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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泯皺眉道：「師父不是說趕緊回柢山？」

顧泯走過去，問道：「一起回去？」

一日光景，過去的倒也快，夜色降臨的時候，這對師姐弟，在一處山坡點了一堆火，坐在火堆前，阿桑看著很安靜。

繼續講故事，很快便說到了之後。

「之前你說從帝陵出來之後，要把那些事情給我說一說，現在可以了。」

說實話，這世上像是阿桑這樣的女子，一直都不多。

阿桑說道：「那些打不倒你的，都會使你更強大。」

果不其然，遠處的礁石上，太宰顧白便站在那裡，吹著海風。

「那個黃昏，是我最後一次看到郢都的日落，很美。」

阿桑朝著前面走去，聽著小師弟說話。

「回歸劍閣了，說了你要是有良心，便親自去一趟歸劍閣就行了。」

說話間，這個柢山掌教身形消散，再不出現。

阿桑沒說話。

顧泯點頭，和阿桑並肩而行。

白粥站在一側，微笑不言。

常遺和_圖_書真人去而復返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

顧泯用木棍撥動了一番火堆，然後說道：「在郢都城裡，每年冬天，都有太監把木炭送到我府上，更早一些，我還住在皇宮的時候，母後會把我抱著，然後給我講故事。父皇有很多皇子，但他最喜歡的，還是我。」

……

阿桑按過他的腦袋，將顧泯腦袋放在她的胸前，輕輕的拍著他的腦袋。

「皇兄在那個黃昏，想要殺了我。」

阿桑聽著故事，彷彿就能看到自己眼前，還很小的小師弟，在那些個夜晚里，一個人躺在床上，流著眼淚，撫平自己心裏的傷口。

「不，是很多年前就開始了。」

等到白粥和太宰顧白離去，這海岸邊，就只剩下了這對師姐弟了。

那個少年一驚，木然抬頭，看著山道上那個很好看的姐姐。

兩人站著，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說話。

「他的話又有幾句是真的？」阿桑緩緩道：「不和圖書急，耽誤不了什麼事情。」

常遺真人將顧泯丟了下來，隨口道：「你們兩人趕緊回柢山，為師還有要事。」

阿桑不以為意。

「所以我帶著短劍，去了皇城裡，沒有喝他給我的毒酒，而是拔出短劍，在他胸膛上刺了無數下。」

阿桑看著天色，淡然道：「我這些日子有些累，想聽個故事來緩緩。」

阿桑站在岸邊，身側是白粥。

柢山。

阿桑點頭，微笑道：「能生出你這樣的孩子，你的母后，應該也是一個很美的女子。」

阿桑點頭。

那些苦難，對於一個孩子來說，和煉獄有什麼差別？

顧泯微微一笑。

阿桑忽然說道：「之前蘇宿說你很有桃花運，倒是真的，幾次出行，身側總是不差女子。」

「那短劍淬毒了，所以他活不成。」

西海上的很多修行者已經離去，剩下不多的，也在想著離去。

「雖然都是最後一次去看郢都的日落，但若是沒有好好準備，ｈttps://wｗｗ•ｈｅtubｏｏｋ•cｏm.cｏm有可能之後什麼都看不到了。」

洛雪看著那個有些好看的少年，叉著腰站在山道上，大聲問道：「你是誰？來我柢山做什麼？」

顧泯笑著說道：「那有緣再見。」

……

白粥搖頭道：「是向你告別的，我要和太宰大人一起回去了。」

顧泯皺著眉頭，「我當然不願意死在他手裡。」

顧泯知道阿桑是為什麼累，沉默了片刻，便點頭道：「好。」

他很快跪下，大聲道：「梁州宋寧，特來拜師！」

可才來到半山腰。

顧泯被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聞著大師姐的體香，顧泯臉頰通紅，他不知道自己的手該往哪裡放，顯得很是尷尬。

落地之後，顧泯來到阿桑身側，恭敬的喊了一聲師姐。

那些個故事，顧泯沒和多少人說過，但今日再說起來，顧泯說得很慢，也很認真。

顧泯沒說話。

「那些年父皇身體還不錯，我過得也算是舒心，不過等著過了些年httｐs://m.hｅｔuboｏk•com•com之後，父皇的身體就不太好了，後來我才知道，那是皇兄做的手腳。」

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挺過來的。

阿桑說道：「萬里路程，一路走回去？」

阿桑知道接下來的故事是什麼樣的，那個時候，還是個少年的小師弟從郢都離開，在山林里碰到了自己的小師妹，然後便來了柢山。

阿桑說道：「所以抗爭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顧泯有些臉紅，然後撓了撓頭，「這事情是個巧合，師姐別聽蘇宿那小子胡說，對了那小子呢，我還有十六劍沒教他。」

……

「那位歸劍閣的前輩幫我很多，以後有空，真的要去看看。」顧泯揉了揉手腕，「不過這會兒，真的想回柢山去看看。」

「為了那一天，我準備了很久，但還是很害怕，畢竟那個時候，我還只是個孩子，親手殺了自己的兄長，肯定要做很多年的噩夢。」

洛雪閉關很久，終於出關，出關之後她頭一件事便是要去找自己師父，可當她ｈｔｔｐs://wｗｗ•hｅｔubｏｏk•cｏｍ•ｃom當了山頂，卻沒有發現自己的師父在何處，有些不滿意的踢了一腳師父的竹椅。

而後的故事，阿桑都有參与，所以她很明白。

顧泯斷斷續續說道：「師姐……啊……那個……」

她有些生氣的朝著山下走去。

她便看到有個少年正在艱難的爬山。

……

很多年前，顧泯就在準備要在某一天找機會殺了自己的皇兄，因為自己的皇兄在過去的那些日子里，一直都想殺了他。

看著火光，顧泯說道：「皇室里的父子兄弟，歷來如此，爭鬥不休，明爭暗鬥，從無親情。」

顧泯惆悵的說道：「如果他沒有那麼做，如果……算了，也沒有那麼多如果。」

「我很慶幸，你並沒有被那段悲慘的經歷打倒，包括你的心。」阿桑看著顧泯，認真的說道：「小師弟，活下來不容易，能夠正常的活下來，更難。」

白粥點頭，朝著遠處走去，很快便消失在他們的視線里。

顧泯點頭道：「何止是美，母后是我見過的最美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