子,是多潑天的富貴吧。
「後生一點就透。」
這孩子,生於貴胄天家,卻過得太苦,活得太累。
此時的紀淵,好像一分為數份。
【酆都】乃是生死造化,鬼神之宗。
當時你若點頭答應,高低也該受封個郡王了。」
傳說【酆都】之下,十殿閻羅、五方鬼帝共掌一部『生死簿』,分別有『生籍』與『死籍』。
「陰陽兩界,人鬼殊途!
一次又一次被碾成海量微塵,難以成形!
娶了瓊英為妻,認了人博、天德做兄弟……咱做過和尚,也討過飯,給行伍長官牽過馬。
這位困於陰世二十年,幾可言不見天日的景朝聖人。
大不凈菩薩眼中所映照出來的白髮老者,身量無限拔高,好像要頂破穹隆,踏碎十方。
聖人出不了這座城隍廟,始終還是要被屠龍。」
若非光陰長河最上游,與天帝相見相談,不歡而散。
紀淵微微躬身,欣然道:
反正咱沒發跡的時候,本就是混不吝,沒少做偷雞摸狗打牙祭的破爛事。
反而利用四條金色命數,拿走【昊天】半數道果。
宛若孤魂遊盪。
只是大不凈菩薩的字字句句,砸進裡頭濺不起半點水花。
只怕都嫉妒得眼珠子都發紅,恨不得以身代之!」
門外那個禿驢以為,跟四神執子下棋的人是咱。
紀淵心頭掀起微瀾,那位常年居於東宮,以溫和仁厚為名,兢兢業業勤政的監國儲君。
嘿嘿,話不好聽,卻也沒錯。
聖人合道【酆都】,不得其位,就無法重返陽間,自如行走!
老夫給的這點好處又算什麼。
紀淵疑惑消解,他前後幾回遇到白重器,卻都沒能用皇天道圖映照出其來歷。
那些覺察動靜的禁軍甲士還未靠近,便失神奪魄,做出種種狂亂之態。
白髮老者無視城隍廟外喋喋不休的大不凈菩薩,輕嘆道:
看到紀淵低頭思忖,許久無言。
被立於皇城深處的大廟,裡頭相當平平無奇。
唉,沒成想,咱這麼個獨夫,卻生了一個要做真聖人的好兒子。
一舉壓過小明王韓世洞、豐王陳洪基等蓋世豪雄!
而後更賜下不知多少虛空恩澤,令你氣運勃發。
太古時那些立教稱祖的大能,轄制一方天宇的仙佛若知道了。
況且,奇士布局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必然還有後手等著。
紀淵聽得這番話,好似霹靂橫閃刺破迷霧。
後生,如此兩難之局,你覺得可還有破解之法?」
想他從微末而起,發跡做大。
可恨,你狂妄自大,不知死活,竟然毀約棄誓,背和-圖-書離四神之心。
「只不過,攫取尊號,承繼大位,並沒有那麼容易。
正巧撞見子時交界百鬼夜行,幸而得到城隍牌樓的庇護。
孟玄機那個臭道士,常說自個兒是什麼天命真龍。
這是諸聖定下的天綱法度,所以咱只能待在廟裡、行走陰世,無法去陽間。
「十尊道果,豈有那麼好拿。
只是隨著白重器走得越遠,站得越遠。
諸般一切就順應大道軌跡,迎來九劫之末。
白重器雙手負后,立於門檻後面。
自始至終,這位景朝聖人想要的就很簡單。
轟!
正殿之中,威嚴莊重,手持短笏的城隍爺像是顯靈。
如今兩者都被封在【赤天巡霄】命格所化的革鼎當中,又有皇天道圖鎮壓,方才勉強保持微妙平衡。
哪怕壓住小明王韓世洞,打翻陳洪基,踩死張久石,最後再跟玄天升龍道斗一場。
曾經冒出過一個疑問。
不多時就心力枯竭,成為目光獃滯的走肉行屍。
縱然成仙成尊,能夠摩弄乾坤,顛倒十方,令人死而復生,悖逆陰陽法度。
最終覆蓋整個玄洲,萬方疆域!
「遵聖人旨。」
其人不在此岸,不在彼岸,更不在中流,就連白重器也無法把握蹤跡。
往正殿看去,幽幽暗暗,光明昏沉,萬千微塵浮動。
紀淵眸光遠眺,穿過正殿大門,掃向淪為戰場的皇城。
喪國運!」
無天無地。
此處,倒是與坐鎮東宮,總是憂國憂民的白含章不太相像。
笑如彌勒的歡喜表情,陡然凝固。
虛無難測。
白重器輕輕抬頭,像與天地帷幕背後的龐然虛影對視,昂然道:
後者考掠罪人,權衡功果,勾銷命數,黜落位業。」
使其無法真箇踏出城隍廟,攪亂註定的大勢。
徑直走下供台,對著雙手負后的白重器就是一拜。
「滅聖盟、懷王、涼國公、大不凈……僅憑譚大都督、顏閣老、陳貂寺、燕王……未必鎮得住。
紀淵垂眸而立,身形單薄,恰如煙雲聚散不定。
卻不懂,真正在跟奇士對弈的棋手,是咱家老大。
白髮老者低聲嘆息,想到那日後,自家老大背著不孝的罪名,跪在城隍廟整整一天。
為此被咱罵成不孝。
太古時期,凡生靈十類,死後均入陰世。
這可是萬古千秋,最宏偉的功德,足以讓凡人立地成聖了。」
魂魄真靈受陰司拘拿,決斷赦免,發送轉世,鍊度升天……種種處置,不一而足。
擺著幾枚乾癟凍柿子的香案旁邊,一襲大紅蟒袍不知何時出現。
「可你應的誓,上承寰宇真靈,下接虛空本性。
咱一日無法開闢陰世,打通鬼門,引渡萬類十種之孤魂,一日就成不了尊。
當時誰又能想得到,景朝和圖書定國之初,冊封天下城隍,府州郡縣祭祀香火。
自家兒子爭氣有出息,做老子的豈能不歡喜。
時隔二十年,甫一出手。
難怪我從未感應到一絲一毫的真龍氣運,數次推測是聖人,卻又未曾往深處想。」
白重器抬手憑空畫出一道玄奧符籙,好似酆都大帝敕令,人間至尊下詔。
將雙目滿是震駭地打向幽幽暗暗,空無一人的城隍廟門。
城隍廟的這道門,又怎麼攔得住咱!」
這才約束勛貴官吏極嚴,動輒殺人抄家剝皮填草。
濃郁至極,化為實質的裊裊香火,幾如一掛天河洪流。
重字。
「賊和尚,堵這麼久的門,也該送你上路了。」
好像大難臨頭,烏雲蓋頂也似。
陰陽分割,人鬼殊途。
即便當上人間至尊,白重器也只是把江山社稷當成一家私產,考慮著該怎麼傳給幾個兒子。
你不曉得身陷五濁,受焦、寒之苦的痛處,比起凌遲都要難熬。
怒尊麾下大魔,執掌「血肉衍生」之權柄的大不凈菩薩。
現在再看,此乃穩坐東宮的太子殿下與宣稱閉關的景朝聖人。
皆是輕而易舉,抬腿跨過城隍廟的門檻。
「沒甚意思,我之所在,道之所在,老夫從八劫之末而來。
可……那也只是你從無窮盡的累累骸骨、浩瀚孤魂裡頭,拔救出來的一縷真靈罷了。」
紀淵抬頭望著受香火供奉的城隍爺,好似想到第一次去廟街的槐蔭當鋪收羅冥器。
白髮老者面容肅然,回頭望了一眼大紅蟒袍,輕聲道:
一老一少,一前一後。
可地祇神靈,卻不受約束……實在是步步為營!
前者勾連萬種名諱、跟腳,司命司祿,舉奏善惡,增削陰德;
「也對,九劫第一樁大造化放在面前,還能做到不心動。
倘若白重器為了苟活存身,棄江山社稷與妻兒子嗣于不顧。
他此時應該出現在太和殿護駕,試圖攪亂四神的萬載謀划。
關於聖人的猜想,也由於沒有覺察出丁點兒國運龍脈加身的跡象,被按捺下去。
那麼,就如拔去爪牙的真龍。
……
摧其魂魄,煉其真性,毀其肉身,斷其生機……就像將你裝進一口大瓮里,被巨大的鐵杵來回搗碎,直至點滴不存。
咱只對自家人掏心掏肺,可咱的大兒子,卻把天下人都當成自家人。
但滅聖盟的眼界太窄,始終以為咱要與天斗。
若非白含章登基繼位,加冕至尊。
大不凈菩薩好像要攻心、誅心,乾脆利落把四神謀算坦然講出。
那座並不恢弘大氣,金碧輝煌的城隍廟門戶張開,好像誰人在之前進去過。
黑洞洞也似的廟宇,宛若空無一人。
賴賬算什麼,咱憑本事借,當然也憑本事不還!
無可計數的道則法理,像是星hetubook.com.com斗生滅,明暗不定。
周身繚繞著乳白膏狀的粘稠氣流,演化天花亂墜的妙韻氣象。
只要祂看住這座城隍廟,看住那個等同被囚的景朝聖人。
「原來是……塑造金身。」
那顆獨夫之心,也日益驕固!
本該滴血重生,粉碎衍變的無上軀殼!
舍了這座祖脈天地,自去飛升虛空,也能做個一方巨擘。
喀嚓!
而今白含章繼位大統,白容成化身孽龍,白行塵逆伐六重天,白宏真不在局中。
劫滅之驚駭,則更加過分。
拖得越久,四神收官的贏面就越大。
從中灑出燦然無比的厚實金粉,層層覆蓋于香案供台上的城隍爺神像。
再到娶大帥義女,與楊洪等一干兄弟結拜……
他像是站了許久,將城隍廟外大不凈菩薩的那些話盡收耳中,低頭笑道:
並沒有市井常見的牌樓、戲台、土地祠之類。
隨後如影隨形,融入其身,化為地祇神靈所獨有的無量圓光!
白重器一步跨出,氣勢霸烈,宛若把層層疊疊的太虛都給撞開。
便是天驚地動!
你,可曾後悔背棄四神?
也因為如此。
開掘龍脈,破去禁法。
若不是四神於八劫之末,用大神通截留一線氣數。
便是玄天升龍道主瞧出你的底細,有心阻止,卻也敗亡身死!
要麼無視子嗣,天下萬民,躲起來做縮頭烏龜。
真能以人算,勝天算?
「婆娘走的時候,老夫沒能出城隍廟,這幫宵小就以為,咱被囚在陰世了。
畢竟老家那邊催收討債的再狠,遇到耍橫的也要掂量一下,拳頭夠不夠硬。
無可奈何,只得違逆四神,跟祂們做過一場了。
當真坐上九五之尊的大位,咱也算不得什麼明君聖主。
祂出現於此,為的就是牽制景朝聖人。
反正九劫大勢無法阻止,玄德諸尊與虛空四神相爭大道。
此時的狀態並不好。
徹底掃清人間的魑魅魍魎,免得陰陽失衡生出災殃。
這人間,二十年未來了!」
紀淵恍然,億兆生靈祭祀供奉一甲子的香火願力,乃是給這一尊號為「承天鑒國司民升福明皇」的天下城隍。
他目光所及之處,也就越來越廣大。
這一切,都在太子殿下的料算之中么?」
「試問虛空四神,可敢來此人間!」
五指張開,便是一掌打下。
他頭頂那口赤色大鼎轟隆作響,內里暴動不已,好像要衝撞開來。
恐怕四神、滅聖盟還要被蒙在鼓裡。
無非,吃上一口熱飯,討個漂亮婆娘,生好些大胖兒子。
「後生,你去過陰世,卻沒見過陰司。
「天為帳幕地為氈,日月星晨伴我眠。
雄厚無比,好似悶雷的沉沉聲音穿雲裂空,響徹傳盪整座皇城,乃至萬方天下。
「可太子殿下與聖人,還和*圖*書未破局。」
……
不妨明著告訴你,就連你即將出世的親孫子。
老夫被四神截留一線,挾八劫之氣數,投於九劫中。
因此,四神不僅僅是與咱鬥法,與含章對弈。
他比咱更像孤家寡人,婆娘沒的那天,他攔著我不要踏過廟門。
穿過兩側築有磚雕八字影壁牆的山門,踏足廟前廣場,銅鼎中焚著裊裊煙氣。
皇天地祇共所見證,不是輕易就能收回去的!
很顯然,這位於光陰長河最上游脫身而出的紀千戶。
奇士也已落子,靜等景朝的皇太孫去完成最後一條惡讖。
其人好似跨出無垠太虛,直接來到這裏。
「咱這輩子,沒想過做皇帝。
就連日月都在縮運,星斗都要移位,使得災氣滔天,復歸【太一】。
你卻反悔了!」
整方天宇虛空,都像被重重擠壓。
陳仇小子以身入局,逼咱要麼捨棄【酆都】道果,救下白家的江山社稷;
因為到底是「外人」。
替你這個本該光耀一世,黯然而滅的『天命之子』篡改大道軌跡,你早該死了。
這對父子聯手所施展的瞞天過海之計,騙盡朝中眾臣與天下蒼生。
「無功不受祿,微臣年紀尚淺,寸功未立,怕擔不起聖人的厚賜。」
白髮老者回頭笑道:
何必像現在,被困在城隍廟裡,難有自由之身。」
大不凈菩薩端坐蓮台,寸寸肌體瑩白如玉,好似琉璃鑄成。
更別說精美絕倫,規模宏大的天家氣象了。
大紅蟒袍無風自動,輕輕飄蕩,好似莫可名狀的氣機流轉,帶起層層疊疊的細微漣漪。
一甲子間,無論販夫走卒,亦或者牧守大官,皆要祭祀供奉。
與此同時。
「所以聖人閉關二十年,實則早已退位,讓給太子殿下。
天綱鐵律,不得違反。
親眼見過量劫之威,眾生寂滅,寰宇塌陷,拉得萬有萬方沉淪無間。
大快朵頤連吃數顆之後,方才停下手,繼續自顧自道:
正所謂,五龍同朝,三龍二蟒,反噬相爭!
一局棋從太古下到如今,博的就是誰能撐到最後,落定那記屠龍手。
後生,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註定難以合道【酆都】,也就對四神再無威脅!
背負的擔子,也太重。
他從四神那裡取走混沌冕,卻未如祂們所願,飛升無垠太虛,接受賜福。
汁水迸濺,艷紅奪目。
「後生,可願跟著咱走一遭人間?」
白髮老者開懷大笑,像是極為欣慰。
須知道,太古時期,人皇治世,萬民所向,仙佛退避。
眼下你閉關二十年,既無法令天公放開桎梏,真正晉陞武道境界,又難以攫取【酆都】尊號,徹底摘得道果。
白髮老者雙手籠在袖中,站在門檻後面,輕聲道:
李鴻光被斬首之前,咒罵咱是獨夫橫一世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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