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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囂想了一下，笑道：「身在這個城市，總是要對城市了解更深一些不是么？」

「……」

「說不定，我還沒有查到什麼，你們就已經收到了將我驅逐或獵殺的指令。」

肖囂聽著，眼睛微微閃爍，忽然道：「那業先生呢？」

林勃笑了笑，道：「常理來說，我們異鄉人的三階段強化，是與城市最舒服的距離，因為我們太過弱小，對於這座城市來說，可能有很多問題無法幫他解決，而更強大一些的話，某種程度上，就已經引起了城市的警惕，當然，即使引起城市的警惕，同樣也有不同的情況。」

肖囂對林勃所說的事物，倒不是特別陌生。

「……」

肖囂下意識看了楊佳一眼。

「業先生確實知道一些事，但他知道的恐怕不比你多多少。」

「我知道，剛剛報警的人說這裡有瘋子手裡帶槍，還向天上亂放，立刻就趕來了。」

「林勃神使呢？」

看樣子自己還是要多去那個小樓幾趟……

業先生跟自己說那些事的原因，是想讓自己提前做好心理準備，哪怕會發現肖囂身上的一些問題，也讓自己看在老會長的面子上，不要上報但丁，且保證黑門城諾亞計劃的推進。

「……」

「不過，這件事吧，咱們是不是……」

「他能不能幫我們查到些什麼？」

「……」

類似的話肖囂已經聽過，這時心裏微微一動，道：「那怎樣才能……逾界？」

「當然，冒犯的前題，便是你要有可以冒犯他的能力。」

他聲音微微停頓，沒說下去，只是向著林勃，微微的笑了一下，表情很友好。

「還昏迷著呢！」

肖囂點頭。

楊佳想著，慢慢道：「可以確定的是，先驅者計劃，有老會長的參与。」

「更有很多，知道自己的第四元素是什麼，但卻不知道去哪裡找。」

「請教？」

「起碼現在的你，想要了解一些城市不願被你知曉的事情，就要學著冒犯他。」

「但他們跑的太快了，我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沒人了。」

楊佳道：「奉神學派的一個特點，便是從原住民的角度出發，去理解並探索這個世界一切不合理的力量，而且，或許林勃在黑門城……表現的一般吧，但也不要小看他，他是但丁組織奉神學派的三大神使之一，對這個世界的理解，甚至要遠遠超出了我以及業先生。」

「但是，對某些人來說，找到第四元素，並不是一件難事。」

林勃嘿嘿笑了一聲，道：「第四元素是有限的，但三階段強化的異鄉人數量卻不少，所以，並不是所有三階段的異鄉人，都可以輕易找到第四元素，尤其是洞察者，這條路線走到三階段還沒瘋和*圖*書的，本來就不多，而成功找到了第四元素強化的，我也只見過一個……」

林勃果然沒想太多，反而笑了起來：「你們也想逾界了？」

從現在的黑門城布局來看，業先生的嫌疑，無疑最大。

「你說想要更多了解這個城市，便說明已經有了逾界的想法。」

說來奇怪，本來在聽到了業先生的轉述之後，她本以為自己會緊張，或是警惕，畢竟肖囂這種狀態，屬於她從來沒有聽說過的情況，每一位異鄉人都是被選中的，身不由己的，偏偏竟然出現了一個在外力影響下進入異鄉人圈子的，這就像雞窩裡蹲了一隻鴨子般顯眼。

「你想繼續開嗎？」

「玩笑嗎？」

「老是這麼昏著也不是回事……」

肖囂跟著看了一眼，都忍不住皺眉頭：這豬骨頭還在嘴裏含著呢。

「……」

楊佳說出了一個令人意料之外的名字：「林勃！」

「沒人，已經潛逃了……」

「……」

「……」

「我不是過來跟你聊賭注的事情的。」

林勃彷彿看出了他的想法，道：「你想找到第四元素，就這麼簡單呀……」

這對肖囂來說，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

肖囂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只是有些關切的問出了一個問題：「那麼，洞察者路線的第四元素，該去哪裡找？」

「……」

肖囂詫異：「那要怎麼做？」

「神秘源頭有很多倚仗異鄉人的地方，但也有很多不想讓異鄉人觸及的禁區。」

肖囂有些詫異：「他還沒離開黑門城呢？」

更別說自己剛剛進門前就已經把房間里一幕幕看在眼裡了……

「……」

「比如你們。」

「如果是由我去調查城市的核心，那麼便很容易引起城市的警惕，有可能被視作入侵。」

他將盒飯里最後一口米飯吞了下去，又幹了一大碗湯，笑著道：「三階段的異鄉人，無論你是走的什麼路線，都完全沒有忤逆城市的能力，他可以輕除的抹殺掉你，或者說，即使你冒著被抹殺的風險，也不可能跨過禁區，了解到他不想讓你了解到的事情，所以……」

「如今在黑門城裡，也可以做一些事，與城市意志交流，但我更像臨時工。」

被這陰冷的眼神盯上，腦海里忽然就出現了地獄組織入侵時肖囂身後那恐怖的影子。

自己心裏也原有警惕，但如今見了面，卻又警惕不起來。

「那好吧……」

肖囂搖了下頭，道：「好吧，為什麼要找他？」

「當你找到了第四元素，甚至對自己進行了強化之後，你個人的力量，其實就已經威脅到了城市，城市會開始不再那麼喜歡你，甚至警惕你，而如果你的第四m.hetubook.com.com元素，是在自己的城市找到，並兌換的，還能好一點點，如果是在其他地方兌換來的，這種警惕尤其嚴重。」

只不過，自己直至目前，還一直沒有時間，對老會長諾亞計劃之外的東西開始了解。

林勃忽然就覺得渾身不舒服，喉結不自主的滾了一下。

如果按照原住民的視角來看，異鄉人都是瘋子。

「逾界，就需要冒犯城市！」

「……她是我們但丁組織的特別研究員，姓吳，脾氣暴躁，很不好相處！」

肖囂心裏隱約有某種東西被觸動，忙將目光投向了林勃：「說仔細點！」

肖囂向著他友好的笑了笑，道：「我其實很喜歡開玩笑的。」

肖囂都懵了一下，你說這個做什麼？

這麼看，老會長確實是第一個開始研究黑門城核心的。

可真的與肖囂接觸之後，她卻無法提起那種勁來。

楊佳也是想了一會，忽然笑著開口。

「當然了，除了業先生與老會長留下來的東西，還有一個人可以幫忙。」

林勃白了肖囂一眼，驕傲的道：「常識而已啦！」

楊佳為什麼會忽然了解到了自己身份上面的問題？

之前的楊佳，毫無疑問是不知道的，不然就憑她這個莽夫的勁，不可能偽裝的那麼好，讓自己這個洞察者一無所知，那麼，她能夠知道這些事，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自己在見父親，詢問這些事的過程中，也有另外一個人告訴了她這些，所以她才會立刻打電話給自己。

「……」

旋即腦海里想到了很多，比如在那棟小樓里看到的老管家，他本就是黑森林的研究員，老會長既然將他買了下來作為自己的管家，確實說明老會長可能早就與黑森林有聯繫了。

「那個窮鬼？」

怎麼很多時候，她總是顯得這麼可靠呢？

「當然，你需要意識到一個問題。」

「？」

「開個玩笑呢……」

肖囂直接無視了他的比喻。

「……」

心裏本來是有點著急的，但微微一動，想到了更多，索性身體往沙發上輕輕一靠，淡淡道：「我不像某些人，身家只有幾十個積分，我身上的積分足有十幾萬，放在原住民角度來講，也有一個夜進斗金的夜店，還有一大票人幫我賺錢，所以我相信自己可以找到第四元素。」

「……」

忽聽得肖囂提到業先生，楊佳也微微一怔，從肖囂的眼睛里看到了什麼。

肖囂聞言也微微一驚，眉頭瞬間皺了一下。

「了解你們的城市？」

「而對我來說，從本質上講，我不屬於黑門城。」

「說出來吧！」

肖囂與楊佳來到了但丁組織支援小隊下榻的酒店時，林勃正一邊蹲在了小茶几和*圖*書面前吃著手下成員給自己打包回來的豬蹄花蓋飯，一邊悶聲不響的聽著這幾個成員對自己的數落。

「你想調查黑森林的事情，他應該可以給出很多建議。」

「這也就導致，很多異鄉人因此只能在三階段的基礎上，去兌換更多更強大的特殊事物來作為自己的武器，提升實力。」

肖囂與楊佳走了進來，看了一眼小茶几上沒吃完的盒飯，無奈的問道。

而且小樓裏面的很多資料，也都是老會長對原住民世界的總結與記錄。

剛剛獲知的「先驅者計劃」，是最大的秘密，雖然現在還看不出這個秘密的影響，但在得知了這些事情之後，肖囂與楊佳便都有同樣的想法，那就是不能告訴別人，所以只能含混過去，好在林勃以及他的隊員看起來都是不怎麼聰明的樣子，應該不至於想到太多。

「……」

「那麼……」

「你們黑門城怎麼會想起了問這些？」

肖囂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向地獄組織的幾個成員道：「總是在我們黑門城出的事，我們也不能看著不管，要不要把他送到醫院里去，先解剖開來，查查為什麼昏迷這麼久？」

房間內氣溫驟降，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很快臉上陪上了笑臉，想了想，這笑容又多了點討好的意思，小心翼翼的道：

不等他把話說完，肖囂就聽出了他有點拿架，甚至藉機談條件的心思。

「第四元素是很稀缺的東西，不像我們烙印者，天生就等於擁有第四元素，很多三階段的異鄉人，其實並不是不想找到第四元素幫自己繼續強化，而是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找。」

「……」

肖囂點頭答應了下來，只是隱約覺得這個傢伙不一定會靠譜的樣子。

楊佳在旁邊，都有些聽不下去了，咳了一聲，道：「不要趁機陷害自己的同事。」

但無論如何，經過了剛才那漫長的時間，他剛剛從那棟樓上走下來時的抑鬱心情，這時也舒緩了很多，尤其是楊佳明明已經知道了自己和她的不一樣，卻也沒有過多的詢問，甚至是警惕自己，反而主動答應了要幫自己去看一眼城市的核心，這都讓肖囂心裏稍寬。

林勃忙道：「第四元素，就是讓異鄉人完成四階段強化的關鍵元素啦……」

「各個城市，都有著不同的強化路線，其中能力，體系，都各不相同，但有一個特點，便是基本上前三階段的強化元素，都可以在城市裡輕易兌換到，有了積分就行。但到了三階段之外，這些強化元素，便成為了稀缺事物，哪怕你手裡掌握著……呵呵，十萬積分！」

楊佳很想說在拿到地獄組織的賭注之前，你倆差不多是一個層次。

「搶了hetuｂｏoｋ•ｃom.com她的第四元素，自己就完成了……」

「我過來，是想請教一下，有關……原住民角度來講，這個世界的邏輯問題！」

「人的劣根性之一……」

大概是……這傢伙無論怎麼看，都比其他的異鄉人，更有那種扭曲的氣質？

「不用這麼狠吧？」

「這傢伙在說什麼……」

楊佳輕輕點了點頭，嘆道：「我那位老師，老會長，一直都是一個執拗的人，偏偏他又很聰明，而且，在他去世之前，我與他聯繫的少了些，並不清楚他最後這幾年研究了什麼，或許，這一切的問題，都是需要我們一點一點，把他留下來的東西搞明白了，才會有答案吧？」

林勃一下子直挺挺的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嘴裏含著的骨頭用力唆了兩下，吐到一邊。

林勃道：「去別的城市，甚至是迷霧海之中尋找，或親自去找，或積分懸賞。」

「……」

「又或是明明找到了自己的第四元素，卻又無力兌換。」

「……」

兩人這才從長椅上站了起來，走過兩個路口，叫了計程車離開，也是直到這時，蹲在旁邊路口的警員，也終於趕了過來，一邊嚴肅的調查著，一邊向著上面的人大聲彙報：

「你可以理解為，你本來與城市是很好的蜜月階段，但你卻利用信息差坑了對方一次，害得對方損失了一個很大的賭約……所以，哪怕他理論上不能懲罰你，心裏也會不高興。」

「我能預感到，黑門城牽扯到的一些事情，可能遠比之前的我想的更深。」

心裏那種空蕩蕩的感覺還在，卻莫名覺得不再那麼無力了。

「尋找！」

林勃呆了一下，又從沙發上出溜了下來，蹲到了小茶几面前吃飯，覺得有些好奇：

……話說之前不是讓小四招待他們嗎？

「因為，不需要你了解，這座城市允許你了解的事物，都已經擺在你面前了。」

林勃聽著這些話，已經有些眉飛色舞的得意，清了清嗓子，道：「倒確實有……」

「……」

「他屬於但丁組織的質疑學派，也就是異鄉人口中的奉神學派。」

「你這人……不能這麼開不起玩笑吧？」

苦著臉向肖囂道：「幾十個積分而已，你想要就拿走啊……」

肖囂心裏，都有些無意識的想著，或許，是因為楊佳進入異鄉人的世界更久一些？

肖囂意外：「誰？」

怎麼看這個盒飯，他們的伙食，居然吃的還挺好？

聽著他這麼認真的樣子，肖囂都有點迷茫了。

「這還需要解釋？」

「……」

說到這裏，她才看向了林勃，道：「我知道你們手裡就掌握著很多路線的第四元素線索。」

「但我們需要好好商量。」

「如果你想逾界，那你首ｍ.ｈｅｔｕｂｏoｋ•ｃom.cｏm先要做的，便是……」

想到此前與小四聊天時，就聽說過他在攢積分，兌換一個名叫「幽靈公主」的特殊元素。

「……」

「但我們這次過來支援，那神秘路引……」

說到了這裏時，他口吻莫名有點咬牙的感覺：「也不一定可以買得到。」

「……」

隱約感到，這似乎會是一件很艱難的任務，不過楊佳願意幫著自己，倒讓自己心寬不少。

他斟酌著，道：「該怎麼看？」

明明大家是一樣的年齡，自己或許還比楊佳大幾天。

「這個問題就比較困難了……」

忽然聽到了敲門聲，他猛得抬頭呆了幾秒，嗖一聲又躥回了沙發上躺著。

那就是，楊佳瘋的時間比自己更久？

「逾界？」

亂篷篷的頭髮被一個夾子夾著的女人，鄙視的向沙發上甩了一眼，道：「在那裡。」

楊佳心裏感慨了一聲。

「他腦子到底還是好使啊……」

說著向肖囂使了個眼色，又看向了林勃，道：「但我們過來找你，也就是這個目的。」

「……」

「……找到第四元素！」

楊佳看著肖囂空洞的眼睛里，似乎有了些神采，心情也是稍松，道：

「……」

幾個地獄組織的成員都呆了一下，忽然異口同聲：「我沒意見。」

「方法有很多。」

「但是，老會長參与到什麼程度，就連業先生也不知道，那時候的業先生還沒有深入參与到老會長的研究與計劃中去，現在的他，知道的也只是對黑門城核心的調查，從老會長那時候就開始進行了，當然，老會長的調查並不愉快，尤其在他死前，曾陷入深深的迷茫。」

肖囂搖了下頭，道：「幾十個積分罷了，誰還真能放在眼裡？」

「當然，找你是圖個方便，可如果你確實不想說的話……」

但看在肖囂不久前才剛經歷了感情上的沉重打擊，現在看起來都有些強顏歡笑的樣子，便把這口槽咽了回去，只是笑著道：「畢竟剛幫了忙，哪有這麼快便把人趕出去的道理……」

「……」

「要麼不惜一切辦法，去尋找其他的第四元素，要麼找個四階段的洞察者，幹掉她！」

林勃笑了起來，神采奕奕，十分自信：「異鄉人都是生活在神秘源頭的注視之下，天生有自己的責任，也有自己的限制，按理說，只要好好的在神秘源頭意志之下活著，就可以行走在安全邊界外，但偏偏每當有人強大到了一定程度，都會下意識的去突破原有的界限……」

「對於你來說，你現在是城市的領主契約擁有者，在城市意志允許的範圍內，擁有所有黑門城異鄉人裏面，最高階的許可權，但也就代表著，你受到了比其他異鄉人更多的束縛。」

「老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