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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衛東沒有說話，他還在想著白舒告訴自己這些到底有什麼意圖。

白舒咳了一聲：「前兩天有個道上的混混死了，叫瘦猴的，你知道嗎？」

他想勸白舒，可是怎麼勸呢？他不能給白舒任何的承諾，這些年白舒都做了些什麼事兒白舒自己的心裏最清楚，或許他犯的事足以讓他死八次了。

「他現在去了春城，要不我們和春城警方聯繫一下，看看能不能為他提供保護？」

白舒端起杯子輕輕抿了一口：「我當然知道，出來混，遲早都是要還的。唉，其實我又怎麼敢指望你幫我說話呢，我們的道不同。」

雖然瘦猴已經死了，但這並沒有多大的影響，盜用他人的手機銀行陷害警務人員的事實就擺在面前。

白舒見他這個樣子笑了：「我會跟著岳池一起去滇南，去春城。」

上了車他給梅映雪打電話，梅映雪說他們剛到瘦猴家裡，邢衛東便趕了過去。

梅映雪說道：「他跟著黃亞洲的時間不短，手裡一定掌握了不少黃亞洲的犯罪證據，所以一定要保證他的安全。」

白舒說道：「我們沒有見過，我也什麼都沒有說過，反正這兒只有我們倆，你要是把我給牽扯出來我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說完他再也不理會邢衛東，大步向著咖啡廳的門口走去。

邢衛東點點頭，張國榮可是他的偶像，那部經典的電影他不知道刷了多少遍了。

邢衛東眯起了眼睛，這事兒他還真是知道的，因為女人和別人發生了衝突ｗｗｗ.hetuboｏｋ.cｏｍ.com，雙方打了起來，然後被人失手殺死了，對方主動投案，目前這個案子還在調查中，只是並不是他這一組負責。

邢衛東說道：「你就沒想過徹底地改變嗎？」

梅映雪說道：「我倒是好奇，他怎麼會和岳池走到了一塊，而且黃亞洲怎麼就願意讓他去跟著岳池。」

「別這樣嘛，我們也算是有些香火情分的，我走之前打算送給你一份禮物。」

說到這兒白舒很自然就想到了張琳，只有和張琳在一起的時候他才是無話不說的，和張琳在一起時他會很放鬆，可以說他對張琳才真正能夠做到不設防。

白舒沒有再說什麼，一口氣喝光了杯子里的咖啡，他站了起來：「我變卦了，這次該你買單，我那麼大的一份禮兒應該能值這杯咖啡的錢。」

「好的。」

邢衛東皺起了眉頭，白舒是黃亞洲的人這他是知道的，而且他甚至可以說是黃亞洲的左右手，現在他居然要跟著岳池走，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白舒看著他：「何必那麼著急呢，至少喝完這杯咖啡的時間還是有的吧，而且這兒的咖啡可不便宜，不能因為是我開的錢你就可以浪費吧？」

「衛東，你可是立了大功。」梅映雪也很高興，她那邊的進展很緩慢，卻沒想到邢衛東這邊一下子就找到了重要的證據。

白舒淡淡地說道：「每個人都會給自己留一條退路。」

邢衛東這才坐了下來，不過他卻編輯了一條https://m.hetubook.com.com簡訊給梅映雪，因為瘦猴的案子是另一個組在辦的，所以他得讓梅映雪去協調，他相信梅映雪一定有興趣親自去看一趟的，他雖然好奇，但他覺得此刻他就在這兒和白舒喝喝咖啡聊聊天或許能夠有更大的收穫。

邢衛東也是這麼想的，而且白舒在話語間也流露出這樣的意思。

「你和我之前認識的白舒不一樣了。」邢衛東掏出煙來遞給他一支。

雖然他還不知道這大禮是什麼，但直覺告訴他應該是他們感興趣的東西。

邢衛東氣得直咬牙，不過轉念一想自己和白舒之間不就是貓與老鼠的關係嗎？難道自己還真指望白舒能夠幫自己？

邢衛東的心裏還是多少有些興奮的，白舒沒有說錯，這真是一份大禮。

邢衛東坐不住了，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梅映雪愣了一下：「白舒？他怎麼會告訴你？」

白舒的話語中帶著戲謔，他說得沒錯，他與邢衛東數次交鋒，邢衛東都是無功而返。

「只可惜他明天就離開橋城了，不然的話說不定我還可以在他的身上多下些功夫。」

「岳池和我老闆已經達成了合作協議，而我則是以公司代表的身份去協助岳池。當然，這對於我而言是好事，如果我不走或許某天你面對的就不是這樣活生生的我了。」

「他說黃亞洲與岳池達成了某種合作協議，聽他那意思黃亞洲是想把他安插到岳池的身邊，不過他也想要離開黃亞洲，好像黃亞洲對他已https://www.hetubook.com.com經起了殺心。他說如果他再不走或許就再也走不了了。」

「黃亞洲想殺你？」邢衛東也是聰明人，聽話聽音，他一下子就抓住了剛才白舒的話中所潛藏著的意思。

雖然當時他並不是真正愛那個女人，但那個女人的所思所想他彷彿都能夠猜到一般。

邢衛東不說話了。

白舒苦笑：「這是你說的，我可沒有說。」

邢衛東點點頭。

白舒見他竟然能夠沉得住氣，笑笑：「邢警官，如果有一天，我是說如果，我真落到了你的手裡，你會不會看在我們這段香火情的份上替我說說好話？」

白舒笑了：「徹底地改變？可能嗎？」

白舒用小勺子輕輕攪拌著面前那杯加奶加糖的咖啡，嘴裏輕聲說道：「我明天就會離開橋城。」

只要通過技術手段就能夠確定給凌力的銀行卡轉賬是這個瘦猴所為，要是這樣的話那麼凌力的問題就解決了。

等白舒說完那一長段台詞，邢衛東的心裏明白了，白舒是在說他自己，走了一條不歸路那是永遠都不可能回頭的，他只能一直走下去。

梅映雪搖搖頭：「他只相信你，換一個人估計他是不會多說什麼的，而且岳池也不是省油的燈，誰知道他在春城警方會不會有耳目，這事兒我覺得還得你親自跟進，回頭我找譚頭和莫頭說說，讓你也去春城，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白舒還是有機會爭取的，千萬別放棄了。」

「先不管他，如果了願意主動靠過來我們也別拒絕，看來張琳hｅｔuｂoｏk.ｃｏm•cｏｍ的死對他的觸動還是很大的，假如他真的有重大的立功表現的話，我們可以建議對他從輕處罰，這一點你可以向他透個底。」

不過他倒是沒有想到白舒竟然還給自己準備了禮物，他也很好奇，這份大禮到底是什麼。

白舒說道：「去他的出租屋看看吧，我想那裡應該有你們需要的東西。」

梅映雪聽了之後說道：「看來白舒現在的處境並不好，他在給自己留後路。」

邢衛東看著白舒，他此刻的心情有些複雜，他隱隱感覺到白舒是在用這所謂的大禮向自己示好。

他沒有拒絕，接過來卻並沒有馬上點上，而是放在鼻尖聞著：「人都是會變的，不是嗎？記得剛踏出學校時的我也不是現在這個樣子。有時候連我自己都在問，我是誰？我還是我嗎？」

等他出了咖啡廳的時候白舒已經沒有了蹤影，他沒有再去跟白舒，白舒明天就走了，自己就算跟著也沒有什麼意義。

「張琳的死也是他做的，對嗎？」邢衛東又問道。

邢衛東的心裏很是鬱悶，這場談話自己根本就只能處於被動的位置。

白舒嘟了下嘴，歪了歪頭：「知道，你一直想要抓我，想要從我這兒得到你想要的，只是你一直都沒能夠成功不是嗎？」

邢衛東把梅映雪拉到了一旁，小聲將剛才與白舒見面的情況說了一遍。

邢衛東苦笑，然後招手讓服務員買單。

白舒抿了抿嘴：「我知道我是不可能說什麼的，又何必問呢？」

「是白舒告訴我的。」

邢衛東的心裏有些苦https://m.hetubook.com.com澀，這並不是他的功勞。

白舒嘆了口氣：「其實就連我都不知道為什麼要告訴你這些，或許是因為很長時間我都很難找到一個可以說話的人了吧。」

邢衛東微微一怔，這可是白舒第一次主動告訴自己他的行蹤。

「凌力的麻煩算是解決了，可是衛東，范誠的事情他應該也一清二楚，那個江文波當時可是跟他也有著很密切的關係。老范的麻煩恐怕還得著落在他的身上。」

邢衛東到的時候梅映雪他們已經有收穫了，他們在瘦猴的家裡搜出了十幾個手機，這十幾個手機都是插了電話卡的，還有二十幾張銀行卡，值得一提的是給凌力轉賬的那幾個手機竟然都在這兒找到了，同時他們也找到了對應的銀行卡。

邢衛東明白了。

邢衛東覺得有些遺憾。

「你幫不了我，誰也幫不了我，包括我自己。對了，你有沒有看過《阿飛正傳》？」

邢衛東有些聽明白了白舒的意思，他看著白舒，臉上露出複雜的神情：「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你難道不知道我接近你的目的嗎？」

邢衛東冷笑：「你也知道你遲早會有那麼一天。」

白舒說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鳥……」

「為什麼？」邢衛東只問了一個為什麼，什麼為什麼他卻沒有說。

邢衛東點點頭，他也是這麼認為的，自己跟著去春城或許真能夠在白舒的身上找到突破口。

只是喝咖啡的兩個人心思都不在咖啡上。

邢衛東嚴肅地說道：「有什麼不可能的，只要你願意我可以幫你。」

咖啡還是那個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