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澈粟握住書，看著大師兄背影，默默流淚。

大師兄臉色不變，看向夜空里某處綻放的劍光，那道劍光落到劍氣上，頓時有一道猛烈的撞擊聲傳來！

他有些開心的說道：「那很好啊，要是師叔和我有一天走到南方，我就去看看。」

顧泯說道：「是劍仙。」

一群劍府弟子嘰嘰喳喳，倒也是為宗門擔憂。

……

他們的盤纏，早就被自家師叔給吃沒了。

隨著嘰嘰喳喳的聲音響起，那襲灰袍一躍而起，手中木劍抹過，那道劍氣開始破碎，然後消散！

顧泯認真的說道：「你師叔說的，很有道理。」

劍修問劍，在劍林里一直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那便是問劍可以，可是在出劍之前，一定要開口說明，若是不問而出劍，那便不會被視作問劍，而是挑釁。

再加上別的方向湧來的，差不多有數百人。

一道蒼老的聲音驀然生出。

還真要搞出這麼大的動靜。

可這世間千萬劍修，有幾個敢在劍府來砸場子？！

天地之間，驀然生出一道劍意！

三人往南而去，又是一別。

但是總歸是做不成。

少女也明白了這兩人是一起的，對著小道士笑了笑，轉身繼續前行。

劍府上空生出一道巨大的虛影，虛影裏面是個白髮蒼蒼的老人，滿臉皺紋，已經不知道有多老了。

宣告了柢山的時代過去，劍林迎來了新的時代。

大師兄說道：「看我做啥，看那道劍氣唄。」

這毫無疑問。

顧泯這會兒也顧不得什麼了，保住小命才是第一重要的事情。

雖然在晚雲真人面前是晚輩，但當時的他，敢出劍，便已經能夠說明很多事情。

澈粟一時無言，這種話雖然是這個道理，可大師兄怎麼說著，總是有些輕慢的樣子？

顧泯笑道：「那就就此作別？」

雖說不一定是去劍府。

那個高大的中年男人怒喝一聲，渾身上下再度綻放出無數劍氣，但在片刻之後，便被那一道劍光擊潰。

依然是向北而去，不過這一次，在路上顧泯就能遇上好些個劍修，有御劍的，也有在山林里提氣而掠的。

大師兄把懷裡的書抽出來，交給澈粟，後者楞在原地，「大師兄，你……」

「敢問是何方道友，為何不問而出劍？！」

可如今，即便是劍府出聲，那道藏在黑夜裡的人影也不曾開口，反倒是在片刻之後，再度落下一道磅礴劍氣！

提起這位趙老劍仙，人們便會想起另外一個人。

等到臨近對方，握住燭游，狠狠又是一劍插向對方心口！

這真是一件讓人覺得傷心的事情。

顧泯想了想，然後說道：「不知道，應該要很遠，不過總有一天我能去看看。」

如今即便眼看著南陵劍道要比北陵發展更好，但北陵這邊年輕一代，也還是得看劍府的那位大師兄。

人們常說萬家燈火幾時休，可在這問劍城，燈火看著，就不是燈火了。

顧泯笑著點頭，「到時候我沒在山上也可以，你報我的名字，沒人敢欺負你。」

小道士搖搖頭，「要是為了顧大哥你的禮物，我就不送你平安符了。」

有人恍然大悟，原來大師兄之前的所做，都是為了讓閉關的趙老祖出劍！

……

各式燈籠掛在大大小小的各個檐角下，讓這座問劍城如同白晝。

「你當劍仙是大白菜嗎？到處都是？不過我也不知道山上到底還有多少劍仙，但我估摸著，那些後山的老祖們，也會有一兩個吧？不知道會不會為了咱們，那些老祖就此出關。」

那估摸著是一個金闕劍仙？

但是輩分比他還要高的，只怕是找不出一個來了。

「哎……難道我劍府要被人壓一頭，雖然只是暫時，但也讓人覺得不甘！」

他臉色蒼白，看著眼前那個還在往後面倒飛出去的中年男人。

「大師兄……腦子出問題了嗎？」

而後兩個人一邊走一邊閑聊，顧泯問起他們去過多少地方，小道士和*圖*書也一一回答。

兩人走在人還算不少的長街上，很長一段時間，各自都沒說話，直到兩人在長街一側看到有演皮影戲的，小道士才被吸引了心神。

彷彿過了很久，又好像沒有多久，趙一篤總算是從是回憶里走了出來，他聽到這微弱的聲音，緩慢的想了想，這才招手，一道磅礴劍氣迅速湧入燭游中。

「大師兄！！」

是趙一篤。

鮮血灑落長空！

顧泯倒是沒什麼想法。

顧泯拍了拍小道士的肩膀，笑道：「結束了，咱們去別的地方。」

無數劍府劍修都掩面而泣，好些女弟子，更是不忍去看。

一眾弟子看得莫名其妙。

很有可能來自於……海外！

他嘆了一口氣，從一條小巷裡走過，來到顧泯和小道士身前。

這人絕不是這世間的人。

蘇宿垂頭喪氣，「算了，我還是趕緊回吧。」

「咱們山門內，還有幾位劍仙？」

數位劍府長老臉色不善的看向那道在夜色里看不清楚的身影。

顧泯看著三人背影，沒有停留，化作一片劍光離開問劍城。

小道士也是老實回答。

要是沒他。

劍府建立時間很長，和柢山比起來，也不會落在下風，只是前面那些年，並不比現在風光，也是在柢山衰弱的當口，劍府湧出了幾位放到現在也能算是極有名的劍仙，幾人聯手將劍府扛起，才讓劍府成為了北陵劍宗第一。

就在眾弟子都沒反應過來的同時。

顧泯顧不得罵娘，趕緊祭出燭游，讓燭游朝著對方掠去！

一有如此心思，這位趙老劍仙很快便陷入對於過往的回憶，一時間都沒用動作。

劍府成為這北地第一之後，自然也有許多劍道宗門想要將其取而代之，可是這數百年裡，即便其餘劍宗也出過不少驚才絕艷的劍修，但是不管年輕一代的第一人也好，還是北陵劍道第一人也好。

大師兄，他太猛了！

顧泯吐出一口濁氣，想著這不管怎樣對方都要死了，他也就要朝著北方繼續前行了。

「呦，你看，木魚師叔出劍了。」

只有木魚師叔接住大師兄之後，迅速把大師兄一丟，朝著那道虛影行禮，「弟子木魚，見過一篤師叔！」

很多年前，劍府里曾湧出過一位劍修，當時他天資不凡，一直都力壓同代人，這種情況從他開始修行到金闕境才戛然而止。

而後劍府里生出數道劍氣，但在片刻之間便盡數被擊散。

晚雲真人！

蘇宿有氣無力的點頭。

小道士認真想了想，「喜歡皮影戲。」

那中年男人吐出一口鮮血，再也不能運功。

大師兄在劍氣里穿梭，外袍很快就被那些劍氣撕碎，而後他身上很快便出現了一條條的血痕。

都會是劍府劍修。

小道士忽然問道：「顧大哥你呢？你最想做什麼？」

他一攤手，有些無所謂的說道：「反正天也踏不下來，師門長輩在，有他們撐住，就算他們撐不住，天塌下來了，咱們不過就是等著壓死，又沒別的辦法。」

沒有人注意到，這個中年男人不僅裝扮和他們不同，就連腳底都是一雙木屐！

就是如此，才更為讓人覺著可惡。

他還是太過輕視劍府了，這座北方劍宗，哪裡是這麼好挑釁的！

「救命啊！！！」

這種事情當然在修行界里也是發生過很多次了，可是發生在劍府頭上，還算是頭一次。

所以這些山外劍修，一次次上山問劍，每次都是鎩羽而歸。

顧泯也有些高興，算是在北行路上，最好的一次談話。

不管是不是接著有一場大戰，這些劍修都不願意錯過。

眼見小道士看得入神，顧泯伸手在一旁買了袋乾果，遞給小道士，也陪著他在這裏耐心看著。

燭游被灌入了一道磅礴劍氣，一瞬間便來到對方身軀前，然後一劍刺穿了對方的身軀！

顧泯指了指天上的星星，「希望有一天，我能離這些星星足夠近，看看它到和-圖-書底是什麼樣子的。」

隨著這道聲音傳出，在某處忽然湧起萬千劍氣，迅速便落到了大師兄身側，將其斬開周圍劍氣，然後硬生生拖了回來！

問劍城的劍修和百姓紛紛抬頭。

他高大的身軀懸於半空，猛然有千萬劍氣從身軀里湧出，比那位木魚師叔的劍氣更為濃厚。

「別把為兄的書給弄壞了。」

顧泯沒動。

後來劍庭那邊也是興起，才有了南北兩座劍宗對峙的局面，這也是將劍道歷史上帶入了新篇章。

顧泯身形一頓，瞬間朝著那男人涌去，他覺著自己此刻身體的劍氣正在朝著那男人身上涌去，這很快就明白，原來對方這是要他吸取他的劍氣用來療傷？

小道士老老實實說道：「師父死之前說讓師叔好好把青山觀發揚光大，小道就想幫著師叔干成這件事。」

大師兄挑了挑眉，「不知道啊。」

耀眼劍光不斷生出，一道道光是一看便知道強大無比的劍氣，彷彿不要錢般湧現！

這傢伙也不見得是個傻子啊，怎麼回事？！

對方既然和晚雲真人有舊，那說不定會施以援手！

那是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看著無比英武，只是裝扮，好似不像是北陵或是南陵之人！

和顧泯猜想的差不多，要是真有一場比劍，這些劍修的心思都要被吸引過去，對於蘇宿來說，的確是南下的最好時機。

澈粟原本已經很緊張了，這會兒看到了大師兄，莫名感覺輕鬆不少。

澈粟臉色難看，「府主尚未歸來，那這場比劍，要敗了？！」

一劍刺透對方身軀，顧泯一腳踩在對方小腹上，看著對方從半空墜落，顧泯止住身形，然後懸停半空，吐了口吐沫。

「木魚師叔還活著呢？！」

這座城外，有一座大山，山外再往前行幾十里，就是劍府所在的山門。

這讓圍觀的一眾劍修，紛紛大驚失色！

蘇宿和驢道人的今晚夜遊，要是依著顧泯來看，算是很成功，但是很多年之後蘇宿回憶起來今晚的事情，都會無比懊惱。

真要是這樣，運氣也太差了一點吧。

那位提著木劍的老劍仙，鬍鬚炸開，看著有些好笑。

大師兄，一路走好。

小道士也沒有不好意思，只是說道：「師叔說出來走動走動，到處看看，學些本事，好回去振興青山觀。」

看著木魚師叔的樣子，他們有些擔憂。

顧泯點頭，「死不了，哪裡有這麼容易。」

他的虛影無比巨大，但是卻沒給別人太多壓迫感，反倒是有一種中正平和的感覺。

那道劍氣落下的速度緩慢，似乎是劍氣的主人無比自信，特地留了時間給劍府應對的時間。

入城之後，顧泯給蘇宿使了個眼神，蘇宿一臉不情願，但還是主動走向驢道人那邊，不知道和他說了些什麼，大概意思，不過就是想要和他單獨逛逛。

而後有劍修御劍而起，跟著這道劍光而去，一來而去，竟然也是一番不錯景象。

「大師兄！」

他或許不是最強的。

中年男人被那一道劍光推著後退，那一劍落在他的身軀上，正在一點點斬開他的身軀！

顧泯一本正經的說道：「不過我這個人沒有白收別人禮物的習慣，這樣吧，我邀請去柢山作客，什麼時候都行。」

顧泯在對方身前不足數丈的距離堪堪停下。

就算不是朋友，也算是能談得來的兩個人吧。

曾經這坊間不是流傳，當年那位西海之主，女子劍仙，一直都視晚雲真人為偶像嗎？

「燭游？」

他熟悉的人和事情，都已經不見了。

顧泯身形稍緩，抬頭看去，心想這還真是問劍的？

顧泯他們也是在夜色漫漫中進入這座問劍城的，入城之後，抬眼看去，一眼看去，都是一片光亮。

絕大多數的劍府弟子，都不認識這老人。

說起劍修傳奇，往前推一千年，也沒一個宗門能有柢山的劍修傳奇。

兩人離開了那皮影攤子，小道士才感https://m.hetubook.com.com激的看了顧泯一眼。

其實還有好事者曾經算過，說是問劍城的這邊本地百姓的後代，其中有足足兩成都成了劍修。

顧泯才收回心神，便看到那身影朝著他這邊撞來，顧泯趕緊御劍躲開！

小道士重重點頭。

也太傻了啊！

蘇宿皺眉道：「這麼急？」

劍府大師兄從山洞里走出來，和一眾師弟師妹們抬頭看向那道劍氣，這位大師兄揉了揉眼睛，倒是沒怎麼著急。

小道士和顧泯前後抬頭，小道士只是覺著那道劍光明亮，顧泯卻是感受到了其中的磅礴劍意。

有弟子開口問道。

那些劍修朝著劍府的山門涌去，顧泯卻不打算湊這個熱鬧，他遙遙看了一眼，發現最前面那道磅礴劍意如同彗星一般撞入劍府山門！

小道士而後問起顧泯要去什麼地方，顧泯也老老實實告訴對方。

晚雲真人一人一劍橫行世間的時候，已經是數百年前了，這世上的大多數修行者都沒見過，可是這位趙老劍仙，卻見過！

那些劍府弟子，紛紛看向大師兄，然後行禮。

他轉身招呼驢道人和小道士。

大師兄低聲說了句，「木魚師叔，好像不是對手。」

至少幾百年沒有在世人面前露面了！

顧泯在遠處看著這一幕，也沒想通。

蘇宿揮了揮手，有氣無力囑咐道：「小顧，你他娘的可別死在這邊了，要是真死了，我可要去柢山砸你的老窩的。」

可就在這個時候，山林之中忽然傳來一道長嘯！

小道士點頭，很是開心。

他神情凝重，這道劍意，可不是什麼年輕劍修能夠有的。

雖然這事情不一定真，但有說法就有噱頭。

真要是這樣，還有天理嗎？

這位當年曾經和晚雲真人都見過面的老劍仙緬懷道：「想不到此地竟然還有柢山後人，如此一想，和晚雲真人一別，也是數百年了……」

不管怎麼說，眼前那位趙老劍仙，已經算是這世上的活化石了！

一篤？！

他身形化作一道劍光，再度朝著那中年男人而去。

「呸呸呸，大師兄怎麼可能會死……可大師兄，活下來有可能嗎？」

發展到現在，這可不是問劍了，就是簡單的砸場子了！

至少他還活著。

至於不多的，也是想著去劍府問劍的。

顧泯有些絕望。

即便對方是一位金闕劍仙，只怕也要掂量一番才是。

顧泯指了指天幕，「看沒看到那道劍光？」

顧泯補充道：「我順便幫你在北邊鬧出些動靜來，要是這真是有人問劍劍府，估摸著你這次南逃，就成了。」

當然，在某種情況下，年歲便代表著實力。

澈粟擔憂問道：「大師兄，那人如此狂妄，是否真是有狂妄的資本？」

民間的皮影戲，大多內容都是某某將軍的某某口口相傳的某場大戰，什麼白袍小將一人單挑敵方無數大將，大多如此。

只是很快，都沒得到回應！

劍府雄踞北方，是劍宗之首，又有姚錯劍仙坐鎮，還真有人敢堂而皇之的不問而出劍？！

那神秘人冷笑一聲，「就是這樣？」

劍府山門那邊，那一道劍意落下，無數劍府劍修趕往山門，但很快發現各自師長已然出現，將弟子們攔下。

這問劍城一下子就空了一片。

小道士問道：「那得飛多遠？」

他們兩人相遇不過半月，如今就要再次告別。

「劍仙了不起嗎？！」

可那個被劍氣推著而去的中年男人，不知道怎麼的就看到了顧泯，竟然到了此時此刻，他都還有餘力，他一隻手五指成抓，一股巨大的吸力就要將顧泯吸過去！

這會兒劍光劃破天際，估摸那位金闕劍仙是去劍府的？

「混蛋！」

顧泯語重心長的說道：「我要是你，這會兒趁著所有人的目光被這邊吸引，趕緊南下，在他們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回到南陵。」

小道士哦了一聲，收回目光。

更為猛烈！

萬千劍氣，在這裏湧出！

看著和_圖_書小道士認真的樣子，顧泯覺得心裏很暖，他接過那張畫的一絲不苟的平安符，然後說道：「收了你的禮物，我還沒東西送你。」

顧泯順勢問道：「是喜歡皮影戲，還是喜歡劍仙？」

活一百年不見得有多強，可是修行了數百年呢？

難道還是因為那位劍府的大師兄？

顧泯看了他一眼，也不覺著這個答案有些什麼問題，而是說道：「那有沒有想過以後要做些什麼？」

這他娘的可不是小事，要是撞上自己，估摸著就要把小命都搭在這裏。

趙老劍仙，年歲很大。

小道士仰頭問道：「顧大哥，是有個人從我們頭頂飛過去了嗎？」

老劍仙這起手，便讓所有人感受到了壓力，下一刻，當天上那道劍光落下的時候，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

顧泯看了看小道士手裡的乾果，笑著問道：「青山觀，有多大，在什麼地方？」

觀戰的劍修們，光是這會兒便覺得不虛此行了。

雖然顧泯的反應足夠快，但是兩人境界差距實在是太大，他的那一劍，根本不能近對方的身，他也不能阻止自己被對方吸過去！

問劍城劍修，能夠御劍的劍修紛紛離去，不能御劍的，也是提氣前掠，離開問劍城，前往劍府。

姚劍仙常年雲遊世間，仗劍殺人，無比瀟洒，只是這會兒不在劍府，就很麻煩。

他多少風雨都經歷了，最後竟然是莫名其妙死在這裏？

等到兩人穿過長街之後，便算是成了不錯的朋友。

眼見問劍城空了大半，顧泯看著前面，微笑道：「這是個好機會。」

所有人都在猜想，但此刻那位老劍仙已經出手了！

蘇宿抬起手，不過最後也沒用力，只是拍了拍顧泯的肩膀，說了聲走了。

不過有些拘謹。

他在外遊盪，好不容易碰到顧泯，依著他的想法，還得和顧泯一起待一段時間才好，畢竟不說別的，和小顧待在一起，就是舒心。

驢道人哼了一聲，小道士趕緊朝著顧泯行禮作別，顧泯摸了摸他的腦袋，「記得要是有機會，一定去柢山看看。」

這算是就地取材，也能吸引了好些外地劍修的心神。

大師兄瀟洒轉身，大喝一聲，就朝著天幕衝去！

小道士停下腳步，在一盞燈籠下站定，然後從懷裡拿出一張符籙，遞給顧泯，「這是小道畫的平安符，希望顧大哥你一路平安。」

晚雲真人濫殺的事情，其實根本都站不住腳！

這會兒小道士是開心的，毫無疑問。

一聲巨響！

小道士想了想，然後點頭。

那道至少有數人合抱之粗的劍氣從雲端落下，砸向劍府，看樣子，是要將山門轟碎！

估摸著蘇宿梁照顧泯三人，北陵沒一個人能夠對上。

之前他一眼就看出小道士其實是個適合練劍的胚子，即便不如蘇宿這樣的天生劍胚，他的資質也不算差，若是小道士願意，顧泯這幾日已經看出小道士生性單純，他當然樂意把他帶回柢山，不過對方要是不喜歡練劍，顧泯也不會勉強。

原來大師兄，不是傻子……

光是一個晚雲真人，便足以力壓這往後五百年的劍仙。

雲海忽然翻騰起來！

天幕的劍氣和木魚師叔的劍氣相撞，灑落一地，將不少雲氣都撕碎，而後在這裏造就了一番很詭異的畫面。

怕是一根蛆要是能修行數百年，也不會是普通的蛆了吧？

伸手握住燭游，感受著裏面還有殘留劍氣，顧泯一眯眼，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澈粟這一嗓子，把好些同門的心思都從那道劍氣上扯了回來。

這話當然是屁話，在場的好些人都看出來了。

大師兄飄在半空中，眼看著就要被那些劍氣斬成白骨，他們大師兄，這年輕一代的絕對天才，就要死在這裏了。

那個身形高大的中年男人，眉頭皺起！

一襲灰袍出現在眾人眼裡！

這皮影戲演的是劍府的一位名為蘇蒼雲的前代劍仙，他曾是那一代的劍道魁首，曾經一劍斬m.ｈｅｔuｂｏok.coｍ.cｏm殺過一位邪道巨擘，如今演的，便是他和那位邪道巨擘大戰。

他今晚，可是把一輩子都沒裝過的孫子都裝過了。

「老夫差點忘了，既然有資格拿著燭游，想來便是晚雲真人的後輩，晚雲真人于老夫有大恩，老夫焉能不救？！」

大師兄的確現在年輕一代劍修里的領袖人物，但是這和劍仙比起來，還是要差太多了啊！

就在兩個人吃著乾果在長街上亂逛的當口，忽然夜空中劃過一道劍光，竟然是比燈籠還要亮！

顧泯聽著這話，趕緊咬牙喊道：「前輩救命！」

一眾劍修紛紛轉頭，看向這個被一劍擊飛出去的中年男人。

這個劍仙，之前有多霸道，如今就有多凄慘。

隨著那些劍氣湧向天際，那道藏在黑夜裡的劍仙招手，而後身形總算是出現在眾人眼中。

顧泯就明白了，敢情這青山觀，就兩個人。

小道士拿著乾果，看的津津有味。

人群爆發出一陣驚呼！

老子就是在這裏看看熱鬧，也能被卷進去？！

只是這位老劍仙，清修多年，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不曾出手，為何今日偏偏出手了？

有弟子不可置信的說道：「我們的大師兄，難道是個傻子？！」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這位師叔當然還活著！」

「大師兄，原來是為了讓趙老祖出劍！」

「是木魚師叔！」

那位趙老劍仙有些感慨，畢竟修行數百年，也閉關了數百年，這世間早已經物是人非。

驢道人一臉嫌棄，但最後還是被蘇宿拉著朝著一條人聲鼎沸的長街走去。

這會兒渾身上下，符籙他倒是有些，可就是沒錢。

前兩類還好，至於這最後一類，就是最有意思，問劍劍府，這雖說是整個北陵劍道都願意做的事情。

顧泯眯著眼笑道：「這個不敢保證。」

小道士點頭道：「小道也覺得。」

蘇宿又說道：「也別下次見面就變成了啥繁星境啊，結髮境啊，那樣我會崩潰的。」

紫雷在雲海里若隱若現！

天地之間，此刻到處都是劍氣。

顧泯問道：「一起逛逛？」

「大師兄，真乃我輩楷模，如此就要英勇赴死了嗎？」

而後那個枯瘦老人身形微動，大袖一卷，滿天劍氣生起，在他大袖之中湧出，朝著天際涌去。

不是因為他到了金闕境便不如旁人了，而是在金闕境之後，這位年紀輕輕的劍仙便選擇閉關，從此並不在世間走動。

顧泯說道：「我繼續北上，你要跟著？」

於是剩下小道士和顧泯，兩個人對視一眼，小道士有些臉紅。

可在問劍城，這裏的皮影戲大多都是劍府的某位前代劍仙，曾一人一劍挑落敵手的故事。

「是……趙一篤老劍仙？！」

顧泯倒是沒這麼個心思。

但比起來別的地方，這個數字也很誇張。

不僅見過，他甚至於當年還向晚雲真人出過劍。

「這……老劍仙的境界，究竟到了哪一步？」

顧泯微微一笑，從懷裡拿出一小錠銀子，放在托盤上，少女眼睛放光，她倒是好久沒見過這麼大方的看客了。

片刻之後，那些劍氣如同天雷降落人間，在片刻之間，重新來到劍府的山門之上。

這一路走來，小道士多多少少知道了顧泯的身份，也知道了柢山是個什麼地方。

他距此已經很多年了。

因此這座問劍城，一直以來，都有不少劍修來往其中，其中大部分人是山外劍修，是想著要拜入劍府的，有少部分是從劍府下山遊歷世間，此地大概就是第一站。

幾日之後，顧泯一行人來到距離劍府只有一山之隔的問劍城。

等到皮影戲演完，那邊的老闆讓一個少女拿著托盤過來收錢，圍觀的看客們，紛紛往那托盤上扔上銅錢或是碎銀子，等到那少女走到小道士身前，這才回過神來的小道士有些尷尬。

就在這個時候，劍府里忽然有道蒼老的聲音傳出，「你是不是傻？！」

但之後片刻，全部人都感受到了一道切切實實的威壓。