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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對，行了，你快洗澡去吧」

蠟燭是要亮一晚不準熄滅，古人認為親人雖然逝去，但是靈魂仍在，在去陰間前會回家看一眼。親人擔心靈魂在晚上回家時迷路，便會點著一盞燈，放在遺體前面徹夜不息，引領亡靈找到回家的路。

看到李平安願意換，收銀員連忙高興的開口：「四九城糧票就行，我們這裏的比例是一比一點一，您要是有四九城工業券的話，能再換點給我嗎？」

一看這傢伙的表情，李平安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看樣子是絕對有事相求，心裏有底后，李平安不客氣的接過了煙，就著收銀員划著的火柴，在包間里抽了起來。

易忠海在這裏也沒待多久，簡單囑咐了兩句后，便又急匆匆的離開，去和傻柱找過來的廚子協商明天的宴席。

「行行行，我知道了，以後再遇到這種情況，我絕對不情緒化，好好跟人家說」

對於李平安出門為什麼帶的有四九城糧票，收銀員沒有一點疑惑，現在雖說出差去外地沒有全國糧票連飯都吃不上，但是也是要看區域的。

解放前的東西了，老歸老但是質量是真好，全手工編織的，幾十年過去了，只是把手鬆動，其它地方還都好好的，修好以後再用十幾年沒問題。

「平安，這廠里好長時間沒有開工了，怎麼好端端的你們採購科就要要出差了呢？」

李平安現在已經有了一些狗大戶的氣質，懶得占當地老百姓兌換比例的便宜，權當幫忙了。

李平安房間里，和丁秋楠一起幫著收拾李平安出差需要帶的衣物的一大媽，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絮絮叨叨的嘟囔。

「唉，那好吧，廠里復工的事情重要，停工這麼長時間了，要是再不復工，工人們的手上的活都生疏了，行了，聾老太太這邊你不用管了，我等會去和傻柱說一聲」

來到後院時，聾老太太屋裡燈火通明，就連屋外的燈泡都亮著，房門大和-圖-書開，迎著門的位置擺放了一個棺材，棺材前面還有一根點著的蠟燭。

這趟除了偏遠地區兩個人一組外，其餘人全部都是一人一組，李平安去的保定，自然算不得偏遠地區，因此只能一個人前去。

聽到李平安確實是四九城來的，服務員臉上的笑意更濃了，連忙從收銀台裏面出來，左右看了看，拉著李平安進了一個小包間。

今天聾老太太火葬，可是把老易同志忙壞了，又是忙活今天火葬的事情，又是忙活明天下葬的事情，一刻不得閑，等到晚上這才有了空，便急匆匆的過來詢問情況。

「對，我是從四九城來的，有什麼事嗎？」

「同志，來一碗驢肉湯，再來倆驢肉火燒」

四九城離保定不遠，坐火車五個小時就到了，李平安下車后並沒有急著去供應工廠，而是先去火車站附近的國營飯店，弄幾個驢肉火燒嘗嘗。

「沒事，就是這兩天看賈家人有些煩，懶得搭理他們」李平安擺了擺手，脫衣服就準備去洗澡。

看著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李平安皺了皺眉，這什麼情況，秦京茹是遇到事了？

「咱們這鄰里鄰居的，最起碼面子上要過去啊，你今天確實做的不對，人家跟你打招呼，你這態度就不好」

「這樣啊，你準備怎麼換，我這裡有全國糧票也有四九城糧票，你想換哪種票」一猜就是這麼回事，李平安也不廢話，直接開口說道。

不過現在都處於停工狀態，各個工廠的運輸隊早就停了，去往礦區的公路上能不能攔到車還真不一定，如果攔不到車的話，這孫子要腿著上百公里才能到地方。

由於明天就要出差，晚上睡覺的時候，丁秋楠不顧天氣熱，死死的抱著李平安不鬆手，第二天起床時，李平安只感覺自己的胳膊已經不屬於自己了，緩了好半天，胳膊才能抬起來。

正在修理一個大號藤條行李箱的李平安，和_圖_書聽到這話放下手中的工作，轉頭看向一大媽，笑著解釋了起來。

李平安笑了笑，沒有接這個話，重新把目光放回藤條行李箱上，這玩意年代是真的久遠。

「唉，這廠里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今天剛通知，明天就要出發，真不知道廠里是怎麼想的」一大媽無奈的嘆了口氣，嘴裏抱怨著廠里領導，但是手上的動作並沒有落下半分。

戀戀不捨的看著丁秋楠自行車的身影進入廠區，李平安這才提著行李箱，來到採購科集合的位置，此時廠門口已經到了不少人了，大包小包的提了一大堆東西。

這自己一出差，以後丁秋楠上下班就要自己騎自行車了。現在這年頭女的身體都好，路上不少挺著大肚子的孕婦騎車，而且孕婦騎自行車有助於增加心肺和肌肉功能，對孕婦和胎兒都有好處。

萬人大廠的軋鋼廠的供應單位不少，採購科的人數不算多，也就是四九城的供應單位不用採購科負責，由李懷德直接溝通，要不然的話，採購科的這些人都不夠一人分一個單位的。

不過這些人臉上沒一個笑臉，全都黑著張臉，跟別人欠他多少錢一樣，特別是武亞軍這孫子，哪一張臉都快拉到地上，看李平安過來，冷哼一聲，也沒個好臉色。

「是這麼回事，我們廠里準備復工了，但是現在各個供應單位都還沒有復工，需要我們過去和他們協商，讓他們恢復一些生產，最起碼把我們廠需要的物資供應上」

把剛剛組織好的語言咽下肚，李平安這麼直接，收銀員也不廢話，不好意思的搓搓手：「同志，是這麼回事，我一個鄰居，她過段時間要去四九城，這不是正在想辦法淘換全國糧票呢嘛」

「柱子哥，你今天是第二天了吧？身體還挺得住嗎？」閑著也是閑著，李平安隨口找了個話題和傻柱簡單聊了起來。

守靈守靈，自然是不能躺床上呼呼大睡和圖書，只有一個凳子，晚上困的話坐凳子上靠牆角眯一會，晚上自然不能休息好，而且這個時間緊，白天比較忙碌，抽不到時間補覺。

和傻柱說明情況后，傻柱也沒說什麼，迎著李平安坐下，廠里的緊急公務都理解。

「平安兄弟，我聽說你明天要去出差，這趟出差要多久啊？」秦淮茹看到李平安，樂呵呵的跟著李平安打招呼。

深吸一口保定當地煙，味道還不錯，將煙霧吐出去后，李平安開口說道：「你們當地煙的味道不錯，同志有什麼事咱就直說吧」

「平安，我聽說你要出差的消息了，明天聾老太太下葬，能不能和廠里說說，等聾老太太入土以後再出發？」易忠海此時推門走了進來，皺著眉說道。

這下子搞得李平安是不明所以，這什麼情況？也就是在國營飯店裡面，要是其它地方，李平安都要掏槍了。

「不行，李主任給的死命令，明天一大早在廠里統一出發，誰都不能晚」

「不是，我說秦京茹，你這是遇到什麼了？不怎麼不看人呢？」

回到屋裡，坐在凳子上看書的丁秋楠，放下手中的書，目光好奇的看過來，眼神中寫滿了詢問。

來保定不吃驢肉火燒，那不是白來了嗎？

今天聾老太太下葬，易忠海更是走不開，早上吃過早飯後，李平安騎上了丁秋楠那輛好久沒騎的自行車，帶著丁秋楠去到軋鋼廠。

簡單祭拜一番后，李平安便走到傻柱那裡和傻柱道個歉，說明了一下自己的情況，路過棺材時，往裡面看了一眼，裏面除了一個漆黑的骨灰盒外，竟然還有聾老太太的壽衣。

「我出差時間比較久，四九城糧票帶了二十多斤，都換給你吧，工業券的話我給你換一張吧」李平安思考了一下，直接說出了能換的數額。

李平安收拾完以後，看了看沒有剩下的后，便準備去後院看看去，人家明天下葬，自己要出差不能露面，晚上要和-圖-書是再不露面那就不合適了。

李平安這一個單刀直入，直接讓收銀員剛剛組織好的話沒辦法往下說了。

像物資豐富的大都市，四九城，魔都因為城市屬性的緣故，本地糧票的價值很高。一定程度上是可以跨地區使用的，也就是說李平安拿著四九城糧票可以直接在保定使用，不但不會出現不收的情況，而且收銀員還會搶著收。

在這裏待了一會，李平安就向傻柱提出告辭，在回去的路上，在月亮門那塊，迎面遇到了目光沒有焦距，如同行屍走肉般的秦京茹。

對於武亞軍的態度，李平安並不在意，這次任務分配上，老陳幫著李平安出了口惡氣，直接給吳亞軍分到了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方圓百里沒人煙，沒有直通的公共交通，想去哪裡只能在公路上攔車。

看到低著頭走路，差點撞自己身上的秦京茹，李平安一個側身躲避，嘴裏沒好氣的說道。

秦京茹好像這才看到李平安一樣，連忙慌張的低頭向李平安道歉后，也不等回復，便急匆匆的回家去。

進到國營飯店裡面，掃了一眼飯店上的招牌，李平安來到收銀員那，直接將提前準備好的全國糧票和對應的錢數放到桌子上。

本來無精打採的服務員，看到桌子上的全國糧票后，整個人眼睛一亮，一下子來了精神，抬頭上下開始打量了一下李平安，雙眼放光的說道：「同志，你是從外地來我們保定出差的吧？」

以前是三天，不過現在情況特殊，不能按照以前的習俗進行，一切從簡。

「不用了，拿你們當地的糧票一比一換就行，不過中午這頓飯的糧票我就不掏了」

守靈也稱守夜，是漢族民間葬禮習俗，古人認為人死後三天內要回家探望，因此子女需要收好在靈堂內，等他的靈魂歸來，讓逝者看看親人最後一面。

「沒事，你快去上班吧，不就是在保定嗎，又不是在山區什麼的，不會有什麼危險的地方」和_圖_書

搖了搖頭，不去想這些破事，李平安一個跨步跨過月亮門，朝著中院自己家裡走去。

這場葬禮，傻柱是聾老太太的孝子賢孫，自然是不能當主廚，需要從外面請人來做菜。

瞥了一眼嘴角帶笑的秦淮茹，李平安就知道這傢伙現在肯定是又有了什麼損主意，實在不想搭理她，冷冰冰的開口說道：「跟你有什麼關係，你還是管好你家的事吧」說完，也不看秦淮茹的反應，直接朝著自己家裡走去。

本來的目標是能換十斤糧票就行，現在能換二十多斤，而且還有工業券這種好東西，完全出乎了收銀員的預料，樂的合不攏嘴，連忙說道：「好好好，真是太謝謝您了，我現在就回家拿票，等您吃過飯，我肯定能回來」

到了約定的時間后，所有人全部趕到，李懷德給眾人開了個會，畫了不少大餅，最後每人發了一份證明材料，和幾張空白介紹信后，便全部坐上了運輸隊的大卡車，直奔火車站而去。

看到李平安這麼利索，收銀員愣住了，這不是應該先寒暄幾句，互相抽根煙了解了解一下對方的情況，然後再說正事嘛？

「沒事，還能挺得住，現在好多了，以前是最少要守三天，現在守兩天已經很輕鬆了，年紀輕輕的身體好，熬一熬就過去了」傻柱揮揮手，笑著說道，不過臉上有著隱不去的疲憊。

除了將遺體換成了骨灰盒，其它的一切都和老規矩一樣，還真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等回到中院，迎面又看到了從前院回來的秦淮茹，和秦京茹不同的是，秦淮茹的臉上露著一絲喜色，眼角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你出差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完成任務早點回來，知道了嗎？」在廠門口分開時，丁秋楠忍不住開口叮囑。

等來人到地方后，收銀員把門關上，連忙從兜里掏出一包煙來，陪著笑臉的給李平安遞了一根：「來來來，同志，您這大老遠來的，抽根我們當地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