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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說，我咋就不知道呢？」麻老五說這話的時候神情有些不自然。

可是靳小天走著走著腳下卻像是絆到了什麼，接著就聽到有易拉罐碰撞發出的聲音。

麻老五沒吭聲，默默地把煙給點上。

這回麻老五算是和靳小天掏了心窩子。

麻老五看了他一眼：「小天，這事情你還真就別問了，知道太多對你沒有好處，再說了，我知道得也不多。」

靳小天沒想到麻老五還是那麼警惕，不過現在他對自己的態度已經改變了很多。

麻老五冷靜了下來，他看著靳小天：「小天，你咋就回來了呢？」

兩人慢慢往前走，儘可能地不弄出聲響，不驚動那人。

「依我看這李狗剩一家就是下壩村最大的阻礙，我就想不明白了，難道鄉親們就真看不明白嗎？」

麻老五像是看到了希望：「真的？」

對於村裡的情況靳小天要熟悉得多。

「其實鄉親們都不壞，他們只是被威逼，被蠱惑，他們甚至根本不知道那個所謂的飼料加工廠是怎麼一回事，唉，老實說，上下壩村之所以會這樣都是因為窮，但這窮根也是他們的懶根，像何叔這樣的人不少，讓他們正經做點事情他們怕累，上面來扶持，找項目，給資金，一些人就把這扶持資金給用了，項目卻沒弄成，一些有上進心的年輕人都出去了，剩下的很多人還在過著等靠要的日子。」

靳小天點點頭，他的神情很是誠摯。

麻老五雖然一身的毛病，但農村人的質樸在他的身上還是能夠看到的，誰對他好，他也會www.hetubook.com.com對誰好。

「嗯，所以我這次答應你們回來就是要揭穿他們的真正面目！」

「你說的是那個叫董一驃的嗎？我回來的時候見很多警察在村裡就打聽了一嘴。怎麼，這事兒是狗剩兒做的？他小子有膽子殺人嗎？不是我看不起他，他還真沒這樣的膽子吧！」

他看著靳小天：「你也甭問這些了，回去睡覺吧，記得你說的，幫我找貴香她們娘倆。」

這時靳小天看到遠處一條黑影從他們這邊摸回了村，他知道是李奕言回來了，掐了煙頭對麻老五說道：「那我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靳小天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問：「下壩村是我家，我為什麼不能回來？就算我現在搬到了城裡，可我爺爺還在這兒。」

好漢不吃眼前虧，他換上了笑容：「小天，你別誤會，我也是為了你好。這兒經常塌方，那山上會落下大石頭，所以村長才會讓我們在這兒守著，防止鄉親們出事，你看，我可是村長親自任命的安全員。」他指著自己胳膊上的紅臂章，上面果然寫著「安全員」三個字。

他嘆了口氣：「你說得輕鬆，我上哪找她去。」

麻老五抿了抿嘴：「這個我還真不清楚，不過肯定不是做飼料，我們私下裡也有過猜測，會不會是……」他的話沒有說完卻趕緊閉上了嘴。

「我不怕，以前他不能把我怎麼樣，現在他也一樣不能把我怎麼樣。」

李奕言說道：「那晚我聽何叔也說了，他說這邊就是交通不方便，其和_圖_書他的地方人家靠著旅遊掙了很多錢，可是這兒根本就沒有什麼旅遊景點，他們沾不了旅遊發展的光，這就造成了他們心理的落差，憑什麼人家就是在家門口做點小生意便能夠掙那麼多錢，他們卻只能靠土地，靠老天爺賞一口飯吃。」

麻老五說道：「趕緊帶著你的爺爺走吧，別在村裡瞎折騰，對你沒好處的，現在村裡都是狗剩說了算，他一直就不爽你，你總是和他對著干，遲早他會找你算賬的。」

靳小天搖搖頭：「算了，不說這些了，前些年我也曾想過回來看看怎麼才能夠領著大家奔一條致富路，可我才回到村裡人家就以為我是來搶人家村長的位子的，也不知道李狗剩一家人是怎麼和鄉親人說我的，硬是把我說成一個窮凶極惡的人。」

麻老五說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們拿錢我就做事，當然，如果讓我知道真是那麼回事我是肯定不會替他們做事的。」

「你確定人是李狗剩殺的？」靳小天又問了一句。

他說的是董一驃么？靳小天的眼睛亮了起來，難道董一驃的死竟是李狗剩乾的？

麻老五的神情有些黯淡。

麻老五見是靳小天他的臉上滿是警惕：「小天，你怎麼大晚上不睡覺跑這兒來瞎逛悠，趕緊地回去睡覺。」他沒有給靳小天好臉色，李狗剩可是說了，一定要留意這個靳小天，他是來斷大伙兒的財路的。

「對了，老五，你知道那個飼料加工廠到底是做什麼的嗎？」

「唉，你怎麼和你爺爺一樣的倔呢，你真以和*圖*書為他不敢把你怎麼樣嗎？你可知道上次村裡死人的事情？」

靳小天冷哼一聲，不管他李狗剩有多狠，只要敢招惹自己一樣讓他好看。

靳小天看看時間，十二點多鍾了，只是李奕言還沒有回來，也不知道他那邊有沒有什麼收穫。

靳小天說道：「老五啊，不是我說你，還是別再賭了，好好的一個家就因為你好賭給搞散了，你賭了這麼多年還沒看明白嗎？十賭九詐，哪一個真是靠著賭發家的？存點錢，去找他娘倆吧，如果她已經嫁人了，把孩子要回來，那是你老麻家的種，真願意他去認別人當爹嗎？」

「你就不想你的兒子？算算那孩子應該有六、七歲了吧？」

他媳婦跑了好幾年了，走的時候還帶了一個不到一歲的孩子，媳婦跑了就跑了，可他卻放不下那孩子，再怎麼說也是自己的骨血。

靳小天又遞過去一支煙：「抽了這支我就回去。」

村裡的人靳小天都認識，這個人是麻老五，也是一個遊手好閒的人，特別好賭，為這老婆都跑了。

所以那媳婦也跑得沒有牽挂。

「老五，你可別犯糊塗，你應該知道要真是這樣的話，那麼可是重罪呢，搞不好還會判死刑，所以老五，你自己一定要有一個清醒的認識。」靳小天又在試探。

麻老五說道：「其實你真以為憑著李狗剩和那四個就敢在村裡為所欲為了？他們的後面有人呢，那個死了的原本也是他們的人，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竟然就想要了他的命。」

靳小天說道：「睡不著，就想到處https://m.hetubook.com.com走走。」

他們並沒有沿著大道走，而是挨著山邊摸黑前行。

這個時候李奕言已經偷偷往前去了，李奕言知道靳小天是觸碰到了他們的土機關，當時也是靳小天沒有想到他們還會來這一手，否則以他倆的本事是根本不會讓他們察覺到的。

兩人說話間就已經來到了下壩村與黃泥田村交會的那個岔口。

靳小天最後這句話才是狠狠地戳中了麻老五的心，他大口吸著煙。

靳小天苦笑：「也不怕他們，這李家人的手段了得，現在就更不得了了，他們儼然成了帶著鄉親們致富的領頭人，在這下壩村說一不二。」

現在已經是十一點半鍾了，這人應該就是李狗剩安排守在這兒的。

麻老五原本還挺橫的，見靳小天瞪著他便一下子軟了，他可是親眼看到靳小天是怎麼收拾李狗剩的，他可不想挨靳小天那幾下。

「我很多戰友的，我可以讓他們幫你找。」

靳小天很確定自己一定是套著了什麼，應該是他們設置的「機關」，沒想到他們竟然在這兒設下了這樣的「機關」，看來這條路確實有古怪。

「這也是鄉親們被蒙蔽了，要是鄉親們知道李家父子勾結那些人做的是什麼樣的買賣，我相信很多鄉親都一定會覺醒的。」

他遞給麻老五一支煙，自己蹲了下來：「老五，找著你媳婦了嗎？」

「我說麻老五，你這是做什麼，我愛在哪轉就在哪轉，你管得著嗎？」靳小天也來了氣，這麻老五還真當自己好說話。

「誰！」那人叫了一聲。

「老五，你還沒說呢，他和_圖_書怎麼敢殺人啊，而且我聽說那個姓董的也不是一個好惹的主，在城裡也是一霸呢！」

麻老五冷笑：「你還別不相信，現在的李狗剩狠著呢，還有他身邊那幾個是他的四大金剛，整個村裡的人都怕他們，為什麼，就是因為手夠黑，昨天你折了他的面子，他一直都尋思著怎麼找回來，他可是放了話了，一定要讓你靳小天好看。」

「去去，回村裡去。」

靳小天笑著走了出去，他看清了那個人的樣子：「是老五啊，這大晚上你在這兒做什麼？」

「這樣啊。」靳小天也不是真想鬧，反正李奕言已經過去了，自己現在就在這兒等著。

突然，靳小天拉住了李奕言，兩人停下了腳步，藉著昏暗的月色，兩人看到前面不遠處閃著一點火星兒，是有人在那兒抽煙。

「我找她搓球，沒她我的日子還要好過些。」

靳小天讓李奕言別發出聲音，他自己走了出去：「是我。」

麻老五曾在附近的縣市找過，也去過省城，可人海茫茫又哪裡找得到呢？

麻老五聽他這麼說也不好說什麼，靳小天說道：「警察在村裡發現了毒品，我聽了嚇一跳，看到村子里現在的樣子我都懷疑外面說的村子里藏著一個制毒的窩點呢！」

當初他們結婚的時候就沒扯證兒，這在農村並不是什麼稀罕事，很多人當時都沒有到結婚的年紀，所以便先辦酒，等以後再補證，甚至農村有些孩子都已經大了，在人口普查的時候才把戶口給上了。

靳小天哪會不知道爺爺對下壩村的感情，守著下壩村就像守在奶奶的身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