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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誠沒有說話，只是看向了那塊大招牌。

凌力搖搖頭。

譚開山皺起了眉頭：「這傢伙還真有些手段，先是打掉了杜洪澤與江長河這個利益集團，又讓黃亞洲和岳池來取代他們，還順手陷害了兩個警察，他對人的心理把握得還真是沒得說的。」

凌力說道：「你這都盯了幾天了，有收穫嗎？」

范誠認得，那是馮子奇的車子。

范誠同意凌力的意見，梅映雪只得帶著兩個女警回了局裡。

范誠猜到了凌力在擔心什麼，他拍拍凌力的肩膀：「老夥計，最壞的打算就是你們把我給抓起來，像肖剛那樣，更何況我會很小心的，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兩人上了車，馮子奇有些驚訝：「你們怎麼來了？」

馮子奇也不客氣，他確實有些困了，幾口把泡麵給吃完然後就到了後排，蜷著身子睡了起來。

凌力苦笑：「那有什麼辦法，我們現在沒有理由對他進行全面的技術監控。你說接觸，怎麼接觸？我們是警察，我們只要出現在他的面前他就已經知道我們要做什麼了，他要真的有問題又怎麼可能在我們面前表現出來？」

馮子奇點點頭：「我也覺得不可思議，范大，這種話放在一個多月前你是根本不可能說的。」

肖剛的情況不同於范誠，一直到現在杜洪澤的謀殺案還是一個謎團。

莫少平扔給他一支煙：「老實說，不只是小雪，就連我都懷疑過你。」

「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完美和_圖_書的犯罪，只要他做過就一定是有跡可循的，放心吧，一定能夠把他給找出來的。」

馮子奇正在吃著一盒泡麵，他搖搖頭：「這個周凱幾乎就是家和培訓中心兩點一線，平日里他幾乎也沒有什麼應酬，他的培訓機構我們也調查過，倒是蠻正式的，在市裡也小有名氣，口碑還不差。」

聽范誠把這事情給攬了下來凌力有些擔心地說道：「老范，你可別亂來喲！」

「這是什麼？」

「放在這兒吧，謝謝，辛苦了。」莫少平笑著對年輕警察說，年輕警察忙說這是他應該做的，這小警察也有眼力，見兩個局長談話他也沒有逗留，放下東西就趕緊離開了。

正說著話，一個年輕警察敲門進來。

做警察就是這樣，他們都已經習慣了，但看著自己同事這副樣子的時候鼻子里還是有些酸酸的。

「杜洪澤被槍殺那晚天府華苑的那些監控記錄，還是當時凌力他們去弄回來的，我準備再好好看看，看一下之前他們是不是有什麼遺漏。」

莫少平抿了抿嘴：「這顆釘子要是不拔掉的話我們就永遠都不可能有安寧的日子過。就算是我們最後端掉了黃亞洲和岳池，他還會尋找新的代言人。你沒發現嗎？其實除了掌控大局以外他根本就沒有管更多的事情，比如岳池逼迫墨雨晴交出江長河之前的資源，黃亞洲與岳池之間的合作與妥協等等他都沒有參与進去。我覺得他更喜歡那種宏觀上的控和_圖_書制，然後在一旁看著他們爭鬥，更多的時間他都是以一個旁觀者的姿態存在，這樣一來我們想要把他挖出來就難了。」

莫少平也笑著說道：「我怎麼不知道，小河發生了一起惡性凶殺案，你這個分管刑偵的副局長主動請纓帶隊進行調查，老譚，你可是年紀一大把了，別那麼拼，一些體力活就讓年輕人去干。」

不過他還是說道：「估計這個人離我們並不遠，至少對我們很熟悉。」

「莫局，這是你要的東西。」

凌力說道：「這樣吧，我們替你頂一會，你先好好眯一覺吧。」

他這話讓凌力才放下心來，范誠確實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老警察，只是現在他的身份有些特殊，雖然局裡已經向上面說明了，但對他的通緝並沒有解除，嚴格意義上來說對外他的身份並不是警察，而是一個被通緝的殺人嫌疑犯，就這一點真要讓人抓住把柄做文章的話對他並不是一件好事，而且還很有可能連累了市局和局裡的幾個主要領導。

長期以來，他也是用這一點嚴格要求自己。

原本梅映雪是想趁熱打鐵，接著去杜洪澤公司的，但凌力的意思是今天先到這兒，明天再到杜洪澤的公司去，畢竟這事不是什麼急事，做得太急了反而會讓對方起了疑心，而且也得給對方一點時間好好消化一下這些信息的。

譚開山點點頭，嘆了口氣：「平心而論，當時我也是很糾結的，一邊是法理，一邊是人情和圖書，不過有一點你說得對，范誠也好，肖剛也罷，他們都是我們知根知底的同事，我應該像你那樣，對他們有信心才對。」

「行，那你慢慢看吧，我先回去了，最近手上的事情還蠻多的，你是不知道，現在就連我都給親自頂上了。」

「你覺得會是誰？」莫少平問道。

「有時候不一定要走正規程序的。」范誠淡淡地說。

他這話才出口凌力和馮子奇都瞪大了眼睛，在他們看來這種話應該只有肖剛那樣的人才會說的，范誠給他們的印象一直都是古板教條的人，居然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邢衛東傳回來的消息，白舒說想要找到黃小嵐那就必須得拿下這個周凱。

譚開山愣了一下，莫少平笑了：「范誠出事之後，你沒少給申飛施加壓力吧？申飛這小子向你打小報告，說范誠打電話向他求援，接著你便布置了在水上體育中心的抓捕，我當時就有些納悶，為什麼你那麼想要抓住范誠？其實我們大家的心裏都清楚，范誠是被冤枉的。不過後來我想明白了，你抓范誠的心思就如同最初范誠抓住肖剛時的一樣，我們都是出於做警察的一種本能。」

譚開山此刻正在莫少平的辦公室里。

范誠愣了愣，他回想著以前的自己還真是這樣，做什麼事情都一板一眼的，他常常說作為一個普通人，法無禁止即可為，而作為一個警察，則必須做到法無授權不可為。

「岳池與黃亞洲這條線幾乎已經明朗了ｈttps://ｍ•ｈｅｔuｂoｏｋ•com.coｍ，拿到他們的犯罪證據也就是遲早的事情，這一點我不怎麼擔心，包括范誠，相信黃亞洲和盧萍的犯罪證據足以讓他洗刷冤屈，我擔心的是肖剛，那個槍殺杜洪澤的兇手，那個在幕後操控了這一切的人如果不能伏法的話，肖剛很難證明他的清白。我聽邢衛東說就連黃亞洲都不一定知道那個人是誰，只能看盧萍是不是和他有過正面的接觸了。」

范誠說道：「我覺得我們還是得和他接觸一下，只這麼盯很多問題是不可能發現的。我們現在能夠看到的也只是他的表象，我們看不到的呢？他在培訓中心和在家裡都做了些什麼，都和些什麼人有聯繫，打過幾個電話等等，現在的通訊這麼發達，哪怕他足不出戶也一樣可以做成許多事的。」

之前梅映雪和馮子奇就和這個周凱打過交道，不過周凱也是一個很狡猾的人，他們沒能夠從周凱這兒獲得什麼有用的信息。

大約兩個小時后馮子奇醒了，他坐了起來，搓了搓自己的臉：「沒什麼情況吧？」

凌力咳了兩聲：「錯倒是沒錯，只是這話從你口中說出來著實讓我有些不適應。」

范誠見二人這個樣子，他笑道：「怎麼？我說錯了？」

凌力在街邊停好了車，然後和范誠一起向著一輛白色的途觀走去。

范誠笑了：「放心吧，我心裏有譜，再怎麼我也是警察，違法犯罪的事情我是肯定不會去做的，不過對付像他這樣的人我還真有些心得呢，你和*圖*書別忘記了，在成為督察室主任之前我可沒少在一線和這些人打交道。」

這一點倒是在范誠的意料之中，對手向來精明，往往都是謀定而後動，對方不是那種盲目衝動的人，相反地，他總是有一種牢牢掌控著大局的能力。

譚開山說著便就離開了莫少平的辦公室，莫少平笑著搖了搖頭，他知道，到了他們這個年紀還真是不願意服老，譚開山如此，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梅映雪帶著人離開了天府華苑，在杜洪澤的家裡搜索了大約一個多小時，她們並沒有什麼收穫，最關鍵的是精心布置的這個陷阱卻沒有等來應該來的人。

譚開山搖搖頭，這個問題可不好回答，總不能隨便懷疑一個人吧？

他把年輕警察送來的視頻資料連上了電腦，開始仔細地看了起來，要想幫助肖剛最後還是得著落在杜洪澤的那起謀殺案上。

「放心，我沒事，別看我年紀大了，但要論起體質和身手來我敢說很多年輕人都不如我。」

「此一時彼一時，經歷了這麼多我才知道，其實很多事情並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的，非常之事有時候就得有非常之手腕，這樣吧，周凱這個人我來想辦法。」

凌力看著馮子奇，輕輕嘆了口氣，他和范誠都很自覺的沒有說話，也沒有抽煙，生怕影響了馮子奇休息。

凌力和范誠並沒有跟著梅映雪回局裡，他們去了一個地方，那是一個再就業的教育培訓機構，機構的負責人就是之前和警方打過交道的周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