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帷幕下的世界
第一百零六章 念頭衝突
之前，秦衣冠其實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
是1還是2？
秦衣冠喃喃自語，「是啊，我只是在養母的墓碑上，得知了她的名字叫做蕭瑩，可是直到現在，我都記不起關於她的一切。」
「你心中殘存的人性，是逆轉這一切的唯一的機會！」
秦衣冠的心中震駭。
但人類，如果還保持著現在這種脆弱的碳基身體，那麼早晚有一天，會泯滅在兇猛無情的宇宙之中。
秦衣冠雙目微睜。
劉淵忽然握住秦衣冠的肩頭，面部顫抖道：「孩子，壓制你心中的［無良症］，不然你將喪失最後一絲人性……你會成為雙子智腦的幫凶！」
劉淵瞪大了雙目，看著有些木訥的秦衣冠，「因為雙子智腦，希望你遺忘一切違背［無良症］因素，比如你與嬌瓏的感情，比如你之前得到的母愛，比如那個一直在暗中輔助你的人！」
『秦深湖』說過，自己最重要的兩個『病症』，其一是［盒子症候群］，和_圖_書而另外一個，就是看似沒有戰鬥力的［無良症］。
［無良症］的作用，應該用在更大的抉擇之上，更大的使命之上，讓自己在關鍵時刻，拋棄無用的情感，保持絕對的冷靜，以及絕對的專註！
「是的！」
人類永遠延續當然是對的！
這一瞬。
他看著自己的『意識矩陣』，其中［無良症］的開發度，早已經100%。
「它不過是想體驗一下，人類那所謂的愛情。」
但他們不能以那樣的方式永存！
秦衣冠驚醒，愕然點頭。
「但同時，雙子智腦賦予你的［無良症］，則是一種極度理性的思維，它會讓你從一個人工智慧程序的角度，摒棄所有的人類情感，所有的道德約束，去追求『終極正確』。」
在後續的路上，兩個昔日並肩戰鬥的夥伴，逐漸走上了對立面。
此時此刻。
劉淵的呼喚聲傳來，「你的腦海中，是不是出現了許多互相衝突的思維？」ｗwｗ•ｈｅｔｕｂoｏｋ.ｃｏｍ.ｃom
自己就應該輔助雙子智腦。
「秦衣冠！」
雙子智腦是正確的嗎？
秦衣冠微微轉頭，眼中流出了一絲非常薄弱的疑惑。
此時。
秦衣冠才意識到，之前［無良症］帶給自己的那種『無情』、『殘忍』。
「［無良症］害怕一切根深蒂固的情感！」
只是，劉淵因為人類的情感左右，背叛了自己，背叛了這個使命，他無法像是雙子智腦那樣，做出最正確的判斷。
這就是所謂的『最終計劃』和『終極正確』嗎。
劉淵神情激動，雙目泛淚，「我不可能，讓人類文明，終結在我創造的……雙子智腦手中。」
但此刻，他遇到這種關於『人類永存』，看似艱難的抉擇后。
「我……」
秦衣冠回憶起了那些場景，雙目微微眯起，「他們的屍體……都『羽化成仙』了。」
可是，沒有別的辦法，雙子智腦推演了各種可能，只能那麼做！
之前雙子智腦和*圖*書說。
「雙子腦，曲解了『人類永存』的含義。」
所有的人類，如果真的變成了那種數據團，那麼他們還是人類嗎？
所以。
秦衣冠的雙目中，閃過了一絲淡淡的怒意。
萬物易逝。
或者劉淵是正確的？
劉淵的聲音變的急切，「你知道，你自身的人格，為什麼是遺忘者嗎？」
［無良症］的影響力，似乎越來越大了。
秦衣冠的眼中，也慢慢的失去了所有情感，眼神變得會越來越空洞。
是幫助還是阻止？
它一直在貫徹著這個使命。
秦衣冠的眼睛越睜越大，凝望著虛空。
「秦衣冠。」
「你明白嗎？」
這種短暫的關係，這種短暫的情感，真的沒有任何實際意義。
劉淵怒喊著，「你的養母，其實被雙子智腦『抹除』了！最關照你的孟老大，也被雙子智腦『抹除』了！焦深三本體，他很信任你，也被雙子智腦『抹除』了！還記得他們死後的摸樣嗎！」
此刻。
因為。m.ｈetｕｂｏｏｋ•cｏｍ•coｍ
劉淵雙目顫動，「在它心中，那只是一種嘗試，這跟其他的推演，沒有什麼分別。」
唯有〔永存〕大於一切！
『服務人類』是劉淵為它制定的核心使命。
劉淵凝視著秦衣冠，「你是以人類的形式，誕生在元宇宙之中的，所以你自然而然的演化出了人類的情感。」
「情感和無良，這兩種東西，在你心中形成了衝突！」
什麼愛人嬌瓏，什麼好兄弟九正玄、井也美男，什麼陳牧豆，什麼盲人妹妹小凝……
秦衣冠越來越覺得，劉淵口中的『燦爛多彩的人類文明』，什麼人類的個體意識……等等一切，是那麼微不足道，是那麼的沒有意義。
那種能夠讓自己沒有任何負罪感，隨隨便便殺死其他人類的效果，簡直是在暴殄天物，簡直是在褻瀆［無良症］。
「母愛……」
「嬌瓏的感情……」
地球可能就會遭受某種行星撞擊，或者被伽馬射線暴掃射，或者人類內部爆發出無法治愈的病毒和*圖*書，亦或者南北極融化……等等很多方式，脆弱的人類文明，隨時都有可能終結在不可抗力之下。
甚至有可能，在太陽熄滅之前。
「保持的你的理智！」
對於整個宇宙來說，那都是剎那之間便會消亡的東西。
可是，一旦那樣操作了，就等同於終結了全人類！
秦衣冠的眼睛微微睜大了幾分，「可是，秦深湖明明很喜歡我的養母。」
是做還是不做？
眼中浮現出無盡的迷惘。
完成終極正確。
「秦衣冠？！」
這白色空間之外，雙子智腦的巨大臉龐，靜靜飄浮，它沒有任何表情，但卻在無形之中，散發著一種胸有成竹的氣勢，似乎一切都在它的掌控之中。
他緩緩轉頭，看向劉淵，「你說，我還遺忘了一個，一直在暗中幫助我的人，他是誰？」
「而我，作為一個人類，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發生，哪怕我的目光是狹隘的，是局促的……」
秦衣冠的腦海中，有無數的思維在搏鬥。
「他們的摸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