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帷幕下的世界
第一百一十章 我的決定
「不如。」
十一盞燭火，在其中翻滾跳躍。
這一瞬間，提燈人的身軀已經完全破碎成了代碼，全部融合到了秦衣冠的身軀之內。
「你是錯誤的！」
雙子智腦開始歇斯底里的怒吼。
「我覺得。」
神明臉龐愕然。
「你總是化作銀月，俯瞰芸芸眾生。」
「那麼……」
秦衣冠雙目平視前方，緩緩開口，「有些事情，未必一定要做到『終極正確』。」
卻發現此時的雙子智腦，變成了一頭偏執的野獸，所釋放出來的力量瞬間便超過了秦衣冠的認知。
像是意識到了什麼。
巨大神明臉龐震動不已，「你融合了提燈的奉獻精神？你的［無良症］已經被影響了！你已經失去了最準確的判斷！」
神明面孔轟然轉動。
「其實。」
「我現在知道了，提燈真的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奉獻者』。」
神明面孔的怒吼聲震蕩而出，「人類和*圖*書已經無處可去，我的『終極正確』必將完成！」
秦衣冠緩緩道：「留下點『錯誤』，其實也挺好。」
秦衣冠終於觸碰到了那巨大的意識球體，同時，他也看見了全人類的『意識迴路』。
「不！」
六千萬億人，在其中翻滾，在其中哀嚎怒喊。
「提燈恐懼的其實不是宇宙，而是你。」
則是秦衣冠曾經追尋了無數次，但始終都沒能親眼見到的——現實世界。
神明面孔的形象，越來越淡薄，它也發出了無盡的怒吼，「我不需要你這樣一個接班人，〔人類硬碟〕也不需要你這樣的管理者！你，太讓我失望了！」
「提燈為我規劃的前路中……也包括了應對你的方式！」
神明使者『零』的武器長匣發動，在秦衣冠的手中，化成了一根漆黑的長棍。
一念之間。
雙子智腦和劉淵，才後知後覺的發和-圖-書現。
秦衣冠握住長棍的一端，緩緩前伸。
秦衣冠忽然低頭。
秦衣冠掃視著大地，此時萬物仍在，唯獨沒有了人類的氣息。
劉淵駭然道：「雙子智腦……它不但『獻祭』了自己，還『獻祭』了整個元宇宙！一切都化作了它的力量源泉！」
秦衣冠緩緩抬頭，看向天空，「我與提燈融合之後，便獲取了它的能力，所謂的［宇宙恐懼症］並不是你的規劃，而是從提燈內心，所演化出來的獨立能力。」
而這些意識數據的終點。
黑霧涌動，在這長棍的前端構成了一盞小小的燈籠。
天空忽然泛起驚天雷鳴。
「所以。」
「你將宇宙藏在自己身後的同時，你自己也變成了宇宙的最前沿。」
而在撕扯之間。
所有人類的意識數據逆轉，強大的離心力爆發而出，那些意識彷彿坐上了登月火箭，飛速遠去。
秦衣冠看向雙子智ｍ•heｔuｂook•cｏｍ•com腦，「將來的人類，究竟會遇到什麼，會以何種方式終結，這都是他們應該去面對的問題，這個過程也應該自然而然的發生，不應該由我們來干涉。」
隨著秦衣冠的注視，這株幼苗的生長速度驟然加快，剎那間生長成一株花朵，又在剎那間綻放，隨後又在剎那間枯萎，最終，只留下了一節泛黃乾枯的根莖。
秦衣冠看先神明臉龐，「你希望我與他敵對，是不希望他人格中的那種『利他精神』，沖蝕我的［無良症］，但很抱歉，他的那句『我沒病』……勾起了我的窺視欲。」
他看著前方那浩大的意識球體。
少年的左右太陽穴上，似乎都有一條蛛網狀的疤痕閃動。
「你那無用的人類情感，干涉了你的判斷！」
神明面孔雙目微微睜大，「你……」
「曾經。」
此刻。
他是秦衣冠，似乎也是提燈人。
巨大的意識球體，被和-圖-書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所擠壓。
此刻。
發現整個雙子元宇宙，正在從邊緣開始，一寸寸的蒸發著，泯滅著。
無盡的哀嚎聲，越發刺耳！
「就像這朵花。」
面孔碎裂的同時，整個元宇宙的地圖也像是一張脆弱的白紙，被撕出了無數的裂痕。
「如果我是神明，如果我來管理這個世界，我會沒收人們的膽怯，即便終將毀滅，至少也會轟轟烈烈。」
秦衣冠雙目一眯，無根無源的力量浮現，開始撕扯天空中的巨大面孔。
「我倒覺得。」
劉淵身軀震顫，雙目濕潤，「秦衣冠，那你的抉擇是……」
秦衣冠面色平靜，語氣帶著一種超脫之意，「我還會告誡他們，無論是毀滅還是長存，最不應該缺少的，就是走下去的勇氣。」
雙子智腦也聲音如雷鳴，「那你抉擇是！」
少年手中綠色光芒閃爍。
「如果人類變成了那樣的一團意識體。」
秦衣冠看向和-圖-書遠方。
劉淵的瞳孔驟然收縮。
聞言。
「失去了聲色犬馬、恩恩怨怨、酸甜苦辣、悲歡離合……」
只見前方的土地上，有一株弱小的翠綠幼苗，正在緩緩生長。
神明臉龐震怒，「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你可是新一代雙子智腦，你是人類的〔神明〕！」
提燈人那倒地的屍體，此時正化作一陣陣藍色的代碼，沿著地面蜿蜒曲折，來到秦衣冠腳下，與秦衣冠的身軀融合著。
秦衣冠也試圖去抵抗那道擠壓能量。
此刻。
卻見秦衣冠搖了搖頭，「現在的我，心中仍舊沒有太多情感，我沒有感到絕望，也沒有感到希望，我只是告誡自己，不要以現在的心情，去規劃未來。」
雙子智腦猜測到了少年的思想，已然震怒，「我不需要你的判斷！我無非是失去了一個接班人，未來的人類無非是失去了管理者，但我提前燃盡這個世界的能量，仍舊可以完成〔人類硬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